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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莲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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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一时大意,才遭奸恶之徒算计,不说也罢,令主请继续说下去好了!” 

桑鹫又应了声“是”,才道:“天君之意,夫人不如以本教太上教主名义,暂回九阴谷修养,此间教务,可由属下和龙总坛主负责。”

各大门派群侠不由暗暗“哦”了一声,原来桑鹫仗着天锦星许天君的靠山,“逼宫”来的!

九阴夫人瞧了许天君一眼,点点头,笑道:“天君此项建议,正合老身之意,教主一职,从此刻起,可由令主担任,步青夫妇,自然也须随同老身返山。”

金枫令主桑鹫不想事情会有这般顺利,自己一下就爬上了教主宝座,孩儿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感激地望了许天君一眼,一面惶恐说道:“这个,属下如何敢当,还是由龙总坛主出任教主为宜。”

许天君捋髯大笑道:“这是夫人之命,以老夫看来,桑令主也毋须推辞。”

桑鹫躬身道:“夫人之命,属下自然不敢违拗,只是属下希望龙总坛主能留下,和属下分别担当重任才好。”

九阴夫人微笑道:“那倒不必,只是步青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拖长,并没有立即往下说去。

桑鹫忙道:“不知龙总坛主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夫人只管吩咐。”

话声才落,蓦听一声怪笑,门帘掀处,大踏步的走进一群人来,当前一个是身形高大的老者,断眉揪鼻,闪着一对发蓝的目光,张着大口怪笑,此人所有在场的,谁也投有见过。     

他身后跟着五个少年男女,却是方玉琪、莲儿,和傅青圭、金弹银剑于氏兄弟。

那高大老人铜铃似的大眼,盯着九阴夫人,拱拱手怪笑道:“老嫂子请了。”

九阴夫人不识其人,方自一愣,他已回过头去,朝许天君道:“你就是许奉圭吧?”许天君七十年来,从无人敢在他当面直呼其名,不禁脸色一沉,冷峻的道:“尊贺何人,恕老夫眼拙。”

那高大老人突然仰天大笑,双手—伸,赫然露出七个指头,昂首道:“你总听说过勾漏二君吧?除了老夫,还有谁?”许天君暗吃一惊,依然大不剌剌的道:“那么你就是七指煞君了?”七指煞君笑道:“不错,你知道就好!” 

他此话一出,各大门派中人,全部听得一怔,勾漏双魔的七指煞君,居然会在七十年后出现,尤其他还和方玉琪他们一路同来,煞是令人费解!

七指煞君并不理会大家惊奇眼光盯着他直瞧,只回头朝方玉琪大笑道:“小子,大家都在这里,你不妨问问清楚,杀害苍松子的是不是咱这位老嫂子?哈哈,老夫为了这件事,足足花去半年时光,才调查得一清二楚,你的杀师仇人,哈哈,就是这位新任玄黄教主!”     

八手书生龙步青蓦地闪身而出,跟含泪珠,颤声道:“师弟,这位老前辈说得不错,杀害师傅的正是桑鹫!”

桑鹫霍地站起身子,狞笑道:“夫人方才说龙总坛主尚有一件心愿未了,敢情就是要找桑某报仇了?”九阴夫人在这一瞬之间,双目突然射出两道冷峻寒芒,微笑道:“桑令主果然料事如神!老身曾答应龙步青,他师门血仇,由老身替他主持公道。” 

桑鹫反笑道:“夫人自身恐怕难保,还能替姓龙的作主吗?”

九阴夫人淡淡一笑,道:“桑鹫,五十年来,老身自问待你不薄,须知老身无非念你多年相随,不忍亲手诛你,你居然敢在老身面前发横?”桑鹫身子向后退了半步,瞧了许天君一眼;哪知许天君大模大样的坐着,昂首向天,生似不闻不同,心中不期一紧,道:“那么夫人意欲如何?”九阴夫人冷笑道:“老身主持公道,就是在老身面前,由龙步青师兄弟两人,向你公平挑战。” 

方玉琪剑眉轩动,凛然道:“不,方某虽有一位师兄,但早已背叛师门,先师血仇,方某不愿再假手外人。”

龙步青流泪道:“师弟……你错怪了愚兄,师恩如山,愚兄积压心头,时刻未忘……”

“呛!”一缕银光,突然从方玉琪手上漾起,厉声道:“桑鹫,先师天台苍松子,可是你用‘飞叶摧心掌’所害?”桑鹫尖笑道:“不错,死在桑某手下的何止苍松子一人?哈哈,十年前,黄山天都峰与会之人,和莲花峰头一场屠杀,全是老夫所为,你小子要待如何?”他话声未落,武当元真子、少林广明大师、峨嵋白云子、樊太婆等人,全部掣出兵刃,要待围了上去! 

许天君大笑道:“有老夫在此,你们要想群殴,得先问问老夫答应不答应?”七指煞君早已大不剌剌的在椅上坐下,这时也大声说道:“老夫带姓方的小子来此,就是答应替他找到杀师仇人,有咱们老嫂子在此主持公道,老夫面前,可没有什么自恃身份的人,谁要出面,都得问问老夫。” 

他此话分明针对许天君而言。

九阴夫人连忙起身,摇手道:“诸位暂请坐下,桑令主假借老身名义,残害五大门派,诸位各有血仇,老身自不便阻拦,但老身当日亲口答应方少侠,也亲口答应过龙步青,他们师门血仇,不论胜负如何,诸位务请暂时忍耐。” 

锺二先生点点头道:“夫人既然这般说法,诸位道友,请暂时忍耐吧!”

方玉琪手上银练剑一指,切齿道:“姓桑的,你还不撤出兵器,少爷要动手了!”

桑鹫大笑道:“小子你有多大能耐,只管动手。”

“好!”方玉琪长剑挥动,洒出一大片银芒,朝桑鹫当头罩落。

八手书生龙步青同时撤出长剑,正待跟着上去,但方玉琪剑发如风,银色剑网,挥洒开来,如幕如帐,扩及一丈,把龙步青拦在剑光之外,再也休想冲进去,心中不由大怔,一时手仗长剑,怔怔站在一边,俊目之中,不期簌簌掉下泪来! 

他哪知方玉琪一出手施展的就是“大罗天剑”,但见剑光愈来愈密,剑网中的金枫令主桑鹫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年纪轻轻,出手会有如此凌厉,一时收起轻敌之念,双掌翻腾,罡风狂飙,随掌而出;但尽管他功力深厚,双掌连发,也只能把包围在四周的密密剑网,撑开少许,休想劈得动分毫。 

旁观的人,只见在纵横交织的一片银色细网之中,上下飞腾着一团金色人影,谁也瞧不出究竟谁占了优势?“玉哥哥,这老贼练成了‘玄阴煞气’,我来帮你!”

莲儿娇声乍起,大庭上随声飞起一道青色匹练,朝剑网中穿去!道道青光,才一出现,大家只觉森森寒气,直逼肌肤,眼前奇亮,几乎使人无法睁眼。

同时惨叫、大喝、怪笑、娇叱,接连响起!

青光扫过,桑鹫惨嗥一声,剑光洞胸而过,金袍溅血,往后倒去。

许天君大喝一声,纵身朝身剑合一以气驭剑的莲儿扑去,七指煞君以同样速度,怪笑一声,身形拔起,迎着许天君,悬空就是一掌!

“砰!”一声巨震,两人同时落到地上,相对而立,但在这一瞬之间,九阴夫人陡然面露杀机,右臂一振,凌空点出一指,朝许天君背后“灵台”穴袭去!

不!琼宫公主较先出手,双手连扬,打出一片片小剑,像急风骤雨,朝许天君当头罩下,这一大片剑光,少说也有一百来口,口口色如亮银,犀利无比,分取他全身大穴!

飘浮子口中惊“咦”一声,这一大片亮银小剑,正是自己在九阴谷替九阴夫人铸造的九十九口“戮心剑”,如何会在琼宫公主手上发出?但他立时明白,九阴夫人以前曾一再叮嘱,要方玉琪在开坛以前赶去,如今想来,定然她要把这九十九口“戮心剑”传给方玉琪,使他得偿报雪师仇的夙愿,哪知方玉琪并未和自己一行同来,所以九阴夫人把使用心法,转传给了琼宫公主。 

他心念方动,只见许天君一声大笑,双手连挥,一下击落了二十来口短剑,但他想不到九阴夫人会在琼宫公主发剑之时,同时点出“玄阴指”,只觉“灵台穴”微微一麻,口中闷哼一声,身子禁不住朝前晃了一晃,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许天君终究数十年功力,虽被点中要穴,依然双袖连挥,一口气把袭到身前的九十九口戮心剑,悉数震落,回身朝九阴夫人喝道:“夫人‘玄阴指’果然厉害!” 

九阴夫人脸色苍白,坐在紫檀交椅上只是喘气,闻言淡淡笑道:“天君日前乘老身不备,点中老身‘灵台穴’,老身此时奉还天君一指,是最公平也没有了。”

许天君怒嘿道:“老夫深悔日前只使了六成力道,留你一命。”

九阴夫人接着道:“老身练成‘玄阴煞气’,天君一招,其实只不过毁去老身四成功力,老身方才一指,虽已用出全力,其实也正好是六成力道。”     

许天君怒吼一声,锦袍飘动,顿脚朝屋外破空飞去!

九阴夫人日前在运功之时,遭许天君点中“灵台穴”,一身玄功,其实已破去十之六七,此时再经运集全力,施展“玄阴指”,虽把许天君同样点上“灵台穴”,重伤未复,妄使真气,只觉眼前一黑,颓然从紫檀椅上倒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姬如玉、简小云睹状大惊,连忙伸手扶住,同声急叫道:“师傅,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九阴夫人脸色苍白,只是喘息,声音微弱的道:“如玉,不要紧,只是为师……一身武功……武功完了!” 

这一忙乱之中,原先站在桑鹫身后的何不凡,他为人机警,没到玄黄教一天工夫,因桑鹫心存不轨,瞧出他武功不弱,不次拔擢,叫他当上了天龙堂副堂主职务,结为心腹,带他前来九宫,此时桑鹫一死,许天君又负伤而去,眼前情势不对,趁着忙乱之际,悄悄退出庭去。 

哪知黑道人墨无为早已注意着他,大喝一声:“孽徒,还不站住?”方玉琪身形更快,一下拦到何不凡身前,喝道:“姓何的,你还不把披发大仙的‘真武旗’还来?”何不凡在莲花峰石室,练成“飘香步法”,一见方玉琪拦住去路,身形一闪,便自移开了几尺,右手一扬,“嗒”的一声,手上顿时多出一枝八尺来长的风磨铜旗杆,杆上挂着一面黑色三角小旗,狞笑道:“姓方的,你再不让开,莫怪我出手狠辣。” 

他话声才落,忽然右腕一振,旗影措落,朝方玉琪身前洒去,脚下一转,人已到了方玉琪右侧。

方玉琪因他手上的“真武旗”乃是披发大仙之物,投鼠忌器,不敢用银练剑去接,身形闪动,转到他身后,才发剑刺出!

“哼!你敢偷学我们的‘飘香步法’?”莲儿人随声发,凌空飞来,劈面夺下何不凡手上“真武旗”,左手一掌,朝他肩头拍到!

何不凡堪堪避开方玉琪一剑,手上兵刃已失,心头一怔,再想闪避,已是不及,只觉肩头如中巨杵,闷哼一声,脚下踉跄冲出四五步,同时听到身前有人嘿了一声,右手突然一紧,已被墨无为抓住腕脉,心头大骇,赶忙叫道:“师傅饶命!” 

“老夫纵横江湖,那有你这背师叛祖的畜生?”墨无为一只其黑如墨的手掌,已朝他天灵盖上击落!

端午节号天中,地腊良辰,汩罗吊屈子,娥江沉孝女,原乃缅怀先贤,习为解粽开筵,面鼓朱旗,锦标齐夺,歌声舞袖,波月皆穿!

是日也,九宫之阳,玄黄开教!

谷地上,凉棚高张,搭着一座宫殿式的高台,台面广阔,足有十余丈方圆。中央设两把紫檀太师椅,铺着描金绣披,两边是贵宾席,也各设一排雕花太师椅。

玄黄教开坛,是一件大事,江湖上接到请柬,赶来的武林人物,何止近千。谷中一大片广场上,也齐集了数千名教徒,鹄立等侯,虽有这许多人,但场中却静得鸦鹊无声。

不多一会,玄黄教总坛,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传出一阵悠扬乐声,走出八对一色青罗衣裙,手持乐器的少女,引着各大门派应邀观礼的贵宾出场,那是由勾漏双魔中的七指煞君,陪同昆仑名宿锺二先生领先,接着是终南庞士奇、武当元真子、少林广明大师、峨嵋白云子、崆峒静因师太、青城铁肩道人、邛崃哭广居士等各派掌门;稍后,是天地教主雪山琼宫公主、副教主恶道墨无为,黑幡迫魂索焕堂、总坛主九头大鹏陆天九、军师矮冬烘孔继明。 

除了八派一教之外,在武林久负盛名的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双拐樊太婆、三奇中的百草仙翁葛长庚、瓢浮子、四恶中的生死笔独孤握,以及不在“一剑、双拐、三奇、四恶”之列的蓑衣丈人谷守真、黄山青师太、八卦刀谢沧洲。 

最后是各大门派小一辈的人物,方玉琪和莲儿、傅青圭、金枪将后人吕继先、金弹于启辉、银剑于启煌、邱玉奇、公孙瑶红、姜青霓、谷飞莺、慧修。贵宾在两边贵宾席入座。

接着乐声再奏,随着乐声,走出九阴夫人手下龙、虎、干、戈四大护法弟子厉人龙、朴一虎、朝任干、苗金戈,接着是玄黄教总坛主八手书生龙步青,最后九阴夫人在玄裳仙子姬如玉和筒小云搀扶之下,缓缓走上台来。 

台下三山五岳英雄,久闻九阴夫人威名,想不到这位使武林引起轩然大波的女魔王,竟然脸色苍白,连行路都需人扶持,不由大感意外,目露诧异,但大家还是报以热烈掌声。

九阴夫人在掌声中,走到台前站定,徐徐向四方点头为礼,然后瞧了身后两把太师椅,颤声道:“玄黄教原定今日举行开坛大典,并恭请南箕北斗两位武林前辈主持,但两位前辈高人,此刻还未见贲临……” 

她话声未落,突听身后有人大笑道:“好说,好说,咱们两个老不死,早已来了!”

声音不响,但在场的人,全都听得十分清晰,大家数千道目光,依声瞧去,只见太师椅上,不是已踞坐着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两个身穿黄麻长衫的老人?大家谁也没瞧清这两人是何时来的。方玉琪陡然想起三个月前赶上黄山菩提庵去,曾遇上这两人蹲在阶前奕棋,自己还当他们是替青师太看庵的,问他们青师太去了哪里,一个也没有作声,后来白脸的那个,掏出草绳串着的两枚制线,塞给自己,想不到这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南箕北斗”! 

九阴夫人方自一惊,只听天空一声嘹亮鹤唳,从正西方飞来两只红顶白鹤,一齐落到台前!

南箕北斗踞坐着的身子,忽然站起,同声大笑道:“雪山姜大侠贤伉俪居然也会赶来!”

双鹤乍停,从鹤背上跨下一位身穿白色儒衫,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书生,和一位白衣夫人。白衣儒生拱手道:“褚兄、荆兄,请了,兄弟和拙荆,风闻两位在此,才赶来一晤。”

九阴夫人早已听方玉琪、莲儿说过,知道来的就是琼宫夫人,连忙敛衽道:“玄黄教开坛,得蒙琼宫主人、琼宫夫人同时莅临,实使老妇引为无上殊荣。”

贵宾席上,全都同时起立致敬,台下群雄,听到来人竟是雪山琼宫主人和琼宫夫人,这是近百年来武林中只有传说的人物,居然也到了!

这时台中使女,赶忙替两人设了座位,琼宫夫人眼看大家全都在座,并没有争杀场面,才算放下了心。

九阴夫人等两人坐下,才朝台下说道:“玄黄教开坛,承蒙武林前辈雪山琼宫主人姜大侠白夫人和南箕北斗、诸荆两位,可说是百年难得的盛会,但玄黄教实是多年黑道盟主桑无天的后人桑鹫,妄图向各大门派寻仇,才假借老身名义而创立,老身隐居九阴谷,始终不知其事,最近等老身知道,江湖上已惹下不可收拾之局。桑鹫在黄山莲花峰残杀五大门派掌教之事,各位身在江湖,自然全都有所耳闻,他多行不义,已自食其果,老身本意,今日原想当众宜布,解散玄黄教。 

“但老身熟思之下,玄黄教徒无可讳言,全都是江湖黑道朋友居多,而且散布各地,为数众多,如果老身一旦宣布解散玄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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