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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倾心一言与君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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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橒沉吟了一会儿,换上了另一种表情,那是一个女子面对自己心上人的表情。她语声轻轻的,就像在梦里一样,生怕稍微大声一点儿就会打破这样的美好。脸上渐渐染上暮云四合的嫣红,牵着那双温暖的手,她说:“可是我却想重新送你一块玉,你……会不会不要?”
颜路低低一笑:“为何?”
商橒顿了一下,酝酿了一会儿勇气,反正对着颜路表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这次说完她就借口闭关抄书,想好之后她正色说:“因为这次是真的定情!”
颜路脸上笑意不减,商橒已随着他走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这里开满了梅花,欺霜傲雪,还有淡淡的梅香,盈盈满袖。
为她拂去肩上白雪,这个姑娘一直用着她独特的方式在喜欢着他,时喜时忧,时笑时哭,还记得那日她拿着二胡对他说:“先生,我拉一首曲子给你听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可能比不上那些名曲,但是……我很喜欢。”
自第一个音从弦上飞出时,颜路就知道那是她自己创作的,因为她曾说倘若她有一个喜欢的人,一定会将自己倾诉与他听,都说未将心事付瑶琴,她说她不会瑶琴,只付胡音。一首残曲,道尽她不长的年华。
指尖有微凉的触感,商橒抬手,掌中是一枚古朴的玉璧,背面是大篆刻的“颜”字,她看看玉璧,再看看颜路,觉得这一定又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于是她做了一个让颜路哭笑不得的举动,她把玉璧又放回颜路手中,及其认真的说:“你再送一次……”
“……”
三年后的一场春雪里,商橒已不再是那时的小姑娘,似乎待在小圣贤庄越久,她的性子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沉静。有时甚至连颜路也觉得她似乎是沉静过头了,而她自己的解释是“近墨者黑”。
张良第一次听这话的时候被哽了许久都没说出话来,颜路则是淡然一笑,这样才是他的商橒,能在不经意之中瞬间将人秒杀。
蜃楼经三年建造,也在前日竣工。当初去建蜃楼时是八百人,如今回来的,却不足四百。伏念看着这些回来的弟子,眼中流露出痛惜的神色,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商橒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疼,她对身旁的颜路说:“或许掌门才是心里压力最大的那一个。”
颜路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张良总是认为伏念一味恪守儒家礼教是愚忠,与《孟子》所载的儒家思想是背道而驰的,是以只要是他和伏念在一起,没说几句话就会引发一场儒学的辩论。从私心里说,商橒其实喜闻乐见,听他们辩论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就是不能听得太入神,否则会无故躺枪。
三年前颜路送她的那块玉商橒一直带在身上,从没有拿下来过。她极为珍视的模样让颜路有些隐隐心疼,那日她握着他的手说:“无繇,我喜欢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咳……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要愿意。如果哪天我莫名的消失了,不要难过,也许是我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家。那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喜欢上了别的姑娘,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否则……我会吃醋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的唇边渐渐展开了笑,如寒冬腊梅盛开般绚烂。周身围绕着的是凌寒独自开的梅,鼻端是淡淡的梅香,耳旁是她轻轻的吟唱。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是啊,此心安处是吾乡。商橒也正如她所唱的那首词一样,将这里当做了她的故乡,她不再是被动地去接受,而是主动地去学习。曾经她五谷不分,现在她已然识得大半,曾经她说儒家什么都好,就是礼节太多;现在她已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她本就有一些底子,学起来也没有废多少力。
也只有商橒自己知道,当年是怎么高考的,现在就是在用那种精神在学。在大学里放养了半年的她本来已经渐渐懒散了,却不曾想会来到这样一个冷兵器时代。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经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其实只是她自己不愿去适应而已,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与这个时代隔离,总是不经意地隔了一层纱去看世事万千。
张良曾说商橒可算是处变不惊了。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稍微焦急一下,商橒调笑着说:“不尽然,如果哪天颜先生不理我了,我会哭死的。”
张良笑着摇摇头,商橒就是商橒,不管再过多少个三年,她的性子永远是那么的出乎人的意料。说不定在下一句话的转角处就能把人噎死。
夜晚掌灯时,商橒还在藏书阁看《孟子》,颜路提着一盏灯,推开了藏书阁的门,初春的寒气一下子就逼了进来。炭盆里飞出几点火光,一阵阴暗明灭之后发出几声噼啪声,商橒捂着嘴咳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她笑着说:“掌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你看……他今天教了我好多,如果不赶快复习完,明天又得去面壁思过了。”
藏书阁内灯火通明,将颜路手里的微弱灯光掩盖了去。他转身将门关上挡去一夜春寒,不一会儿室内又渐渐温暖起来。抚着商橒的肩,他说:“阿橒,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
商橒头也没抬,看着竹简上繁复华丽的小篆,“不努力怎么行?我可不想当一个文盲啊……无繇,难道你喜欢不通诗书的女子?”
将毛笔从商橒手中拿开,她这才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由于抬头说话有些费力,她示意颜路坐下。颜路看了看她抄写的竹简,良久之后他的眸光在烛火里有些深邃,商橒以为他会有话想要对自己说,可是等得她都快睡着了他也没说一个字。
于是她又想提笔开始写,颜路的手却在此时覆上了她的手。商橒有些微的错愕,刚想问“怎么了”时,却被颜路拉进怀里——那是她一刻也不想离开的怀抱。
“阿橒。”
商橒在他的怀中抬眼,她很喜欢听颜路喊她的名字,很温柔,让人觉得如果能将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用什么去换都是值得的。他看着她的眼说:“阿橒,为我学这些,很辛苦罢?”
商橒扑哧一笑,眼光流转,她不知道自己在颜路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反正……应该不是很好?用手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无繇怎么会这么说呢?一点也不幸苦,我啊……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哦?”颜路低笑,“那为何不要我教你,偏要去师兄那里?”
商橒稍稍退开了一点,脸上有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红,“因为……呃,因为……如果是你教的话我哪里有心思学?”
“为何我教就没心思?”颜路眼里又升起了商橒熟悉的戏谑,被看穿心思总是有那么一点难为情的,纵使商橒自诩脸皮有城墙的厚度,也抵不过颜路的一两句话。
商橒又将脸埋进他的白衣里,闷闷地说:“你总是取笑我!”
“呵呵……不逗你了,跟你说一件正经事。”颜路抚着她的背,她在他怀中坐直了身子,充满好奇地问,“什么事?”
颜路虽然才说了不逗她,可是眸子里一点也没有不逗的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商橒的问题,反而反问道:“阿橒,难道你都不想嫁给我么?”
“……”
商橒觉得自己老脸能跟人类的某位近亲的屁股相媲美,其实她一直想得很简单,就是能陪着他,能天天看见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嫁给他……貌似她还真没这个包天的色胆。也许是观念太过根深蒂固,她总认为这个时代是不会允许有这样逾矩的行为,或许就连掌门伏念那一关都过不了。
商橒的脸由红转白让颜路觉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她的脸问她怎么了,商橒说:“无繇,你连我家是做什么的,都有什么人都不知道,甚至……甚至你还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按照《周礼》,不是还有一套繁琐的程序么?难道这些你都可以不在乎……?”
相对于商橒的忐忑,颜路倒颇为平静,他既然能说要娶她,就一定不会太去在意礼教。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淡淡的笑意,他问怀中的女子:“阿橒,如果是你,你会在乎么?”
商橒没弄懂,“什么如果是我?”
颜路解释说:“可还记得上次就在这个藏书阁……你和掌门师兄辩论何为‘诗言志’?你说诗不仅言志,还应该缘情,所谓‘诗缘情而绮靡’。”
屋内烛火噼啪一声,炸出几点火星,商橒吓了一跳,颜路抚着她已长得很长的头发继续说:“先祖孔子曾说诗可以兴观群怨,然而你却说诗缘情……你知道,这是多么尖锐的对立?”
商橒其实很后悔上次那么说,毕竟时代不同,文学观点总会因时代的进步而进步,倘若伏念也生活在陆机所处的魏晋南北朝,或许他也会赞同甚至是提出这样的观点。如今秦才一统不久,战国文风犹存,虽也是一个民族融合的时代,又怎能与魏晋相比?
所以商橒最后还是去了伏念的居所向他道歉,然而伏念却望着院外的那株梅树对她说:“商橒,你说梅欺霜傲雪,不与百花争春,但换一个角度,它又何尝不是孤芳自赏?儒家秉承先贤遗志,又怎能只学寒梅气节,而忘了天下苍生。”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本就是——儒家立世的宗旨。为这个乱世奔走呼号,即便周游列国,遍尝世间心酸又有何妨?严辞陈于堂上,王顾左右而言他,痛心疾首的,不仅仅是堂下的那个人。乱世争雄,王道不行,如今天下一统,却以吏为师。儒家该何去何从,伏念只给了商橒一句话——儒家可以不成一家,但儒学不能止于这个时代。
商橒又坐回自己的原位继续抄写起《孟子》,她不敢看颜路的眼睛,只看着毛笔在烛火的映村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的心又莫名地乱了起来,嗓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说:“先生,阿橒要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
☆、十九、战国七雄
商橒抄了一夜的书,却一个字也没有抄进心里。第二日顶着一双国宝眼出现在伏念面前,伏念见她这样本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关切的字,只是没有为难眼前的女子,问了两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就算过了。等商橒坐下的时候,伏念说今日让她先去休息一下,商橒很开心,谢过伏念之后乐颠乐颠地跑回淇澳居准备去睡觉。
经过九曲回廊时遇见了张良和一位穿灰衣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柄样式极为普通的剑,剑鞘为纯黑色,如果不注意,还真容易忽略它的存在感。商橒朝他们行礼,张良点点头,那位灰衣男子亦叠手回礼,张良问:“阿橒,师兄呢?”
商橒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时辰……应该在藏书阁?我一早都没见着先生,也许他出去了。”
通常张良嘴里的“师兄”都是指颜路,只有在特指的时候他才会喊“大师兄”或“二师兄”,张良蹙了蹙眉,他找了大半个小圣贤庄都不见颜路身影,也许是真出去了。看商橒一脸的瞌睡样,反正她是要回淇澳居的,于是便说:“倘若师兄回来,让他去我哪里一下。别忘了。”
商橒挥挥手,嘿嘿一笑:“不会忘不会忘!”
等到了淇澳居,头一挨着枕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忘了。如果她多留一点心思,就应该拿根竹简留一行字的,这样颜路回来,即便她还睡着,话也算是带到了。只是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的,总是想着昨晚藏书阁颜路与她说的每一个字。尤其是那一句“阿橒,难道你都不想嫁给我么”。
也不知是谁说的,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踌躇不前。商橒很想找回三年前的那种厚颜的状态,如果颜路的那一番话是问在三年前,她或许会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说“谁说我不想嫁你了”,可惜这话问得有点晚,她的心没有变,只是开始纠结身份上的差距。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缩小这个差距,有时可笑地想着如果是在她处的那个时代该有多好,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淇澳居竹林另一端连着的倚竹阁里张良和那位灰衣男子聊得正欢,为他斟了一杯酒青梅酒,笑着说:“刚才你见着的,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商橒。”
男子点点头:“猜到了。”早在听见张良喊“阿橒”的时候就猜到了,只是和他心中想的有些差距而已,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似乎那双充满疲倦的眸子里还带了深深的失落?他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这样的女子在大街上一抓就是一把,怎么会说得出匈奴的战术与狼群打围时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话又是张良说的,他不得不信。
张良看出他的疑惑,喝了一口酒才说:“韩兄熟读兵法,不知可读过一些儒家典籍?”
韩信将举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蹙眉道:“读过一点,不多。”
张良道:“岂不闻‘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韩信有些深邃的眼眸一亮,沉郁的表情似有豁然开朗之意,他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已是接近了未时。与张良说话总能让人忘了时间,这位儒家的三当家所学甚杂,他敬佩孔子的温文尔雅;仰慕孟子的纵横捭阖;钦羡庄子的逍遥游;崇尚韩非的《说难》、《孤愤》。
他说墨子是侠之大者,能说他人所不能说,能做他人所不能做;
他说孙武是兵家仁者,能见他人所不能见,能想他人所不能想。
韩信甚至隐隐觉得,跪坐在自己对面的青衫男子——这位前韩相国公子,一定可以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大放异彩,以他的才智,或辅佐,或独自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与他相比,似乎自己所关注的实在太过狭小,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可做伊尹、姜尚那样的奇人,而自己,亦能比廉颇、赵奢那样的骁将。
戌时三刻,商橒将醒未醒,脑海中忽然想起张良嘱托她的事情,徒地睁眼,身边一抹白衣。她拉着颜路的衣袖,带着才睡醒的声音说:“先生,我忘说了,子房先生请你去他哪里一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颜路按下她的肩,示意她不必惊慌,放下竹简后他才说:“我去过了。”
商橒一脸讶异,颜路笑道:“子房倒是知你,他之后又遣了子思来说了一次。”
商橒长吁一口气,总算没耽误张良的事,不过她很好奇张良与颜路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有张良身边的那个灰衣人,自张良喊了她一声“阿橒”之后,那人就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她揉了揉头发蹭到颜路身边问:“先生,子房先生请你去干嘛呢?”
烛灯下,颜路拿了一卷空的竹简提笔在写着些什么,听掌门说,他还在研制药方。修建蜃楼的弟子是回来了,只是身子已大不如前,如今又正值严寒,腐烂的皮肤极易裂开,嫩红的肉有时就这么往外翻着,商橒不看都觉得很疼很疼。她在一旁为颜路研磨,不去打扰他的思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话,其实他不答也可以,反正不过是随口问问。
许久之后,颜路才将笔放下,他深深蹙着眉,有些一筹莫展,揉揉额际,方看向商橒,结果发现这身着儒衫的女子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瞧,三年来这样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变。颜路亦如往昔般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商橒方才如梦初醒般轻叹一口气,将目光移开时脸上已是泛起了淡淡地嫣红。
“子房明日想请你去一趟后山,他说有个人想见见你。”
商橒疑惑道:“谁?那个灰衣人?”
颜路点头:“对,是他。”
商橒沉默,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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