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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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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自然连声唯唯,不敢多说一句。
晏二他接着转向李雁秋拱起双手,陪上一脸笑道:“李爷,冲着您大义伸手,如今事又了了,我想请李爷?”
李雁秋淡然一笑,截口说道:“我在这儿还有点事要办,晏老请自便,府上也该回看看了。”
晏二邀,三邀,李雁秋只是托辞不肯去,没奈何,晏二只得劳着他那娇妻媚娘跟好徒弟杨春走了。
李三个走后,晏中摇摇头道:“李爷,您该当再点他们几句。”
李雁秋笑了笑,道:“我本有此意,只是晏老看见了,令二叔不让我开口。”
想想,的确是这个情形,晏二这才的确的有意拦过话头,匆匆而去,晏中皱了眉,满脸的不高兴!
“到了这时候,还迷呢?”
李雁秋摇头微笑,道:“老弟,我是个外人,有很多不方便之处,不过我劝你留意,千万防着点儿,要不然令二叔这闯荡半生,得来不易的一切,非毁在这两个手里不可!”
晏中脸色好不难看,没说话。
李雁秋微微一笑,又道:“二位都请回吧,乐老哥嫂那儿,请替我带句话。”
晏中阴沉着脸,没留意那么多。
贾一飞却一怔说道:“怎么,李爷,您不走?”
李雁秋道:“我还有点事需要办一下。”
贾一飞转眼望向了晏中,晏中没轻意地说了声:“那么,咱们走吧!”
于是,他两个也走了,刹时这客栈一进后院雪地上,就剩下了李雁秋一个人。
望着晏中跟贾一飞离去,一直到听不见了他二人的步履声,李雁秋方缓缓转过了身,眼望那二进后院,微微一笑,突然说道:“阁下,壁上观已了,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话落,轻笑悦耳,二进后院中人影一闪,背着手走出了那位美书生花玉燕,他边走边笑,边挑拇指:“阁下,厉害,高明,我自认藏得很好,却没想到仍未能瞒过阁下,你阁下令人即不佩服!”
李雁秋微微一笑,方待答话,花玉燕已到了面前,他那吹弹欲破,比姑娘家还嫩几分的脸一沉,突然说道:“李慕凡,你好大胆,这时候你竟敢独自问上京路,而且还敢伸手乱管别人闲事,你不想要胸袋了……”
李雁秋笑道:“阁下,怕我就不来了,你想拿我。”
花玉燕冷冷说道:“别忘了,我是内城里的,这是一桩大功。”
李雁秋道:“那么,阁下,如今我就在眼前!”
花玉燕俊目一瞪,道:“你真不怕?”
李雁秋道:“你该知道李慕凡一身是胆!”
花玉燕道:“你为以我拿不下你?”
李雁秋摇头说道:“那我不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花玉燕打鼻子里“嗯”了一声,点头说道:“谁说李慕凡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自傲自大,我看你倒是谦虚的嘛……”
突然“噗哧”一笑,活像玉姑娘花枝招展,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那条玉,既白又嫩,差点没点上李雁秋的脸:“逗你玩儿的,拿你,我自知不够,再说,我也舍不得!”
脸上,竟莫明其妙的一红。
话,听进李雁秋的耳朵里,他有点异样感觉,这异样感觉使他狐疑地瞅着花玉燕。
花玉燕微微一惊,忙整脸色接道:“玩笑归玩笑,正轻寻正轻,你可知道,你一亮白虹剑不要紧,可伤透了一个人的心,害得人家捂着脸哭着没了。”
李雁秋着实地一怔,道:“谁?”
花玉燕道:“那多情痴心,美艳如花我见犹怜,往日眼高于顶,视天下男人如草芥的姑娘,三英缥局沈桐春的掌珠沈月呀!”
李雁秋又复一怔,忙笑道:“阁下,别开玩笑了,别说认识,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花玉燕眼角一溜,嘴角含着神秘笑意,道:“真的么?”
李雁秋道:“当然是真的?”
花玉燕道:“那就怪了,为什么她那么开心你的安危,硬想闯过七狼手下的封锁,到这儿来看看你。”
这,连李雁秋也糊涂了,他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想瞧热闹……”
花玉燕俊目一瞪,道:“说话可别那么没良心,瞧热闹,瞧热闹人家会不愿自己的安危,镖局的后果,还有,一听说你是李慕凡,当即花容失色,伤心地捂着脸痛哭而去,这表示什么?”
李雁秋大大地纳了闷,皱着眉道:“可是我当真没见……”
花玉燕嘴一撇,道:“别见过没见过了,她还好,你可当心她那个丫头!”
李雁秋一怔,道:“丫头?”
花玉燕道:“是啊,那个叫小凤的丫头。”
李雁秋心头猛然一跳,脱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
倏地住口不言。
花玉燕却不肯放松.道:“毕竟你想起来了,不错,还有点良心,见过,认识,是么?一个大男人家说话……”
李雁秋忙道:“那也没什么,只不过……”
接着,他把那夜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花玉燕抚掌笑了:“这就叫一见钟情,可是麻烦得很,沈姑娘头一次动心动情,却没想到你是镖局的对头冤家,她肠断了,心碎了,我看你对人家怎么说。”
李雁秋双手一摊,苦笑说道:“有什么好说么,这怪不了我……”
花玉燕“哟”地一声,道:“这么说人家是剃头担子,一头儿热?阁下,人家可是个好姑娘,大闺女,你可别害人……”
李雁秋忙道:“我什么时候又害她来着?”
花玉燕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这话你该懂。”
李雁秋心中一震,道:“我懂,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花玉燕道:“敢情你要我出主意,阁下,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主意还得你自己拿,不过……”
倏然一笑,接道:“你若是诚心求教,我倒真愿意教教你!”
李雁秋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花玉燕瞄了他一眼,道:“女儿家心最软,只要你偷偷进人镖局后院,上绣楼,进闺房,赔个不是,曲个膝,她愿意为你死……”
李雁秋眉锋一皱,道:“阁下倒是很了解女儿心。”
“当然,”花玉燕脸一扬,道:“不瞒你说,我是过来人。”
李雁秋眉锋又皱深了一分,道:“那虽怪,只是这种事我没有理由……”
“没理由?”花玉燕目光一凝,道:“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有理由没有,这辈子你能安心么,告诉你,姑娘家都是死心眼儿,感情一事尤甚,她要是一时想不开……”“哼!”地一笑,接道:“我看你怎么办?”
李雁秋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事。”
花玉燕眼一瞪,道:“当然有,多情痴心的女子多得是,只是你可别以为人家是没人要,嫁不出去,这是情,那微妙的情,令人糊涂,令人自己都说不上理由的情……”摇摇头,接道:“其实,也难怪,谁叫你长得俊,又是这么一个天下皆知的英雄奇豪,谁叫你人见人迷,别说姑娘家了,就是我这个大男人,见了你也有点不能自持。”
李雁秋红了脸了,眉锋皱得更深,道:“阁下,别开玩笑了!”
花玉燕道:“心里烦,烦没了主意,是么,那容易,听我的……”
李雁秋道:“阁下似乎就一付热心肠,跟我的脾气一样,好管跟自己拉不上边儿的闲事。”
花玉燕目光一凝,道:“你说我多管闲事?”
李雁秋道:“阁下自己不觉得么?”
“好,”花玉燕猛一点头,道:“我不管,到头来看咱们谁叫苦,阁下,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你要是落个一辈子歉疚,一辈子痛苦,可别……”
李雁秋忙道:“阁下,你知道,我是镖局的冤家对头。”
花玉燕一摇头,道:“那点也不要紧,只要你点个头,我敢说沈姑娘天涯海角,马上能跟你走。”
李雁秋苦笑说道:“阁下,这似乎有点……我没有成家的打算,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姑娘家跟着我到处流浪,时刻揪心……”
花玉燕道:“但得心上人长伴身侧,苦也甜。”
李雁秋摇头说道:“阁下,你这是……”
花玉燕接口说道:“是本一付菩萨心肠,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李雁秋道:“阁下,我不愿以虚情假意对人。”
花玉燕微愕说道:“虚情假意谁叫你拿虚情假意对人了,这话怎么说。”
李雁秋凄然一笑,道:“阁下,你既知道我是李慕凡,你不会不知道李慕凡有一段伤心往事。”
花玉燕“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心已灰,意已冷。”
李雁秋点头说道:“不错!”
花玉燕摇摇头道:“我不敢苟同,也大大不以为然,我只以为在这种情形下,你需要个人抚慰你的心灵创伤……”
李雁秋道:“那是你的想法,你的看法!”
花玉燕道:“难道说不对?”
李雁秋道:“我不敢说不对,至少我自己不这么想。”
花玉燕目光凝注,俊目微睁,道:“这么说,你真心已灰,意已冷。”
李雁秋淡淡说道:“这假不了。”
花玉燕道:“这么说,你真不打算再……”
李雁秋道:“阁下,心已灰,意已冷,还谈什么打算。”
花玉燕默然不语,脸上有点异样的表情,但旋即摇头道:“我为天下女儿家悲、更为沈姑娘悲。”
李雁秋淡淡说道:“阁下,我不敢担这么大罪名。”
花玉燕头一扬,眼一睁,方待再说。
李雁秋已然抢了先,道:“阁下,我不以为你躲在后院作壁上观,人家都走了,独你留下的目的,是专为跟我谈这些的。”
花玉燕沉默了一下,道:“怎么你不愿意谈这些?”
李雁秋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花玉燕眉梢儿微微扬了扬,不知道他有什么感受,他凝目紧紧地望着李雁秋那张脸,道;“那么,我告诉你,我的目的有三,第一,我是怀着一付慈悲心肠,不忍看着沈姑娘一辈子……”
李雁秋眉锋微皱,轻轻叫了声:“阁下!”
花王燕倏转话锋,道:“人家妾意绵绵,深情万种,奈何你阁下铁石人儿,冰冷心肠,如今我冰斧折了,不必再谈了……”
李雁秋微微吁一口大气。
“第二……”花玉燕接着说道:“我来向阁下提出忠告,你只愿大义伸手,而实际上你里外都已得罪了人,你可知道?”
李雁道:“这个外应该是指‘七狼’。”
“不错,”花玉燕道:“这个里字,指的是晏二,晏二那娇妻,还有他那宝贝徒弟!”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我不觉得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三人!”
花玉燕道:“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你当着晏二的面,揭露了杨春的隐衷,这已经很够了。”
李雁秋道:“我那倩侄儿称得上窈窕淑女,可是杨春他称得上君子么?”
花玉燕道:“至少他自己认为配,俗话说,癞痢头的儿子是自己的好,我也不以为晏二心里会高兴。”
李雁秋道:“阁下提醒我这一点是……”
花玉燕道:“万事谨慎,小心。”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我虽不敢自认对晏家有恩,但我绝不以为他三个还会对我怎么样,只怕阁下是多虑了。”
花玉燕双眉一扬,方待说话。
李雁秋接着说道:“阁下,别不高兴,好意我仍然感激。”
花玉燕脸上不悦之色稍敛,叹道:“感激那倒不必,我只希望你万事小心,其实,你该知道,我光为你好,跟我毫无关系。’”
李雁秋心中感动,微感不忍,道:“我知道,阁下。”
花玉燕道:“那就好,日与豺狼相处,不可不……我不多说了总之,你万事小心,不可无防人之心就行了。”
“是阁下,”李雁秋道:“多谢指点,我会紧记心中,不敢片刻惑忘!”
花玉燕目光深注,浅浅一笑,美极,十分动人,道。“从善如流,难得,如今我对你李慕凡多认识了一层,觉得你这个人更可爱,更有意思了……”
李雁秋莫明其妙地脸上一烫,他倍感不安。
花玉燕吁了一口气,道:“第三,我要告诉你,‘七狼’暂时不会走……”
李雁秋双眉微扬,道:“他七个不甘心,也不死心。”’花玉燕摇头说道:“似乎跟晏家无关,在他七个未到之前,内城有人跟他七个那大徒弟韩一俊接过头……”
李雁秋微微一愕,道:“内城有人跟韩一俊接过头,何解?”
花玉燕摇头说道:“我不知这内情,我只知道七狼暂时绝不会离开京城,我更知这内城有人跟他们接头,这绝不简单……”
李雁秋皱眉沉吟道:“阁下当必知道来自内城的那人是谁?”
花玉燕摇头说道:“我看见了,但我不认识。”
李雁秋微诧说道。“不认识,阁下不是说住在内城么?”
花玉燕神情微震,忙道:”不错,我是住在内城,可是我并不能认识内城各府邻里的每一个人;这就跟住在京城,并不能认识京微的每一个人的道理一样。”
李雁秋未置疑,也未多问,沉默了一下,道:“阁下,那是七狼自己的事。”
花玉燕道:“你的意思是说,跟你无关?”
李雁秋点头说到:“是的,阁下!”
花玉燕淡然一笑,道:“官家不惜重赏,不计死活,到处缉拿李慕凡,而你刚惹上了七狼,如今官家有人跟七狼的人接了头,你说这跟你无关。”
李雁秋颜色微变,道:“官家对我没奈何,从多了七狼,又与事何补。”
花玉燕道:“阁下,谦受益,满于损,骄狂乃兵家大忌,最要不得,这道理你可懂?”
李雁秋脸上一红,没说话。
花玉燕接着说道:“我仍是那句话,这跟我丝毫没有关系,我只是为你好。”
李雁秋歉然赧笑道:“对阁下我仍表感激。”
花玉燕道:“我还是那句话,那例不必,只要你自己知道小心谨慎,知道提高警觉就行了。”
李雁秋道:“是么,阁下,我知道!”
花玉燕道:“那我就放心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头一件,你不妨冷静多考虑考虑……”
李雁秋本想说我不加考虑,但话到嘴边他又觉不忍地改了口,道:“阁下,我会考虑的。”
花玉燕微微一笑,拱手告辞。
李雁秋忙举手答礼,突然,他凝了目,而且满面讶异,他凝目处,是花玉燕那雪白柔嫩的耳垂儿,那儿,扎的有洞,那是女儿家戴耳坠儿用的。
花玉燕有所觉,讶然忙道:“阁下,你……”
李雁秋倏然敛态,忙道:“没有什么……”
花王燕哦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你是瞧我的耳垂儿,是么?”
李雁秋脸上一热,没说话。
花玉燕笑道:“阁下,别自作聪明,那没有什么,我从小娇生惯养,爹娘却我当成女孩子带,你明白么?”
李雁秋双眉忽扬,淡淡说道:“我明白了,我更明白当初我为什么对阁下有似曾相识之感了!”
花玉燕“哦”地一声,凝目静待下文。
李雁秋接着说道:“事实上,你我确曾相识,对么,姑娘?”
“姑娘”花玉燕笑得心惊,也笑得勉强,道:“你把我当成了女儿家……”
李雁秋道:“事实上阁下不住在内城,而住在内城,而住在‘迎春院’,对么?”
花玉燕一惊,张口瞪口,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李雁秋倏然一笑,道:“‘迎春院’里的红牌,我失敬,曾说得那夜惊鸿一瞥,没料到的确侠女出风尘……”
花玉燕脸上浮现一抹酡红,道:“你既然认出了我……”
李雁秋只觉一股莫明其妙的气往上冲,淡然截口说道:“姑娘,你令人替你惋惜,我没有别的话好说,你请吧!”
花玉燕抬眼凝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雁秋道:“没什么,姑娘令人不敢高攀!”
花玉燕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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