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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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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道:“那么这封口的浆糊怎么还没干?”
乐倩立时哑了口,但她旋即定神说道:“信是刚送来的嘛,那也许……”
柳三娘双眉一竖,沉声说道:“丫头,别忘了乐家的家教。”
乐倩立时低下了头。
柳三娘满脸的气恼,但她却隐忍不发,道:“谁写的,怎么说的?”
乐倩摇头说道:“不知道,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柳三娘神情一震,道:“丫头,怎么说?”
乐倩仍低着头道:“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一个字也没有!”
柳三娘神色立趋凝重,道:“侍候你爹去,我叫你卫叔想法子把信送给你秋叔去!”
说着,她径自步下石阶,往前而走去。
乐倩急道:“娘,那只是一张白纸……”
柳三娘没回头,道:“娘知道,但比有字更麻烦!”
乐倩闻言一怔,满脸困惑地没再开口……
转眼间,文子卫步履匆书记地走出“乐家老铺”。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李雁秋上那儿去了,现在何处,但怪的是他没往别处走,而直奔“六福客栈”。
穿过两知大街,刚近“六福客栈”所在的那条街,他就立刻觉出情形有些不对。
他看的清楚,“六福客栈”所在的那条待,空荡荡的,别说看不见一个人影,便是连只狗都看不见。
家家户户都上了门,而且窗关得紧紧的。
本来,在这下雪天,家家户户上门,街上没有行人,也不算太稀罕,但稀罕的是这条街大静了!
还有那呈丁字形的街口对街屋檐下,站满了人,个个神色紧张,聚精会神地往“六福客栈”那条街里看,去似在等什么稀奇事儿出现,等着看热闹!
文子卫当即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他走到了那站满了人的屋檐下,找着人问了问,这一问问出了端倪!
那人说:“你老哥不知道,封街了……”
文子卫微愕说道:“封街了,是……”
那人道:“可不是么。准是内城里来了什么大员,那才还有挨家挨户的要人关门,另外有几个在赶散行人……”
文子卫向那条街望了望,道:“我怎么没有看见一个人?”
那人摇头说道:“谁知道,一转眼就全没了影儿。”
文子卫皱眉说道:“这可麻烦了,我正要到那条街去。”
“改天吧,老哥”那人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内城里的人招惹不得,一个不好就要脑袋,犯不着,我看你……”
文子卫道:“你怎么知道是内城里的?”
那人道:“还有别人么,换个人谁能封街?”
说得是,除了官外,谁有这么大的权。
文子卫谢了一声,迈步走出廊檐,直向那条街行去。
“喂,喂,这位,请等一等!”突然间有人叫了,不是先前那人,因为那人是个男的,而这话声却脆生生的女儿家甜美话声。
文子卫闻声微愕,停步转身,街那边,快步走来了两个人,那是两位一身俐落打扮标致姑娘家。
小巧的那位,穿一身黑裘。
更美的那位,穿一身白裘。
文子卫又复一怔皱了眉,容得她二位走近,他当即问道:“二位叫住我有什么见教?”
小巧的那位姑娘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是要进那条街去么?”
小巧的那位姑娘道:“你不知道那条街被封了么?”
文子卫又一点头道:“知道!”
小巧的那位姑娘道:“那你还要硬往里闯?”
文子卫道:“我有要紧事不得不进去一趟!”
小巧的那位姑娘一点头,道:“那正好,我们也有要紧事,正愁没个伴儿……”
文子卫眉锋一皱转望更美艳那位,道:“姑娘可是‘三英缥局’沈局主令媛沈姑娘。”
美艳的那位微微一愕,道:“不错,我正是沈月华,阁下……”
文子卫截口说道:“那就好,我可以告诉沈姑娘,封街是‘七狼’的人,姑娘请衡量利害,别为贵局惹麻烦树仇。”
话落,未容沈月华开口,立即掉头行去。
沈月华抬起了玉手,她打算唤住文子卫,但她话到了嘴边,却改口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人是谁,看上去分明是个……”
小巧的那位冷哼一声,吸了小嘴儿:“神气,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练过几年,人家不能招惹“七狼’他就敢……”
沈月华望着文子卫的背影道:“小凤,人家是好意……”
“对,”一声轻笑,背后有人接了口:“这位姑娘说得对,人家只是一番好意。”
沈月华跟小凤一惊转身,眼前,一丈内,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个衣着气派讲究,人似临风玉树般美书生。
他笑吟吟地,那双眼好可恶,直盯着姑娘的娇靥。
小凤柳眉一竖,道:“你是谁,敢……”
“姑娘,”美书生含笑截了口:“我叫花玉燕,但姓名在此时此地无关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六福客栈’,二位可要我效些微劳!”
小凤道:“不稀罕……”
沈月华轻叱说道:“小凤,别那么没规矩!”
小凤小嘴儿一并,没再说话。沈月华转望花王燕,刚要张口。
花王燕抬手往那条街一指,那双手之晶莹,滑腻,柔软,较诸沈月华的玉手毫不逊色,且有过之,他笑道:“姑娘,不忙,且请瞻仰瞻仰那位的绝世身手后,我再为二位带路不迟。”
沈月华虽然急,但她不便催,只好耐着性子循指望去!
文子卫很快的到了那条街的街口,未见一点动静,根本没人阻拦,但他心里明白,绝不是那回事。
果然,他刚进街口两步,突然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朋友,退回去,别再跨第三步。”
而文子卫不但跨出了第三,脚下便连顿都没顿一下!
一声冷哼,那冷冷话声说道:“好胆识,原来是存心往里闯的。”
街左一户人家的两扇门豁然而开,门里窜出了两个精壮黑衣汉子,并肩落在雪地上,拦住了路。
文子卫脚下停了一停,冷然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右边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冷冷说道:“没什么意思,这条街有江湖人的事,你朋友要是不想惹麻烦,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文子卫道:“这么说,这条街是你们封的。”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道:“不错,为大家好。”
文子卫道:“这是京畿重地……”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哈”地一声,道:“就是‘紫禁城’里又怎么样,你朋友看的见,‘六扇门’里可有一个人露头。”
文子卫道:“果然没有,可是我已经进来了。”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道:“我没说么,现在退……”
文子卫一摇头,道:“我这个人生只有进,从没有回头,更受有退过。”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脸色一变,道:“你自愿惹麻烦,那就怪不得谁了,朋友,少时要是断只胳膊少条腿,你可别懊悔。”
文子卫道:“那试试看吧,我两只胳膊一双腿,谁有办法谁拿去。”
话落,迈步向前行去。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眉宇间倏腾凶煞,喝道:“放倒他!”
双双扑向了文子卫,各出右掌,分担文子卫双肩。
文子卫不愧“追魂手”,双掌一翻,脚下一扫,闷哼两声,砰然巨震,雪泥四溅,那两个躺下了一双。
嘴里嚷着放倒人,结果被放倒的是自己,人家仍好好的站在叩儿,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街口,传过来几声惊喜轻呼。文子卫步未停,眼未斜,昂然向里行去。
那两个翻身跃起,带着满身的雪泥,悄无息地由后分左右扑句文子卫,手里,各多了个明晃晃的物件。
“喂,小心,他们手里有……”
是一声脆生生的惊呼,话犹未完,那两个黑衣汉子已奇快如风地到了文子卫身后。
文子卫回头,只听两声痛呼,刀掉在了雪地上,那两个各捧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疼得毗牙咧嘴,脸上都变了色。
那两个没再动,但由街旁那豁然而开的几户人空门里,却一会窜出了十多个黑衣汉子,个个手中握着雁翎刀,成一字地拦住了路,横断了整条街。
文子卫眉锋一皱,但脚下未稍停。
那十几个黑衣汉子,同时举起了雁翎刀。
这时,一声冷笑划空传到:“原来是日前晏家门外的那位朋友,算了,回来吧,你们拦不住他,别丢人现眼了。”
话落,那十几个黑衣汉子掌中雁翎刀一收袖中,一分立时退向街两旁,让出了街心路。
文子卫没说话,不再有丝毫阴拦地到了“六福客栈”的门口,“六福客栈”那两扇门本闭着,他刚到门前,那两扇门豁然而开,开门的贾一飞。
文子卫一怔知道:“原来贾老也在,李爷在这儿么?”
贾一飞脸上堆着笑,但眉宇间却显掩忧虑,道:“在,文管家快请进来。”
进了门,贾一飞带着他直奔后院,在那空荡,寂静,各房上锁的后院雪地上,摆着十几把椅子。这十几把椅子中,有七把成一字排列,是空着的,另几把椅子摆在这七把空着的椅子的对面,那儿坐着三个人。
是李雁秋,晏中,“开碑手”晏二!
文子卫一进来,他三个立即站起来,文子卫则一怔,冲着晏二拱手,含笑说道:“没想到晏老也在这儿。”
晏二家笑说道:“李爷为晏家的事忙,我晏二是晏家的当家的,岂能躲在家里享清福,睡大觉么?”
文子卫没多说,微微一笑转向李雁秋欠了身:“李爷!”
李雁秋含笑答礼,道:“子卫,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么?”
文子卫道:“李父这封信到铺子里,是您的,大嫂让我送来给您!”
说着,他从怀掏出那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李雁秋微微一愕,一边伸手接信,一边问道:“子卫,是谁?”
文号卫迟疑着没说话。
李雁秋道:“在座各位都是过命的朋友,但说无妨!”
文子卫这才说道:“李爷,是‘八臂哪咤’燕……”
李雁秋脸色一变,撕开了那封信,抽出了那张空白信笺,李雁秋微微一愕,旋即脸色又一变。
在场几人俱皆一怔,文子卫诧声说道:“李爷怎么会是……”
李雁秋立趋平静,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子卫,还有别的事么?”
文子卫虽然满面诧异,但他未再问,道:“李爷,大嫂不放心,让我带来……”
又自怀中掏出了几片金叶递向李雁秋。
李雁秋神情一阵激动,两眼微湿,笑道:“大嫂真是……子卫,代我谢谢大嫂,我用不着,你带回去吧。”
文子卫道:“李爷,您知道大嫂的脾气。”
李雁秋没说话,伸手接了过来.道:“子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文子卫道:“是大嫂猜的,让我来一趟试试……”
李雁秋笑道:“大嫂真是料事如神……”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请您多保重。”’
李雁秋神情又一阵激动,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也替我向她请安,问倩儿好。”
文子卫应了一声,道:“李爷,七狼还没来?”
李雁秋摇头笑道:“还没有,但该快到了,要没有别的事儿?”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要我留下。”
李雁秋一怔,摇头笑道:“谢谢你,子卫,用不着,我的事何曾要人帮忙过,回去吧,铺子里也需要有人照顾。”
文子卫这还待再说,李雁秋接着又道:“子卫,家里有老少三口,还有晏老的妻小。”
文子卫一震,道:“是,李爷,我这就回去。”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记住,子卫,为自己多积点后福!”
文子卫一欠身,道。“是李爷,我省得。”
活落,他这里向晏二叔侄拱起了手,那里李雁秋望着贾一飞笑道:“贾老,再麻烦一趟。”
贾一飞笑道:“李爷,迎客送客是我的事儿。”
望着贾一飞跟文子卫出了后院,这里三个人落了座,晏中向着李雁秋手中那封信看了一眼,道。“李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官家要对我下手.这位朋友先来示个警。”
晏中微愕说道:“官家对您下手?”
李雁秋笑了笑道:“也许官家认为我扰乱了京城的安宁。”
晏中愤然说:“‘这是从何说起……”
李雁秋摇头说道:“晏老,官家有理好讲么!”
晏中双眉一掀,道。“李爷,是‘查缉营’还是……”
晏二突然说道:“老大,是‘侍卫营’!”
晏中一怔移目,道:“二叔,您知道?”
晏二捆着胡子笑了笑,道;“老大,这多年你是白混了,没听说‘八臂哪叱’燕王翎是‘侍卫营’的三剑客之一么?”
晏中脸一红,“哦”了一声,道:“这么说……”霍地转注李雁秋,道:“李爷,你怎认识……”
李雁秋笑道:“一面之缘,这位燕哪吒是个铁铮铮的血性汉子,够朋友,值得一交!”
晏中道:“李爷,您放心,这儿事了后我去……”
李雁秋一摇头,道:“晏老,不是我不领你的情,也不是我说你的面子卖不出去,这件事你最好别管,因为你管不了。”
晏中显然地有点不服,他扬眉说道:“怎么说,李爷!”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因为毛病不在‘侍卫营’,他们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令谕,晏老的面子,你要他们如何取舍?”
晏中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晏二那里目光转动;却道:“李爷,以您看,毛病出在何处?”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谁知道,反正毛病不在‘侍卫营’!”
晏二道:“那么您怎知道……”
李雁秋笑道:“这不是很明显么?倘是能卖面子的事,燕哪吒早就一手拦住了,还用得着亲自送这封信示警么?既不是卖面子的事,那就准是上面的交待!”
晏二被堵住了嘴,没再说话没再问。
这时,一阵急促步履声响动,贾一飞神色仓惶地奔了进来,他还掺扶着文子卫,文子卫脸色泛白,步履有点跄踉。
晏二,晏中脸色一变,霍地站起,李雁秋神情震动,双眉一扬,站了起来,贾一飞叫道:“李爷,他们到了,七个对付文爷一个,文爷不让我插手,您快……”
李雁秋目射威棱,沉声说道:“子卫,要紧么?”
文子卫强笑摇头,道:“李爷,不要紧,左肋上被马七印了一掌……”
李雁秋道:“让我看看。”
走过去解开了文子卫衣襟,掀露左肋看,左肋上赫然一只乌黑的掌痕,晏二,晏中神色剧变,晏二脱口呼道:“阴煞掌!”
李雁秋一点头,道:“正是‘七狼’的独门绝技‘阴煞掌’,错非是子卫,要换个人!”
文子卫微微一笑,道:“马六那只胳膊,恐怕要有十天半月不能动……”
李雁秋轻喝说道:“子卫,少说话。”
抬手一指闭了文子卫“期门穴”,道:“贾老,请扶着子卫先坐坐。”
贾一飞应声扶着文子卫坐了下去。
刚坐定,步履响动,后院内进了七个人,这七个一式皮袄裤,腰里鼓鼓的,步履稳健,眼神十足,个个满脸凶暴戾气,隐隐夺人。
曼二与晏中神色一紧,李雁秋立即跨前一步,微一拱手,道:“敢是七位马当家的。”
那七个,没一个开口,十四道犀利目光遍扫全院,最后落在李雁秋脸上,紧紧凝注,一眨不眨。
李雁秋没在意,淡然一笑抬起了手,道:“这儿有现成的椅子,是专为七位准备的,我也候驾多时,七位请坐。”
话落半晌,带头的那满面络组胡,一脸横肉,凸钩鼻的大汉突然迈了步,他这一迈步,其他六个跟着齐动,一字排列地坐在那七把空椅子上。
李雁秋微微一笔转注晏二叔侄,道;“二位也请坐!”
晏二叔侄欠了欠身,坐在李雁秋左右。
李雁秋卓立未坐,他目光扫过七狼,最后落在那魁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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