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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来找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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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说实话,她也好奇到不行。但他这样吵,她很难静下心去欣赏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倒是计程车司机很开心。自己住的地方受到赞赏,他与有荣焉。

有鉴于龙依和杜皓天对这块土地表现出的善意与爱好,到达来来香格里拉饭店后,司机还少收了他们一百多块的车钱。只说当交个朋友。

杜皓天和龙依当然欣然接受喽!省钱、又多一个朋友,哪里下好?

他们就这样住进了来来香格里拉,本想大大享受一番司机口中评价一流的中国菜,但可惜他们到的时间太晚了,用餐时间已过,他们只能选择享用简单的宵夜,或上酒吧吃些简餐。

两人一边叹气没旦顺,却也只能勉强接受。

到了酒吧,两人各点了啤酒和威士忌,又要了两碗半肉面。

这玩意儿他们在美国倒是常吃,现在中国菜在世界各地都很风行,一些简单的料理甚至连大学餐厅都有供应。

两人也是抱着把肚子填饱就好的心态,等到面一端上来,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塞。

可当面一入口,两个人彻底呆了。

这是什么味道?浓郁、香冽,却不腻口……作梦都想不到一碗牛肉面可以做得这样好吃!

过去他们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龙依吃了面就想喝啤酒,仰头大半杯入了口。

杜皓天本来是点威士忌的,但吃了牛肉面后,却觉得好想喝啤酒,抢了龙依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光。

「喂!」龙依气愤地把杯子抢回来。「你这强盗。」

「有什么关系,再点就好了嘛!」他举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两碗面、六杯啤酒。

「会不会点太多啊?万一喝醉了怎么办?我们明天还要下台南呢!」

「啤酒的酒精浓度才多少,再来六杯我也不会醉。况且……」他贼笑地凑近她面前。「憋了快两个月,好不容易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妳真的舍得不好好大快朵颐一番,就直接下台南?」

「呃……」被他捉到弱点了,可恶!龙依埋头吃面。

第五章

「哈哈哈……好喝,真是太好喝了。」杜皓天打一个酒嗝,啤酒的酒精浓度虽低,但十几二十杯的灌下来,也够醉人了。

龙依同样也喝得娇颜酡红,浑身发热又发软。

从来不知道原来热烫烫的牛肉面配冰凉凉的啤酒这么对味。

这两人一尝上瘾,直从半夜畅饮到酒吧打烊休息还不过瘾,临走前还各自外带了一碗面、加上十杯啤酒,在新订的客房里吃喝得好不逍遥。

「龙龙龙……龙……依……」他是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差……差劲。」她龟笑鳖无尾地伸指刮着他的脸。「你的酒量……烂,连喝啤酒都会醉……真是……呃,没用……」

「谁说我醉了?」他用力挺起胸膛,却洒了半杯酒。「我……才没醉……」

「你……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下稳了……还说没醉……」

「是妳噎…妳醉了,我站得稳稳的,哪里有噎…」

「明明是你晃得我头晕,还想耍赖,哼!」不理他,她抢过最后一杯酒继续喝。

「喂喂喂,给我留一点啊!」他扑过来抢酒。

「我的……你走开……」她起脚踢他。

他才不管咧!现在是酒比性命重要,哪里在乎她那小小一踢?

「不公平,一人五杯,妳的……已经喝完,这是……我的……」

「谁说的?本来……谁抢到谁的……你笨……没酒喝,活该……」

「还我!」他用力抢,她拚命躲,最后大半杯酒都洒在她身上了。

「都是你啦!」她不满地抡拳捶他。

「唔!」他一声闷哼,被打得有些头昏眼花。但是闻到她一身酒香,肚里馋虫又叫。「可惜……太可惜了……」如此美酒就这样浪费了,他……心痛啊!

忍不住地,杜皓天低下头,舔起那肆流的酒液。

「你是狗啊?」好痒,她用力推他。

可美酒当前,他怎肯轻易放弃?索性伸出手抱着她,更放肆地舔吮起来。

「可恶!」这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她居然推不动,挣不开。她生气,剩下小半杯酒干脆全淋到他头上。

「啊!」他惨嚎。「妳不喝给我嘛!为什么要倒掉?」说着,还频频伸出舌头舔着自额间滴落下来的酒。

「哈哈哈……」她被他的蠢样闹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妳还笑?」他不甘心大杯美酒就这样没了,干脆低下头,就着她被酒淋湿的衣领用力吸吮起来。

「唔……不要……呵呵呵……」她被他弄得又麻又痒的,举起手想打他,却居然半分力也使不出来。「讨厌啦……」

「好喝……」他摇头晃脑的。「嗯,还好香……奇怪,怎么会这么香?刚才没有这股香味啊?」

有点奇怪,杜皓天将脑袋深深埋进她怀里,深深啜饮着那隐含少女芳香的啤酒。

忽然,他吸吮的唇舌来到她胸前的高峰,那一吸一舔间,她浑身如遭电击。

「嘻嘻嘻……不要……」她忍不住在他身下扭动起来。

「别跑,我还没喝过瘾。」他彻底醉了,不知不觉间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淡淡的酒香袭人鼻端,好似一把干柴,投入他被酒意激得火热的心坎,爆出冲天烈焰。

「龙依。」迷蒙间,他唤着她的名,轻轻柔柔、却又热情似火。

他俯下身子,狠狠吻上她的唇。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一段旧有的记忆——那天,他们躲在旅馆里,为了瞒过来追捕的人,两人在床上裸裎相见,她在他身上态意款摆,每一挪一动都正正击中他心坎。

从此,他与她再也纠扯不清。

「龙依碍…」杜皓天低叹,本来以为只是一场短暂的逃亡之旅,或许会有些刺激,却绝不会长久。

但情况却明显脱序至无法掌控的境界,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看着她清秀的容颜,眉眼之间尽是娃娃般的天真。

偏偏,她心底是一片荒漠,寂寥又无情。

他心疼她的身世悲苦。与她虽然认识不久,可是心里已经认定她了。

否则在墨西哥山林冒险犯难时,谁能无端端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不过是爱惨了,放不下、丢不开罢了。

「我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对谁都可以豁出性命,那天说什么也要救妳脱险,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人是妳啊!」温柔的吻转向她的耳畔,他趁着酒意激起的几分勇气尽吐心声。

而龙依,也不知是醉是醒,只见她眼里一片迷茫,水雾奔腾间,偶见荒漠一处,似无半点生趣……这世间是否真有真情炽爱?

如果连血脉相连的父母都可以丢下亲生子女不顾,又教人如何信任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谈情说爱很简单,可要共度白首却难如登天。

一时的愉快,只会换来日后分离时的伤痛,那么何必开始?

她不解,也不懂,更无法取舍,只能紧紧抱着他,同坠'奇書網整理提供'那情欲之渊,再多想。

一对情苗初长的男女,正似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四肢紧紧地纠缠,两人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房间里,一场巫山云雨戏正在上演。

房门外,一桩阴谋诡计亦同样在紧锣密鼓中。

当龙依被下半身的刺疼与双腿间的黏腻给惊醒时,太阳高高挂天空。

「唉!」她忍不住叹口气,昨晚他们到底是疯成什么样子了?居然一觉直睡到中午。

幸好他们已离开危险,如果换成在美国、墨西哥的时候,这么粗心大意,再有几百条命也全玩完了。

明知酒能乱性,她还这么大意,这全是她的错。

辛苦地移了移酸疼的身子,她准备下床梳洗,却被搁在腰间的手臂拉得一个踉跄,再度倒回床上。

赤裸裸的交缠,再度唤醒她对昨夜淫乱的记忆。

天啊!一开始时或许真是他对她强索,但最后……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地投入,忘情地与他狂欢……她真的动心了!为了一个才二十岁的大男孩。

他出身良好、家庭健全,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世间还有他下知道的另一面,那是个人吃人、恐怖而阴暗的地方。

而她就是诞生于那黑暗的一面。

他与她就如黑与白一般,本该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谁知却在阴错阳差之下,交会出了一个点。

这样的关系有可能长久吗?她别过头,凝望他沉睡的脸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她曾嘲笑过他的天真,可现在,他的正直善良却是吸引她的原因。

她轻抚着他的眉眼、挺鼻、丰唇,听说唇丰则情浓、唇薄则情淡。所以他们才会在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中,发展到此地步?

她不信传闻,但心头却悸动不已,越是看着他,那心头的起伏便愈加巨大。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头疼,却抗拒不了。

为什么他能活得如此坦荡荡?

她羡慕他。如果她的出身背景和他一样,会不会也有他这份傲骨与率直的个性?

但她不是啊!他们脚踩的地、头顶的天都是不同的。

偏偏,他们却对彼此动了心。

真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富罴砹恕!顾а赖厮怠?

「唔……」龙依的声音将杜皓天唤醒。「什么……谁是鬼?」

他打着哈欠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片春光无限。

她曲线窈窕的身子就坐在旁边,他瞧得双眼发直,心里又是一股欲火点点燃起。

龙依见他清醒不到三分钟,又是一副整军待战的色狼样,忍不住骂他:「白痴。」

骂完,她把他的手推开,拖着还有些酸麻的身子下床迈向浴室。

「干么又骂人?」杜皓天本来是一肚子火的,但瞧见她踉跄的脚步,以及凝固在她粉嫩大腿间的血渍,一下子什么气都消了。

心头狂涌而起的爱意冲得他眼眶发热,突然间,他有几分的骄傲,这朵绝世名花终是让他给摘下了。

她是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年纪轻轻,却有不凡能力。

而他……不过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又正在逃命,前途茫茫,也不知该到哪去?又要如何给她幸福?

对于未来,他本来是没有太多计划的。一直认定毕业后,便要直接到父母工作的生技研究所,将一生的精力都投注在生技研发上。

可现在,这个理想已经幻灭,他势必要另谋出路了。

目前生技研发还是以欧美为主,他才逃出美国,所以那边是暂时不作考虑了。至于欧洲,德国、法国、英国……他这边想得正高兴,忽然,一声巨大的踢门声吓得他直接滚到床下。

「唉哟!」昨晚毕竟是太卖力了,现下腰骨大大酸疼啊!

「别叫了。」洗澡洗到一半的龙依踢开浴室门,跑到他身边。「快点穿好衣服!」

「干什么?」她头上还有泡沫没洗干净,就这样匆匆忙忙跑出来,是见鬼了吗?

「有人来了!」她随便抽起床单擦拭才洗到一半的身体,慌慌张张穿起衣服来。

「大饭店里本来就人来人往,有人来有什么了不起?」一离开美国,他把什么警戒心都扔到背后去了。

在他的想法里,美国与台湾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即使躲在暗处的敌人再厉害,难道可以跨过半个地球,操纵这座小岛的一切?

「少废话,叫你准备,你乖乖照做就对了。」她自己穿好,又急着帮他穿衣服。

看她慌成这样,他只好跟着加快手脚准备,但口里仍是不断地说:「妳别太神经紧张,台湾离美国很远耶,对方就算要派人过来,起码也是几天后的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说话间,他也已穿戴妥当。

龙依瞪他一眼,本来是想开骂的,但转念想想,这天真的大少爷不知道世间险恶是正常的事。

反倒是她,打出生起就与死神搏斗,却还是这么大意,才真是罪无可耍于是边徒手将床单撕成长条,绑成一串,边为他解释。「如果敌人现在才得到我们的消息,从美国那边派人过来,或许需要几天的时间。可如果他们事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怎么可能?」杜皓天大力摇头。「老实告诉妳,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连台湾有亲人都不晓得。我父母是私奔结婚的,跟两边亲戚都断了联络。这二十几年过去了,从没见过任何亲人上门,我还以为除了爸妈外,自己没有任何亲人了呢!」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晓得。况且,你别忘了,你的父母现在下落不明,也许他们已经落到敌人手中。」话说到越后头,她声音越形冰冷。「这世上有很多方法可以从一个人口中得到消息,你知不知道?」

他一震,面色苍白若雪,脑海里出现了一幕父母惨遭恶刑逼供的恐怖画面。

她不再说话,径自走过去打开落地窗,将结成长条的床单绑在阳台上,而后随手一弛,长布直坠而落。

他木然地跟着她的脚步来到阳台。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反手拉着他转进浴室,打开里头小小的窗户。「落地窗外的布置只是幌子,我们真正要走的逃生通道在这里。」

他抬头看那小巧窗子,依她娇小的身材,应该是畅行无阻,但他……恐怕钻不过去吧?

「放心。我量过了,是有些勉强,但绝对过得去。」他的身材她昨晚早摸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问题。

「好吧!」他相信她的判断,毫不迟疑地就要踏上马桶,攀向逃生通道,但她却把他拉下来。

「别急,我先来。」言语间,她已经手脚俐落地穿窗而出,就站在窗户与建筑本体间凸出的小小平台上。

他照着她的方式做。过去,他自信运动神经也是一等一的,可与她相比,那真是天差地远。

就见他狼狈万分地半身穿过窗口,隆起的臀部却突然被卡住了。

他卡在半空中,一时间就像翻身的乌龟,狼狈不堪。

忽然,龙依伸出手来拉他,杜皓天顺利穿窗而出,这时才明白龙依要求由她先来的原因,就是已经料到他会出糗,才预做准备。

几乎就在两人成功脱逃的同时,客房大门也被踢开,破门而入的是三名制服笔挺的大汉,装扮完全是饭店服务生的样子,如果不是龙依事先发觉三人脚步声不对,异常的俐落和沉稳,起了警戒心,强拉着杜皓天逃走,这会儿他们已经被人瓮中捉鳖了。

三名制服大汉一入房间,注意力果然先被洞开的落地窗给吸引住了。

龙依和杜皓天趁此良机,逃之夭夭。

e

逃逃逃、跑跑跑、追追追、躲躲躲——

龙依真是……把她打死一百遍都不敢相信,她第一件工作会进行得这样……艰难又困苦。

她怀疑有人在整她,要不然就是自己正倒楣,否则怎么会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从美国逃到台湾,而且还是借着龙门兄弟的帮助喔!

在踏上台湾本土后,还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了,想不到下飞机不过一天,又被人盯上。

而且这回的追捕比起在美国更加紧密严实。

再加上她对台湾的街头又不熟,就这样一边跑、一边迷路,他们曾经想坐车,却连续两次搭上贼车,差点丢了两条小命,从此放弃搭车的念头。

去租车又被刁难,动手「暂借」嘛……呵呵呵,一瞬间他们好像变成了十大通缉要犯,被警察追得像条狗似地逃进山区。

从此车子成了他们心头永远的痛。

他们决定认命,了不起动用十一号公车,走路去台南喽!台湾又不大,他们才不怕咧。

但实际上,他们花了快半个月,才从台北南窜到台中。

而从台中走到台南,又足足用去三个月的时间。敌人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所以越往南走,那搜捕就更形严密,让他们经常一整天走不到一公里路,真是……好想哭,就算让个小孩子来走,三个月也足可绕台湾一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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