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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入膏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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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死而救的。
我那样的挑衅他,惹怒他,反抗他,已经触及了他最深的底线,没有因为愤怒而杀了我,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是江先生撞了浴室的门,把你抱出来的。”陈妈一边搅着手里的红糖水,一边指了指浴室的门,“瞧瞧,那个门都撞坏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不情愿的看了看浴室的门,原本精美的拉手,真的有些变了形。
“昨晚江先生喊我上来的时候,我真是被你的样子吓坏了,浑身湿透不说,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冻的都僵硬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就算是吵架,只要你认个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折磨了自己还惹的江先生不高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听着陈妈的唠叨,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天花板,淡淡的问了句:“为什么你认为,我就该认个错?”
陈妈搅动勺子的手一愣,不自然的笑了笑,故意转移话题,将红糖水递到我面前,轻声说:“喝了它吧,可以驱寒的。”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便不再问,其实我们都明白,答案不言而喻。
我伸出一只手,接过那杯红糖水,轻轻的啜了一口,味甜,微苦。
趁我喝水的空隙,陈妈又开口了,“季小姐,其实江先生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对你不好,就像昨晚,看到你那个样子,他的眉头一直都紧紧的拧着,那样深沉的表情,我还真没见过。”
我一口气喝完杯底的水,将杯子递给陈妈,然后拢了拢被子,嘲讽的说:“他的表情,你没看过的多了,如果你看过他怎么羞辱我,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21 折磨你这种事情

闭上眼睛,我不想再说话,很多话,并不是说了就会有人懂。
江铭晟既然不想让我就这么便宜的死了,那么,我就好好的活着,等着他对我倒尽味口的一天吧。
头越来越痛,刚刚清醒的意识又开始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不想看的人。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这次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陈妈,而是江铭晟,对视上他那双从来就没有温度的眼眸,只觉得身体好不容易上升的温度又开始下降。
我扭转了视线,不想与他对视,更不想和他说话。
“看了你昨晚倔强的一面,还以为你有多坚强,没想到只不过提了一个人的名字,就让你绝望的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季来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江铭晟的几句话,带着挑衅的口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力气也不想去反驳什么了,像以前那样,乖乖的等着五年期满,也没有什么不好。
陈妈说的对,只要忍忍就会过去的,我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咳咳……
嗓子一阵干哑,我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江铭晟的胳膊伸了过来,精致的手工西装袖口上,拉过一阵淡香,让我排斥的恨不得停止呼吸。
他的手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指尖冰凉的触感,犹如一把利刃,抵住了我的下颚。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已经站起身,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永远都只是被他踩在脚底的玩物一般,想要翻身也要看他是不是玩够了。
“昨晚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我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已经无力到没有一丝的波澜,如果他想折磨我,也要挑个好时机,现在我已经是个病恹恹的人了,难道这样都能勾起他折磨的欲望吗?!
继续俯视我,突然他轻笑了一声,接着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不怀好意的说:“有那个力气恨我,还不如用来对自己好一点,折磨你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
他的言外之意,我不需要折磨自己,折磨我是他才该做的事,我把他该做的都做了,还要他做什么。
我真的该可怜自己,他都把折磨我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我为何还要如此不珍惜自己?昨晚那样的虐待自己,是心痛吗?若只是因为心痛,这三年来,我又哪一天心不痛了?
不想说话,不想争辩,虽然很想哭,却还是死死的撑着,只因为,不想在无关的人面前脆弱。
“我累了,想睡了。”使劲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就算是逃避,也不想再面对他。
江铭晟,你真的高估自己了,恨,那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我不曾爱你,又何谈恨你?



 22 世界还是美好的

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我总算恢复了七成的体力下了床。
让我庆幸的是,这三天竟然没有看到江铭晟,直到昨晚才从陈妈口中得知,他已经离开了c市。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陈妈来说,都是无比令人振奋的。
甚至前三天我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知道江铭晟已经离开后,竟然神奇般的又活了过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吃了陈妈特地为我熬的莲子粥后,将自己重头到脚的整理了一遍,尽量以焕然一新来掩盖这几天生病带来的憔悴。
陈妈一听我要去上班,立马慌乱不安的阻止道:“季小姐,你身体刚有气色,千万别急着去工作,再出什么差错,我怎么跟江先生交代……”
我一边整理手上的文件,一边平静的安慰她:“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况且江铭晟已经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安慰归安慰,我比谁都清楚陈妈的担心是多余的,假如江铭晟知道我拖着带病的身体去工作,也只会加倍的讥讽我逞强,而绝非像她说的那样,好像我之于江铭晟来说,有多重要似的。
“可是如果他打来电话怎么办?”
陈妈还是心有余悸的跟在我身后,企图改变我的决定。
“放心吧,他没有你想的那么闲。”
我态度十分坚定,陈妈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闷了好几天,突然间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令我原本堵塞的心,瞬间通畅了许多。
尽管赶上的是早班公车,但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车里依然人头攒动,穿着高跟鞋站在公车里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好,但我却三年如一日的毫不厌倦。
公车停在某处站台时,蜂涌而至的窜上来一堆人,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刚一站稳,旁边的人便自觉的站起来,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他。
是的,这就是我始终坚持原则要乘公车的原因,因为我喜欢看到这一幕,它可以时刻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邪恶的力量固然存在,善良的本性却也并非消失殆尽。
快要抵达律师所时,我不禁觉得有些诧异,这三天我没上班,赵鹏竟然稳重的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打过来,还真令人匪夷所思。
或许是我那天说的话真的刺激到他了,让他终于悬崖勒马的知难而退。
然而,这原本令我欣慰的想法,在踏进律师所后,马上便不成立了。
“来茴,你病好了吗?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赵鹏箭一般的冲过来,就差没握住我的手,含情脉脉的注视了。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我奇怪的打量着他,一头的雾水。
“我前两天打过你手机啊,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说你生病了,不要打扰你,便把电话给挂了。”
赵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直直的盯着我。



 23 毫无预兆的电话

我乍一听他说是男人接的,立马想到的便是江铭晟,因为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了。
“哦。”不再疑惑,便淡淡的应了句,接着打开案卷,装作若无其事的准备明天的一起案件申诉。
然而赵鹏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看我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他便试探性的问:“那个男人是谁啊?声音冷的吓死人。”
我拿着卷宗的手一抖,仿佛犯了错般心虚的不敢抬起头,沉默了几秒后,勉强镇定的说:“是我哥。”
“你哥?”他惊讶的拉长音调,极其不确定的口气:“共事三年有余,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你有哥呢?”
本就因为提到江铭晟,心里顿生烦躁,这会赵鹏还没完没了的,心里更是来火,将手里的卷宗一合,很不给面子的冲他:“我家里有哪些人需要跟你说吗?就算共事三年又怎样?我需要让你对我的事都了如指掌吗?”
赵鹏被我冲的满脸尴尬,顿时竟有些无措,小心翼翼的瞅了我两眼:“我不是关心你嘛。”
“谢了。”我站起身,再次郑重的强调:“赵鹏,有你这么热情又助人为乐的同事我很荣幸,但请你不要关心的过了头,如果你说这是你的习惯,那么很抱歉,你的习惯让我很不习惯。”
说完,抓起桌上的杯子,丢下一脸茫然的他,去了茶水室。
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家伙,这几天因为江铭晟,已经让我身心疲惫,好不容易他走了,想借助于工作的忙碌,来忘记心里的不愉快,却在这大清早就被赵鹏给搅得烦上加烦。
正在接水的空隙,身后又传来了赵鹏的声音:“来茴……”他话没说完,我便恼怒的转过身:“又想怎样??”
“你电话。”深受打击的将手机递了过来,我接过一看,手里的杯子差点落地。
匆匆越过赵鹏,出了律师所的门,对于江铭晟突然来的一个电话,显得毫无预兆又慌乱至极。
“喂。”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希望他能忘记之前反抗的事。
“我前脚一走,你后脚病就好了,看来这病好的倒是挺合适宜。”
江铭晟的语气永远都是那般嘲讽,我真想鼓起勇气问他,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会不会死。
“也不是全好了,只是比前两天稍有起色。”
终于还是恢复了以前的温顺,想起那一晚的叛逆,心里一片感叹。
“都能急着去工作了,就算不好,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一惊,难道真被陈妈说中了,他果真闲的将电话打到了别墅?
不管是不是,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因为明天要出庭,所以今天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我的对答如流似乎令江铭晟很满意,他在电话里轻笑了声,不过因为看不到他的人,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跟以往一样,又是满脸的嘲笑。
……


 24 我无能为力的事

其实我并不是再找理由,我说的都是实话,明天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我必须全力以赴。
想起那个案子,多少有点头痛。
11月6日,我手里一起过失杀人罪开庭的日子终于到了,当我拿着开庭需要的辩护资料,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法庭走进的时候,被告人的父母便冲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接着便苦苦哀求:“季律师我儿子的案子你有把握的对吗?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你救救我儿子好不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一切不是我说了算。
“张先生,张太太,我是律师,不是法官,能不能救下你儿子,最终是法官的判决,我能保证的,只是尽全力为你们儿子辩护。”
安抚的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好再纠缠我,我继续向庭里走,后面没有了脚步声,我知道他们没有再跟上来。
对于这起案件我并没有多少把握,虽然说是过失致人死亡,但死了就是死了,结果永远比过程更为重要。
那天,张氏夫妇找到我的时候,所里其他的律师都奉劝我不要接,毕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了反而只是坏了自己律师的名声而已。
可我还是固执的接下了,原因有二,第一我想给被告人争取一条活路,第二,我不忍心看到张氏夫妇绝望的眼神。
开庭时,那个刚满二十岁的小青年对我投来求生的眼神,可我故意扭转头,不敢正视他,因为我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和希望。
资料准备的很详细,庄严的法庭上,我极力的为被告人辩护,然而,一切还是如他们预料,小青年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尽管……我真的尽力了。
宣判结果一出来,我听到了张氏夫妇悲恸的哭声,虽然做为一名律师,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已是司空见惯,但我眼里仍然出现了一丝干涩。
缓步走向被告台的小青年,疲惫的对他说了一句,“人生,不是时时刻刻都留有余地。”
说完疾步走出了法庭,我怕看到他绝望的眼神,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有多么希望法官能给他一条出路,就如同我自己渴望出路一样。
站在庭外,一阵风抚过面庞,才惊觉,泪水已经湿了眼眶。
既然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就应该对输赢泰然以对,我不是不能接受失败,我只是不能接受法官的判决。
这起案件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当初张氏夫妇找了不少的律师,一听是杀人罪便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是的,再有能力的律师也不会去接一件板上钉钉的案子。
我敢接,并不代表我认为自己能力有多强,我只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我是他们找的律师中,第一个肯分析案情的人,也是第一个认为,他们儿子不该被判死刑的人。
可是有独特见解又怎样?这场官司还是输了。
原以为只有江铭晟会让我无能为力,却没想过,除他以外,还有很多事,也是我无能为力的。


 25 并不是没有靠山

收起重重的失落,准备回律师所,刚一迈步,身后再次传来凄厉的哭声。
我回头,看到的便是那一幅悲凉的画面,伤心欲绝的泪水纵横在张氏夫妇的脸上,法院的警卫正将他们往外面推,他们嘴里还在哭喊着:“你们不能判我儿子死罪呀,他死了我们也就不能活了……我儿子冤枉啊……公理何在啊……”
那一句句凄血的哭喊声,让我的心仿佛被细针穿刺了进来,折回头跑到张氏夫妇面前,我坚定的告诉他们:“你们不要难过,虽然已经下了判决,但我们还可以上诉,我会帮你们上诉的!”
他们听到我的话,立马抬起悲伤的眼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竟双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季律师,你要是能让我儿子留条活命,我们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我被他们的举动吓得慌了手脚,赶紧扶起他们,再次安抚的说:“你们这样我担当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我有义务对自己手里的案子负责到底。”
送走了张氏夫妇,站在马路边,只觉得身体有些站立不稳,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被他们绝望的泪水给逼出来的,我不是第一天做律师,所以我知道上诉有多困难,机率又有多渺茫。
可是我已经把希望给了张氏夫妇,哪怕再困难,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回到律师所,几位同事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都没敢吭声,因为我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官司打输了。
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盯着面前已经被我卷的有些发皱的资料,心里就如同被压了千斤大石般的沉重。
“来茴,没事吧?”
赵鹏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轻声的询问。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打发走了赵鹏,我开始查资料,嘴上说想一个人静静,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哪里还容许我静的下来。
这个案子是中级法院判决的结果,如果我想上诉,就势必要上级法院接收了,然而,令我寒心的是,通过庭里较好的法官哪里得知,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就是上级法院授意的。
这么一来,我还没有上诉,就等于已经被宣告维持原判了。
想到张氏夫妇,想到自己的承诺,考虑良久后,我决定即使再难,不到最后关头,也绝不能放弃。
下午我便打车去了上级法院,既然走正规流程和不走正规流程的结果都是一样,那我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的选择正规流程了。
手里拿着上诉的材料,我准备直接找上院的法官理论,按照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罪本就不该被判死刑,而所有了解内情的人也都明白,这起案件是背后有人动了关系,我身为这起案件的被告律师,当然更清楚,原告死者是本市某高官的亲侄子!
站在上院门口,我犹豫不决的徘徊着,想着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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