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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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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发,难得!难得!”

弯背老人迟慢的包扎好紫色包袱,虽见无价的宝剑及金子,却丝毫无动于衷。

他闭目沈思,似有一件难事在他心中,无法决定,最后喃喃道:“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于是他解开那白布包里,里面是些换洗用的衣物,无意随手一翻,掉出一个大纸袋,纸袋内装着文房四宝及纸张书本。暗道:“想不到还是一个读书人。”

他忽见里面还放着白绸紧包的小包,心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要如此隐密的放着?”

弯背老人为了确实鉴定阮伟的身份,以便决定心中的难题,顾不得探入隐私的不道德行为,拿出一看。

只见白绸上写有墨字道:“苍天昊昊,衰草滔滔,母影已遥,儿眼欲焦。”

寥寥数语,却充分表现出思母的情切,哀母的伤怀,弯背老人叹息一声,暗暗点头。

打开白绸,里面是两只插头玉簪,那玉簪色呈墨绿,形状是晶莹发亮的双凤。

弯背老人一见此物就很眼熟,拿起近眼一看,每只凤簪上都雕着“南苹”两字。

不如何时,那弯背老人瘦削的脸上老泪纵横,不时低呼:“苹儿!苹儿!……”

声声如泣,哀感莫名,他迟缓的走到阮伟床旁,蹲下身子,枯瘦的手,不停的轻抚在阮伟头上,也不停的道:

“乖孙儿!痹孙儿!爷爷会把你的毒伤治好,一定会把你的毒伤治好!……”

原来那弯背瘦小老人竟是潇湘妃子萧南苹的父亲萧三爷,在十八年前江湖上就传说萧三爷死了,却不知怎么死的,那知他竟隐居在金陵,做一个客店的账房,实在令人料想不到。

要知萧三爷轻功,暗器及易容术冠绝天下,在这三方面的功夫,他可齐名在剑先生,三心神君.飞龙剑客之间。

任何暗器,不菅有毒或无毒,碰到萧三爷手上,尽皆无效,“花毒君”的毒针指套也属暗器之一种,萧三爷既知道毒气的来由,当然不难诊治。

三日后,阮伟才悠悠醒来,四下张望,发觉自己身在一间精舍中,已非原来所住的简陋客房,舍外是座花园,园中老梅数十株,株株鲜红如火,娇艳欲滴,园子里尚有积雪,空气显得十分清爽。

阮伟舒畅的呼吸几口气,只觉身上已无丝毫不适的感觉,再看身上也无红肿的现象,暗道:“奇怪!我的病怎会霍然而愈?”

他却不知,在他昏迷的三日中,弯背老人花了多少功夫与药物,才将他治好!

当下,他翻身下床,欲站起身来,那知“咕咚”一声,摔倒床上,才知全身仍然无力,竟是无法走动。

“不要急,好好休养数月,自会痊愈。阮伟抬头看去,见弯背老人含笑走来,又道:“你可觉得好多了?”

阮伟心想自己的病,一定是被他治好,连忙笑道:“多谢老丈搭救,小鄙年幼无知,若非老丈,小鄙要死在花毒君手下了!”

弯背老人满面笑容的看着阮伟,显是心中喜爱得很,然而他既不问阮伟的姓名,也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更不与阮伟谈及爱女萧南苹的死因。

他仅淡淡的道:“好好休养,好好休养!”

以后弯背老人每日都来和阮伟盘说数次,阮伟有时想问他姓名,以便有个称呼,那知他道:“我年龄足可做你的爷爷,你以后就喊我萧爷爷好了。”

阮伟心感他救命之恩,也不以为忤,整天尽是萧爷爷长,萧爷爷短,谈些武林中的事情。

阮伟对武林中掌故憧得很少,此时听萧爷爷娓娓道来,十分神往,有时谈到武功方面,萧爷爷更是精神,举凡暗器手法,轻功心法,易容妙术,尽皆倾囊述出。

阮伟领悟力,十分聪颖,一点即透,一月后他便得到不少关于这三方面的知识。

第八章 慨述往事传绝艺

二个月后,万物向荣,草木茂盛,风光明媚,是大好的春日。

在这二月内阮伟学到更多的手法,心法,妙术,只是缺少实际演练而已。

这一日,阮伟自觉身体痊愈,走下床来,舒张筋骨,再一运练内功,竟是真的无妨了。

他心情偷悦的散步到花园,这花园倒也相当广阔,花木扶疏,香气阵阵吹来,沁人肺腑,不由施展出萧爷爷口授的轻功心法。

萧三爷的轻功在武林中别成一派,和一般轻功心法截然不同。

顿时只见阮伟身形,时如丸弹上下跳跃,时如喜鹊轻展翅翼左右飞动。

阮伟兴致越来越高,蓦状低啸一声,身体一弓一张,刹时有如疾箭般向花丛中射去,这招“李广射箭”轻功心法,在江湖上确是罕睹的绝技。

他身体射过花丛时,忆起一招独特的暗器手法,双手即时反掌拍出,只见数十朵鲜花,如天女散花般,四周射去,身形却丝毫不受影响,飘然落下。

虽是初次演练,已可见这招暗器手法的惊人,实是非同小鄙。

要知人在空中,展动不便,难以取得准头,故暗器绝无在空中施展的道理,那知萧三爷竟创一招漫天花雨的手法,不讲准头的精确,只论手法的奇巧,只要施出,一时暗器满天飞,不怕打不中敌人。

阮伟身体初愈,体质稍弱,汗水涔涔流下,忽听身后道:“完全好了吗?”

阮伟转身望去,萧三爷已站在他身后只有三尺不到,暗中惊道:“若是敌人,在我背后印上一掌,还不知道,惭愧!惭愧!”不禁赦颜呐呐道:“……好了!……好了……”

萧三爷弯屈的背,勉强挺直一点,精神矍铄道:“在两月来和你谈的功夫,觉得怎样?”

萧三爷虽未直接传授阮伟的武功,但阮伟不是傻子,在每日说话中便知萧爷爷有意传授,心目中却也早已把他当作师父一样看待。

当下恭敬回道:“晚辈觉到萧爷爷所大谈的轻功暗器,在武林中可为一等一的功夫,难有匹敌。”

他这句话倒非阿谀之言,只因刚才实际体验出,确是不错,由衷而发。

萧三爷脸色不变,又问“:你可能够把我讲的功夫,自己一一施练出来?”

阮伟迟迟道:“晚辈想……大概没有问题……”

萧三爷身上仍是帐房装束,他把衣角塞在腰带下,朗声道:“你尽鄙能把懂的轻身功夫施展出来,我站在这里,位置不移,你只要能摸着我身上任何一物,才不愧我救你一番。”

眼前的萧爷爷身材瘦小干枯,再也看不出是个身怀绝艺的人,阮伟暗道:“你若奔跑起来,恐怕是无法追上,但若只是站在这里不动位置,我还摸不着,我倒真不相信。”

阮伟本不是爱自炫的人,但到萧爷爷最后一句话,不敢马虎,唯恐真的摸不着,丢了面子事小,萧爷爷大心中一定会责怪自己未将他教的功夫记熟。

于是,他身形一变,十分谨慎的将两月来所学知的轻功一一施出,招招都是向萧爷爷全身攻去。

只见萧爷爷位置果然不移,阮伟一招轻功摸来,他就突然直挺掠起,左来右掠起,右来左掠起,阮伟换了数招轻功,都未摸到一点衣角,而萧三爷掠起的方位虽然不同,但落下时却仍在原来的位置。

阮伟越来越急,不觉施出最熟练的一招轻功“暗影浮香”,萧三爷一掠起,他即刻又是一招扑去,两招之间仅隔微小的时间!心想萧三爷还在空中是逃不掉的了。

那知在空中,萧三爷竟能腰子一扭,从斜里飘落原处,阮伟却又是扑空了。

阮伟这次再失败是完全灰心了,当下身形一停,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吁气道:“我好惭愧!我好惭愧!”

他不知萧爷爷刚才的轻功心法是武林中最最厉害的“百变鬼影”,莫说阮伟一人摸不着,就是来十个阮伟也是摸不着。

萧三爷也不理会阮伟,当下缓缓道出“百变鬼影”的练法,足足半个时辰才说完,临去时,他冷然道:“你若真觉惭愧,好好练来,一月后,有了把握再来告诉我。”

阮伟住在这园中十分安静,到时自有高升客栈的店小二送来吃食,阮伟甚么事也不问,只是专心练习“百变鬼影”及各种暗器手法。

一月过后,阮伟体魄已锻练得十分康健,只要是萧三爷说过的功夫,他都练得很熟。

一月来萧三爷都未来打扰,这天他彷佛已知阮伟练得不错了,才来园中和阮伟会面。

薄暮时分,阮伟才练罢功夫,萧三爷问道:“可以了吗?”

阮伟摇摇头道:“萧爷爷,晚辈以前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这一月来苦练“百变鬼影”深觉武功一道,水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晚辈不敢再试……”

他这一番话,表现出不凡气质,萧三爷听后默默不语。

阮伟怕萧爷爷误会自己,紧接又道:“而且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待办,晚辈……晚辈……想告辞了。”

萧三爷长叹一声,低沈道:“我不勉强你,你是一个好孩子,既心急一事要办,我想那件事一定十分重要,来!我们到房里好好谈一谈。”

萧三爷走进精舍内,店小二恰恰掌上灯来,他吩咐备上茶水,店小二对萧三爷十分恭敬,茶水送上便打躬告退,房内只剩下他爷儿俩。

萧三爷呷了一口茶,润声道:“你要走了,我也不便留你,现在我想把一件我是很隐密的往事告诉你,这件往事隐藏在我心里一十八年了,今天能畅快吐出,亦是一乐,但希你在我叙述时,切不可打岔……”

阮伟温顺的点了点头。

萧三爷叹了口气道:

“十八年前,江湖上便盛传武林四美,你可知其中有一美便是我的女儿…………阮伟听得一震,在幼时他亦曾听阮大成说过武林四美的故事,并说你别看你母亲现在这样子,武林四美中潇湘妃子便是你母亲当年的美号。

母亲姓萧,萧爷爷自然姓萧,难道萧爷爷和母亲有关系!他张嘴欲问,忆起萧爷爷事先关照不准打岔,于是下喉中之话,不敢作声。

“……要知像我这样子,怎会养出一个明艳照人,誉称四大美人之一的女儿,哈哈!我虽长得其貌不扬,枯瘦矮小,却有一位仪态万千,十分美丽的妻子,不用说我对我妻子的挚爱,那是披肝沥胆,毫无一丝假心意……”

说到此,萧三爷脸上露出幸福的光辉,他的话声好像忽然掉入梦中,依然神往的道:

“我知道我长的虽不好看,却知我那妻子也是真心的爱我,我俩彼此相爱,天天相聚一起,就是一刻也不愿分开……”

萧三爷现在的年纪已有七十出头,但他说出如此情爱露骨的话,阮伟不但不觉得好笑,反被他真诚的神情,感动得眼角湿润。

“我有一个爱好游山玩水的性情,因不愿与娇妻分离,只要发现一个好地方,就带着妻子一起去玩。

“那年女儿已有二十多岁,不需我夫妻俩再照顾,且在江湖上的声望,因貌美的关系,比我老头子叫的还响,于是我夫妻更无顾忌,兴之所至,任意游玩。

“有一天无意看到一首诗,上道“苍根拔地起突兀,削域孤撑绝旁缘”,心道:天下真有这样山峦奇景……”

阮伟幼时博览群书,一听就知那首诗句是才子赵翼描绘桂林柳州诸山的诗,当年读到时,甚是不信,疑心赵翼不无刻划过甚之嫌,此时听萧爷爷一说,不由会心倾听

萧三爷接道:“第二天我就带着妻子,要去看看这奇景致,先来到贵州再去广西桂林,那知才到六寨,便看到许多奇峰怪石,过南丹至河池时,沿途的山,或如笏矗立,如旗高举,或如兽相攫,如鸟共搏,真令人目不暇接,诚为我有生以来,所见最最能称为奇景的地方……”

阮伟童心未泯,见萧爷爷描述的仔细,大是心动神往之至。

萧三爷见状,心中一动,当下更是仔细述道:

“记得有人曾说,“石峰离立,分行兢奋”这句话,真是说的恰当不过,尤其抵达金城江,则四面全是危峰壁,以青莲花来比拟这层生的尖山,确是不错,人游其中,正像在一朵青莲花里活动,我再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天工,那时身伴娇妻,游此奇景,直为我有生以来,最大乐事……”

萧三爷说的越是情切,阮伟听的越是心痒难当,恨不得马上就到该处一游,才觉畅快。

其实萧三爷此时心中十分悲痛,那有心情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但为使阮伟了解该地情况,引起阮伟的注意,不惜忍痛叙述。

及至此,忆起当年的遭遇,如在眼前,心下痛苦已极,忍不住长声一叹,连忙呷了数口苦茶,接着悲怆道:

“所谓“乐极生悲”,唉!肮该验到自己身上,那是抵达柳州的事,要知这圆锥形的山,广西虽多,而蔚为大观的则是桂林柳州一带,既到了柳州,那天一大早我就偕同妻子兴致勃勃的游遍各地。

“午后,在城中听人说,柳州最惊险的山区,该算是青莲山,其实那座山并无名称,因形状极像朵莲花合包,柳州的人就叫那山区为青莲山,我一听说有这么好的去处,大喜过望,不理会旁人告诫,也不管那山区错综复杂,人在其中,甚易迷失路途而寻不着出处这些传说……”

萧三爷神色迷茫的停了一顿,摇头道:

“果是不错,我们一入出区,到了黄昏还寻不着出山的路,只见山内薄雾迷漫,不见一个人迹,心下一狠干脆往山区中走去,住上一夜,第二天再找出路。

“这山中就像莲心一样,是块较底洼的山石地,暮色迷雾中尚可见山石地上,建有一栋数丈方圆的石屋,既有石室,一定有人居住,心想和妻子去打扰一夜,免得露宿山头。

“那块山石地总共才三十丈大小,站住山头可看到那石屋,那知一入石地,各处怪石林立,竟无法找着那石屋究在何处?

“最后还是妻子提醒,才发现这石地被屋主布成阵势,难怪走来走去,还是走在原地……”

阮伟幼读杂书,也曾读到关于阵法的书籍,暗道此阵莫非是五行石阵,或是八卦奇门?

这时萧三爷又道:

“我发现不对,即时坐下,高声呼喊,求屋主指引,顿时响起竹磬声,那乐声忽左忽右,随着乐声才找到那石屋,只见那石屋共有三间,屋主未出相见,只在门上,写道:“请居中室”。

“我想屋主也许是个隐士,不愿见人,当下遵守武林规矩,未打探另两闲石室内的情况,就在中室和妻子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还未见到屋主,我发觉这屋主太怪异了,不愿再久留,只留下一点银子和一封谢函,和妻子匆匆出屋,欲即时离去。

“那知屋主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就在我们要走时,却在屋前等着我们。

“我见那屋主身着葛袍,一派求道隐士打扮,于是上前恳切道谢,谁知那老贼好像没看到我,紧盯着我身后妻子看,我那里能忍住这种侮辱,牵起妻子的手,匆匆欲去,再不正眼看那老贼一下。

“未走数步,那老贼忽道:“此谷名叫有来无去谷,阁下若想走出此谷,势难登天!”

“我顿时想起石室四周布着阵图,确是不能走出,回头道:“在下不知此谷有此条,不知者无罪,尚请谷主指条明路。”

“我因奇人异士常有个人怪癖,所以说得很客气,岂知那老贼却傲然道:“有来无去是白叫的吗?你们既走进来,且住了一夜,就别想生出此谷!”

“我不禁大怒道:“难道就无丝毫通融的地步?”

“那老贼一本正经的道:“有是有的,只不知阁下答应不答应!”

“我不疑有他,大声道:“旦说来看看!”

“那老贼面不改色道:“我见阁下妻子甚为貌美,就叫你妻子在谷中陪我一世,阁下可以自行离去。”

“我再也想不到这老贼会说出这种话来!气得我当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老贼接着又道:“阁下身手矫健,身怀五茫珠,想是精通轻功及暗器,倘若阁下在这两方面胜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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