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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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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病无常的人决斗,定然是和留刀寄柬的人干上了。地方人士为了这事亦喜亦优,唯恐事情闹大不可收拾。

正相反,因此一来,汉江秃蛟反而有所顾忌,不敢提前发动和病无常火拼。

可怜的病无常,直至昨夜才得到有人留刀寄柬的,消息,再从白花蛇桑霸通名号的线索,方知是怎么回事。早些天有几名得力手下神秘失踪的离奇事件,总算真相大白有了下落。他不是省油灯,立即开始布置,并派人到商州请朋友赶来助拳,紧张起来了。

文昌回到店中,狄二伯和少东主已在店中焦急地等侯多时。他也是心中不快,看了两人的脸色,以为他们对他今天的行事不谅解,登时沉下脸踏入店门。

“蔡师傅……”狄二伯刚开口。

文昌立即打断他的话,冷冰地说:“二伯,不必多说了。白花蛇订下的货物不用打造了,如果他敢来,退还定金就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姓蔡的不能连累你们,我立即辞工,不必等五天了。我在商洛老店暂住,有人找我可指引他前往。”

“蔡师傅,请勿误会……”张子玉含笑接口。

但文昌似以下定决心,抢着说:“小可今天已和汉江秃蛟结下梁子,那家伙不会就此罢手,为免……”

“什么?你和汉江秃蛟结下梁子?”

“不错,南码头也看到了一些形影。”

“你见到他了?”张子玉的话,露出一些行家的口风。

“小可刮了他的头皮,三拳把那位水鼠管江击倒,那家伙必须在床上躺上一个月,小意思。”

“你们怎么闹反脸的?”

“哼!他竟想收卖在下做小跑腿,莫名其妙。蔡某不下水便罢,下水……哼!不说也罢。”

张子玉一听口气不对,吃了一惊,正色道:“蔡师傅,你这种念头太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错一步遗憾终身,你……”

文昌往里走,冷冷地说:“在下所走的道路,由我自己所决定,不劳关心。少东主所关心的是买卖的兴旺与否,什么是否可以再开设一家店面啦,再就是什么师傅们是否已经尽力替你赚钱,是否值得每年工银一百二十两啦,但求多赚钱少生事足矣,够了……”

张子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厉声说:“蔡师傅,你不能拒绝别人对你的关心。”

“放手!”文吕冷叱。

“蔡师傅,冷静些儿听我说,今天我不是来撵你走,而是……”

“小可不用少东主撵,自己会……”

两人争着说话,店门外蹄声如雷,一声马嘶,蹄声倏止,两匹骏马人立而起,马上两个娇小的人影已不等马儿四蹄落实,就跃落地面,将缰绳信手搭在鞍前判官头上,大踏步走进了店。

店中一静,所有的目光向来人瞧,直了眼。

那是两个清秀绝俗的少女,美得叫人心跳。左面一个身材修长,曲线玲珑,该高的高,该细的细,身段之美,美得恰到好处。绿纱帕包头,黑油油的须角掩住美好的双耳,珠环轻颤,闪闪生光。春山眉,深潭般的大眼,小巧挺直的瑶鼻,樱桃小口一点红,白里透红的脸蛋吹弹得破。穿一身翠绿劲装,腰悬长剑,肩挂百宝囊,透露出三分英气,令人不敢迫视。右边一位年纪比她的同伴小上四五岁,年约十四五左右,窈窕的身才既未发育完全,修长而匀称,胸臂都象含包蓓蕾。她的脸蛋却是美,五官美得象出自名匠精心雕刻而成的完美艺术品,只是,她那春山眉下那双明亮的钻石般大眼中,透出智慧而略带冷傲的神色,弓形小嘴角略向上弯,一双小酒涡总算将冷傲的神色消去不少。总之,这双眼睛有点慑人的力量,似乎可以看透和她照面人的心胸,这是美中不足之处。女孩子太精明,会令人害怕,也许会令男人敬鬼神而远之。

她穿了一身白色劲装,头上梳了三丫古,除了一双耳坠于之外,没有佩带其他首饰。她佩了百宝囊,剑口在弯带上,却没有剑,剑在坐骑旁的兵刃插带上。

两双鹿皮小蛮靴踏入店门,发出有节拍的响声,不象是闺阁千金,倒有赳赳武夫的派头。她们的衣衫满是风尘之色,但精神奕奕。坐骑后有大型马包,说明她们是经过长途跋涉的巾帼英雄。

在她们踏入店门的刹那间,街外一匹灰毛健马绕过两匹坐骑向前走,马上的骑士头戴英雄巾,一身天蓝色秀着白英蓉大花的劲装,面貌英俊齿白唇红,一面策马,一面扭头盯着两女的背影微笑。他的一双大眼白黑分明,可惜太活了,活得象女孩子般水汪汪,这种眼睛最令女孩子入迷。马远出五六丈,他仍舍不得转头。

两个美妞儿并末回头,踏入店后后同时哼了一声,撇撇嘴,然后走向柜台,两双令人想做梦的眼睛,却扭向庭中站着向她们注目的人群瞧。在近十双眼睛虎视眈眈之下,她们毫不怯生,也毫不畏缩。

她们那一声“哼”,不知是对准而发,却引起了文昌注意,他心中暗讨:“她们定然是在南码头看见我同人斗,大概不服气要找麻烦了,准是冲着我而来。”

不错,果然冲他而来。穿绿少女看柜台只有一个小伙计,娇声叫:“小弟弟,掌柜的先生呢?”

狄二伯赶忙回到柜台,含笑招呼:“两位姑娘有何见教?小老儿听候吩咐。”

“你这儿是张家铁铺?”她的声音甜极了,美极了。

狄二伯指了指外面的招牌,笑道:“正是敝号。”

“听说贵店打造兵器的手艺大大有名,是么?”

“客官们抬爱,小店其实算不得出色。”

“贵店的蔡师傅呢?可否请出来一谈?”

狄二伯一怔,不知是否该向文昌招呼,扭儿又说了:“本姑娘要打造暗器,……”

远处的文昌冷冷地接口道:“张家店并非蔡师傅一人可打造暗器,用不着指名打造,任何一位师傅皆可胜任愉快。”

他答了腔,两位姑娘向他注视,似乎一怔。他身材高大,穿了紧身直缀站在那儿象头猛狮,面貌英俊出群,只是沉着生气,令人感到傲气凌人。

穿白的小姑娘笑了,脸旁的笑涡儿好深,说:“掌柜的,这人好骄傲,是贵店的店东么?”张子玉知道可能要糟,文昌正在气头上,岂不是火上加油么?便含笑上前,却不知文昌一声不吭,已经扭头了。他含笑上前,说:

“敝店有店东。请问两位姑娘光顾小店需造何种暗器,可否请交样品以便斟酌?”

两位姑娘看了子玉那公子哥儿的穿着,摇摇头。穿白的小姑娘说:“请蔡师傅一谈,听说贵店唯有他方能打造精巧的外门暗器。”

“刚才那位便是蔡师傅,但他已决定在今天辞工了。”狄二伯只好实说。

“哦!我们迟来了一天。”穿绿的姑娘惋惜地说。

两女转身向壁厨间的兵器上细瞧。不久,文昌挟了一个大包裹出庭,向张子玉说:“少东主,在下暂时寄居商洛老店。汉江秃蛟如果派人来找,请叫他们到商洛老店找。”

两少女听到汉江秃蛟四字,倏然转身。穿白的小姑娘脸色一沉,大声问:“咦!你是汉江秃饺的朋友?还是他手下党徒?”

文昌往下走,没好气地答:“是又怎样?你多问了。”

他刚踏出店门,身后包裹一紧,被人拉住了,少女的口音如耳:“站住!他日下在何处藏身?”

文昌站住了,扭脸冷冷地说:“放手,不雅观。”

“你说不说他的下落?”少女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岂有此理!”

少女柳眉一挑,哼了一声,凤日中冷电一闪,突然右手疾出,食指两指出如闪电,点向文昌的左章门穴。

文昌虽认为自己的功力不够,不敢施展点穴术,但他对点穴术却是行家,一看对方小小年纪便大胆地使用点穴术,而且出手凶猛而辛辣,不由失惊。同时,他也无名火起,小小年纪如果功力火候不够,解不了穴或者失身点得太重,岂不误人性命?没有深仇大恨,用得点穴术下毒手太不象话!

他火速闪开,大旋身一声沉喝,飞起一腿,扫向姑娘的左肋胸,反应之快,如同电光石火。

小姑娘“咦”了一声,身躯右闪,左掌“拂云扫雾”急如星火,拂向文昌扫来的小腿内侧。

文昌早有提防,左脚尖一点,人以倒退急射大门外,小姑娘的掌差一点儿,没够上。

“哪儿走?”小姑娘怒此,跟踪扑出。

两人交手奇快无比,转眼间已到了街心。文昌出到街心,眼角己看到白影已如影附形到了身后,心中一怔,赶忙扔掉包裹,一声虎吼,回身连攻五拳三拳,踢出两腿,换了两次照面。

小姑娘不用拳,也不用腿,一双玉手指掌并施,左闪又进从容攻出。她由文昌的拳脚中,发现潜劲极为凶猛,力道如山,不敢大意硬接,用快速的身法避招抢攻,两照面后,已迫近了文昌的左侧。

“留下!”她叫,右手玉指已快光临文昌的右肩。

文昌经验不够,他凭一身神力和速度硬攻硬抢,对方不硬接,他便有点心慌,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叹。机会来了,贴身拆招太妙了!肩向右扭,右手“倒打金钟”一掌击出,身形急转,右拳来一计“猛虎出山”。

小姑娘手短,一指落空,文昌一招“倒打金钟”也白用了,双方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照了面,铁拳已攻到她的左胸,来势凶猛。

她心中火起,这一拳来得太轻簿,哼了一声,左掌突然用阴掌扔出,再反掌猛抓。

“啪”一声暴响,击中文昌的右小臂内侧。文昌感到右小臂如被烙铁击中,隔了皮护手仍觉火辣辣地而且震力奇大,似乎那小小的掌背有五六百斤力道击中了他的右臂一般,身不由己,“哎”一声惊呼,斜飞出丈外,右手一阵麻,几乎抬不起来了。幸而他已运气护身了,不然这条手臂准完。

小姑娘“咦”了一声,急射而至。

“天!‘金龙翻爪’,‘天玄摧枯掌’的绝招。”门口的张子玉低声惊叫。

………………………………………

第 三 章 

文昌和白衣小姑娘一言不合,在街心动起手来。白衣小姑娘抓住机会,用上了绝学,手掌一击将文昌飘出文外,可是文昌反应够快,已运火候未够的无极气功护身,加以有皮护手相护,掌臂一触便突然分开,免了一抓之厄。

站在门口观战的张子玉,吃了一惊,看出小丫头用得是天玄摧枯掌的绝着“金龙翻爪”,已识出小丫头的身份,但他的惊叫声太小,旁人无法听到。

小丫头也看出文昌似乎挨得起一掌,心中惑然,跟踪扑上,铁手再伸。

文昌右臂酸麻,无法用右手应付,一声虎吼,双足左盘右飞,连攻十八腿。他的腿疾逾电闪,排山倒海似的抢攻,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中下盘全是他进攻的目标,攻势之猛,令人骇然,一腿走空、另一腿己接踵而至,连环十八腿一气呵成,竟将小姑娘退了丈余,换了八次向位,方闪过十八腿的狂攻。

小姑娘由于绝招得手,但效果不理想,便估高了文吕的实力,不敢硬接,十八腿抢攻中,她只回敬了七掌,被文昌空前猛烈的攻势所威胁,短期间落于下风。但她仍保持着从容飘逸的神态,在腿影缤纷中躲闪腾挪轻灵的进退如风。

绿衣姑娘在一旁押阵,粉脸上绽起了迷人的笑容,似乎毫不在意这场凶狠的生死决斗。

街上人群涌集,喝采声雷动。最后一腿是勾盘腿,小姑娘不接招,在靴尖前寸余顺腿势急飘,掠至文昌的左后方,“大摔碑手”猛拍文昌的背心,掌出无声,但潜流直迫尺外,好凶猛内家掌力,如被击实定出人命。

文昌身形前俯,十九腿攻出了“猛虎伸腰”左脚后蹬,抢攻小姑娘的腰部,也躲过一掌,以攻还攻。小姑娘变拍为切,身形右闪,攻向文昌的腿弯。

文昌如同背后长了眼,左腿在间不容发中突然从掌下急沉,右腿再起,二十腿“虎尾脚”贴地攻出。

真巧截住了小姑娘右闪的方向,双方都快,快得毫无思索的余暇,全凭本能攻招接招。

小姑娘已无法俯身反击,本能地右腿横拨,也开始用腿回敬,太快了,双方硬拼狠斗。

“唉”一声,一双小腿相交,两人身形急分。小姑娘站立不牢,连退五六步方稳下身形。

文昌上身已快接触地面,不得不用双手着地,但右手用不上劲,被凶猛的后腿上传来的力道,向左飞滚丈外,右小腿如被千斤巨钟所撞,痛彻心脾,几乎站不起来了,挣扎着爬起,俊脸上血色迅速地消退。

小姑娘怒火上冲,绷着脸叫:’“你定是汉江秃歧的靠山,废了你。”

叫声中,她急冲而上。

文昌不仅心惊,而且切齿大恨,他想不到这鬼丫头出手如此狠毒,点穴法与力可裂石开碑的掌力全用上了,似乎他不死,这丫头绝不会罢手,彼此无仇无恨,她为何竟要制他的死命?他想不通,一天之内,两次有人要他的命,太可怕了,这年头谁弱谁倒霉,难道他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在与汉江秃蚊的冲突中,他根本没有想到要杀人,虽则对方要索他的命。

他目前已无力自保,危急中泛起了无穷杀机,横了心。他的右手已用不上劲,小剑又藏在左手臂套中,左手无法拔出,便用左手探入右袖管套内,拔下了三把飞刀,咬牙切齿地叫:“我蔡文昌今天要杀人。”

正危急间,小姑娘仍来冲上,三把飞刀正欲出手的刹那间,街尾方向人群急让,九匹健马冲到,沉喝已先至:“丫头,你又闯祸,住手!”

小姑娘气鼓鼓地站住了。

九匹马并排列开,将街道堵住了。最后两匹健马上,两名彪形大汉的右手中,各用两个指头掂着一把飞刀的刀尖,面对文昌,冷然注视,作势发出。

中间那匹枣红健马上,坐着一个剑眉虎目,脸色如古铜,三络黑髯飘飘的中年人。

“爹,女儿找到汉江秃坟的党羽了。”小姑娘叫。

中年人沉下脸,不悦地说:“人家已经派人到洞庭道歉踏礼,你为何仍不放手?孩子,一个大姑娘在街心闹市抛头露面惹事生非,你未免太胡闹了。美茹,怎么回事?”

绿衣俏女垂下首说:“姨父,也难怪表妹出手,这人也太傲慢了些。”

文昌一言不发,收了飞刀,大踏步走向地下的包裹,拾起扭头便走。

“壮土请留步。”马上的中年人亮声叫。

文昌不理睬,他走他的路。蹄声齐发,右首一名大汉驱马冲山。

“成魁,退回来。”中年人叫。

大汉勒住坐骑,兜转了马头回到原位。

文昌到了人丛旁,扭头冷冷地说:“不久之前,在下曾用飞刀和汉江秃饺结下了梁子,目下,蔡某人和诸位也有了过节,希望哪一天,咱们能有解决这一过节的一天……”

“咦!你不是汉江秃蚊的手下?”小姑娘讶然叫。

“哼!”文昌用冷哼声作为回答。

小姑娘面有愧色,突然探手入宝囊取了一颗包有蜡衣的丹丸,扬了扬道:“方才得罪,休怪!你的臂伤不轻,如不及早医治,恐怕会残废。我这儿有疗伤灵丹,一半吞服一半外敷,三天内定可痊愈。”

说完,将丹药抛过,她一双钻石般的大眼,歉然地注视着他,并善意地一笑。

文昌不接丹,向旁一闪,丹九得一声掉在他身旁,他一脚踏出,丹丸碎如粉末。他再冷哼一声,挤出人丛走了。高大的身体坚强而稳定,步履从容不迫。

小姑娘原是微笑的脸容,笑意凝结了,她哼了一声,正待冲出,她的表姊一把拉住她,低声说:“表妹,一错不可再错。”

中年人淡淡一笑,接口道:“丫头,这是一次最好的教训,你可遇上更高傲的人了,呵呵!上马。”

小姑娘粉面泛青,死瞪了文昌的背影一眼,一言不发,跃上了马背。

十一匹马走了两间店面,中年人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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