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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仔系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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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冷笑道:“与其费力挡我,你们还是去想想搪塞钦差的借口吧!”说完拉着英嫂就走。金婶还待上来阻拦,唐璜将手里握着的那片木头,用大拇指边抠边弹,“扑哧”数声,木粒纷纷打在寡妇的肩上胫上。女人们哇哇大叫,蜂拥后退。

萧晨眼看着唐璜与英嫂逼近,略一犹豫,终于灰心,叹息一声,往旁边让去。

唐璜哈哈大笑,带着英嫂和那小姑子,一起出村而去。来到牌坊下,待要向李响解说英嫂对他的情义,可是一回头,却见英嫂虽就在李响面前,却依然痴笑远眺,不由犹豫迟疑,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想来,英嫂所爱的李响,并不是眼前这千疮百孔之人吧。

李响抬起头来。英嫂和她的小姑手牵手站着。在她们的前面,唐璜两腮微红,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虽不知详情,他却也猜知唐璜已挣脱了桎梏,一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安慰:“这回,你不会出海了吧?”唐璜摇头道:“不了。”他挺起胸来,放声道,“那时我没能救了雷息,现在,我不能再错过英嫂!”

李响一愣:“雷息?”心中联系自从来到义贞,唐璜就表现出来的种种诡异之处,突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仰起头来道,“你倒幸运。”

唐璜奋力振臂:“我也劝你一句,与其逃避,不如补偿!”说得激昂有力,实在与以往大异其趣。李响摇摇头,喃喃道:“走吧,走吧……再依依不舍,狄天惊就来啦。”唐璜笑道:“好。”言行无比洒脱,径自带着那姑嫂二人消失在了沉沉夜幕里。

第六章 救世主

狄天惊歪着头。关魔儿说到唐璜暴走时,他的眉毛紧紧绞在一起,待到了骆九风身死,他的眼猛地一眯,两道寒光如冰针一般射向周围的人物。

在他们二人身遭,人影绰绰。

关魔儿此前那般不管不顾的叫喊,义贞镇上的高手:万人敌、叶杏、周宗法、吴妍、谢守、常自在、云申、怀恨,又有谁是听不着的?当此微妙之际,自然谁都不会不理不管,便在二人交谈中途,陆续赶至。

狄天惊慢慢开口:“九风的伤势怎样?”关魔儿吞了口口水,道:“他……他伤得极重,那根筷子钉得太深,怕已刺透了九风的肺叶。我醒来时,他还在调息,可是咯血咯得厉害。”

云申、霍守业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料“反骨仔”居然真敢硬抗“拆骨会”;而叶杏、吴妍却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来,生怕眼底的笑意激怒了狄天惊。

怀恨却还懵懂,拉着云申问道:“怎么了?唐妈揍人了?谁啊?”

关魔儿恨道:“帮主,唐璜一直在装窝囊,他其实好厉害的!留下他们终究是夜长梦多,和他们讲什么规矩?早早杀了是好!”

狄天惊摇头道:“不是他在装……是反骨真是冻不死的蛇,一脱僵就会反咬人一口……魔儿,九风,你们还是不懂啊。”

关魔儿气愤道:“帮主,那唐璜下手太黑……”

狄天惊叹道:“七杀是我们的敌人,你自己都想杀了唐璜,怎么还好意思抱怨人家手黑。难道你还指望着人家洗净了脖子等你的刀?”他低下头来,道,“你这孩子,该沉着时,偏要暴躁;该勇敢时,偏要懦弱。下辈子投胎转世,一定得改。”

关魔儿大吃一惊,仓皇抬头,狄天惊的一掌已无声无息地落下,正正按在他的脸上。众人都不料狄天惊说动手就动手,霍守业等人待要求情,已来不及。

只见关魔儿身子一颤,道:“帮主……”

狄天惊点头道:“唐璜是你看的,你放跑了他,还敢跑到我这来叫屈。我跟你说的话你从来不放在心上!”他回过头来,森然望向霍守业、周宗法,“我再说一遍:这次的事情,任何人出错,我会杀了他。”

关魔儿嘴唇翕动,直挺挺的便跪倒了,两膝在地上微微一顿,上半身歪着向前扑去。

“噗”的一声,关魔儿的身子柔软,正面扑倒,却是右肩率先着地。一撞之下,整个肩膀都凹了下去,人便如一个坠地的面偶一般,肩腰腿手全都被压扁,变得与地贴伏。咕咕黑血从他的七窍流出,其势流畅,全然没有血液应有的黏稠。

一个英挺少年,瞬间死得如此怪异。寂灭掌的威力,与其说是让人感到敬畏,倒不如说是厌憎。叶杏等人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一步,谢守一个叶公好龙的读书人,平日想死想活的虽多,真见到这般恶心的尸体,“哇”的一声,竟转身吐了出来。

狄天惊抽出一方丝巾,轻轻擦手:“可惜了,关魔儿活得虽然没有骨气,练功夫到真是个块材料。”

他踢了踢关魔儿已被“寂灭手”一掌震得内里全碎的尸身道:“云申、怀恨,你们两个出家人来为他超度吧。”又回过头来,对众人道,“我要去义贞村接回九风。也许一时气不顺,就把李响、萧晨给杀了。谁要是想看热闹,可以跟来。”

叶杏大惊,一把拉住万人敌的手。万人敌眉头微皱道:“我会拦着他。”叶杏这才稍觉放心,抬头看时,只见狄天惊当先,一干高手已在数十步开外,连忙与万人敌飞身跟上。

众人各怀心事,同时施展身法,无声奔驰,转眼间已逼近义贞牌坊。远远的便听有人斥骂道:“你爱丢人、你爱装死狗,谁稀罕管你。可是后天钦差便到。到时候,你还赖在这儿,就是拖累了我们义贞全村……”原来正是萧晨在训李响。

牌坊的阴影之下,李响仍是坐着,萧晨却挂着个膀子,气得大步踱走,往返不休。旁边一人半身浴血,却恶狠狠瞪出三分凄厉的人,正是已受重伤骆九风。

狄天惊近身十丈,看清了骆九风那张苍白的脸,不由心中一宽。仰天大笑,叫道:“九风,反骨仔的骨头,好啃么?”

那萧晨正在驱逐李响,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吓得一跳三尺。

骆九风重伤,唐璜逃走,狄天惊丢了面子,这是确凿无疑的事。金龙帮帮主霸道凶残,天下闻名,真要是迁怒伤人,他一个小捕快,可如何自保?他战战兢兢回头,一看万人敌和叶杏也来了,这才稍稍放心。

狄天惊扑身来到牌坊下,问道:“九风,你怎么样?”

骆九风原本已经多番设想回答这个问题时的情景,可是真正听见师父的声音,却顿时抑制不住的扁了扁嘴。他飞扬孤傲,往往爱摆出一副沉默老成的模样,也便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人一见其天真单纯。道:“没事。”又犹豫一下,道,“唐璜跑了。”

狄天惊笑道:“关魔儿监管不力,'w‘w‘w‘。‘wr‘s‘h‘u。c‘o‘m‘'我已经把他杀了。”

骆九风双目不瞬,将腰杆挺得笔直,道:“他有负师父期望。”

狄天惊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帮之大,无令不行。关魔儿你说他是糊涂也好,混蛋也罢,总之他永远都是个把给你找麻烦,当成是撒娇的人。泼冷水、出洋相、捅娄子,都是他得擅长。连我的话,他都要打了折扣来听,若是将来你来掌帮,还怕他不仗着和你相熟,把你实实在在的弄成个威风扫地?”

骆九风一惊,转过头来,看着师父。

狄天惊微微点头,道:“我早有为你除掉他的打算。”他轻轻拍拍骆九风的肩膀,道,“咱们做大事的,笨的、懒的、狂的、奸的,用得好了,都能成大事。只有那些不长眼的,留他们在,只会让人心涣散。”

骆九风胸膛起伏,咬紧牙关,一忍再忍之后,忽然一低头,道:“师父,唐璜逃走,我也在场。现在他出了义贞,违抗了您的命令,徒儿斗胆,想要连夜追下去,取他狗命。”

狄天惊不由一愣。注目看骆九风时,只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竟似在强行压抑感情。他伸手扣住骆九风头顶,轻轻一拧,将骆九风的头脸扳过来。仔细打量徒儿的神色,心中已猜着七八分,问道:“你……你觉得我不该杀关魔儿?”

骆九风喉头哽咽,叫道:“师父,你让我去杀唐璜!”

狄天惊不悦道:“你怪师父杀了关魔儿?”

却见骆九风猛地屈膝跪倒,“嗵”的一个响头,叫道:“师父,我去杀唐璜!”

在狄天惊发话之前,又已站起,一转身,半歪着重伤的身子,头也不回的离村而去。

万人敌快步赶到李响近前,低喝道:“李响,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赶紧入朕的魔教,这样朕才能名正言顺地保你!”

李响默默无言,心中空洞沉重。唐璜已经自由了,唐璜已经复活了,唐璜已经被英嫂和她的小姑子救走了——可是他呢?

——已经没有人能救他了……

——这就是他的结局了么?

他只是呆呆出神,万人敌却再也忍耐不住,转身从叶杏处要过锁链的钥匙,两指拈住,向前一递,先点在李响额上:“你虽是人才,可是朕也未必无你不成。现在救你,只是为了你和杏儿的情义,你别再固执,让她难受!你的锁链钥匙在此,自己解开,朕立时升你为光明左使。”

李响的胸膛起伏。他蓬头垢面,心神涣散,整个人都臭烘烘的,再三摧折之下,早已不见半分神采飞扬的模样。此刻他伸出手来,指尖颤抖,慢慢向万人敌手里的钥匙探去。

叶杏、吴妍、周宗法、谢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两只手……可是突然间,李响的手猛地一挥,又推开了万人敌的手和钥匙。“叮”的一声,钥匙不知落到何方。李响重重一拳打在地上,嘶吼道:“我不信!”

——五年了,我踟蹰千里、四处碰壁、屡战屡败、头破血流……可我……可我,还是不信!

李响抬起头来,两眉倒竖,可是眼神却弱,咬牙切齿,底气却虚:“你若是来教我做人的,就趁早滚蛋!”这句话,他已是第二次对万人敌说了,可是上一次,他说得轻狂洒脱,而这一次,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会随时反悔。

叶杏不知不觉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万人敌,却又觉得忐忑。

万人敌两眼一瞪,寒光闪烁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李响单手撑地,慢慢站起,微弓着腰,用双手握紧铁链。他定了一定,然后突然间,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倾尽全力地一挣!

“咔”的一声,铁链被绷得笔直,石柱上碎石飞溅,整座牌坊,都像是被李响拉得一晃。

——他不要人施舍,不要人搭救,只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挣脱束缚!

叶杏、万人敌、唐璜、舒展、平天王、董天命、师父、妖太子……人人鬼鬼,音容笑貌,如潮水奔涌,去而复来。

你们想看我的笑话,我偏要让你们失望!

李响将自己的满腔悲愤都灌注在双臂之间、脖颈之上。这已被折磨沉沦了十数日的青年,一双眼睛几乎已被愤怒烧成黑色。他像一头刚刚被人捕获的猛兽,奋力挣扎,用自己的血和骨,一次次去撞击着铁链。

他的脖子皮开肉绽,他的双手指甲翻裂,他全身的筋骨都在“啪啪”作响。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发疯——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是要将整座牌坊都拉倒了。

可是人力终究有限,眼看铁链拉扯牌坊的力量越来越弱。终于,李响再次跪倒在地,咆哮号啕,任凭血染红了他的衣领,又点点滴入尘埃。

另一边骆九风已经走远,背影渐渐消失于夜色之中。狄天惊听李响吵闹,也便回过头来,目睹他的一番挣扎,面沉似水。

叶杏汗流浃背,万人敌脸色铁青,吴妍点头赞许,周宗法瞠目结舌。谢守双手剧振,一瞬间想哭又想笑,旁边的常自在看了,问道:“你中风了么?”

却听狄天惊仰天狂笑道:“好,好一条上钩离水、豁腮垂死的蠢鱼!”回头往骆九风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冷笑道,“反骨仔、反骨仔!唐璜一个人,便害死了关魔儿,逼走了骆九风。李响,你是七杀之首,最危险的白眼狼。我怕了你了,真是怕了你了——当然得给你一个拆骨会的特殊优待:别人是想出镇,我才舍得杀;可从这一刻起,只要你真能挣脱这铁链,我就马上送你上西天。”

他这是真的要将李响困死在此了,谢守等不由都汗毛倒竖。狄天惊放声大笑,径自去了。

叶杏、吴妍为李响查看伤势,所幸虽然伤口狰狞,却只是摩擦造成,都不深入。周宗法带得有上好的刀伤药,为他上好,也就没有大碍了。

可是李响眼神空洞,却似陷入了比此前英嫂堕碑之后,更大的危机之中。

——站起来!

吴妍生性倔强,她一定不会妥协;

——挣脱那条铁链!

常自在天性自由,不可能同意加入什么魔教;

——时间不多了!

怀恨迟钝天真,越逼他会越较劲;

——拆骨会的结果,他们一定会死!

李响瞪大眼睛,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永恒黑暗之中。

——为什么要困住自己?为什么!

风云流转,日影飘移,由夜到昼,晨昏交替。李响灵魂出窍,恍恍惚惚,迟钝于外界事物。仿佛叶杏又来过,仿佛狄天惊又来过,仿佛不认识的人又来过。

他们来了又去,李响在黑暗中远远看着他们,却听不见他们说话。

旌旗漫卷,却是官军和钦差到了。好像有人模模糊糊地在问:“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便有人——似乎是萧晨——回答道:“他做了错事,因此受罚。”

有个声音在喊:我没有错,我不该受罚!英嫂是想要自由的,你们无权让她去守寡,正如你们无权让她去殉节!

可是这个声音在李响的心里翻翻滚滚,就是无法出口。

一起沸腾的,还有他仍然不愿放弃的信仰,无法说出口的辩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汇聚到了一起,炼成了炽热岩浆。发着暗红色的光,冒着黏稠的汽泡……却找不到一个出路。

他的心,仿佛是一间铁屋。唯一的一扇门,已被英嫂那件事上了一把锁,小小的一块顽铁,将他的勇气、他的愤怒、他的力量全都锁住了。钥匙在哪儿?叶杏手里没有,唐璜手里没有,七杀手里没有,万人敌手里也没有。

——谁有?

——谁有!

反骨是藏在棉花里的毒针,手按下去两寸,还软绵绵的没有感觉,可按下去两寸一分,就有可能致命。

狄天惊仰天躺着,头顶上摆了酒壶酒杯,想要喝酒时,便看也不看的斟一杯,喝一杯。

他抬眼望天,心中回想的,却只是一句“然诺窃自诩,捐躯谅不难”。以他今日的作为,再说这句话,实在已是矫情作态了,可骆九风突兀地离他而去,却又不由让他感怀少年人的热情。

——九风毫无疑问的是把关魔儿当成兄弟了。这孩子可以接受自己是因为关魔儿误事而杀了他,却不能理解自己其实是为了以后而杀了他。

狄天惊心中委屈“:自己所创下的这一片偌大的基业,只想传给骆九风,可是从他离去时的神情来看,自己的这一番努力,竟还不如那粗鄙懦弱的关魔儿的一条命来得重要。

“啪啪”声响,却是牌坊被他的金鳞悖逆真气震动,风化的石屑簌簌而落。

狄天惊漠然地注视着青天,左手不知不觉已握起拳来。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辜负长辈的一番好意。走了许多弯路后,才能顺从老人的安排。

——反骨仔任意妄为,在江湖上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不死,只怕以后想要找个懂事稳重的孩子都难了。

狄天惊举起左手,屈伸五指,自语笑道:“反骨仔……我真应该二话不说,先把你们都杀光的。”

——可是他却真的没有办法下这个毒手。

反骨,有的时候像是一种惨淡而清醒的痛苦。让人怕又让人迷,让人想要永远根治,却又贪恋于那划破心上壳膜的一瞬间,那通透敞亮的快感。

狄天惊双臂斜张,指、臂、肩上的肌肉逐一绷紧。

——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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