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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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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说的虽然稍嫌偏激,但无可否认的,完全都是事实。

岳霖既知他俩也住在这象店内,放心不少,暗暗忖道:“他们不是也要去吗?我只须跟定他们就行了,不论所说的是否就是君妹,我都是应该去看上一看。”

他一面低斟着酒,看看厅中食客走得所剩无几,这才点手将小二唤了过来,摸二两银子,递给他道:“你们店里,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了,果然你说得不错,喏!这点碎银子,就算你吧!”

小二见了银子,连眼睛都笑眯了,但他却缩手不前,因为他知道,这种银子绝不是白拿的。

但是真若不要,他还真舍不得,于是,“嘻嘻”一笑,道:“公子爷,你有事尽管吩咐好了,小的一定……嘻嘻!”

岳霖容色一正,道:“既然你们店中,是以侍候客人周到为标榜,那么,客人所说的话,就是命令了,你没有理由不要,喏!拿去!”

小二见他神色庄重,眨眨眼睛,心道:“拿来就拿来,如果你说的事办不成,这银子你也休想再要回去了,跑堂听使,不为这,为啥?”

他接过银子,躬身一礼,道:“谢谢公子爷赏赐。”

岳霖点头笑笑,心中想问的话,一时竟有些难以启口,直到小二将要离去时,他才轻咳一声,道:“刚才坐在我身后的那两位,他们来此多久了,也住在店里吗?”

小二听了一怔,说道:“你是说那个满脸髯子的汉子?我的爷!他住了一年多了,那个老头子来了不过两天,就住在你对面房里……。”

岳霖想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但他奇怪那个佟去病的,何以在这客栈住一年余,不解地道:“怎么,他在这店里住了一年多?他没有家吗?”

小二点点头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洞庭酒侠’佟去病,人从早醉到晚,但他专爱管人间不平事,只是,他夫人失踪了,所以,他才搬来小店里住。”

岳霖“哦”了一声,无限同情地道:“原来这样,那这个人也够可怜的……。”

小二随口应道:“是啊!不过天下可怜人正多着呢。”

岳霖待他出去后,匆匆用过饭,也自加休憩。

果然,远远看见对面房内,灯火明亮,窗上人影晃动,隐约可听天低语之声,只是无法听清。

岳霖为了避免对方起疑,闪身进入房内,将前窗轻轻推开,熄灭灯火,然后,和衣躺在床上。

月光如雪,自窗外射入,屋内清晰可辨。

他心中思潮起伏,既想跟随佟去病探个究竟,又想不如径往湖中的好,一时之间,竟打不定主意。

时就听佟去病的声音道:“二叔!你老不去,就早点安歇吧,俺是非去不可,俺到底要瞧瞧,究竟是王八厉害:还是谁厉害?”

岳霖听得差点笑出声,暗道:“这可好,管你王八得胜兔子赢,反正没有一个好人。”

于是,开门声,脚步声,渐去渐远,径向前厅而去。

岳霖更不怠慢,关好窗子,晃身来至屋外,顺手将门带好,见对面房内灯火已熄,忙改轻脚步,向前厅走去。

穿过前厅,走出大院,遥见二人已是出去老远。

岳霖和二人保持了段距离,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口口口

洞庭湖乃是我国五大湖之首,湖面长约百里,遥连天际,而每届夏秋水涨之际,更是壮阔无比。

湖中小山尤多,其中以君山最为著名,苍翠欲滴,景色如画。

时值秋季,明月高悬,湖面上映射着片片银鳞。

在碧波浩瀚中,无数引航的彩色灯火,宛似点点流动的寒星,倏东至西,漂移不定。

岳霖暗随二人来到湖边,见二人雇一了艘小艇,直向对岸驶去,遂也划艇相随,跟踪前行。

由于两艇相距过近,当岳霖所划艇离岸之后,佟去病和那老者,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岳霖举日四望,但见月光下,一片银白,山色朦胧,旷野寂寂,锦缠大地,充满了一片祥和之色。

岳霖仰望天穹,一轮明亮的玉月高悬在暗蓝的天空中,皎皎明月,何其动人心情。

他信步前行,穿过一片树林,转过一处山坳,隐约望见不处,正有十数人围在一起。

他借树枝余、山石掩蔽,迂回向前行去。

在距那人还有丈远近时,岳霖忽然发现右首一块大石之后,蹲伏着两个人,不问可知,必是佟去病和那位老者。

岳霖略一思忖,便向左边抄去,在一株矮树后,隐住身形。

他凝神静气,放眼望去,只见那十数人分站两边,一边以崆峒道士柳逢春为首,另一边则具不相同的。

在他们身后两丈处,杜若君手抚瑶琴,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小莺宝贝二人,分别屹立左右。

岳霖看清之后,立即猜知事情始末,柳逢春乃是色中饿鬼,见了君妹自是惊为天人,用尽一切诡计来,企图一亲芳泽,但有小莺和宝贝两个鬼精灵在旁,柳逢春的狡计,自然无法以得逞。

然而,他会就此作罢吗?

于是,他以“金钱帮”的恶势力,想逼使君妹就范。

于是,引起这些人——佟去病等不即现身,遂也隐住身,要先看个究竟,然后再决定该如何结束这场风波。

场中之人,相距丈余,各个怒目相向,僵持不动。

杜若君忽然莺声说道:“你们怎都像塑木雕一般?我便是观音菩萨,莲座之前,也没有这许多的哪咤童子呀?”

柳逢春掉首望望她似乎为其言词所动,狞人狰目望着峰前数人,不知不觉问,向前跨出两步。

他身后的七个人,也随着向前移了两步。

另一边站的那个人俱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又一齐将目光移注在杜若君身上,好像听候的命令一般。

杜若君望着他们,颔首边点,同时微微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横生,顿使这些个青年心波旌摇。

他们受到了鼓励,齐向前跨出一大上步,蓄势戒备。

岳霖一见君妹竟用这种方法,促使两相拼斗,双眉微微一皱,心中也不以为然,方待出声喝止,却见玉臂轻移,手拨弦琴,发出清脆悦耳的音响,接着,轻启朱唇,缓缓而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于天:

不知天下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后边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帘,低倚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中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歌声缠绵,令人听来热气回肠。

所有的人,都为歌声所惑,凝立不动。

场中,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好像忘了自己置身于何处……

半晌之后——岳霖缓缓站起身来,突地,场中传来一声喝:“贼徒,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岳霖凝目望去,却见那六个青年,已蜂拥上前,各挥双掌,恶狠狠地向柳逢春等八人扑去。

柳逢春等齐地向后一闪,同时将兵刃都已抄在手中。

这些青年一击不中,大喝一声,再次向前扑去。

柳逢春一声狞笑,冷冷说道:“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道爷手狠心辣!”

说罢,挥动手中长剑,划起一道银虹,疾取面前劲装青年的“阴交”、“气海”、“丹田”等三处大穴。

那劲装青年冷哼一声身形急传然为左手并反手如戟,猛向柳逢春左“期门”穴点去。

柳逢春待得指风击体一声怪笑,微微一闪,劲装青年的左臂,已然擦身而过,他振腕一抖,长剑幻起朵朵剑花,一抬脚走空,双足一点,飘退七尺,。电子书反手取了一支判官笔来,从身前扑,和柳逢春打在一处了。

顿时,柳逢春这一边七人,另外一边是五个人,这时早已各执兵刃,混战成一团。

柳逢春所属,虽然较对方多出二人但他们武技平庸,尽管自众敌寡.却丝毫未占上风。

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剑影,映月生寒,给这平静、宁谧的洞庭湖畔,平添了无限杀气。

岳霖在矮树之后,见双方势均力敌,一时恐难以分出胜负,又向右首石后望去不料佟去病和老头,俱都失去了踪影,不由暗暗一怔。

他向四下望望,见附近并无二人踪迹,心中忖道:“他们既是来瞧热闹,好戏方才上场,何以又径自离去呢?

就在他一念方罢,场中突然响起两声惨嗥,接着有二人倒地不起,胸前腹部,鲜血兀自冒个不住。

岳霖因场中之人,除了柳逢春外,其余无一相识,这时见有二人受伤倒地,一时竟分不出究竟是那方的人来。

突地,柳逢春一声厉喝,一紧手中剑,“唰唰唰”一连攻出七剑,剑势凌厉,将那个青年得逼得连连后退。

柳逢春一声狞笑,身随剑走丝毫不差人如影随形般,一直与那劲装青年相距不及五尺。

劲装青年一支判官笔,使来虽也奇幻莫测,无奈为柳逢春气势所慑,相形之下,难免襟见肘,险象环生。

柳逢春“嘿嘿”一声冷笑,长剑电闪光摇,突幻风雷,“剪云裁月”、“长虹贯日”、“银河倒海”一连三剑,回环并发。

刹那之间,但见精芒万点,剑影千重,丈余方圆之内,俱在他温柔天剑气,智能罩之下。

劲装青年直被他连连躲闪,几无还手之力。

柳逢春左手紧张,“力拒千军”,击出一掌,右手长剑突化万点银星,疾向劲装青年当头罩下。

劲装青年被逼得向后一退,寒光耀眼的森森剑气,已临顶门,当下不及多想,急忙错身倒纵。岂知柳逢春正是要他如此,长剑倏然收势,左手曲指如钩,局势如奔电似的,猛向劲装青年“门阴”穴点去。

劲装青年不虑有此,一招失机,于也躲闪不及,只觉脑中“啜”会一震,撒手郑笔,颓然倒地。

柳逢春仰天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划过夜空,使人听了发悚然。

忽然,笑声嘎然而住,他满面杀机,一步步走向劲装青年身侧,手中长剑倏然高举,猛地向下刺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门,连声叱中,已有三条人影,分自两边,迅捷地向柳逢春身上扑来。

柳逢春闻响,但他不知来者是友是敌,心中暗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先结果了他,再说。”

他脑中电旋一转,手中长剑原式不变,脱手向下刷去,同时,双足一点,纵身抽后飞退。

“啪”地一声,随即血光四溅。

这时,三条人影,也已同时飞落当场。

岳霖一望,见另外二人正是洞庭酒侠佟去病和那个老者,各自向后退了两步,彼此相互地上下打量着。

柳逢春纵身后退,扫视之下,见自己同来之人,已有四人伤亡在地,而对方却仅只死伤三人,不由暗暗一叹。

他脚落实地之后,回头一望,不禁吃惊,心道:“这两个魔头怎么走在一起的?”

他心念一转,表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缓缓向后移去。

宝贝和小莺一见岳霖到来欢呼一声,就要纵身过来,却不防被杜若君一手一个,拉住说道:“你两个先别急,等打发了这些狂徒再说。”

岳霖见“洞庭酒侠”佟去病,长得浓眉环眼,狮鼻阔口,神色之间,自有一种豪迈,爽朗他不由暗暗生出几分敬意。

佟去病见这文弱书生来得突兀,同时又见他功法轻灵曼妙,武功自也不弱,端详了一阵,冷冷地说道:“是那条线上的?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岳霖心中想笑,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微微一笑,打趣地道:“在下是水旱线上的,到此来只不过想瞧瞧热闹而已。”

佟去病先是一惊,向老者望了一眼,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还是明白说吧!”

岳霖思忖片刻,忽然说道:“阁下不也是来瞧瞧热闹的么?何必这么气势汹汹的,反正在下也不是侠义门人,你犯不上找我,你又不是帮谁。”

佟去病环眼一瞪,大声说道:“谁说的?那个输了,俺就帮那个……。”

第十六章  初见疑迹

岳霖一听“洞庭酒侠”佟去病的话,心中暗暗好笑,知道像他这样的奇人异士,一言一行,也多异于常人。不由地望着他满面胡髯,微微一笑。

柳逢春乍见岳霖,心中本已一惊,现在一听这武道魔星——洞庭酒侠佟去病也要抱打不平,更是胆颤不已。

他偷眼一望手下弟兄,仍在拼力奋战,心知这日此局,又是满盘皆输,这三个人中那个者不知是谁,其余二人,那一个自己也惹不起,如再不走,自己这条性命,恐怕就得丢到此地了。

他趁岳霖微笑之际,驻足点,疾如脱弦之箭,亡命而去对几个正为他拼命的伙伴,现也无暇顾及了。

佟去病听得背后有衣袂带风之,侧首回头,柳逢春已经跳出四五丈了,他哈哈笑,高声道:“柳逢春!你逃得过今日,还逃得过明日么?”

岳霖一见柳逢春已逃,遂沉声道:“柳逢春已经逃走了,你们还不赶快住手?”

正在酣斗的儿人,闻言果然一齐住的退立两旁。

佟去病脸色一沉,道:“你们还不给俺滚?”

柳逢春带来的“金钱帮”徒众,彼此相互望了一眼,将地上的同伴尸体扛起,鼠窜而去。

另外的二个青年,也向地上的尸首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瘦长的青年,向佟去病略一打量道:“尊驾想必就是‘洞庭酒侠’佟大侠了?在下只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既是歹人已遁,在下等也就此告辞了。”

说罢,双手一拱,然后向端坐在青石之上的杜若君处,缓步行去。

其余二人也微微作一礼,急步向杜若君所坐之处走去。

佟去病和那枯瘦老者相视默然,睁大眼睛,望着凡人。

岳霖见争端已息,本待趋前与君妹宝贝等共话离衷,但方一迈步,便见那瘦长青年在前,另二人在后,争向君妹打拱作揖,殷勤问好,立又止步不前。

那瘦长青年齐肩笑道:“在下姓高,草字玉树,乃是武当门下俗家弟子,现在淫徒已然鼠窜而去,在下可送姑娘归去!”

杜若君抬起眼皮,向他望了一眼,道:“果然是玉树临风,只可惜风大了,恐怕要连根拔起。”

那二个青年在高玉树身后嘻嘻而笑,右首一人说道:“姑娘慧眼,如不见弃,在下愿效微劳……”

他的话未说完,宝贝已忍不住道:“真是癞蟆想吃天鹅肉!你们趁早请吧!”

小莺在旁拦阻他道:“你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哩。”

杜若君摇手止住二人,她望着面前这三个青年,内心之中,感触颇多,随将颔首连摇,轻轻一叹。

这三个青年不觉一怔,连刚才宝贝讽骂他们也都忘了,凝目望着这个风尘中的丽人一瞬不瞬。

忽然,一片浮云冉冉飘过,四周略暗是又明。

明媚的月光,高挂中天,清澈地光辉,普照大地。

有月光下,杜若君越发显得妩媚动人,眉若春山如秋水,似有情,双无情地抚琴而坐。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杜若君的秀美使三个青年目庇神摇,六双眼睛牢牢地盯在杜若君脸上。

这时,杜若君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多谢各位侠士,本来我尚有意以贱躯相托,但是……各位对同伴死去尚且不顾,更无论一个陌生的风尘弱女子……”

突然,洞庭酒侠佟去病纵声大笑,笑声豪迈,震动田野,他大踏步走到杜若君身前,微一打量,颔首说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是蛮识人的,不错,可是俺叫你陪俺吃吃酒,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杜若君看都未看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还不配。”

佟去病双眼一瞪,怒道:“什么?你说俺不配?哈哈!‘洞庭酒侠’要是不配,天下还有什么人配?小妞儿!你倒是说给俺听听。”

全身侧着的三个青年也暗暗一惊,他们知道佟去病生性豪爽,但却嫉恶如仇,最令人头痛的是脾气暴躁,这时见杜若君竟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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