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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浅灰城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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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能把这信寄给我们,必然了解其中的一些原委,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没办法继续深入下去,很多线索就那样断了。今天找到你,也是请你帮忙,关于当年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赵思苗笑笑:“当年的事啊……那时我只是个小孩,要从哪说起呢?”
“赵安诚,你肯定了解吧,就说说他吧。”见晚宁一直没说话,慕晨便替她说了,而他也可以确定,这也是她心中所想的。
赵思苗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该来的都来了,那我就正好说说……赵安诚。”
她喝了口茶,便娓娓道来,开始描述赵安诚这个人。
赵安诚从小就是个热心肠,18岁的时候帮同村乡亲救火,自己却因此落了残疾,加上家里困难,眼瞅着就要奔40了,还没说上老婆。十里八村最喜欢拿他这类光棍当笑柄,他老娘跟着发愁,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赶巧这时候有个在外面发了财的同乡回村祭祖,这同乡与赵安诚也算是泥腿子玩伴,见他这等遭遇,便把他带出来混了个营生。然而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家里便来了信,老娘病得更重了,就剩一口幽气撑着。赵安诚心里明镜似的,老娘记挂着他啊,不看到他讨上媳妇,怕是不肯安心去!
但以他的条件,想讨个媳妇谈何容易,除去家里一穷二白,身上还有残疾,别说大姑娘,就是二婚的小媳妇也断然看不上他啊!他愁得没招儿,只好去找那同乡帮忙。
同乡也是一顿唉声叹气,赵安诚见状心下悲戚,“不找了,回家和老娘一块去了也就干净了!”
同乡一把拽住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给他指了条明道,说他在广东有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不过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这不是招手就来的买卖,花钱是少不得的,而且这事就算成了,也是断不可张扬的,须得夹紧了尾巴过日子。
同乡把利害关系都说了一遍,赵安诚也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会子讨老婆是头等大事,别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一听有法了,就只剩下千恩万谢的份了。
就这样等了一段时日,同乡又把他叫了去,告诉他那个朋友答应帮忙,但价钱一分不能少。
“那得多少钱?”赵安诚咽了口吐沫。
同乡伸手一比:“3万!”
赵安诚的家底全加起来,连个零头都不顶,便走亲戚串朋友的张罗起来,亲戚听说老光棍打算讨媳妇,还都不吝啬,但他能说上话的都是些穷亲戚,能拿的也就那三瓜俩枣的,这样东拼西凑,也才凑了不到三分之一。
最后还是那同乡帮他凑齐了钱,又给他拿了点路费,但就有一样:今后不管谁问起来,这事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安诚千里迢迢的奔到了广西,在广西见到了同乡口中的那个高人,这一见才知道,这人刚30出头,而且听他说话,没一点广州口音,略一打听,原来竟是老乡。再想多问,他似乎有些忌讳,也不再多说了。
赵安诚如数交了钱,这人便直接给了他一处地址,嘱咐他接头人的姓名,便要走了。
赵安诚哪肯,他交钱未见人,不免有些担忧。这人见状了然一笑,说道:“要不是大哥开口,这桩小买卖我都未必会接,更何况我亲自跑到广西,你连我人都见到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安诚心里还是不踏实,“我直接到那就行?”
“你只要照着地址找到地方就行了,其余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人说完,便径自离去了。
他此言非虚,赵安诚一路奔波下来,终于在一处小镇的偏僻宅子里,看到了他以3万元换来的,此刻连汉语都说不利索的越南姑娘。
赵安诚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姑娘面相极为清秀好看,只是身子单薄了些,看样子像是未成年。和接头的妇女打听才知道,她家里姐弟6个,父亲早些年掏矿被炸死了,全家老小生活便没了着落,尤其他们那个地方女孩不值钱,生死全靠自个,她能活下来已算老天眷顾了!虽然看着面黄肌瘦的,但她其实已经19岁了!
赵安诚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亏待了人家。然而那姑娘在角落里体如筛糠不停的发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赵安诚见她衣着单薄的不成样子,便从那妇女手里买了几件还算像样的旧布衫让她换上,便直接踏上北上的列车回了老家,下车第一件事便是给姑娘置办衣物,里里外外买了个遍,姑娘穿上棉衣,冻得青紫的脸上,才算恢复了点血色。
老娘见了儿媳妇,心愿已了,便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去了。赵安诚是个孝子,妥妥当当的给老娘办了丧事,才算尽心。
当时正值隆冬,且说这姑娘挨了一路冻,又稀里糊涂的经历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婆婆的丧事,折腾来折腾去,终于一病不起了。可怜赵安诚,刚死了娘,就连新得的媳妇也即将不保,当真是苦不堪言!
兴许是这姑娘命不该绝,也加上赵安诚悉心照料,她身子一天好过一天,到转年开春,便好得利利索索了。赵安诚虽不富裕,但好在三餐应食,只过了个把月,姑娘出落得更水灵了。
姑娘心眼不糊涂,也知道赵安诚对她好,她活了快20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待她,便也踏下心思跟他过日子了。这姑娘心灵手巧,尤其喜欢摆弄花草,北方青黄不接的初春,赵安诚家里的火墙上,便摆了好几盒绿葱葱的小蒜苗,一眼望去,煞是惹人喜爱。
赵安诚乐得合不拢嘴,瞅瞅绿莹莹的蒜苗,再看看水灵灵的媳妇,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突然想起媳妇还没个正式名字,他没念过几年书,但眼前的事物让她心念微动,便乐呵呵的说道:“以后我就叫你苗净吧,干净的净,意思就是像这小绿苗一样干干净净,你看行不?”
姑娘灿然一笑,用依旧有些蹩脚的汉语说道:“苗净,喜欢!”
赵安诚安了家,便更积极的在外面打工,他宁可自个节衣缩食,也会尽量给苗净足够的吃穿用度,而苗净也心疼他,尽心尽力的把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赵安诚心满意足,唯独一样让他略有忧心,因为苗净的身份,他们不能结婚登记,而拥有身份户口更成了天方夜谭。
当然这并未成为他们幸福生活的阻碍,两颗心反而越贴越近,一年之后赵安诚荣升人父,苗净临盆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赵安诚没敢送她去医院,只找了村里的赤脚产婆来接生,看着媳妇折腾得不成样子,他心里又喜又愧,只抓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夫妻两个都红了眼圈。
“别光顾着哭了,看看你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帮忙接生的大婶子把孩子抱来给他看。
他颤巍巍的接过来,只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并不伤心,反而激动无比,他高兴啊,怀中粉雕玉琢的婴儿是他的女儿!他37岁了,这样的幸福于他来说来得太过辛苦!
水灵灵的小宝宝仿佛受到父亲的感染,也哇哇的哭了起来,直到躲在母亲怀里吃奶,眼睛还瞅向父亲的方向。旁边的大婶子一看乐了:“你看这孩子多机灵,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爹妈,长大了肯定透亮!”
夜深人静的时候,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天上半圆的月亮,苗净想起了刚学会的古诗,便轻吟了出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你是不是想家了?”赵安诚转过身子问道。
苗净拍了拍熟睡的孩子,缓而清晰的说道:“你和孩子在这,这就是我的家……刚才你教我的那首诗,叫啥名字?”
“好像叫《静夜思》吧……应该是!”赵安诚想了想说道。
“那女儿以后的名字就叫“思思”吧?”
“思思!赵思思,我女儿有名字喽……”
一旁的婴儿仿佛也感应了幸福,小小的身子轻轻一颤,露出甜甜的笑来。
“这之后,他们一家过得还算平稳,虽没什么大富大贵,却也从没缺过幸福……谁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呢,这种好日子只过了四年也就到头了!”赵思苗像是说累了,叹息了一声。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她往下说,她喝了口茶,继续她的述说。
四年后的某天,赵安诚下工回来,离大门远远的便听见女儿的哭喊声,他赶忙跑到屋里,一进屋便傻了眼,炕上地下乱糟糟的一片,显然有人撕扯过。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他心里凉了半截: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唯独不见了苗净。
六神无主的他这才想起女儿,四岁的女儿嗓子都快哭哑了,一见他便抱着他哭述,他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盯着女儿问道:“思思,你好好说,妈妈怎么了?”
“来了个高个子叔叔,把妈妈拽走了……”赵思苗学着幼儿的声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单手托腮,眼光飘向窗外。
停顿的间隙,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慕晨最先打破沉默,问道:“谁把她带走的?”
赵思苗缓缓的转过头,直直的看向慕晨,嘴角露出冷笑:“我本想等会再说的,既然你问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失望只是早晚的事!”最后一句她说得声音极小,慕晨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赵思苗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但任谁看了都觉得冷意森森:“这个人您应该很熟悉啊……”
她瞬间收起笑容,抬眼盯着慕晨,一字一顿冷冷的道:“你的父亲,慕…少…军!”
☆、最后悔的一天
“给一个去世十几年的人头上扣帽子,有意思吗?”短暂的沉默过后,慕晨冷笑着说道。
“看来你完全被蒙在鼓里啊!也是,你那时是也是个孩子。”赵思苗叹息一声,随即有笑着说道:“不如你回去问问你妈,就问问,当年你那个穷光蛋爸爸,是靠什么翻身的?”
“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慕晨反问道。
赵思苗笑笑:“有时候太心急,反而会误事呢。”她给自己添了些茶,便又开始了讲述。
赵安诚多方打听,这才得知,当年在广西见到的“高人”果然身在T市,几经辗转,终于在一处高档餐厅找到了他。彼时,他已是一副商人模样,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低头谈论。对于赵安诚的突然现身,他并未表现得有多意外。
“我就是安排她回家看看,过一段时间会想办法把她接回来的,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也该体谅她,毕竟离家这么多年了,想家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呢?”对于赵安诚的质问,他回答得于情于理,一时间竟也无从反驳。
然而他给出的等待时限始终遥遥无期,任凭赵安诚再老实,也明白那不过是用来搪塞的托词,但是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他可以咬牙忍耐,但孩子还小,哪懂得那些,长久不见母亲,哭闹得更厉害了。失去母亲的孩子犹如失巢的雏鸟,即便赵安诚强打精神,百般呵护,赵思思还是没躲过小儿流感的侵袭。
他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终究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好找相熟的大婶子来帮忙照看。这大婶子也是看着孩子出生的,平日里也与他走得近些,看着家中的光景,也免不得跟着揪心。
“我说……大诚子,婶儿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大婶子哄睡了孩子,欲言又止的和他唠起话来。
“您这是说得哪家话,我从没把您当外人看,有啥话您就说呗。”赵安诚说道。
大婶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说道:“东村老李家,他家的老儿媳妇,你知道吧,和苗净一样……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去年她回家奔丧,这都一年多了,还没回来,这不老李头前些日子去那边找,结果……结果连人都没看着,说是嫁到别处去了。”
“他家老儿子傻成那样,换谁也过不下去啊。”他勉强挤出点笑来,好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然而他哪能不知道大婶话中所指,但他宁愿相信这只是茶余饭后闲聊用的别人家的悲剧,与自己无关。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哎!就可怜孩子了!”大婶子叹息一声,看着睡熟中的小女孩。
赵安诚心里亦苦不堪言,但念及年幼的女儿,也只好强忍了下去。哪知道一个多礼拜之后,孩子的流感刚好,这大婶子又带来一条足以让赵安诚难安的听闻。
“大诚子,大诚子!你在家没?”大婶子提溜算褂的进院就喊,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回家。
赵安诚赶忙把她迎进屋,倒了杯水,“咋地了,您慢慢说。”
老太太摆摆手,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逛集听说的,我心想这事你得知道,这一路跑的,老命差点搭进去!”
“啥事啊,急成这样?”
“老李家那儿媳妇回来了,听人家说,还是警察给送回来的呢!”大婶子往炕沿一坐,低声说道。
“那……那是咋回来的呀?”
“我看那两人是东村的,我就过去打听,听说是老李家给儿媳妇上了户口,然后报警说儿媳妇被拐走了,他家知道媳妇的去处,这找人还不快啊。那儿媳妇回来挨了好一顿打,听说肚子里的孽种都给打没了……哎呀,作孽啊!”大婶子叹息道。
而赵安诚更在乎她话中的另一道讯息,“他家能上户口?”
“嗯,说是他家门道儿挺硬,能和上边的大官说上话,不过也花了不少钱!对了,我就想和你说这个,你也想想办法,给苗净弄个户口,说不定也能找回来呢,好歹别让孩子没了妈啊!”
对于此刻的赵安诚来说,这无疑成了一株救命稻草。都说无知会让人无所畏惧,然而当他了解完成这一事项需要付出的代价之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压下了刚刚昂起的希望。
给苗净这样的人办户口,无异于登天!凡是能得手的,背地里也是做尽了背光的勾当,钱、人、通路,定然是缺一不可的。然而他赵安诚势低力微,那些东西,他一样儿都没有。
万般无奈,他又想起了那个富裕的同乡,当年他能给自己指了明路,如今说不定也能有些办法。
思及此,他在心底嘲笑起自己来,这小半生,似乎总在低三下四的求人。同样都是活一遭,自个咋就活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总让他屈首人下?钱吗?说起来,钱可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究竟是那些富人脑袋灵光,聚集了财富;还是财富让他们拥有了主宰命运的神通?赵安诚从没富有过,自然也无法参透其中。
“你咋就那么不开窍呢!”同乡一听他的打算,顿时变了脸色,急匆匆的关了门,对他低声说道。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但我肯定,那姓慕的没说实话!”赵安诚说。
“我说你啊!这不是给你留了后么,以后老了有人给你养老,你还想怎么样啊?”同乡压低了声线说。
“你这是啥话,我是个人,再说我也不是要别的,图个一家团圆有啥错?”赵安诚仰头说道。
同乡一顿,也没话反驳,不过脸色暗了几分,说道:“当初咱可是说的好好的,这事从头到尾都和我没关系。不过看在咱俩小时候的情分,我劝你几句,那慕少军……你惹不起,别到头来,人没找回来,把自个还搭进去,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安成打定了主意,哪是他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求他给找个挣钱的活计。
同乡听明白他的话,也不跟着含糊,直接说道:“挣钱的活不是没有,但就是风险大,容易落病根……”
“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不等同乡说完,赵安诚便急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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