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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倾心一言与君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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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天都会去哪儿待上一阵儿,有时还会遇上张良,她对他笑,尔后又埋着头看了起来。张良走进她,屈身拿起她放于一旁已看完的竹简,打开才看了几行,淡笑里有几分无奈,“倩儿,什么时候你对兽类病情如此感兴趣了?”
  萧子倩卷起竹简,担忧道:“毛团这几日不怎么吃东西,还有点拉肚子,我很担心……”
  张良承认,他有时的确不怎么理解萧子倩的担忧,这个世道人命尚且微贱,又有谁会去关心一只失去母狼照料的狼崽?人尚且不能温饱,又有谁会去关心一只狼为什么不吃东西?
  萧子倩看着张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问出口。张良拦住她,“想问什么尽管问。”
  她还是有些迟疑,沉吟有顷之后才道:“你跟二师公最熟……他那么精通医理,医一只狼……应该不在话下……吧?”其实说到后面萧子倩也有些底气不足,不过见张良忍俊不禁的模样,她沮丧道,“就知道你会笑,算了,我明天去问问丁掌柜有没有认识的兽医。”
  “倩儿,我一直很不明白一个问题。”张良跪坐在青衫少女的身边,侧头而问。
  萧子倩忙于找资料,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事情子房还能不明白?”
  “乱世之中,饿殍千里,伏尸百万。我从不曾见你有怜悯之心,为何一只畜生,却能让你如此上心?人且医药残缺,又怎会估计到牲畜的死活?”
  萧子倩卷上竹简,有些痛苦地说:“狼虽为猛兽,可仍逃不过人给他们下的套,若说人与猛禽猛兽相比,我认为人更可怕一些……当然,这些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其实子房,我怎么想不重要,我对路有冻死骨无动于衷,是因为自己力量真的很微薄,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我帮不了他们,可是小狼不一样,它就在我的身边,如果就这么看着它死去而我什么都不做,我会内疚一辈子。”
  不能说张良完全理解萧子倩的心思,毕竟不在一个时代,哪怕再开明,该有的代购一条也不会少。这种时候萧子倩通常不会再过多地去解释,而是转移话题去说说别的,例如这时她便说到了商橒,张良话中有话:“她也是楚国的。”
  萧子倩噗嗤笑了,“子房又要问她郡望何地?”
  张良挑眉,“需要问么?”
  “子房何其聪明!此等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呀!”萧子倩还是笑,“阿橒与我有同样的困惑,只是阴阳家这盘棋下得太大了。”
  “对于阴阳家来说,你们的诱惑可不算小。”张良蹙了蹙眉。
  “阴阳家是不是真的想预知未来,其实也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们对当今陛下,也不见得个个都是赤胆忠心。”萧子倩敛去了笑意,严肃道,“所谓海外仙山,不过是他们想拖延时间罢了,徐福在秦始皇那里可是拿了不少经费,若是空手而归,以皇帝的脾气,非扒了他的皮再五马分尸不可。再说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编出一个海外仙山,如果只是为了经费,那阴阳家也不会存在到现在了。”
  “你是这么想的?”
  “我一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姑娘烦心地揉了揉额头,“我所知道的东西毕竟是有限的,对于这个时代,除了‘听说过’、‘有印象’……我比任何一个人都陌生。”她看着对面的男子,眼神开始变得困惑,“书上连你的年龄都没有记载清楚,我们只能根据历史事件去推测,然而推测的东西,又有几分准确呢……”
  “……”
  张良一直知道萧子倩是有些害怕这个世界的,她将自己关在藏书阁看书,即便是被其他弟子嘲笑,她还是会问一些这里三岁孩子都知道的常识问题。私底下,学生们并不很看得起这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她的问题很多,可大多数都很幼稚。
  商橒也是这样罢?张良想着,她虽然对六国时局把握得相当准确,然用她的话来说不过皆是纸上谈兵。她也说过她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她怕被颜路看不起。
  连着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诗》,从开始的听不懂到后来的一知半解,商橒觉得她实在是太不容易。好歹平常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注释用的是白话文,现在拿在手里的竹简,非但没有注释,而且还是用小篆所书,她一筹莫展,只能硬着头皮去求颜路教她识字。
  “先生,藏书阁的书有一部分是用隶书所写,为何伏念先生上课时非要用小篆?小篆虽美,可笔形繁复,并不利于书写。”
  颜路放下手中《易传》,看商橒对着小篆一脸的苦大仇深,他轻笑:“皇帝陛下以小篆统一全国文字,小圣贤庄为天下儒学领袖,自当率先尊奉陛下旨意。至于你说的繁复……呵,认得便行了,你要实在不惯,写隶书也不是不可。”
  “还是先生好啊!”商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想着伏念那副极为严肃的表情她心里就发憷,看来她没有去求伏念教她认字,果然是明智之举!听说萧子倩被伏念虐得不轻,她可不想享受这种特殊待遇。
  “这话是从何说起?”颜路表示并不很赞同她的话,小圣贤庄的掌门伏念向来冷言冷语,可也并非不近人情,毕竟是自家师兄,颜路不希望商橒对他有太多的误会,于是说,“掌门师兄平素是严谨了些,可跟着他学,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要求严了些便拉拢着头……”清澈的眸中又是那一闪而逝的戏谑,颜路以竹简点着商橒的额头,“阿橒看来并非爱学之人啊。”
  商橒不服,辩解道:“哪有!我是很爱学的!”
  “哦?”这语气,是明显的不相信。
  商橒理屈,又觉得委屈,磕磕盼盼才找出一个借口,“我若不爱学,怎会找你教我识字?这证明、证明我还是很爱学的嘛!”她才不会说其实大半原因是想跟他在一起,就算对着那堆看不懂的小篆在地上鬼画符,她也甘之如饴。
  “子思在庄内弟子之中也算翘楚,横竖不过识字,我教也是教,他教也是教,我看你跟他关系不错,不如我让他教你?”
  商橒心里已是一连串的惊叹号,颜路就是颜路,把她那点小心思是看得清清楚楚,想否认都难。他看着她,摆明了调侃的眼眸里依旧一片温柔,可惜了这时节不对,如果这是在春天,他此刻坐的桃树下必然花飞漫天,他于这桃花之中,抚琴也好,看书也罢,在她眼里,都恍若谪仙。
  不过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若真是让子思教她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找颜路?所以她开始据理力争:“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既然我喊你一声二师公,你就应该教我,哪有把学生往外推的?这不科学!咳,我的意思是这不符合常理!”
  “若我说我没有时间呢?”
  商橒沉默,说这句话的时候,颜路并非沉着脸,相反,他一脸的揶揄。这句话若是换了旁人说,她一定会装着厚脸皮说“那就等你有时间”之类的话,忽然又想起了在学校里和朋友们插科打诨的玩笑话,心里一时烦乱,丢开手中毛笔,说了一句抱歉便转身朝庄门奔去。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颜路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九、一阵落花风

  本来奔下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随处看看,散散心。也好熟悉熟悉这古代的生活,免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看什么都新奇。走到有间客栈门口时,恰好逢着丁掌柜,他说他去小圣贤庄送午饭。商橒拉拢着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哦”。
  丁掌柜外表看似粗鲁,实则是一个心细之人,他看出眼前的少女心中郁闷,便讲了一些笑话与她听,好容易劝说她与他一同去小圣贤庄,山脚下,丁掌柜问:“阿橒可是喜欢颜先生?”
  商橒也不奇怪他会看出来,那日一番盛装,明眼人都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不矫情,点头说:“是很喜欢。他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记一辈子的人……唉,我喜欢有什么用,他又没说他喜欢我。”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么?”丁掌柜手里提着沉甸甸的食盒,胖胖的身子登山却一点儿不见气喘,反倒是商橒,两手空空的还走两步歇一脚,看着儒家弟子的这一顿午饭是要延迟了。
  “原因?”商橒站在半山腰看向山下的城镇,许久之后她才对丁掌柜说,“以前我也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要有原因的,比如喜欢他的诗文,喜欢他的才情,喜欢他的风度……可是自从遇上了颜先生,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也许确实是不需要原因的。若真要讲出一个原因不可,就是他愿意收留我罢?”
  “仅此而已?”丁掌柜对这个解释显然不能接受,如果真像她这么说,那不就成了谁收留了她她就喜欢谁了?
  商橒胡乱地摇摇头:“不,不是这个。”是什么反正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就是喜欢颜路,想缠着他,又怕缠多了惹人烦,身边没一个朋友能听她发花痴外加吐槽,憋在心里着实难受。方才无故跑出,不知颜路会不会生气?
  转念一想,像他这么淡然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生气?
  丁掌柜将食盒交给了庄门前的子思,笑呵呵地拍了拍商橒的背,由于力道过大,她往前倾了一步,耳边是丁掌柜如洪钟般的声音,他说:“阿橒莫忧,以后有什么烦闷自可来客栈坐坐,我哪里有上好的陈年老酒,你若不怕醉,就来喝上一两杯。”
  借酒消愁?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谢过丁掌柜之后,商橒便径直去了颜路居处,希望他还在那颗桃树下坐着。
  颜路的住处离张良的倚竹阁不远,那片竹林也是相通的,竹林下还有一条涓涓细流,听子思说,这溪水是来自山上的泉水,山阳植被茂密,溪水常年不见阳光,故而不论外界气温是多么炎热,这条溪水总是冰凉刺骨的。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商橒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在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时,商橒笑了,自控不了的伸爪子去牵颜路的手,等她想要制止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发现已经牵上了。
  事实证明,在颜路面前,她的行动总是快过思想。
  颜路并未避开她的手,任由她牵着,她一脸的奸计得逞的表情让颜路失笑,与她走了两步,他自怀中拿出一方绢帛递到商橒面前,不得已,商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绢帛上写的是一行很漂亮的小篆,她吃力地念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去什么画什么,盼什么刻再来……呃……店?”
  其实中间还有很多字不认识,商橒实在不好意思再念“什么”,反正颜路已经笑了,她在他面前可算是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之前建立起来的那个形象,脆弱得不堪一击,俗语说得好啊,江上易改,本性难移。
  颜路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绢帛,商橒眼睁睁看着他将那张绢帛转了过来——原来……她刚才一直拿的是倒的……是说看起来那么别扭。就算不倒,她也只是认识那么几个字,倒与不倒,并无分别……
  “成衣店的老板请你明日申时去一趟,他希望你能再为他画一幅画。”
  “好啊,一定去!”商橒乐呵呵地说,“那个老板人很好,要不是他帮忙,那天我……”
  那件事过去也有好些天了,当时做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事后想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如果那天的表白白表了,估计她现在会伤心死。
  颜路也很好奇商橒到底画了什么画让那位老板这么爱不释手,整个桑海的商界,那位老板也可算是一位雅士,能得他青睐的东西,想必不差。所以第二日下午,颜路也跟着商橒去了。
  那位成衣店的老板名唤桓猗,还未到约定的时间,他便早早将店铺收了,专候商橒的到来。申时刚到,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来人的脸上,更让他讶异的是,儒家的二当家颜路竟也随行而来。若不是为了生计必须从商,其实他到更愿意去小圣贤庄做一名弟子,每日诵诗读书,不理这尘世纷扰。
  “姑娘能按时赴约,是桓某的荣幸,加之颜先生大驾光临,更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桓猗对着他二人叠手行礼,“二位还请进屋详谈。”
  “桓先生客气,多谢款待。”颜路回礼,商橒也跟在颜路的后面回了一个礼。她一直在看着颜路,不管做什么他都是进退得宜的,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让人觉得跟他在一起可以全心的信赖。她相信,即便是到了绝境,只要身旁有这位男子在,那么绝境也可逢生。
  屋内的陈设并不繁杂,案几上摆满了商橒绘画所用的所有东西,她从小便喜欢马,故而在所有画中,尤善画马,马不取肥,效法大师徐悲鸿。对于马的神态,她自认为并未窥得精髓,她的老师曾让她在草原观察了近半月,共得画三幅,她本以为老师多少会夸赞她几句的,未料得只是淡淡一句“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商橒因为那句话很感伤,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少学画的天赋,本来还想再去请教老师,谁曾想又来到了这里。那日心中只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颜路看,等走到成衣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看店中陈设便知老板不是俗人,故而才有以画换衣一事。
  桓猗初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在这个乱世能遇上这样有趣的人已不多见。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自己就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她十指纤弱,运笔却颇为遒劲有力,没有小家碧玉的细腻,商橒笔下的马尽显奔腾气势,只此一匹,跃然于素白的绢帛之上,鬃毛马尾的飘飞无不显示着这匹马奔跑的速度,就连腿部肌肉的纹理,在墨色晕染之下亦是昭然若揭。
  点睛之后商橒收笔,桓猗忍不住从心中发出一句赞叹,他立刻从内室唤出自己妻子,让她来为商橒装扮。商橒其实也只是想买一件漂亮点的衣服,没想到这成衣店的老板会是这样盛情款待。她的心里自然是充满欣喜与感激的。
  那日由于时间匆忙,本该画为两匹马并驾而驰的变为了一匹,商橒说一定会再来画上另一匹,桓猗实在等不及,便下了邀请,希望能快些将这画完工,届时他定要将它好好藏于内室。
  天色在商橒的笔下日渐暗沉,桓猗在她的周围点上了四盏灯,故而室内亮如白昼。自商橒拿起笔的那一刻,颜路便一直在看着她了,可惜她太专注于画并未注意,等她画完的时候颜路已将目光收了回去,一派闲适地在一旁饮水。
  她笑得羞赧,惭愧道:“桓先生的抬爱实在令商橒受宠若惊,这画艺比起老师,只能用沧海一粟来形容了。”
  “哦?那姑娘尊师现在何处?可否为在下引荐?”桓猗痴迷于画中骏马神态,听得还有人能画得比这更好,他当然想一睹其风采。
  掩饰住眸中的失落,商橒对桓猗叠手:“家师性喜云游,我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这样罢……如果我还能再见着老师,一定为桓先生求得老师一幅画,先生以为如何?”
  “好、好!”桓猗喜不自禁,“在下先行谢过姑娘!”
  “哪里……先生不必客气。”
  桓猗本来还想邀商橒和颜路在家中吃过晚饭再走,然而这位身着儒服的少女却是一再推脱,桓猗无奈,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颜路,他以为颜路不会推辞,谁料颜路只是看了商橒片刻,对他叠手施礼道:“今日天已暗沉,颜某与商橒实在不便叨扰,且商橒初进小圣贤庄,还有许多尚待了解,桓先生盛情,在下与商橒只得心领了。”
  桓猗也不好再强求,能得这样一幅画,他心里已是满足,且放眼桑海,甚至整个天下,这样笔法可算得上是当世一绝。他心中有遗憾,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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