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如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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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楼郁晃动着双手露出的手腕摇摆着，苏言扑哧的笑了出来。“这个是表姐的不是，竟忽略了你个子现在是高于我了，等明儿个我们一起到衣铺去重新做几套，你这就脱下来吧，现下也晚了，正好进被窝暖着去。”
　　“也只好如此了”楼郁脱掉外衣挂于衣架上回头看着苏言，“我可以睡床边位置么，在山上时候靠边睡习惯了”
　　苏言听闻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转而将茶杯置于鼻前轻嗅着说道“习惯了？郁儿在山上一直与人同床而睡么”
　　“也没有，就是前两年时候多一些，我大师姐呀，时不时的跑来跟我一起睡，说我冬暖夏凉”一边说着楼郁将棉被展开铺好，“不过这两年师姐倒是很少跟我一起了，跑去烦扰姑姑去了，说是姑姑比我香。”说着楼郁笑了出来。
　　苏言看着床前忙碌的人，放下杯子，手指顺着杯口缓缓地描画着。“听郁儿这么说，你跟你大师姐关系是很好了？”
　　“恩，是挺好的，师姐大我5岁，在北鹤山时，姑姑经常出远门，都是师姐一直在照顾我”楼郁躺下后枕着双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的翘起了嘴角。
　　苏言听罢起身开了门唤了云儿进来。“我看这棉被还够大，另一床就收起来吧，都放在上面快睡不下人了”说着，苏言抄起了里面空置的一床被褥交与云儿。
　　楼郁看着苏言坐于梳妆台前，拿下头饰放下头发缓缓的梳着，这个角度看过去，墨发半遮面，灯烛下影影绰绰，还未褪去的唇妆甚是诱人，楼郁看的入了迷，表姐可真好看，猝不及防对上苏言的目光，楼郁慌忙闪躲，尴尬的将被褥向床内挪了挪，刚才收拾走了多余的床褥，里面空置了一大片地方。
　　“一直盯着我看作甚，表姐可还漂亮？”看到了楼郁的傻傻的行为，不觉的笑了出来。
　　“恩？哦，漂亮，表姐很漂亮”
　　“那……比起你那师姐如何？”说完，苏言起身褪去外衣立与床前，直视着楼郁。
　　“啊？师姐？怎么说到师姐了？”怎么越来越跟不上表姐的节奏了，望着苏言，浅笑挂在脸上，楼郁有些慌乱，为何会觉得有杀气？咽了咽口水，说道“郁儿觉得是表姐更好看。”
　　“哦？是么”
　　“恩，是的”　为了配合自己说的话，楼郁不停的点着头。
　　放下床幔越过楼郁，掀开被褥苏言直接靠着楼郁躺下，手臂贴着楼郁的身体，冬暖？的确暖暖的，夏凉？倒是怎么个凉法？翻转过身子面对着楼郁，“跟我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怎的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伸过手替苏言掖了掖被角，说到“刚到北鹤山的第一年，姑姑带着我和师姐一起习武，那时候姑姑还会隔三差五的下山，一回来就醉醺醺的睡上一天，那一年都是师姐在照顾我，洗衣做饭，督促我习武。那时候胆小，夜里害怕睡不着，都是师姐在陪着我。到第二年的时候，刚过完年师父就带我和师姐去了海外，在那里待了半年多，姑姑还是时不时的会喝的烂醉，师姐说姑姑定是来寻心上人来了，因为在那里，师父经常捏着玉佩坐在礼堂发愣，对了那里的人们说的话叽里咕噜的难为了姑姑竟然懂红毛人的话，吃的东西也好难吃。平常没事我和师姐会一起习武，有不懂得师姐都会指点我，还有，师姐做的饭比姑姑做的好吃多了。回来以后又顺道去了好多地方，看到表姐来信的时候都过了好久了”苏言拉下楼郁的胳膊，枕进了臂弯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伸手抱着楼郁的腰，示意楼郁继续讲着，楼郁笑了笑，抬起手替苏言理了理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恩，表姐身上也香香的，搂紧了些继续讲着一路上的见闻。
　　灯芯燃尽，微光闪烁熄灭。夜深人静，苏言抱着楼郁，觉得此刻很满足，想着就是这样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不错的？等等，这个想法好不切实际，总归是要嫁人的呀。没事，遇不到喜欢的人，不嫁人又有何妨！“郁儿，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即使嫁了人也不要离我太远好不好。”
　　“恩，不离开，已经离开八年了，以后再不会离开这么久”前前后后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两年，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或许是小时候那段艰难的时间有苏言陪着，时隔这么久仍然觉得跟苏言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的安心。就像此时，像小时候一样同寝同眠，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这次能在家待多久？”在楼郁的怀里蹭着，像个孩子，想到楼郁还是要回北鹤山的，心情低落了些。
　　“等元宵过后吧，姑姑跟大师姐去了云南，到时候会走苏州这边跟我汇合后再北上回北鹤山”
　　“何时才能回家？在山上待了那么久，可以回家来了吧？”回家，是在家里，和我在一起，不要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苏言想着想着，心情更是低落了些。
　　“姑姑说等过两年我想嫁人的时候自会放我下山的，那时候我就来苏州，我们就可以离得很近了”
　　“郁儿，，，可是有了喜欢的男子？”苏言问的小心翼翼，不知怎的听到楼郁说到嫁人一事竟觉得有些事失落。
　　“啊？哦，还没有，山上的师兄师弟们都像是哥哥弟弟，如亲人一般，这些年总是跟着姑姑东奔西走，很难在一处久留，遂从未考虑过此事”
　　“过了年，郁儿就该及笄了，嫁娶之事应提早考虑的”苏言仰起头，鼻尖擦过楼郁的下巴，温暖的触感搅乱了闭目休息之人的心绪，耳边是苏言微微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侧，脖间，说话时苏言的唇瓣不经意间擦过脖颈处，酥麻的感觉穿遍全身最后在楼郁的脑袋里嗡的炸开了，幸得此刻灯火已灭，否则楼郁这通红的脸颊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掩饰。
作者有话要说：　　地理废，历史废，不可深究。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便出了门。临近年关，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甚是忙碌。两个人肩并肩走在路上，被身后忽然窜出的孩子撞个正着，苏言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楼郁圈在了怀里。
　　“表姐可还好？可是有伤到哪里？”楼郁边说边打量着苏言是否有磕碰到。
　　“幸好有郁儿在身边，不然表姐今天就该出糗了，若是破了相该如何是好。”故作镇定，心里却是慌得紧。借着整理衣衫的间隙，苏言慌忙的退后了一步，转过身，装作寻找肇事的儿童的样子，偷偷的顺了顺凌乱的呼吸。
　　从衣铺出来，苏言带着楼郁直接去了“食居”，掌柜的看到小姐进门忙放下账本算盘出来。
　　“小姐怎么一早就过来了？这位莫不是小姐常念叨的郁儿小姐？”“钟叔，郁儿昨个儿刚回来，今天带她出来逛逛，您先忙您的，这边我自个儿来就是”
　　钟掌柜退下后吩咐了小二给苏言的包房里送了茶点后继续啪啪啪的打着算盘。
　　苏言领着楼郁直接去了二楼“这家酒肆是父亲应允我开的，当初开店的想法就是不想浪费了你从各地搜罗回来的食谱罢了，不想这两年经营下来倒也小有盈余。”说起这食谱，楼郁到不好意思了起来，也是吃货的心思，每到一个地方总想着先去搜罗些好吃的，有食谱的话就会给苏言寄过去，实在求不来食谱的，就把食材味道什么的写出来由苏言自己琢磨体会，说是等自己回家的时候要把这些美食全部重新吃一遍。这些年累计下来百把张的食谱，能做成的，自己尝过还满意的倒也是蛮多。这丫头还要全部吃一遍，怕是吃到回山时还吃不完呢。
　　“一楼大厅，这二楼是包房，三楼是客房，喏，最里面的那间，是让钟叔专门留下的，我和父亲母亲时常会过来，为了偿你的菜谱，看我是不是都胖了”苏言说完，笑着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看着楼郁挑挑眉。
　　“表姐不论胖瘦都是极美的。”楼郁回答的很是认真，看的苏言都不好意思逗她了。
　　“来，这边走，等会让你尝几个糕点，照你在云象国带回的食谱做的，看看比你当初吃的如何”
　　楼梯左拐，有两排包房，面对面，中间是通道，走到最里面一间包房，刚坐下，小二就送了热茶和糕点过来。
　　“来，尝尝看，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打开一笼，几团青色的糕点映入眼前，楼郁两眼放光迟疑的说道“这是，青莫娘么？”苏言笑着也不说话，只示意了楼郁赶紧尝尝。
　　楼郁执起手拿起一只，软软的富有弹性，放于鼻尖仔细嗅了嗅，有股蕲艾的味道，夹着点淡淡的荷叶清香，咬了一口，嗯，里面还夹着桂花糖。“嗯，表姐，好好吃”顾不得细细的品尝了，剩下的那些一股脑的都塞进的嘴里，苏言看着这孩子的吃相，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赶紧将茶递与楼郁，“慢着点，可别噎着了”，一口未吃完，另一半又塞进了嘴里，桂花糖汁溢出了嘴角，苏言看着摇了摇头，默默的抬起手用拇指轻轻的擦了去。
　　“表姐，要是你能把铺子开到北郡该多好啊，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些东西了”说着又拿起了另外一笼，打开一看，“咦，这是茶糕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入口浓郁的茶味，貌似还加了点薄荷。再打开一笼，天哪，不行了“这是雪花糕么？”早知道早饭就不吃了，这下没有肚子成了。
　　许是看出了楼郁的心思，苏言走到门边，拉响了铃声，没一会小二就跑了上来。“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么？”“把桌上的糕点都包起来，给咱们表小姐带回去做午饭吃”苏言边笑边打趣了楼郁，说的楼郁羞得耳朵都红了起来。
　　下了楼梯，苏言走至账台前“钟叔，铺子里都整理好了么？”
　　“小姐，都好了，伙计们都给他们放假回家去了，这里就剩下我和钟宇那小子，我这边也已经整理好，今天就可以休整回府”
　　“嗯，劳烦钟叔了，我带着郁儿去别处走走，您忙完了就先回府吧”
　　两人提着糕点出了食居，顺着街道慢慢的走着。天气晴朗，暖暖的阳光笼罩着，整个人都慵慵懒懒的，苏言左手提着糕点，右手牵着楼郁，就这么走着，路过一家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惊堂木这么一拍，啪，两人停下了脚步，耳边传来说书人洪亮的嗓音“这人呐，瞳孔之中放出两道光芒，要说这个练武的人呐，瞒不了人，内行人是一看就明了，这眼神跟一般人就不一样，功夫越高，那眼睛就越亮，要不怎么能形容眼塞金灯呢，什么原因？说明了这习武之人精力充沛，这人看年纪也就在三十岁上下……”
　　两人径自走到一空位上坐下，“这习武之人眼睛明亮，来，让表姐看看郁儿的眼睛是有多亮。”苏言附在楼郁耳边轻声说道，楼郁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茶壶，就被苏言将脸掰了过去。
　　捧着楼郁的脸颊，苏言装作认真观察的模样，心里却是紧张的很，这傻姑娘是越看越可口了，怎么办，哎等等，怎么会是可口？可口？真是要命了，这是想的什么呢。尴尬的收回了手，“哈~哈~很亮，很亮”“哦”楼郁心想，真的会比常人亮么？回去应该照着镜子看看。
　　两人逛逛玩玩，走走停停。“咱们去月老庙如何？给郁儿求个姻缘签，怎么样？”苏言拽过楼郁从袖里取出手绢替这吃货擦去嘴角的糖糕碎。
　　“嗯好啊，也给表姐求一个好姻缘，能娶到表姐的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楼郁拉着苏言的手向城东方向走着，“表姐，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表姐？表姐喜欢的人会是怎么个模样呢？
　　苏言看着楼郁心情很复杂，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可不可以？“表姐喜欢的人，要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不在乎那人家室如何，只要与我一人相伴白头就好”可以陪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做她想吃的任何食物，可以，为她，只为她。偷偷擦拭迷了雾的眼睛，对她竟是如此的心情，该，如何是好。
　　“武功高强，我也武功高强，哈哈，不过我那些师兄弟们个个都好厉害，表姐什么时候来北鹤山我带你认识一下同门好不好。”
　　“好”苏言想着，这丫头好像和谁的关系都那么好。
　　“嗯”真好，表姐说会去北鹤山看我了。
　　月老庙，求姻缘。是不是求到了上上签就会得到好姻缘？诚心的向月老求一个郁儿，月老会不会听到，会不会赐我一根红线，绑着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去寻她。
　　“姑娘求姻缘么？”解签的老人如是问道，苏言点点头。
　　“此签乃是中签，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若得机会之时必须把握，君偶目下逢之际遇也，是红之运，求之则得之。舍其机会则弃之。无法再追者，既有机会，千万不可舍之。姻缘与你是否结果，关键在于把握机会，姑娘，你可明白？”苏言听得有些愣神，抬起头看向楼郁，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若不愿失去，要如何做才好。
　　“来，这位姑娘的签是上上签呐，得其所哉，得其所哉。逢此非常际遇之时，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踌躇即失之东隅，确不能收之桑榆者。姑娘这签是要告诉你，碰到了向往之人万不可踌躇犹豫，同刚刚这位姑娘的一样，关键在于把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评书和签文，都是网上搜罗的，万万不可深究啊。

　　☆、第五章

　　年年过节，年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年的春节来的很是喜庆，尽管每年都如此，可是苏言觉得这个年很是愉悦，那种欣喜雀跃的心情是谁都无法体会的。
　　吃过年夜饭，苏言拉着楼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不要跟长辈们一起守岁呢，如今郁儿回来，这个岁只想跟着郁儿一起守。
　　“云儿，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些干果糕点，再温上一壶”说着，苏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云儿“喏，这是压岁钱，给她们分下去吧，这边准备好，你就可以跟你的小姐妹们一起守岁去了”云儿亦是异常兴奋，赌局都开好就等着她去开局了，“别赌的太凶啊，再像前年那样回来哭鼻子，我可不再帮你了”云儿吐了吐舌头，满口答应着跑开了。
　　苏言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看见楼郁坐在桌前发愣，这样热闹的日子，定是想起伤心事了，苏言一阵心酸，轻轻走到楼郁身侧，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郁儿，表姐会一直陪着你的”感觉到楼郁微微的颤动，苏言很是难过，能做的也只有从现在起，爱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再感到难过“郁儿，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苏言闭着眼睛，想象着若是有幸和郁儿一起，这样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楼郁转过身将脸贴进苏言的胸前，伸出手臂紧紧地抱着她“表姐，你说人为什么要死去呢，掌管生死的神为什么明明给了人们生的希望，却要让他们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死去，这样活着不是很累么”
　　苏言听着，揉了揉楼郁的头发说道“傻丫头，生死有命，众生皆是如此，从无到有，由始至终，都逃不过轮回，既有幸在人世间走过这一回，所有的痛苦快乐都应是一种收获。若是有来生，定是要喝过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的，因为知道自己终将会逝去，所以这样的人生反而更会让人想要去珍惜，珍惜身边所爱之人。姑姑和姑父那么相爱也是不枉此生，所以，郁儿啊，不要总想着会失去，只需过好眼前的生活就是了”
　　抬起埋在胸前的脸颊，看着这个红了眼圈的丫头，低下头在楼郁额前轻轻一亲。“好了，不要多想了，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好了，什么愁什么怨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