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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漂流江湖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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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情摇摇头微笑道:“多谢义父的爱惜!可女儿早已习惯了漂泊度日,只是不放心香儿而已!如今有义父答应照顾他,女儿也可以放心了……”
顾忠伯皱眉问:“你……你莫非还要去找……”
“女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女儿其实也没有再抱什么奢望了!只是,天下事有头也不能轻易割尾!女儿,也只是想求个安心罢了!”
顾忠伯对殷慕情知之甚深,虽心里不认同她的做法,但也知道她脾气,难以劝动,当下叹道:“好吧!既然这样,义父……义父送你出去……”
来到码头边,顾忠伯吩咐身后大弟子马跃庭:“跃庭,去让灵儿把香儿带来,慕情要走,怎么也得让香儿来告别啊……”
殷慕情忙拦住道:“不用了!义父,我看香儿现在恐怕还气我呢!而且,毕竟是分离,何必让他来徒惹伤心呢!反正以后只要有空,我一定会来看他的。只请义父好生照顾他,女儿便也放心了……!”
顾忠伯点点头叹道:“也好!这孩子怕是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弯儿了,不见也好……!可是慕情啊!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万事小心,有什么事的话,群岛帮在外的分舵不少,你随时可以捎个信儿啊……!”
“多谢义父,您老保重啊……!”
殷慕情上了小船,不自觉的向岛上目寻,可最后也只能是苦苦叹气!她知道,刘香肯定已经听说自己要走了,若他想见自己,也早就应该来了。既然没来,便是心里还在生自己的气了……
顾忠伯回到厅里,思索着该如何教导刘香!天下的年轻人最难教的,就是心志坚忍,天生傲骨,以及机智多变的,可学武功最好的品性也正是此三种。而刘香与此要素皆有,所以顾忠伯虽然感到这是块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可要教导却也大伤脑筋……
殷慕情的坐船离开码头,好一会儿,她才死心坐下。而正当她转身的刹那,顾灵欣和刘香则刚好站到了殷慕情先前与顾忠伯道别的地方。
刘香从大厅出来的时候,心里就知道殷慕情不久就要离开,于是便请顾灵欣带自己在码头边“熟悉环境”。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顾忠伯送殷慕情出来。顾灵欣刚想出去,却感觉被人拉住。
奇怪的回过头去,只见刘香眼神复杂已极,紧紧咬着下唇呆呆的看着他们道别!顾灵欣突然感到心里一颤,看向码头。直到殷慕情坐船走远,顾忠伯也回到了山庄,刘香才放开顾灵欣的手,径自走到码头边上……
“哎呀!姐姐干嘛这就走了,也不多住些日子!香儿,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不让我出来留住她啊……”
刘香远远看着太湖群岛,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漠的道:“我为什么要留她?好不容易才躲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灵欣撇撇嘴:“才怪!你根本舍不得姐姐,要不,为什么你会哭呢……?”
刘香皱皱眉,忙别过头轻轻擦拭眼睛辩驳:“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才怪,就是有……”
刘香自不耐烦与她多辩,,径自向自己房间走去。顾灵欣跟在后面叫道:“喂!香儿,你也太没礼貌了。你去哪啊……”
刘香转身恭敬一揖道:“小姑姑,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告辞……!”说罢,径自转身又走!
顾灵欣在原地生气的跺跺脚骂道:“臭小子,摆什么架子,谁稀罕了……”
在太湖,这位公主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有人曾对她有过半点的慢待,像刘香这样对她爱答不理的,她又怎么忍得了……
刘香原本想等殷慕情走了以后,自己便暗中离开太湖。可是他也知道,太湖群岛帮虽然以太湖为基础,可势力遍布江南。在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分舵,可谓全天下有什么消息都会很快传开。
若是自己突然失踪,顾忠伯必定会广出人手寻找。便殷慕情一时难找,只要顾忠伯传言开去,必然会江湖尽知。到时殷慕情肯定也会知道,如一旦被她知道,她就会很担心,很伤心,很着急,很……
刘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怕殷慕情伤心才不忍离开,可……
终于,当顾忠伯开始传他武功以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留下。
刘香生长在北方,乃父早年因缘际遇得到了一位数十年前武林前辈高人的遗迹。在那里,他学到了那位高人的一身绝学。其后十几年的苦练,终于得至大成。后来涉足武林暗中广至各大门派,几乎学遍了如:少林、武当、嵩阳、长白等各派的绝学于一身,终于成为了一代顶尖高手!
后来回家的时候,刘香当时已有七岁,他便将一身武功传授给了儿子。不想,他本以为自己凭着不凡天赋也用了三十年才学成的一身绝世武功,儿子至少也得二十年才有成就。可这一切,刘香却仅仅用了五六年便学得精通,只是功力还不够。可单以天赋而言,他已经不得不对儿子甘拜下风了!
他本想让儿子出去闯荡江湖,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无奈刘香的母亲一心希望他可以入仕途,可以光宗耀祖。本来他家也是为了避祸才隐居山林,曾经也是官宦出身。刘香的母亲也同样是大户千金,极希望他可以光耀门第!
而刘香自幼聪颖,六岁便中了乡试头名,成了乡里有名的天才。本来他母亲还想让他去赴京赶考,可其父以其年幼,尚不谙世事,恐难应对官场百态为由,暂时搁置了此事。
但后来刘香离家,浪迹江湖,一到江南就结识了殷慕情。此时刘香跟着顾忠伯学了一阵子武功,发觉他的武功虽然不如自己,可也不凡,而且还颇为新奇!
刘香本是北方人,而殷慕情所学的也是北派武学,刘香一身武功可说是尽汇了北派武学精华。加上他天生好武,一开始学习到南派武功,不由就想学下去。同时也好以此为由安抚自己的心,留在太湖!
天下武学虽然门类繁多,可也是殊途同归,大体相若,但内中亦有细化。北派武学讲究制胜,如刘香常用的“阴魂索命掌法”,“白山风云手”,“五岳拜天掌”,“玉山剑法”,“中日飞烟剑法”等,虽非他最强功夫。但也都极为狠辣,出手便可伤人!
可南派武学多讲究身法,机巧,使用出来极尽灵动巧思之能事。虽不如北派武功的狠辣直接,但更见精深,且于自卫更有益处。若是遇到武功高于自己的对手,与其用北派武功勉强拼命,倒真不如以南派武功巧力克敌,至少更有希望脱身……
刘香天性巧智,于轻功、暗器,和轻便的功夫都更加喜好。他本身的轻功如何,但凭听江湖上给他的外号“月影魅狐”也就可见一斑了。可他的这种幽冥魅影的轻功,更善于行路,身形的运用很多,而对敌临阵时则稍嫌太快,不易配合武功使用!
所以,一学到顾忠伯的烟云飘渺轻功,刘香便觉得与自己大有裨益!
一连两个月,刘香本身对南派武功所知不多,所以不必像当初跟着殷慕情的时候遮遮掩掩。只要掩藏自己的内功,就可以不惹人怀疑了!
但虽然这样,面对此时的刘香,顾忠伯仍不免发愁!自己苦练数十寒暑的一身苦功,虽不敢说能天下无敌,可也凭此称雄一方。在他想,刘香虽然聪明,但没有一二十年的功夫,也难有大成,这已经是他对刘香最大的期望了!
可是仅仅两个月,刘香只用顾忠伯的武功,就可以打败他手下三十二个弟子。要知道,顾忠伯这些弟子最小的入门也已经二十年了。而顾忠伯在教刘香的时候,还一直小心谨慎,怕他贪多。
可此时看来,若是放开手脚教他,刘香怕一年半载就能学全了自己五十年的本事。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怎也忒的聪明了!莫说他是从自己这初学,就算是曾经学过,可他现在的修为也让人难解啊!
顾忠伯对刘香的天赋惊讶是不用说了,便是他门下的弟子,对刘香更是惊为天人!尤其是大弟子马跃庭,入门三十多年,自幼跟随师父长大。在这太湖中,除了师父就可算是他了。甚至论及江南武林道上的青年一代,他也能数得上了。
平生行走江湖,凶险遇过多少,他凭着一身武功,挫败无数强敌。如今,江湖上提起太湖飞鱼马跃庭,哪个不服!各路抢匪听了他名字,也不得不甘心放掉到了嘴边的肥肉。
马跃庭不仅为人仗义,而且谦和更为同门所敬。可他也确实向来极为自负自己的修为,可一见刘香不过十四的年纪,学艺两个月就胜过了自己二十几年,心里虽不至于嫉恨,可也不免感到失落……!
这日,顾忠伯刚教了刘香一套“盘蛇剑法”。叫过刘香坐在花园里笑问:“香儿,你看这盘蛇剑法如何啊……?”
在教这套剑法之前,顾忠伯特意只教招式和口诀,并非指明其中的要点,目的就是想要考校一下刘香!
刘香坐在对面想想道:“这剑法名副其实,如同盘蛇一样,一经制敌上风,便紧逼不辍,使敌人无力还击,直到逼敌败退。整套剑法可以说滴水不漏,一气呵成,毫无懈怠!若稍有凝滞,恐会为敌人反击。而一经反攻,这剑法也就使不下去了……”
顾忠伯笑赞道:“不错!这盘蛇剑法主旨就是一气呵成,不给敌人喘息机会,直至得胜。但是,临阵对敌你死我亡,免不了见血损命,则本是无可厚非……!”
顿了顿,顾忠伯深深看着刘香又道:“可是香儿,爷爷希望你做人莫要如此。应该谨记,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宽了路大家走!若是灭尽了别人,只剩下你自己,就是再宽的路,你一个人也趟不过来啊……!”
多时来,顾忠伯对刘香谆谆教诲,罄尽平生所学相授。而且,于其生活照料的也极尽周到,关怀备至。刘香心里也很亲敬这个爷爷,听了他的话,知道又是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当下躬身谢道:“爷爷的话香儿记住了,香儿一定不忘爷爷教导,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顾忠伯满意的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孩子,你能如此,也不枉了爷爷和你姑姑一番苦心了……”
听他又提起了殷慕情,刘香心里一酸,苦笑道:“姑姑对香儿恩情深重,而且寄望极厚。希望香儿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英雄!对姑姑一片深恩厚爱,香儿此生怕是难报万一了……”
顾忠伯怜惜道:“傻孩子,你姑姑何曾想过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你正直做人,努力学好武功,日后行侠江湖,给你姑姑露脸争气,她也就很欣慰了!可如果你不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心里还以为她是弃你不顾而心里怨恨,她要多伤心啊……”
刘香自嘲的笑了声:“香儿当时也是一时没能想通,以致让姑姑含痛离去。现今想起来,实在是不该!以后香儿一定努力学习,好好报答姑姑,也可给爷爷争气……!”
顾忠伯捋须微笑道:“好!好!好孩子!爷爷也不奢望你能给爷爷扬名立万,可你能有这份心,爷爷真的很高兴!算是没白疼你一场……”
一老一小正说话,远远传来顾灵欣的叫声:“爹!你们在干什么啊……?”
顾忠伯笑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就知道玩,还做人家姑姑呢!你看香儿,如今功夫都胜过你那些师兄了,可你呢!从来都不好好努力,以后啊,让人说你连侄子都不如,看你害不害臊!”
顾灵欣嘻嘻一笑道:“我才没有呢!爹,灵儿真的已经很用心了,只不过你不能拿我跟……跟香儿比啊!别说是我,你也说师兄们都输给他了。现在,整个群岛帮都在传说香儿是武曲星下凡呢!爹,你想,香儿是武曲星,那可是神仙,凡人又怎么跟神仙比呢……!”
顾忠伯轻轻拍着女儿放在自己肩上撒娇的嫩手微笑着,对于刘香学武功的天赋,也的确令他极为惊讶!
片刻,顾忠伯笑着问:“你这丫头没事跑来想干什么啊?总不会是突然转性,想来好好学武了吧……!”
“爹!我听说今天城里有庙会,很热闹呢!您要不要去看看啊……”
顾忠伯哈哈一笑点了女儿的额头道:“是你这丫头自己想去吧!还来假惺惺的问爹!好啦!想去就去吧!不过,记得让你大师兄他们多点人一起。庙会乱的很,可别出了什么事……”
顿了下,顾忠伯看女儿的眼色转向刘香,当下问:“香儿,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来太湖都两个多月了,你还一步没离开过山庄呢!”
刘香摇摇头道:“香儿从小就不喜欢热闹,也省得扫了姑姑和大家的兴,还是不去了……”
顾灵欣过来拉着他胳膊边摇边道:“香儿,去嘛!你整天一个人要么练功,要么关起门来看出,早晚会闷出病的……”
顾忠伯也道:“是啊香儿,你练功进步神速,可人虽然应该勤奋,也不好太呆板了。出去散散心是好事,也好舒缓一下压力,啊……!”
刘香见他也这样说,心想不好太逆着他们的意思了,当下只好点点头答应!
顾灵欣见他答应心里大喜道:“好了,好了!香儿也去,我这就去找大师兄准备一下……”说完,顾灵欣又蹦又跳的出了院子……
顾忠伯看着爱女离开,满是怜爱的笑笑:“哎!这丫头真是让我宠坏了,这么疯,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说罢,偷偷看向刘香,见他神情淡漠,似乎全没听到自己的话,心里不禁暗暗叹息,当下道:“香儿,今天就先到这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的庙会很热闹,养足了精神也好玩得开心点……”
刘香点点头,告辞而去。顾忠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暗叹:“这孩子性情内敛,心思深沉,让人无法琢磨!见他终日心事重重的,也不知为了什么……!哎!只希望他最多只是天性恬淡,别走错了路才好啊……!”
☆、第十七章
喧嚣人海多高士,心蒙尘垢怎相识。清目明智观微细,通天之妙亦无疑!
天色见黑的时候,顾灵欣拉着刘香欢天喜地的到了码头。码头边上已经等着了五个人,分别是顾忠伯大弟子马跃庭和三弟子冯海珠夫妇,还有第二十五弟子谭成,三十弟子于震和三十二弟子王海波。
一行人上船离岛,下船进城,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街市上已经挂满了各式的灯笼!小贩的叫卖声,已然群起共鸣!
刘香本也是好动之人,幼年在家虽大错不犯,可小错却也从未断过。三天砸个瓶子,五天失个小火,乃母虽多严教,奈何未能有甚大用!
可是,自从到了太湖和殷慕情分别,刘香的心情一直非常抑郁,日常也只以习武,读书度过,从来没见他欢喜过!
如今走在这闹市里,虽也没见能打开心扉,但多少也感到轻松了些!
几人停在一处戏台边,见台上正开演一出“大西厢”,几人围在外面,顾灵欣看得津津有味。而刘香向来不喜戏剧,因为他最讨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戏剧于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人在那咿咿呀呀,蹦蹦跳跳的哗众取宠,根本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也确实是听不明白,动起来都是耍宝卖乖,还一个个画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连他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还看什么呢……
见几个人都眉飞色舞的样子,刘香也不想惊动扫人兴,独自来到旁边一个茶棚坐下要了壶清茶细细品味!
没多久,茶棚外面横冲直撞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是那种典型不学无术的草包纨绔子弟!刘香向来最讨厌这种人,见了便别过头去看向前方卖唱的祖孙!
这时,茶棚里只有刘香自己一桌。另外一桌是两男两女,看打扮应是出身富门,年纪都不很大但也都带有兵器,而最小的女子年纪应与他相若。另外几桌都是普通百姓,那伙人进来以后,那草包公子一双贼眼净溜溜的在卖唱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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