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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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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镖之后,亲自背她去急救!
但他却想不到会在大海救了邱太冲,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单桅帆船行驶中,邱太冲把几天前发生的祸事说了一遍,且说海盗头子名叫宫雄,是个北方大盗,手下还有个武功不错的文通,就在这闽浙沿海为害,也详细说了一遍……
南宫年听完,不由咬牙道:
“这些强盗真是可恶,如果不是在下要赶往中原协助师妹黑牡丹灭除流窜在伏牛山区的八大盗,在下一定相助邱兄一臂之力的。”
邱太冲长叹一声道:
“海盗人多势众,盗魁武功高强,即算有兄台相助,怕也难与抗衡!”
南宫年道:
“在下送兄台登岸以后,兄台准备做何打算?”
邱太冲凝望着远方,道:
“括苍山双龙庙距离我家不太远,原是在那儿学了几年武功,可是想起师父年迈,又不好去惊动他老人家,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邱太冲年不过二十一,又未行走过江湖,自然不认识什么人,如今突然发生这种事,一时间还真令他有手足无措之感!
南宫年道:
“兄台可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的?”
邱太冲道:
“我家在金华有商号,这仇我是非报不可!”
南宫年沉思有顷,这才对邱太冲道:
“既然一时间兄台没有良策,倒不如随同在下先到北方,协助在下师妹,剿除伏牛山区八大盗以后,在下必商请师妹一同南下,协同一致,为兄台报仇,要知在下师妹武功高强,嫉恶如仇,尤其在下曾在丹江见她水下功夫,也十分了得,到时她必定会答应一同前来的!”
邱太冲一听,稍作思忖,当即点头道:
“为了联络志士,共同消灭海盗,在下愿先追随南宫兄前往北方一行!”
南宫年一听大喜,道:
“好!既然邱兄愿往,南宫年深知眼下邱兄心情,不过在下倒是诚恳的相劝邱兄,从现在起,应化悲愤为力量,同仇敌忾,消灭强盗!”
邱太冲早热血沸腾,血脉喷张的道:
“在下一定听南宫兄的就是!”
于是南宫年的船进入象山湾,就在象山靠岸,然后改为双桅帆船。
这时早有几个伙计向南宫年禀报一切货物全都装载完毕,就等南宫年回来开船!
要知象山南宫世家,专做海产干货生意,所谓海产类在沿海来说并不值银子,但如果运入内地,尤其中原一带,就成了奇货,干贝、海参、鱼翅、淡菜、海蜇,尤鱼之类,全是调节上珍品,所以南宫家的货船,把这些海产运入内陆,马上一本万利,然后再把内陆山珍特产人参之类装船运回,自然又是大赚一笔,自不在话下了。
双桅船自象山出海,穿过沈家门航向上海,由吴淞入长江,直驶向汉口,船上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相聚甚欢,言及年龄,南宫年长邱太冲两岁,于是邱太冲以南宫年大哥呼之。
逆江而上,船行较慢,大半月以后,船才到汉口,已是初冬季节了。
南宫年在汉口把船上的货已出清,空船驶向老河口,然后沿丹江而到了荆紫关。
于是南宫年就把船上一切安排妥当,当日就叫船返回舟山,自己与邱太冲二人先到了荆紫关的那家药铺,方大夫自是十分欢迎,大家谈起大破卧虎山庄事,不由哈哈笑开怀……
只是南宫年急于找那朝思暮想的师妹黑牡丹,二人在荆紫关才住一天,第二天就买了坐骑离去……
雨淋日炙,时光如云烟过眼,山道崎岖,虽有坐骑亦不能放马奔驰,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绕过荆紫关往东,直人八百里伏牛山区,沿路黄叶飘零,霜浓风寒,眼看着灰云罩顶,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要飘落了……
这日傍晚,二人骑马缓缓来到内乡县境的夏馆小山城镇,就住在东关内的一家小客旅中,也就在这一天夜里,好大的一场雪,鹅毛般的落下来,眼看着二人就困住在这家小客栈中了,一时间无计可施,只好等雪停了才能上路!
深山出俊鸟,夏馆一枝花。
深山鸟儿长的美,但夏馆一枝花却是指的一个人,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凡夏馆的人,谁都知道东门周员外的掌上明珠芸娘是个美人胚子,见过芸娘的人,全都在惊艳之下,不由自主的赞美几句!
如今,外面下着大雪,而周员外的前院西暖厢中,却是一只大火盆,火盆上架着酒壶,一张八仙桌上,周员外面对符家庄的退职捕头白长庚,正殷殷的举杯劝酒。
只听灰髯壮硕的白长庚右手举杯,左手大拇指竖起老高的夸赞道:
“令嫒生得可真是冰肌玉骨,色艳桃李,仪态大方,杏面生春,何止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就是天仙化人一般美丽。”
阿谀赞美之词,周员外总是一笑置之,但如今出自白捕头之口,那就令他从心眼里高兴,因为白捕头是他远从几十里外的符家庄来的上宾,其目的也就是试探着女儿的亲事。
周员外家大业大,骡马成群,年已五旬,也只有芸娘一个女儿,偏就芸娘又生得国色天香般艳丽,在这夏馆小城镇上,早有人提过亲,却因芸娘是文武全才,人坐闺房,刺得一手好绣,走出户外,骑马射箭全有一手,而使得上门提亲的知难而退。
暖厢中,周员外的国字脸上,浓眉一扬,抚髯哈哈笑道:
“白兄谬赞,往后还得白兄多多指点呢!”
白老捕头丹凤眼一眯,含笑道:
“指点不敢,倒是白某能获员外下交,甚感三生有幸。”
两人正在这暖厢中对饮对酌,暖厢门已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十分挺拔,目芒冷沉青年,仰首仲眉跨进来,刹时一副笑容的向周员外施礼,道:
“员外交办的事,全部订制好了,后天就可以取来了。”
周员外呵呵一笑,道:
“好,好,来,我同你引见一下,这就是从符家庄来的白老捕头,如今县衙捕头一职已由儿子接替,现正在家乡享清福呢!”一面又对白长庚笑道:
“这位是丁管事,来到夏馆投亲未遇,他家乡又闹灾荒,半年前投身在我这儿,人很忠实可靠,也有一身本事,这年头天灾加上人祸,丁管事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做那为非做歹的事,而投入我这里,这种年轻人也真是难能可贵的了。”
白捕头上下打量这丁管事,抚髯笑道:
“倒是难得!”一面礼让丁管事一旁坐下来,下人立刻又添加杯筷,白老捕头道:
“丁老弟府上是………”
丁管事立刻回答:
“小地方卫辉府。”
白老头一笑,道:
“比起这山里来,那算是大地方了。”
丁管事腼腆含笑,一副老成的样子,频频向周员外与白长庚二人敬酒,边随意问道:
“闻说县城捕头姓白,原来竟是白老爷子大公子,倒是令人可敬!”
周员外抚髯笑道:
“这就叫做老子英雄儿好汉,英雄好汉出少年,哈……”
白长庚得意的笑笑,道:
“全是县太爷抬爱。”
周员外道:
“能干上捕头,那也得要真才实学,令郎二十四五岁,就能在这乱世里当此大任,也是白仁兄平日教导有方。”
白长庚一笑,道:
“还嫩得很呢,靠大家支持罢了……”
于是员外举杯道:
“来,咱们先干一杯。”
三个人放下酒杯,周员外这才缓声对白长庚道:
“三个月前,白仁兄大公子领了七八个捕快入山办案,曾在我这儿落脚一阵子,对于大公子那种温文尔雅,儒将风节,我是十分心仪,再说我那个刁蛮的女儿,又眼高过顶,除非是拔山盖世的英雄,来清去白的丈夫,她是绝不会中意的,放眼咱们县境中,值得一交的,也只有白仁兄,所以这才厚颜相询,不知大公子可曾订过亲事没有?”
白长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公门中退职的捕头,能与周员外攀上姻亲,这是他不敢想像的。
就在他大喜过望中,当下起身抱拳道:
“这是我白氏门中光彩,也是小儿福气,老实相告,我也正为小儿终身犯愁呢,如今能得员外垂青,白长庚真是求之不得了……”
两个老的说着说着竟然把臂哈哈大笑起来,而一旁的丁管事,恰巧喝醉酒一般,满面胀红,已是不能自己,一阵沉默中,只见他起身强笑的抱拳,道:
“外面正在下雪,我得去外面照顾琐碎杂务,恕小的告退了。”
白长庚与周员外二人把臀言欢,举杯对酌,就在外面大雪而暖厢一室生春中,哪还会去注意丁管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表情!
儿女婚事似乎就在杯洒言欢中敲定了,又过了一天,大雪似乎是转小了,于是白长庚立刻迫不及待的要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带回符家庄,临去,周员外命丁管事把两件赶着订制的新棉袍送给这位未来的亲家翁携回去,那是两件绣工颇精的蓝缎棉袍,冬天穿着可正好御寒。
丁管事从马厩拉出两匹马,言明要替员外送送白老爷子的,虽经白长庚一再拒绝,但丁管事还是陪着白长庚骑马走出夏馆那个矮城门,朝着夕阳山驰去。
三天大雪,把个夕阳山粉妆得一片柔白,那座上七下八的夕阳顶上,上百只老乌鸦,“呱呱呱”的叫声此起彼落,从远处望向夕阳山顶上,有如一位白净的雀斑姑娘脸蛋,只是山顶上的小黑点不时的会移动而已!
半山腰的山道上,又见那棵大柿子树,只是这时候除了一树的乌红柿子以外,树上连一根树叶也没有,白长庚与丁管事二人到了大柿子树下面,把树梢上几只正啄食柿子的乌鸦惊飞上半天空,却听白长庚道:
“丁管事,你回头吧,告诉员外,说我白长庚诚心诚意的谢谢他的美意了!”
丁管事面含笑意的翻身下马,道:
“有件东西,在下忘了交给白老爷子带回去。”说着伸手在怀中掏摸……
白长庚笑道:
“员外真是破费了,白某倒是过意不去呢!”一面也翻身下马来,他这一转身之间,但觉一束比山上雪还要亮的冷芒,一闪而划来,劲急中挟带着刮面的“咻”声!
白长庚不防丁管事有此一招,急切间横臂上架,左腿暴抬猛踢,口中厉喝道:
“丁管事你……啊……”
丁管事一声冷笑,白芒破空划过,撩起一溜血雨滴洒在雪地上,紧接着拧身刀闪,躲过白长庚拚命一脚,冷凛的笑道:
“姓白的,你该死!”他话声中手中短刃上撩如电掣般劈向惊楞受伤的白长庚,刀法犀利,有如天外流星。
扭身强忍左臂见骨刀伤,白长庚像游鱼一般一闪而自坐骑腹下穿过,就听身后“沙”的一声,坐骑竟被丁管事一刀破腹,那马痛极怒奔数步跌毙在雪窝里。
白长庚面对冷如寒冰的丁管事,咬牙问道:
“姓丁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对白某下此毒手?”
嘿嘿一阵笑,那声音就像树头上的乌鸦叫声,丁管事戟指白长庚,道:
“姓白的,就凭你父子二人是干捕头的,丁某也足够理由杀你了,另外……嘿……”就在一阵冷笑中,丁管事又道:
“你儿子只不过是个小小捕头,有什么资格娶芸娘为妻,拿我丁某摆在什么地方?”
白长庚一听大惊,道:
“你究竟是谁?”
丁管事一步步逼向白长庚,一面冷冷连哼,道:
“当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会告诉你我是何许人!”
这时白长庚臂上大量出血,在寒冷入骨风吹之下,仍然强忍着伤痛,厉叱道:
“这么说来,你是非要老夫的命了!”就在他话声中,只见他暴抬右足,撤地横扫飞扑过来的丁管事,就着身形一矮之势,斜里横窜三丈,扑向丁管事的坐骑而去。
白长庚右手攀鞍,人才往上跨坐,突然间背上一紧,全身力道尽失,然后是澈骨一阵绞痛,缓缓的倚着马腹,翻转身来,双目喷火道:
“姓丁的,你会……不得……好死!”白长庚的那只高扶在马鞍上的手,随着身子的倒下而滑下来。
于是白长庚就那么死不瞑目的卷卧在雪地上,双目凸出的望着一脸狞笑的丁管事!
一脚踢翻白长庚的身子,丁管事拔出白长庚背上尖刀,一咬牙在自己的臂上与腿上狠狠划了几刀,当然全是划在不要紧的地方,这才跨上坐骑驰回夏馆。
丁管事受伤返回周府,还真把周员外吓一跳,午时未到,怎么转眼间就出了事?
周员外夫妇与芸娘就在大厅上一面找人请来大夫为丁管事疗伤,边又急急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喘着大气,忍着伤痛,丁管事缓缓道:
“那帮王八蛋,一定是老爷岭上赵长腿的几个下人,要不然我与白老爷子应该可以应付的!”
周员外大惊,道:
“你是说你与白老捕头遇上土匪了?”
又是一声长叹,丁管事道:
“可不是嘛!七八个呀!”
周芸娘惊问道:
“白老爷子呢?”
无奈的望了芸娘一眼,丁管事心中在冷笑,嘴巴却是另一套的说:
“他死了,死在夕阳山后,好惨哟!”
周员外一家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大老远把人请来,喜事才冒个泡,味道还未闻着呢,就见祸事临头。
周员外搓手顿足,来回踱步的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向他儿子交待呢!”
早听芸娘“哇”的一声,扶在老娘肩上哭起来……
丁管事狠声道:
“赵长腿这般家伙,我丁某人豁上命也要同他们拼了。”
周员外急又道:
“如今先得把白老爷子尸体运回符家庄,着人快到县城告诉他儿子呀!”
丁管事的伤也包扎妥当,这时也站起来,慷慨激昂的道:
“老爷天寒地冻,白老爷子尸体不如由我们这儿抬去一口棺木,暂时殓在现场,等他儿子相验,至于通知白捕头,为了小姐,我丁管事就是忍着伤痛,也要亲去县城一趟。”
周员外一时也没有更好主意,只得以丁管事安排行事,先着人买了一口上好寿材,抬上夕阳山去!
这时周员外拍着丁管事肩头,感激的道:
“丁管事,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多辛苦吧!”
丁管事回头望望泪眼婆娑的芸娘,心中直想,如果这几句话是你芸娘说的,那该有多好,只可惜……
一切依照丁管事的安排,一口棺材就把白长庚的尸体暂厝在夕阳山后半山腰的大柿子树下面,而丁管事却离了夏馆,直奔县城而去!
其实丁管事如果真的直驰向七八十里外的县城,那才叫令人费解呢,因为在他决心搏杀白长庚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有了底案,去县城当然要去,而且是事在必行,但他却在去县城之前,人却先到了夏馆以东三十里的老龙湾,在那儿有条青龙河,顺着河往北行,不出一日就是老爷岭的地盘。
丁管事可不会冒着大雪往老爷岭去,他只是人往青龙河上的那条渡船上一坐,渡船在河面撑渡中,对船上一个送茶水的年青汉子交待几句,事情全成了!
青龙河上的渡船靠上积雪的河岸,登上渡船的丁管事并未上岸,而船上的那个年青汉子却披上蓑衣,脖子上围着布巾,跳上河岸直奔老爷岭那个方向而去……
于是,青龙河上的渡船又回来,丁管事登上河岸,回头对渡船上的汉子道:
“今天夜里把船拢在对岸,一定要及时把他们送过河,绝不能误事!”
渡船上的汉子扬扬手,应道:
“丁爷放心,绝误不了事的!”
丁管事走到柳林下,枯枝上正有几只乌鸦冲着他干叫数声……
不料丁管事不以为然的笑道:
“你们这群扁毛畜牲,这时候冲着丁爷聒噪,可是在为丁大爷预报喜讯?哈……”
丁管事拉过坐骑,轻松的翻身上马,只见他不疾不徐,口中吹着口哨,听他吹的调子,可不正是山区最流行的曲子戏,调子悠美好听,只可惜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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