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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念之间的事 作者:gt长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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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嶶出来之时，由于沐浴之后的原因，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林蔚然不愿多看，催促齐嶶赶紧回到床上休息。
待林蔚然回到床边，才见床头柜上正有一杯牛奶在冒着热气。见林蔚然注意到了，齐嶶半掩着的脸彻底钻出来，“给你热的，喝了吧。”
林蔚然有些动容，端起来嘬上一小口，随意问道，“你也喝了？”
“没有。”又缩回被子里的齐嶶瓮声瓮气的回答。
停下手中动作，林蔚然奇怪的问，“病人才最应该喝吧。”
“还要起来刷牙，好冷。”齐嶶裹得像一个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眨巴望着石化在床边的林蔚然。又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小孩，就像读书的时候处处被林蔚然护在怀里的天真模样。矫情过了头，吓着了林蔚然。离别在即，要吓就再吓厉害一点吧，就算神经质就算分裂……
齐嶶掀开被子，移到林蔚然旁边，拿着她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喝去一半，舔舔唇角，“豁免我可以不刷牙。”些许撒娇般讨价。林蔚然呆呆点头，齐嶶更是扬起得意的微笑。
不知道林蔚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解决掉剩下的牛奶，只觉得躺在床上后，周围吸入呼出的气体都带有淡淡的牛奶香，旁边的枕头上的人，也是同一种温馨的味道。
齐嶶在被子下牵了林蔚然的手，牢牢十指交缠不放，满意微笑着关了灯。卧室里又恢复了宁静，没有月光只有不知哪来的微微蓝光，印着窗帘随风而动的身影摇曳。旁边握着自己手的女子，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给了自己安稳的感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知那牛奶是否真的发挥了安眠效用，林蔚然闭上眼很快沉沉入睡。
林蔚然最终还是拒绝了齐嶶送她会C市的好意，她刻意的在合同生效那一刻彻底格式化了有交集的过往。那套房子齐嶶买了去，但并没有直接告明傅恒岄房子已经移主。林蔚然搬走这天元苗苗正式入住，这也是齐嶶要求的，她可以不收取任何房租，只是希望元苗苗和傅恒岄能帮自己照顾这套房子，何况就算这二人不住，她也断不会自己就搬过来独居，那，太可怕。
傅恒岄得知林蔚然要收拾东西回C市，并不知归期之后，很是生气，整天早出晚归，回来就直接关上门不与林蔚然交谈。林蔚然无奈，也没有办法，倘若傅恒岄直到房子已经被自己卖掉，不知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先是气走了徐珊，后是拒绝了齐嶶，元苗苗急着搬家，加上傅恒岄赌气一早就出了门，专门告假一天去帮元苗苗搬家，不愿与林蔚然正面相见。于是林蔚然那走的那天，竟然无一人相送，自己定了辆出租车，格外冷清。压下后备箱的盖子，林蔚然发现自己的家当还真是不多，很多带不走留不下的东西，就一并交给着套房子吧，也算埋葬一段记忆。
出租车师傅好心情的开着电台，里面正放着邓丽君的老歌，《忘记他》。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一切
等于将方和向抛掉
遗失了自己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同苦痛在一起
从来只有他
可以令我欣赏自己
更能让我去用爱
将一切平凡事
变得美丽
忘记他
怎么忘记得起
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
从此永无尽期
林蔚然眼睛湿润，望着窗外疾驰后退的行道树，重重靠在座椅上。从此，永无尽期。
作者有话要说：老了老了，一个通宵竟然引发多种小疾病~~
长安和某医生都杯具了。
第 38 章
林蔚然的咖啡书店开在C市一座新楼盘的一楼，人流量不多，为了经营方便林蔚然买了一辆两厢车。先前的装修问题让林蔚然很是苦恼，当时傅恒岄所挑选的方案林蔚然并没有存下来带走，四处搜寻了多个网页，勉强凑齐了每个角落的装饰，这一折腾就是两个多月，进度慢的让林蔚然喘不过气。关于咖啡，林蔚然除去速溶之外几乎一无所知，不得已只得花钱请了一位咖啡师和两个小姑娘坐镇，自己老老实实的购买原材料，偶尔躲在吧台后面跟着偷师。
林家父母对林蔚然的举动没有过多的干涉，或许是觉得林蔚然一走多年，若再不顺着她恐这辈子难解开三人的隔阂。退休无事的林母总会提着饭盒出现在灰头土脸的林蔚然面前，林父就在车里等着，偶尔下车进店看看。林蔚然的所作所为颠覆了林父一生的价值观和信奉的准则，不过一生就得此一女，再加上逐渐变老，也没有过多力气去责备。
林家唯一心结就是除去林蔚然刚回家那段时间住在家中，随后很快在咖啡店不远处寻得一出租屋住下。林母刚开始以为林蔚然是有了女友，搬出去住为图方便，结果一个多月观察加旁敲侧击，才得知上次来的女孩子压根不是林蔚然的对象。这下林母苦恼也无解，林蔚然的归来必定是在外受到什么打击刺激之类的，如今单身回到C市，定有些许隐情。明查暗访无果，林母决定正面问清楚，究竟是何事，毕竟林蔚然两个多月来，除了劳累苍白之外，没有别的情绪流露，很不正常。
“然然，你是打算以后都待在C市了？”林母看着蹲在门口抱着饭盒埋头吃饭的林蔚然，这个女儿让她越来越无力。
林蔚然头也不抬，包着一口菜饭，随口嗯到。
“既然上次你说了没有谈朋友，为什么不搬回来住呢，你也买了车，不会不方便的。”
林蔚然吞下最后一口，站起身直接用手摸摸嘴角，样子和脏兮兮的衣服颇有点农民工不羁的味道。自己的取向虽说已经被父母认同，但不可否认这是父母的一道硬伤，因此产生的隔阂，让林蔚然在面对他们时总是饱含内疚。
“谈没谈朋友不是我搬出来的原因，我不是害怕打扰了您二老的清静吗，嘿嘿。”对于在X市发生的一切，林蔚然没有向父母提及过，那道伤痕没有说的必要，留着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消化，虽然不知道究竟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抹去，但也没有必要如刚毕业的那年不顾父母的感受合盘托出，硬加一层悲哀于父母。
林母看着林蔚然打哈哈，神色愈发严肃起来，这不是真实的林蔚然，自己的女儿，她清楚。她的女儿从小不会隐忍，不会故意避而不谈，几年的分离让她觉得女儿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齐嶶……”思来想去，林母还是决定提起这个忌讳多年的名字，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相信，林蔚然变成如此，和齐嶶定脱不了关系。齐嶶，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读书时总出现在林蔚然身边，林蔚然的一喜一怒都因着她而起。
听到齐嶶的名字，林蔚然不自然的撇头，“她是过去的过去。”
林母叹气，恐怕这个女儿义无反顾的套上“同志”的名号只会因为那个叫齐嶶的孩子吧，可如今……
“你爸二十年前的老战友李伯父也回来了，还有他的儿子小源，调到C市财政局，也混上了科级干部。你爸的意思……”
相较林母，林蔚然更畏惧林父一点，林母此番话的深意恐并不是林父个人的意见，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最后能成家立室安稳过日呢。既然林蔚然尚且单身，也就不妨试试这番话，即便林蔚然冷然拒绝，也没关系。
林蔚然收拾饭盒的手一愣，眼眸微黯，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望向林母。指指店内，“最近开店的事忙不过来，等忙完这阵，我们请李伯父一家聚聚吧。”
这话一放出，林母心内竟是百般滋味，她料到林蔚然肯定会毫不犹豫拒绝，可哪里想到林蔚然竟然会让步答应。明明该是很高兴看到林蔚然松口的，为何心里却涌起一丝悲凉。
看着被自己的话冻在一旁的妈妈，林蔚然打包好饭盒，递给林母，“快回去吧，爸在外边等久了。这里上午才钻过墙，灰尘太多了。”
林母慈爱又无语的看看林蔚然，什么也没说，拿了饭盒就出了店门。
望着林母的背影，林蔚然若有所思，却苦笑出来。废人如我，能为父母做的恐怕只有这些了。
傅恒岄和元苗苗同学的同居生活不太和谐，林蔚然走的那天，傅恒岄好心帮自己搬家，而后的日子里，同住一个屋檐，傅恒岄竟然忙得飞起来似的，连和自己吃饭聊天的时间都没有。每每到了周末，想要同傅恒岄一起去看场电影混顿餐馆，总是被傅恒岄以各种工作理由拒绝。林蔚然已经走了，也没见傅恒岄和她有什么联系，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就再不能挽回了吗？元苗苗累积的委屈越来越多，躲在被子里情不自禁的开始抽泣。
事实上傅恒岄的确很忙，带自己实习的编辑回来了，要求傅恒岄24小时不能关机，必须随传随到，每次拿了新闻就不分昼夜的开始编辑修改排版，也不准自己帮别的同事做什么事，据说是潜规则什么的。强节奏的工作压得傅恒岄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私人问题，林蔚然走后没有再和自己联系，傅恒岄虽是有怪过自己在林蔚然走之前冷淡对之，走的那一天没有去相送，不过现在也没有多的时间去关心林蔚然的生活，就算偶尔偷闲那起手机，也没有勇气按下想说的问候发送过去。没有齐嶶打扰的林蔚然，生活再不如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报社打仗般的生活，让傅恒岄明白生活的不易，那些没有大新闻的时间，市井琐事也渐渐让傅恒岄知道，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很多人正在为材米油盐挣扎。轰轰烈烈的感情到最后若经不起平平淡淡的磨损，也不过是一场叹息。如林蔚然和齐嶶一般。她们相爱时互动的眼神，举手投足间的默契让人羡慕。听林蔚然谈起那年轻绚烂的情事，不得不让傅恒岄审视自己，喜欢上的究竟是林蔚然，还是林蔚然和齐嶶的爱情。
其实自己并不寂寞，林蔚然走后的房间没有一日空荡过，那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元苗苗，那个让自己无力不知原因而放弃的元苗苗绕了一圈竟还在身边，有时也会让傅恒岄也会心生感慨。爱情就像一场角逐赛，让人心累。以往都是自己在背后悄无声息的付出，现如今换成元苗苗做好饭菜等候自己归家，每次咽下元苗苗亲手做的饭菜，傅恒岄都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习惯了元苗苗的冷淡，再来面对她的殷切时，傅恒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不管和她是否开始过，先背叛的人是自己。若真要像林蔚然和齐嶶那样来一段痛彻终生的恋爱，傅恒岄觉得自己承担不起，也不敢冒然再去祸害元苗苗，那样，很无耻。敏感忤逆的身份，不是元苗苗该去承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长安实在是太狗血了！拍死！
第 39 章
要说林蔚然不去想象准相亲对象李源是什么样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野战部队家属院出来的儿女们，林蔚然就没见几个是腼腆性子的。小学以前林蔚然在部队待过一段时间，当时部队有一个自办的学前班，由几位常委的夫人任教，林蔚然唯一的印象就是爬墙爬坦克，然后罚站，同她一起作恶的有几个小男孩，但是已经记不起面容了。李源肯定是其中一只，不知道快而立之年的他是不是和他父亲一样五大三粗。想到这里，林蔚然暗自叹气，一个李源倒下去，会有千千万万的李源站起来。
咖啡店开始试营业了，图新鲜的客人较多，林蔚然充当小二，在店里窜来窜去，几乎忙到虚脱。这日，林蔚然身挂小围腰，正在吧台后面擦杯子，店门被推开，牵动了门后的铃铛。吧台离店门很近，林蔚然停下手中的活机械的道欢迎光临。
来人并不像寻常客人一般进里屋，只是站在那里一直打量林蔚然。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林蔚然不得不挤出微笑，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然然，今晚的饭局可别忘了，小源说要来接你，你招呼好他，一起过来吧。”林母的背景音乐配的是麻将被推入洗牌机的声音。
今天约好了和李伯父一家吃晚饭，下午长辈凑了牌局，此刻正在激烈战斗，难得这时林母还有闲心提供情报给自己，真是可喜可贺，看来“相亲”的重要性不低。
挂了电话林蔚然发现那人还盯着她看，眼神并不单纯。
“林蔚然？”
知道我的名字？林蔚然诧异，眼前这个男人穿着淡蓝格子衬衣，面容清秀，眼睛大得比女人还漂亮，好一副受样。
“你是？”
“我是李源啊。”
林蔚然扶着吧台黑线，不会吧，基因突变得这么厉害……这下，林蔚然彻底找不到一个当年合适的小子和此人划上等号，于是，记忆完全空白。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半了，林蔚然放下没擦完的杯子，“你稍等，我去打个招呼就走。”
“没想到假小子也长成大姑娘了，呵呵。”李源开着车，笑得很无害，林蔚然瞪过去，明明是帅气的大姑娘好不好……
“你也是，没想到长大了变得这么娘。”林蔚然不留口德，引得车身左右晃了一晃。
……
“难道你觉得我小时候和你一样顽皮么？”李源纳闷，明明一直都这样。
“抱歉，我几乎记不住小时候的事了。”无凭无据，笼统盖之，或许真有漏网之腼腆安静小男孩。
“呵呵，我可记得清楚，每次受罚，都有你的身影，当时你们就像一群野孩子一样。”李源转过头来笑笑，“让我很羡慕。”
没有料到“野孩子”后面的结论是“羡慕”，林蔚然眨眨眼睛，觉得身旁这人实在是陌生。
“我爸很严厉，不准我瞎闹，你们溜出去玩，我只能在石凳上画动物。”看出林蔚然不解，李源好心解释道。
“呵呵，是啊，当时我们几个是卫生队的常客，经常磕磕碰碰弄得到处都是伤。”
“我记得有次你掉进水库里，爬不上来，幸好当时水库没水。后来我经过的时候，看到你在下面站着，也不哭，呆呆的连救命都不叫，估计是吓傻了。我找来几个志愿兵才把你拉上。”李源轻声回忆当年，林蔚然压根没有印象。
“有吗？我真记不住了，你怎么能记那么清楚。”林蔚然脸红，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囧的事。
“年龄段不同，唔，可能记忆不同。不过，你记得什么？”
林蔚然摇摇头，小时候，读书的时代，除了有齐嶶的画面，能记住的真是少之又少。
“下次咱们一起回部队去看看，虽然很多地方变了模样，不过好玩的地方应该不少。”
“嗯。”
李源的回忆，让林蔚然对过去有了想要去了解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贫乏，这些年都用来死磕感情之事，反而忽略了小时候最简单的美好。李源讲得很有趣，这个没有参与过的小男孩把别人的事记得一清二楚，或许他也是渴望同大家站在一起折腾打闹的吧。生活原本就该如此，岁月洗涤后剩下的应该都是快乐，而非痛楚，那些让人伤神的，就让它过去吧，努力忆起往日的欢乐才是解脱。
因之前与李源有过交谈，饭桌上两家人氛围格外和谐，李源很识相的只提过去不谈未来，大家被以往的趣事逗得很开心，林蔚然也没有压力，除了提起自己以前野小子一般的顽劣让林蔚然有些不好意思，倒丝毫没有“相亲”的气氛，就像两家人单单纯纯的叙旧一般。
饭后，四位长辈很有默契的先走一步，留李源林蔚然二人。
“所以？”李源微笑，看着还愣在座位上的林蔚然。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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