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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秦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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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

  这让乐白不由担心起乐五六的安危来,他虽然妻妾成群,却向来没有子嗣,就将乐五六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希望他能学得自己的全部本事,并且承袭自己的富贵功名。此时听到乐五六有难,再也坐不下去,带领一彪人马火速赶来。

  可惜他还是来迟了一步,等他赶到,所见到的却是乐五六惨死长街的一幕。他只觉得头脑“轰……”地一响,几乎晕厥,热血上涌,一股哀伤的心绪沉绽心中。

  不过他是乐白,任何惊变都不可能让他丧失理智。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心中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格里派人杀了乐五六,挑起了入世阁的内部纷争,难道他就不怕赵相怪罪吗?这时乐白心中又想起了赵高的那个比喻来。

  平时,赵高的嘴上常挂着一个比喻,来喻示着团结的重要性。他说:“一只野兔是永远斗不过一头雄鹰的,除非是十只、百只,甚至是千只、万只野兔联合起来,那么就不是雄鹰可以欺负的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的属下能够牢牢记住。

  所以他不愿意在自己的入世阁中出现内讧的一幕,更不希望看到自己器重的三股势力火拼。

  乐白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一味容让乐五六去暗杀团的驻地不断地挑衅,借此来打击暗杀团不断上升的势头。

  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失算的代价,竟是自己视如子嗣的乐五六的生命从此消亡。

  他的心不由为之一紧,感到了一股剧烈的绞痛撕扯着自己的整个心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才将自己如寒芒般的目光落在了杀人凶手的身上。

  这是一位身材颀长的少年,有一张梭角分明的脸型,他也许算不上英俊,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如果说乐白在一年前的淮阴街头碰上他,就绝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英气勃发的青年竟然会是那个沦落市井的无赖。

  这一切的变化于神奇的补天石异力,对于这一点,即使是韩信自己也不知情,一切的潜移默化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

  乐白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是谁?他是何时到咸阳的?看他眼神锋芒内敛,无疑是内家功夫中少有的高手,怪不得他能杀了五六。”他眼芒一寒,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咸阳城中杀人!”

  韩信看了看围将上来的亲卫营战士,淡淡一笑道:“我不杀人,人要杀我,我岂能任人宰割?在下宁秦时信,当街杀人实属无奈,望大人明察。”

  乐白见他不亢不卑的样子,心中更是着恼,冷笑道:“宁秦时信?名字陌生得紧,可手上的功夫却不赖,竟然杀了朝廷命官。众将士听令,将这杀人狂徒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手下武士拔刀而出,一涌而上,便要将韩信擒下。这时瓦尔大喝一声道:“且慢!”双手一张,挡在韩信身前。

  “乐统领,时信乃格里将军的贵客,你不能擅自拿人!”瓦尔拱手作礼,抬出了格里的招牌。


《灭秦记》 第四卷 第十章 入阁面相

  第十章入阁面相

  韩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无比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套剑法上露出破绽。

  这的确是一个致命的失误,更是一个完全可以预见的失误,但是卫三公子与凤五似乎都忘记了这是一个并不难发现的错误,但凤五却只教韩信一套简单的说辞,就让韩信带着这个重大的失误来奔赴咸阳。

  赵高身为五大豪门之入世阁阁主,武功之高,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对各门各派武学的见闻,应该是非常的广博。卫三公子与凤五既然要韩信取得赵高的信任,应该可以预见到赵高必然会从“流星剑式”中识破韩信的来历。

  现在赵高既然识破了韩信的身分,等待韩信的,就将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死路。

  静,带着肃杀的静谧,使得殿堂中流动的空气也为之一紧。在赵高与格里咄咄逼人的眼芒注视下,韩信几乎感到了自己加剧震动的心跳。

  “赵相果真是好眼力,这套剑法的确是流星剑式。”韩信肃手而立,微微一笑道,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罕有的平静,这让赵高也禁不住觉得诧异。

  “说下去。”赵高知道韩信有话要说,也希望韩信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他突然发现,像韩信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人物,任何时候他都不想轻易放弃。

  “我随家师十年,才学成了这套剑法,但是却不知道家师原是冥雪宗的人,今日蒙赵相指点,时信才知道自己的师门。”韩信发现此时只有相信凤五安排,因此他将凤五事先教他的说辞原样道出,所以极是流利,加之表情到位,便连赵高也疑惑不已。

  “你师父姓方,还是姓凤?我似乎记得当世冥雪宗仅存的两位传人,非此即彼,应该不会还有第三人能够向你传授这套剑法了。”赵高的脸色依然凝重,手上运劲,弄得骨节“喀喀……”直响,只要韩信稍有破绽,杀招必在一瞬之间爆发。

  便是格里亦是心中惶惶,一旦韩信出事,他也难逃其咎,必受牵连。

  “家师既不姓方,亦不姓凤,他老人家复姓钟离,只因与家父有些交情,才收我作记名弟子,并一再嘱咐我不可泄露他的身分姓名。今日若非赵相相询,在下实在不敢向人提及。”韩信甚是谦恭地答道,言语中丝毫不露破绽。

  赵高抓住疑点丝毫不放,问及其人年龄、相貌、身高诸般特征,甚至连此人说话方言亦不漏过,半晌之后方才松缓了一下脸色道:“你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为何一听到你是冥雪宗人就会如此紧张,你难道不想知道答案吗?”

  韩信微笑道:“赵相肯说,在下当然求之不得,看到赵相刚才的表情,说实话,我简直有些吓坏了。”他以进为退,样子更是逼真。

  赵高眼芒扫在他的脸上道:“因为这事关系到你的身分问题,我不得不慎重行事。冥雪传人,方锐是我入世阁的八大高手之一,而凤五则是问天楼的刑狱长老,二者处于敌对的状态,我必须要证实你的身分之后方可重用。而今你又有了另外的一种说法,我不得已只能将你软禁数目,待召回方锐后,再由他与你当面对质。”

  韩信心头一震,情知自己全是假话,哪里经得住别人审查?一旦方锐前来,必将置自己于不利的地步,但他此时已是有进无退,明知前路凶险,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方锐还有数日时间才能赶回咸阳,我完全可以通过绿玉坠,寻到问天楼在此卧底的奸细,让他传出消息,将方锐击杀在外,那么我就可以给他来个死无对证。”韩信心知此事渺茫,但毕竟多了一线希望,只能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赵高见他神色极不自然挂晕吹米约盒湃危闹心衙馐挥砂参克溃骸捌涫的愣粤餍墙J降牧煳颍丫对诜饺瘛⒎镂逯希铱梢钥隙愕慕7ú皇茄ё杂谒恕:慰瞿愕哪诹π刍牍殴郑埔膊皇浅鲎在ぱ┮蛔冢抑砸绱松髦兀且蛭业娜沸郎湍悖桓阋桓龇浅V卮蟮娜挝瘛!?

  韩信收摄心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杂念,毕恭毕敬地道:“赵相此举,乃是为时信着想,时信怎会不识好歹,心生怨言?”

  赵高很是满意地看他一眼道:“你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从今日起,你和岳山、格里便留在相府中,等待方锐回来。”

  他挥挥手,格里与韩信告辞出来,两人一出殿门,格里满脸笑意道:“我应该恭喜你,因为在我几十年的记忆中,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赵相会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在意。”

  “是么?可是我一点感觉不到自己会有如此重要,反而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失去自由的囚犯。”韩信不由苦笑道。有格里与赵岳山这两大高手从中监视,他似乎就像一只关在笼中的鸭子,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成大事者,都要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几天时间算不了什么,只要你的身分一旦确定,从此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便是我也不敢与你比肩相论了。”格里安慰道。

  韩信心中暗道:“若是我的真实身分一旦确定,只怕你我就是敌人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在赵岳山的引路下,他们向后院的“寻芳楼”走去。

  寻芳楼位于相府花园的左侧处,夕阳斜照下,金黄色的余辉洒落楼宇檐角,倍见美丽宁逸。

  沿着一条碎石铺筑的甬道,他们愈走愈近,愈发感到一种闲散的心情。

  只有韩信心中藏着事情,纵是谈笑间,亦是略显忧郁。三人正要转角入楼,突然一位奴仆模样的汉子匆匆赶至,见礼禀道:“总管大人,神农先生到了,正在膳房处巡视,如何安置他们,还请示下。”

  赵岳山哈哈一笑道:“他总算赴会来了,看来从今日起,你我都有口福了。”

  他拉着格里、韩信来到花园后院,远远望去,只见一行车马停在膳房之外,来来往往,竟有四五十人正在搬运厨房家什,吆喝声不断。

  韩信一路听得格里介绍,才知赵高为了七月初二的寿辰,特地从上庸请到了天下第一名厨神农先生为他操办宴席,此时虽然距离寿辰尚有些时日,但采办佐料、辅菜需要时间,今日赶至,恰恰合适。

  他此时心存忧患,哪里有心谈吃论喝?只是碍于赵岳山与格里的兴致,一路蹑着脚跟而来。

  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见,而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化解即将临头的劫难。

  凤五当日将绿玉坠交到自己手中时,并未谈到另一半绿玉坠持有者的任何情况,只是说到自己若有大难,这神秘人物自会出现。照此推算,此人当在相府当差,而且就在自己的左近,可是此人会是谁呢?韩信一一分析过去,从瓦尔、格里,再到赵岳山,甚至是刚才报信的奴仆,他都毫不疏漏地筛选了一遍,依然没有得出可靠的结论。彷徨之际,他不由问着自己:“如果说只有遭逢大难他才出现,那么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是否预示着大难将临呢?”

  “喂,伙计们,加把力呀!把行头放置好了,咱们就可以逛逛咸阳城了。”一个沉雄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打乱了韩信的思绪,他微微一怔,陡然间有一种莫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让他几乎不可自抑。

  他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仿佛又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纪空手的声音,相隔几乎一年的时间,他曾经在梦里不知多少回听到这个声音,那亲切的乡音,那熟悉的旋律,至死也难以忘记。

  于是他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那笑容是那么地熟悉,令他的心中缓缓生出一股暖流,温暖着他整个身心。

  “他怎么也到了咸阳,进了相府?”韩信的心中冒出了第一个问题,不断地问着自己:“他和神农先生是什么关系?前来咸阳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他虽然觉得纪空手的出现实在是令人费解,但他知道一点,纪空手的到来,对他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因为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他只希望,纪空手现在千万不要认出自己,一旦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无论是自己,还是纪空手,他们都必将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绝境。

  可是纪空手还是走了过来,而且带着一脸的笑意,赵岳山与格里相对一望,眼中充满着疑惑。而韩信的心,却是好沉好沉,仿佛落入了千尺冰窖的底层。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定是在哪里见过。”纪空手笑眯眯地站到了韩信的面前,然后说了一句让韩信觉得这是他生平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赵岳山与格里同时将目光落在了韩信的脸上,神色为之一紧。

  “抱歉,我实在记不起来,不过就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能认识你这样的人,我还是感到高兴。”韩信笑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管遇上了多大的难题,只要有纪空手在身边,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对纪空手从来就有这个自信。

  “原来我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但我还是认为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纪空手的目光炯然有神,盯了韩信半晌才道,他的眼神中无疑多出了一丝重逢的喜悦。

  韩信不再说话,只是将头转向了另一边,他不想让自己瞬间的失态显露在赵岳山与格里的面前,同时更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惊喜被别人发觉。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我累了,想早点歇息,还请赵总管送我去寻芳楼吧。”韩信打了个呵欠,有意无意将自己的居处泄露出来。

  赵岳山不由笑道:“你今天做了不少事情,的确有些累了,就让格里将军先送你回去,待我料理完这边的事务再来相陪。”

  等到赵岳山回到寻芳楼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格里与韩信临窗而坐,斟酒对饮,已有了几分醉意。

  对于韩信来说,他已不再担心,也不再忧郁,更不会将数日之后的对质放在心上。自他第一眼看到纪空手时,不知怎地,他的心突然变得异常踏实,就像是一个游子寻到了故园的家,一条小船回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这是一种直觉,亦是源自对朋友的信任。虽有多时未见,但是纪空手在他的心中,永远是一座靠山,特别是当他冲着自己一笑的时候,那一瞬间,韩信几乎热泪盈眶。

  纪空手还是纪空手,他的随意笑容,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以及对任何事情都抱着从容不迫的态度,都让韩信的心有一股温情的暖意。但是如今的纪空手却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个纪空手,他的气质远比从前更加大气,淡淡的眼神中,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这让韩信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与惬意。

  所以他不再烦恼,不再担心,有了纪空手,他相信任何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又何必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回到寻芳楼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让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舒缓下来。

  于是三杯下肚,醉意微生,当赵岳山赶来时,韩信正与格里端起了第四杯酒。

  “今天的确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赵岳山坐下来道:“能认识到时兄弟这样的人物,我感到非常荣幸,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当在我与格里之上!”他显然看懂了赵高的心思,所以才会不吝言词来夸赞这位年轻人。虽然韩信名说是软禁,但他相信这只是一种形式,只要身分确定之后,赵高必对韩信加以重用,否则以赵高的为人,他才不会如此费尽周折地来对待一个无用之人。

  “赵总管如此说话,实在让我汗颜。其实今日我能侥幸脱罪,全靠总管与将军大力周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韩信懂得谦逊待人的道理,更懂得知恩图报,想到乐白正要出手时那股咄咄逼人的威势,他的心犹有余悸。

  格里哈哈笑道:“想起今日乐白受的这番窝囊气,我的心里实在畅快。从今往后,乐白再见到我,只怕要低下头了。”

  赵岳山沉吟半晌道:“以乐白与张盈的为人,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恶气。乐白尚不足为惧,倒是张盈这婆娘心计颇深,你我不得不防。”

  韩信闻言惊道:“张盈怎么是个女人?”

  赵岳山嘿嘿一笑道:“正因为她是女人,才愈发显得可怕。所谓最毒妇人心,张盈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她的无情,这也是赵相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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