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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若无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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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了口血也昏死过去。想来是她情急之下为了救你突破了封印才打败了那帮人。”
“这么说,她是强行突破封印了?”影冢剑眉一皱。
“影冢啊影冢,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什么?”
“看你那一脸苦瓜样。想当年多少红粉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都弃若敝屣,如今,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降住你的人了吧?”冥王像是要报复影冢那日打自己的一拳般,可话锋又一转,“你脸色已经很白了,再皱着眉我看了都想去撞墙,你就不能往好了想?比如,雪野一直苦恼的封印终于解除了,再比如,雪野肯为你突破极限,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恭喜老弟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抱得美人归!”
“我、要、见、雪、野。”影冢却不理会他这些,一字一顿道。
“她由残月照料着,现在状态已经比较稳定,你无须担心。再说,你这个样子,雪野见了,不是又要为你担心?”冥王按下影冢,影冢此时全身乏力,居然被冥王只手轻松制住,心里隐约不快,只好道:“好,依你,我暂时不见她。”
“就是,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嘛。”冥王见影冢稳定下来,才满意地笑着离开。
之后的十来天影冢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冥王、落羽与熠焰轮番拜访,起初影冢对三人关切心领,可三人天天来,问来问去也无非是伤好点没,吃过药没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绝口不提冥界最新的动态,甚至连影冢要去看雪野也被乾涅痕拦着,还说什么望大人保重身体以后为冥王效力统领北陆等等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如此这般影冢终于不胜其烦,放出话来再敢阻拦着一律手下不留情,终于震住了这些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一干人等,乐得颠地去看雪野。
“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还没醒?”影冢一听残月的话勃然大怒,难怪这些天他们一直阻着自己了,这也算是好?若是冥王在这里,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大人息怒。”残月理解影冢的心情,其实她自己心里有何尝好受?“实不是伤的问题。”
“怎么说?”
“雪野体内气息充盈,虽然那时突破极限又体力透支使身体受到重创,可还不至于昏迷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无,更不到致命的田地。”
“那她为何……?”
“因为她不想醒。”残月郑重道,“据大人所知,是否有什么事,令雪野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或许是吧。当日梭罗叛出冥界,又封印雪野的能力,于雪野对梭罗的感情来说,可能的确很难接受。何况,梭罗平日也许教给雪野的一些东西与梭罗这次的行为反差太大,雪野还没有学会如何去接受,迫切地想找个方式逃避吧?”
“也许正是如此,这并不是药力所能解决的问题,还请大人多多操劳了。”残月恭谨一拜。
“我理会得。”影冢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必多礼,坐在雪野床边,看她睡得安静如孩童,此时心里亦是一片安宁,如何能将她与那些杀伐联系起来呢?想着她居然能为自己而突破梭罗的封印,脸上不禁泛起了恬静的笑意。轻轻拍着雪野的脸庞,道:“雪野,起床啦。”仿佛雪野不过是睡着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醒来。影冢叫得几声雪野毫无反应,不由暗笑自己的傻气,看着女子消瘦的脸庞,只觉纵使箭上千年的精魂万里的悲风,她却也会为微微一言而心乱。若撇开武力,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可命运的丝线却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要他们一起承担天冥两界的浩劫。
自己不是没有过女人,可其他女人不过满足自己的需要,为何偏偏这个小姑娘举手投足都牵扯着自己的心思呢?自己当真也是着了魔吧!
影冢伤一痊愈,自冥王而下,开始绝口不提他养伤期间的那些什么拜访阻拦,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雪野,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抱歉,我没能找到楚辰。”
“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梭罗是可能回心转意的。”
影冢也知道自己这样看上去挺傻,可他相信雪野能听到他的说话,一闲下来就去与雪野说话。
果然,在提到梭罗这个名字的时候,雪野的轻微地动了一下。
“喂,我们在为找回梭罗而努力,你整天睡着算什么?”影冢终于不耐烦,一把掀起雪野盖着的被子,将她打横抱起,风风火火地直往外冲。
“大人,你这是……?”
“大人,使不得……!”
“大人,冷静点。你这样……?”乾涅痕终于被叫喊声惊动,匆匆跑来,老远见着影冢抱着雪野站在池塘边就心生不好的感觉。等他跑近了,只听“咕咚”一声,雪野已经被影冢扔进了池塘里面。
“你做什么?!”乾涅痕不解,好在知道影冢做什么总不会伤害雪野,因此也只是奇怪道。
“自然是让她醒过来。”影冢盯着水面,池水不深,刚好能淹过雪野头顶,他将雪野抛进水中炸起一蓬水花,溅湿了他与乾涅痕的衣脚。
水花渐渐小了,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水底还是没有动静。
俄而,有细小的气泡往上涌。
“不会有事吧?”乾涅痕担心道。
影冢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水面,手指陷进了手掌之中。
池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记忆的天光与池面重叠,世界冷得是铅一样的颜色。
“下去救人吧。”
“再等等。”
依旧是平静,此时此地,声音好似一名溺水的人,顷刻淹没在无边的寂静里。滴漏的声音听不到了,时间似乎停滞在某一刻。
忽而水面不安地悸动起来,游鱼纷纷摆尾而跳,池水绞起长龙,一条人影缓缓从水底下透了出来。
“呵!”乾涅痕长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影冢见状却看出了不妙,纵身跃入水中,将雪野拦腰抱起。
“总算,是醒了。”残月闻讯敢来,把了把雪野的脉门,“大人赶紧与雪野把湿衣服换了。”
共君此夜需沉醉
影冢也是一身冷汗,他赌的就是雪野求生的欲望,虽说是“心丧若死”,可他相信,梭罗给了雪野一次生命,却不是她生命的全部,总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雪野留恋的。
“大人倒也真是,这天气,水还凉着,雪野一个女孩子家哪能跟你们相比?万一又受了凉,我这里可不管了。”残月心里舒快,嘴上却责备道。
“雪野可是在怪我?”影冢不愠不火。
该面对的果然还是逃不掉。雪野默默叹息一声,有些别扭地看着影冢,心念电转:看来影冢还不知道那件事,自己尚能得一夕安寝,他若知道了,会如何对待自己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影冢察觉出雪野神色的古怪,伸手去探她的额头,雪野却慌忙摇头,灵巧地躲了开来。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么?”影冢依旧耐着性子问。残月识趣地先退了出去。
欲说还休。
“罢了,你也累了,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影冢见雪野左右为难的样子只得自己找台阶下,道,“虽然很困难,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做到吧?让梭罗回转心意。”
“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为了安慰我?”雪野单刀直入。
“是真的。”影冢的目光令雪野不敢直视。
“我才知道,原来失去力量是那么可怕的事。”雪野反倒忽然直望着天花板,幽幽叹得一口气。
“梭罗的封印被你自行冲破,我还真是没料到。不过,你强行突破自己的极限,于身体绝对有害无益,好好休养才是真的,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影冢听雪野此言不禁想到雪野能冲破禁止的原因,心情甜蜜得无以复加,一时间几乎忘记内忧外患。
“我很好,睡了那么多天,再大的创伤也能恢复得过来。”雪野察觉影冢脸上的笑容,顿时心里一紧,心里狂喊道:你笑什么笑,我能冲破极限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却没有一个是因为你!
影冢哪知道她还有这些心思,道:“对了,我听人说,那天你用的是我的刀?”
“是吧。”雪野随口答道。
“你感觉怎样?”影冢笑笑,也不多给提示。
“感觉?”雪野愣了一下,单论刀法她顶多三流,那天竟不知怎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杀、杀、杀,着魔一般……
“其实雪野并不怎么懂刀法。不过,刀上的寒气,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雪野想了想,老实答道,可是当时内心的真实想法,要她告诉影冢,她还是有些怕的。
“呵呵,你大概还不知道,那片森林,有如被冰雕一般,至今都未曾融化。”
雪野不可思议地看了影冢一眼,才知道修罗刀果然与传说无二,也才知道,影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果,自己全力与他一战,又有几成胜算呢?
“想什么呢你?”影冢察觉到她眼神中渴战的光芒,警觉道。
“没什么。”
“算了算了,你好生休息,别乱想。”影冢起身欲走,雪野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衣袍的下摆。
“又怎么了?”
雪野手一撑,就要坐起来,影冢又笑了笑,扶了她一把:“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正式才能说啊?”
“大人。”雪野以手按胸躬腰行礼。
“大人一直对雪野很好,雪野心里感激不尽。”
“干吗突然说这个?”影冢双手将雪野托了起来。
“大人请让我说完。”雪野神色郑重,“可是大人如此,雪野承受不起。雪野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如何能承受大人的厚爱?”
“雪野,你说什么胡话?”影冢探了探她额头,感觉并不烧。
“大人待雪野,实在不比师父差,可是大人是否知道,当我知道我将永远失去师父的那一刹那心里简直在想,就这么死了算了。”雪野轻轻闭了闭眼,沉默良久才睁开,“这样的痛苦,雪野实在不想再承受一次。请大人就此放手吧。”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地?影冢知道她怕的是什么,此时雪野自己说出来,还真是出乎意料,可是他眼神坚毅如铁:“我不是梭罗,只要我还有力量,我就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大人,誓言抵不过宿命的。”把话挑明,自己倒是轻松不少,雪野异常冷静。
“那么我问你,你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宿命?”影冢笑容渐收,语气咄咄逼人,雪野心里一颤,突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如果她相信的是宿命,那么为什么还在这里与他们并肩作战呢,那么为什么还在固执地盼望梭罗有一天能回归呢?
“我累了,大人能否让我好好想想。”
又是搪塞。
影冢见她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有七八分奏效,也不想多说什么,叮嘱两句自去了。
潮湿的空气化做一层淡淡的薄雾,夜色朦朦胧胧,有无之中,仿佛一帧被晕开的水墨。
雪野看着静静的月光,感觉这才是她行事的大好机会,弓箭装备好,一溜烟消失在大好月色下。雪野轻车熟路,加上得了夜叉的印信,很快到达“殇”的基地,会得楚辰。
“你这一去半个月,我都以为你背信弃义了。”夜叉见到雪野,毫不避讳地说出心内想法。
“哪敢?”雪野眸子精亮,“只是因为出了点意外,能力被封印了,雪野以为,‘殇’总不可能留着一个无用之人,因此总要把问题解决了才来。”
雪野说得云淡风轻,楚辰半个月未得到她的消息,知道事情未必如她所说般轻描淡写,但碍着夜叉亦不好问。
“头领想必听说了一些关于雪野的事?”
“是听说了一些。你可真够狠的,影冢不过是吊了你两天,你居然害他差点丢了性命。”夜叉呵呵笑道。
“雪野怎么敢贪功?除了头领,谁能将影冢伤成那样?”雪野心里冷笑不已,可脸上似笑非笑,皮里阳秋。
“你这样的人让我后怕。”
“头领过奖了。”
“若是哪天你会背叛我,对我反戈一击,我恐怕也不知道如何抵御了。”
“头领,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属,若真有那一天,我想顶多我也算是个言而无信,算不得背叛吧?”
“放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还真是让我生于忧患。”
夜叉的语气里听不出褒贬,雪野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影冢差点因为我而丢了性命,这事他迟早也会知道,一旦知道,我也回不了头的。”
“如此说,你也打算破釜沉舟了。”
雪野不置可否,转而道:“头领想必也早就知道梭罗叛出冥界的消息?”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必已经有了想法吧?”
“原先梭罗的部下才经过整编,若是我们以此为突破口,则可取得主动权。”
“你的方法不错,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既是如此,算雪野多嘴,我想先回去休息了。”雪野慵懒地打着呵欠,毫无顾虑地将背后空门留给夜叉,施施然走了出去。
“雪野,你这一步棋走得太险。”楚辰跟在雪野背后,直到摆脱了众人的视线,才幽幽道。
“不如此,怎么能让他信任?”
“那影冢待你如何?”
“现在他恐怕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出卖他的人,若是知道了,我只求影冢留我个全尸就好。”雪野直言不讳,但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倒是你呢,来这里半个月,可有什么进展?”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夜之章’的确在‘殇’手上,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一见。说回来,有一个人你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谁?”雪野心里一动,不相信在此地还能遇上故人。
“估计‘殇’里,唯一可能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也只有他了。”
“你是说姽婳?”
归云一去无踪迹
“影冢,你这个处处留情的家伙,听说一个女人在殿外等了你三天三夜,你还是不见,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啊?”落羽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眼里光芒闪烁不定,也说不清是忧心还是揶揄。
“我与她恩断义绝,多见无益。倒是熠焰,我也有许多天不见她了,她还好吧?”
“梭罗突然反叛,对她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她的反应倒还没雪野那么强烈。说起来,雪野呢?怎么不见她与你一起?”
“突然走了,也没留个信儿,侍卫们都说不知道行踪。”
“呵呵,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啊。”左右是与自己无关,落羽此时还有心情调笑,“眼下这形势,你就不担心?”
“你也别笑我,楚辰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我就不信你不担心他。”
“彼此彼此。”落羽被他一提醒,顿时笑不出来。
“大人,尘舞姑娘非得进来,我也拦不住。”乾涅痕从外面进来,尘舞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若是动手,十个尘舞也死了,可偏偏无法揣度影冢对尘舞究竟是什么心思,思来想去,还是让他们见上一面的好。
尘舞进门,施礼,见过影冢与落羽,巧笑嫣然。落羽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幸灾乐祸地看着影冢。
影冢想起尘舞的种种作为,心里未免不快,铁青着脸,道:“有什么事说吧。”
“大人可否在担心雪野安危?”
“是又如何?”
“据我所知,雪野现在很安全,不但很安全,而且也很受赏识。”
“哦?”影冢挑眉一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哪里去知道?
“大人不信,尽可以自己去察,尘舞若有半句虚言,人头奉上。”
影冢无声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连尘舞都学会了雪野说话的口气?“雪野的一个举动,用得上你用人头担保?”
“大人且让尘舞把话说完。”
落羽与影冢对视一眼,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里也一惊,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在人前灿烂而娴静地笑着,其实内心早已心事沉沉。
“雪野现在正在‘殇’组织里,她与‘殇’组织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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