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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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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说着,两道目光却一直在肖寒月的身上打量。
  肖寒月换穿了一身天蓝劲装,猿臂蜂腰,身佩长剑,英挺中带一股雅逸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肖寒月满腹经纶,自然和出身江湖草莽的人物,大有不同。
  朱盈盈也盯着肖寒月看,只看得芳心怦然一动,那日肖寒月扮作修花工人,布衣布履,脸上还抹了黑灰,那是浓云掩月,尘蒙明珠,一日之隔,两番相见,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霄壤三别。
  谭三姑也在暗中打量,发觉了肖寒月英华内蕴,目如朗星,修为之深,竟然是莫可预测。
  张岚带几人入了座,望望肖寒月,道:
  “王爷,这就是幕席所提的肖寒月。”
  七王爷点点头,道:
  “你读过书?”
  肖寒月道:
  “是!草民读书未成……”
  盈盈突然接道:
  “那习剑有成了?”
  肖寒月想一想不该是太谦虚的时候了,笑一笑,道:
  “回郡主的话,寒月不敢自谦,略有小成。”
  郡主嫣然一笑,道:
  “爹,你看他说话文词诌的,那像江湖人嘛!”
  七王爷正想开口,谭三姑已抢先道:
  “肖公子,今年贵庚啊?”
  忽然们到年龄上来,厅中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肖寒月道:
  “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
  谭三姑说:
  “一个习练内功入了大乘之境的人,可以驻颜益寿,掩去实际年龄。”
  “原来如此……”
  “肖寒月淡然一笑,说:
  “寒月虚度十四年。”
  谭三姑一扬双眉,道:
  “说话要诚实。”
  肖寒月道:
  “寒月说的实话,老前辈可要晚辈起誓?”
  谭三姑冷笑一声,道:
  “事关重大,老身不得不查问清楚。”
  “还有什么要问?”
  肖寒月也有些恼火了,语气已显不善。
  谭三姑道:
  “老身查看过花树上留下的痕迹,确是蛇头白羽箭的形状。”
  肖寒月道:
  “本来就是,何须隐瞒?”
  白羽令门中人逼得老身退出江湖,隐身石室,肖公子凭什么敢和白羽令门中人作对?”
  肖寒月道:
  “谭老前辈怕了白羽令门中人,难道要天下人,都害怕白羽令门中人不成?”
  “肖公子好大的口气,老身传艺郡主,情意深厚,也深知白羽令门中人,莫可理喻,如若无人能对付,又何必招意那群涯背必报的江湖狂人?”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
  “老前辈为郡主设想,出于爱护之心,在下十分敬佩,不过,你隐身王府,已替郡主招来了强敌,再说白羽令门中人如果真是无恶不作,为害天下,总要有人拔刀而起,阻止他们的凶焰。”
  谭三姑忽然放下脸,微微一笑道:
  “肖公子豪气干云,老身佩服,不过,对付那批狂人,需要的是深搏的武功,精湛的艺业,但凭三寸不烂之舌,只恐怕无法惊退强敌,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牵连所及,殃及池鱼,那就愚昧得可悲了。”
  话已引入正题,肖寒月暗暗吁一口气,道:
  “以老前辈的看法,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付白羽令门?”
  谭三站:
  “至少能过老身这一关的人,才有和白羽令门中人一战的能力。”
  肖寒月道:
  “老前辈早已存了一试在武功之心?”
  谭三姑道:
  “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肖寒月道:
  “请前辈赐教。”
  盈盈郡主突然站起,道:
  “肖寒月称过我这一关。”
  肖寒月,点点头,道:
  “好!郡主早和谭老前辈计议好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盈盈郡主一片天真,嫣然一笑,道:
  “师父本来不答应的,是我再三要求,咱们到厅外动手,请吧!”
  她日里说清,人却当先行了出去。
  七王爷别未阻止,但关心之情,溢于眉宇,也紧随而出,谭三姑、张岚、常九、王守义,也紧随出厅。
  盈盈郡主已亮出了长剑,一付迫不及待的神情,道:
  “肖寒月,快些亮剑。”
  肖寒月和人动手数次之后,信心已增,笑一笑,道:
  “在下空手奉陪……”
  郡主冷哼一声,道:
  “好!小心了。”
  飞身扑上,一剑刺出。
  肖寒月急急一闪,忽然间飘出八尺。
  他只想避开一尺距离,但动之间,竟然身如飘絮,远出意外。
  郡主长剑连变,化作千锋,一片寒芒,急袭而至。
  张岚、王守义、常九,只看得暗暗惊心,想不到千金之躯的一位郡主,竟然把剑练到这等境界,变化之妙,剑势之快,三人都觉着手中纵有兵刃,也不易接下。
  何况,肖寒月手中无剑。
  剑如龙蛇飞起,幻起一丈方圆的光影,肖寒月被困入了一团剑光之中。
  七王爷捋髯微笑,似对爱女的剑术成就,大感欣慰。
  忽闻肖寒月大声喝道;
  “郡主原谅,肖寒月得罪了。”
  剑光剑收,忽然不见,握在郡主手中的长剑,忽然到了肖寒月手中。
  没有人看清楚,肖寒月如何夺下了郡主手中之剑。
  朱盈盈似是不相信剑被人夺了过去,呆了一阵,叹口气,道:
  “我练了七、八年的剑,想不到竟是如此无用。”
  她天真无邪,胜负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出言自责,只是有感而发,肖寒月却听得大感愧疚,夺她兵刃,是否太过,双手捧剑,返还郡主。
  朱盈盈微微一笑,收回长剑,道:
  “你这空手夺剑的本领,肯不肯教给我?”
  七王爷急急接道:
  “盈儿回来,不许胡闹。”
  朱盈盈对肖寒月眨眨眼睛,退到七王爷的身侧。
  这是,张岚才王守义心中高兴万分,但两从却都强忍着,不使喜悦外露。
  常九却是看得惊讶莫名,他知道肖寒月身负绝技,但高强如斯,却是大出意外。
  谭三姑神情凝重地缓步行近肖寒月,道:
  “肖公子果然高明。”
  肖寒月道:
  “一时侥幸罢了,老前辈请赐招?”
  谭三姑道:
  “老身也用剑,肖公子是否也要空手接我几招?”
  张岚心头一震,付道:“白发龙女,功力何等深厚,肖兄弟被她套住,可是大大的不妙,但又不便出言点破,心中空自焦急。
  肖寒月道:
  “在下不敢托大。”
  张岚心中一喜,暗道:答得好,肖兄弟当真聪明得很。回顾王守义,王守义微微颔首,相对会心一笑。
  谭三姑点点头,笑道:
  “老身是一柄软剑……”
  右手一扬,一道寒芒电射而出。
  原来,谭三始的软剑,竟然是藏在袖中。
  肖寒月右手早已搭在了剑柄之上,右手扬动,长剑离鞘,寒芒飞起,急封来剑。
  谭三姑手腕挥转,软剑伸缩如电,倏忽之间,连攻了二十七剑。
  二十七剑,分攻向二十七个不同的方位。
  但肖寒月竟然站在原地未动,挥剑封架,连封了二十七剑。
  两个人的剑势,都是异常快速,一旁观战之人,只见双方的剑光,连绵飞旋,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攻拒剑势。
  谭三姑连续攻击二十七剑之后,剑势突然一缓,同对向后退了两步,准备拒挡肖寒月的反击。
  但肖寒月横剑平胸,并未还击。
  白发龙女心中明白,自己连绵二十七剑攻势,天下能够接下的人不多,一般来说,都会以攻制攻的方法,来破解这种连绵快速的攻势。
  但肖寒月却一反常态,静站原地不动,完全是防守的架式。
  最使谭三姑讶异的是,她一直瞧不出肖寒月的剑路,只觉他举剑对挡攻势,出剑、收剑,一招就是一招,剑招与剑招之间,完全没有连绵在一起的气势、变化。
  似乎是,肖寒月全凭着锐利的眼光,正确的判断,看到谭三姑攻来的剑招,然后再举剑封挡,在谭三姑这样高手、快剑之下,几乎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
  但肖寒月却做到了。
  武林中一级高手相搏,能把连绵的招式,用快速的转化,把它连成一片,所谓刀刀如江河倒挂,剑剑似春蚕吐丝,接成一片刀网、剑幕,把敌手圈入了刀网、剑幕之中。
  遇上了此等攻势,只有用两种方法破解,一种是以快打快,用相同的快速变化,亦结成刀网剑幕,相与抗拒,另一种办法是千锋集一,突破网、幕,阻断敌人的攻势,争取先机,出手的反击。
  但肖寒月的打法,却是大违常情,好像是全采守势,敌人攻一剑,他就挡一剑,连连挡开了二十七剑。
  “肖公子!怎不出剑还攻?”
  肖寒月茫然一笑道:
  “老前辈,如若你觉着在下已经通过考验,似乎可以住手了。”
  谭三姑道:
  “我见过你的防守剑招了,但我还没有见过你攻敌剑势。”
  肖寒月道:
  “一定要攻一剑吗?”
  谭三姑脸色一变,道:
  “一剑,难道你认为我一剑也接不下来?”
  肖寒月吁一口气,长剑斜斜指向谭三姑,道: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肖寒月第一次用剑和人动手,虽有攻敌的剑招,但却不知该用那一招才好。
  这时,谭三始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紧张,肖寒月长剑斜出,立刻透出了浓烈的杀气。
  站在牡丹厅外的七王爷、王守义等,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机,使人有种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
  剑芒颤动,肖寒月的长剑终于攻出了一招。
  谭三姑右袖中疾飞出一道青虹,灵蛇一般盘身飞绕,化作一片青色光幕,但仍然挡不住肖寒月攻出的一剑,那颤动的剑芒,竟把谭三站统身的剑气震得四分五裂,一剑直入。
  肖寒月心中警觉,急急收手,剑已见血,谭三站暴退一丈,左肩衣衫洞裂,一股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剑,似是扎的不轻,如非肖寒月及时收剑,这一下势非洞空肩骨不可。
  肖寒月呆住了,想不到一剑竟有如此威势,伤人见血,心中大感不安。
  事实上,全场震惊,七王爷缓缓一口气,保住王爷的架势,回头看看张岚,欲言又止。
  谭三姑右手按住伤口,恭恭敬敬地说道:
  “七煞剑招,你是剑疯子的传人!”
  “剑疯子?我……”
  朱盈盈奔到谭三始的身侧,取出一方绢帕,包起谭三姑的伤口,雪白的绢帕,立刻被鲜血染红。
  肖寒月还剑入鞘,一抱拳,道:
  “老前辈,在下艺有所宗,但恩师名讳,确实无法奉告,个中遇合,很难解说,不过,我师虽有残缺,但决非疯子,我伤了老前辈,十分抱歉,前辈可以责怪寒月,还请不要辱及我师。”
  谭三姑奇道:
  “你真的不知道传你武功,剑法的人是谁?”
  “我师自号无名老人。”
  “肖公子……不要误会……”
  谭三始解释道:
  “天下高人,一招能伤老身的剑法,绝无仅有,除了七煞剑招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剑法,当今武林之世,除了剑疯子之外,无人有此能耐。”
  肖寒月吁一口气,默然不语。
  七王爷望了张岚一眼,低声道:
  “张总教席,请去查看盈儿师父的伤势,包扎敷药……”
  “王爷放心,肖公子手下留情,这点伤势老身还承受得住。”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王爷,谭前辈,寒月失手,搅扰了雅兴,就此别过了。”
  抱拳,转身向外行去。
  七王爷呆了一呆,很想叫住肖寒月,但他是王爷身份,平时一呼百诺,尊贵无比,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措词。
  张岚心中更是焦急,但见七王爷的僵硬的神色,也不知该如何处措。
  “肖公子留步,老身……”
  但见人影翩飞,盈盈郡主已飞跃而起,拦住了肖寒月的去路,道:
  “你不能走!”
  肖寒月道:
  “郡主可是要拿下寒月治罪?”
  朱盈盈嗤的一笑,道:
  “你犯了什么罪啊?再说我也没有本领拿下你啊!”
  她胸无成府,一片娇稚,说的话虽然觉着可笑,但却是心中所思,句句真实。
  “噢……”
  肖寒月小的神情轻松了不少,接道:
  “那么郡主阻止在下的去路,是何用心?”
  “我想请你留下来,因为,师父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她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
  “我爹也想和你谈谈,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叫住你,但我看得出他的神色,爹的心事一向瞒不过我!”
  “这个……”
  肖寒月沉吟起来,动手试招,到了刃上见血的境地,留下来,有着一种尴尬难处的感觉。
  谭三姑已行了过来,道:
  “肖公子,七煞剑招用出,例必见血,你宅心忠厚,老身受创不重,关于令师的另一个雅号,称作剑帝,剑道中的皇帝,那是无与伦比的尊称,直到他创出七煞剑招之后,这几招太过霸道,所以,江湖中人又称他剑疯子,虽然是有些讥讽的味道,但他一生嗜剑如疯如狂,非如此,也无法创也这等玄奇的剑法出来。”
  “原来如此,谭前辈见过家师吗?”
  “没有!剑帝虽然名动天下,但过他的人却是不多,他游戏风尘,居无定址,经常出现江湖,如清风过渡,无迹可寻,是一位市井大隐,算起来,恐已几十年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肖公子竟然得他垂顾,授以技艺实在是梦寐难求的奇遇。”
  肖寒月轻轻叹息一声,暗道:惭愧,学得恩师一身技巧,今日才得知道老人家一点来龙去脉。
  朱盈盈一笑,道:
  “好了,肖公子,我师父说的很清楚,你可以留下,请入花厅中谈吧!”
  肖寒月道:
  “在下阅历不丰,少不更事,处事待人急躁了一些,还望谭前辈多多原谅。”
  谭三姑道:
  “肖公子能冰释误会就好了,请入厅中坐吧!老身还有大事请教。”
  肖寒月回到厅中,气氛顿然间和睦起来。
  七王爷吩咐侍侯的宫女送上精致茶点后,示意她们退出花厅。
  话入正题,谭三姑看了张岚一眼,道:
  “今日之事,出于老身的建议,但老身是为了王府的宁静,郡主的安全,如对张总教席有失礼之处,还望张兄原谅。
  张岚心中确实有些不愉快,但谭三站几句致谦的话,顿时张岚心与开郎,谭三姑如此谦逊,张岚觉着面子十分光彩,哈哈一笑,道:
  “谭前辈言重了,殊途同归,在家都是为王府着想。”
  谭三姑脸色一整,道:
  “白龙不过是一个杀手,纵然刀法凌厉,老身自信能对付他,但白羽令门中人就不同了,他们是一个诡可怕的组织,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武高强,而且他们配合佳妙,神出鬼没,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一旦他们闹得王府中来,对付他们的确非易事,不过,现在有了肖公子这样的高手,情形又自不同了?”
  她推崇肖寒月,不知道何故,盈盈郡主也听得十分高兴,目光一膘肖寒月,嫣然一笑。
  肖寒月却听得脸上发热,道:
  “寒月全无对敌的经验、阅历,还得诸位多多指点。”
  谭三姑道:
  “白羽令门有多少人,大概江湖上没有人真的清楚,他们最可怕的,不是武功,是那种外形完全一样,作用不同的蛇头白羽箭,蛇头中有藏毒针,有藏磷火,最可怕是内藏爆炸的火药,不能封挡,不能手接,和他们为敌之前,必是先想个对付蛇头白羽箭的方法出来。
  肖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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