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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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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不见不散,怎么能走?再等一等看。”大哥沉静地说。

李玉心中一定,心说:“原来是老前辈的同伴,退路未绝,我该走了。”

正想动身,突听一声惊叫,一个人影倒退丈余,双脚落地再疾退五六步,距他藏身的地方已在文五六左右,再往后退,便退到他由前啦!

火把飞舞,烈焰闪耀,打手们一手用火把做兵刃,另一手挥刀剑出招,附近纤毫俱现,看得十分真切。

退来的人是四海狂生,被四名使火把的打手和毒龙迫攻,左上臂受了伤,血染臂衣。毒龙怒啸着飞扑而上,四名打手也一拥而上。

四海狂生钢牙一咬,不等身形稳定,赶忙封招自救,“挣”一声拂剑硬接,将判官笔封出偏门,但已无力还击,脚下虚浮,连退三步。显然,即使一对一,四海狂生也不是毒龙柳絮的敌手,以一比五稳落下风。

毒龙身形一顿,四打手立即涌上,四支火把先行探出,烈焰和滚热的油层像暴雨般,罩向四海狂生。

四海狂生的退势未止,油星洒到,怎躲得开?急忙向后挫身急退,腰以下立时溅了不少油星,外衣像是着了火。

毒龙一闪即至,一笔点到。

四海狂生不敢不接,不然势必洞穿,大喝一声,推剑硬架。

“锌!”一声剑架住了,凶猛的震劲从封上传到,震得他虎口欲裂,脚下一虚,仰面便倒。

四打手伸火把跟上递招,毒龙却扑上叫:“让我收拾他!”

声出笔递到,点向四海狂生的腹部。

四海狂生已无法闪避,眼睁睁等死。

一旁伏着的李玉,伸手可及。李玉对四海狂生深怀戒心,这家伙如果死了,他便可减少一重威胁,岂不妙哉?可是,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至少在这两个人中,该死的应是毒龙而不是四海狂生。

他不假思索地暴起,大喝一声,右手挥出。火光下,他的右手前端,一线晶虹长仅数寸,若隐若现,薄而细不易看清是啥玩意。他的手一伸,便到了毒龙的左胁下。

毒龙淬受袭击,大吃一惊,本能地停下置四海狂生于死地的招势,信手挥笔急架李玉的手。拂向腕臂要害。

李玉的手突然疾落,“喳”一声轻响,精钢打磨粉如鸭卵的判官笔前段,无缘无故飞走了。

快,快迂电光石火,李玉的手再伸,晶芒没入毒龙的胸胁之间。

毒龙也快,右脚飞扫自救。“噗”一声扫中李玉的右腿外侧,李玉身躯侧扭,掼倒在地。

一名打手吃了一惊,一怔之下,手上一慢,等发觉毒龙已将李玉踢倒,方恍然地将火把向李玉点去。

李玉挨了一脚,幸而并未受到严重的创伤,猛地转了半匝,抓了一把草向打手掷去,草根有泥沙,一掷之下,泥沙进入了打手的双目。

打手一声惊叫,狼狈地掩目后退。

李玉一跃而起,闪电似的欺上,一把夺过打手的单刀,右手的品芒刺入打手的小腹,顺手一扳。

“啊……”有手狂叫,一蹦而起,然后“砰”一声摔倒在地。

同一瞬间,四海狂生滚出丈外,一跃而起。

毒龙挺笔前冲,突然身形一顿,“嗯”一声轻叫,如中电项,丢掉断了的笔杆,扭曲着,旋转着,“砰”一声跌倒在草丛中含糊地叫:“谁……谁杀……杀我?”

四海狂生尚未迎上,呆住了。片刻,火光一闪,两名打手的火把伸到。他向身侧攻向另一名打手的李玉瞥了一眼,一声怒啸,挥剑迎台两名接近的打手,长剑招出“分波逐浪”,荡开两支火把,但见人影乍闪,从两打手的手中间冲过,冲近李玉叫:“谢谢你,朋友,贵姓?”

两名打手狂叫着仆倒,在草丛中挣命。

李玉一刀将最后一名打手的有臂砍断,退走向四海狂生叫:“贼势过强,不可枉送性命。”

他奔近长专花下潜伏的五个黑影旁,低叫道:“七真观有强敌,云骑尉恐怕完了。柴老前辈五男女幸得脱身,无法再来会合,还不快走作什?等会儿便来不及了。”说完,扭头便走。

五黑影大惊,纷纷急退,领先的人,是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左须有一道刀疤,跟上低叫道:“在下凌屑鹤霍佐周。老弟贵姓?怎认识柴兄?”

“在下与柴老前辈同住在悦来客栈,因此有一面之缘。”他避重就轻地答。

“老弟刚才的话……”

“在下是最后退出七真观的人。”

“柴兄他……”

“他先一步退走,是被迫走的。今晚成功无望,有飞天夜叉和毒龙在,还有一个妖道李自然妖法可怕,再不走便将断送在此。咱们各走各路,后会有期。”李玉匆匆说完,窜入一丛矮桃林溜之大吉。

………………………………………………………………………

第十六章 困境中的野战

他不愿和这些人走在一道,人多反而不易脱身。他没想到今晚无意中杀了毒龙,不但惊破了飞天夜叉的胆,也吓坏了张五,更无意中等于是断了宁王的一条得力臂膀。

飞豹死了。李天师被打昏,整整病倒半年。卢中宫屁滚尿流地逃回京师,从此不敢出京城半步。飞天夜叉回到南晶,去找鄱阳水匪首领鄱阳较杨子乔,共同投奔宁王效力,召集江汉巨贼李甫、王儒等百余名歹徒,替宁王四出抢劫,他们的身份是“王府把势”,把势也就是所谓的,教师爷。但这些人的武艺,比毒龙差得太远。所以李玉这次无意中刺杀了毒龙,等于是断了宁王一条臂膀。

李玉一走,飞天夜叉独力难克。四海狂生也听从李玉的劝告,发讯号撤退。

飞天夜叉和张五带人狂追四海狂生八个人,逐渐去远。

李玉打错了算盘,独自一人退走,反而无法脱身。他有他的困难,道不同不相为谋,既摸不清柴老前辈的身份底细,又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云骑尉岳琳的党羽。而四海狂生又是专抓逃犯的人,更不宜同路,因此他必须独自脱身,不敢和这些人结伴而行。

入侵的人退走了,张府的人仍在各处穷搜。

他避过了不少搜索的人,鬼使神差地接近了五刑室。

五刑空是一排土石室,外围建了围墙,只有一座铁栅门。围墙高有两丈二尺,派有不少打手看守。

他为了避躲一群追搜的人,不辩东西南北躲躲藏藏,接近了刑室东面的围墙下,后面追的人也快到了。

看到了围墙,他心中暗叫一声糟,无路可走啦!但他心中明白,后面搜来的人,并未发现他的行踪,把心一横,不走了。

墙头隐约可看到一个人影往复走动,不能越墙脱身从墙根向左右走,必然会被墙头的人发现。退回,岂不等于送死?

他一咬牙,火速拔了一些乱草插在身上和头部,往及膝杂草中一蹲,静候变化。

天宁黑沉沉,云层渐厚,星光已隐,看天色,已是四更正末之间了。

刚将身侧杂草理顺,脚步声已近。

“喳!喳!喳……”杂乱的踏草声渐来渐近,他的心也随着脚步声而跳动加剧。

“不必往前走了。”有人在三四丈外叫。

但脚步声并未立即静止,仍有人向前移动。三名打手直迫近至丈余外方行止步。如果再往前走,中间那人可能要踏中他的身躯了。

“什么人?”五六丈外墙头上的警哨大声问。

中间那位打手叫了一声“东”。又道:〃二管家带咱们在这附近搜查,是李兄么?”

“哦!是王二哥。二管家呢?”警哨问。

“在后面,这一带有动静么?”

“没有,刑室的人,都押到西苑胜光堂囚禁,那儿不惹人注意。”

W侵的人逃走f不少,说不定他们以为被权的人关在刑室,会来相救哩!你们要小心了。”

“呵呵!他们来好了,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李玉出了一身冷汗,直待追搜的人去远,方透过一口气,心中略宽。

张府确是够气派,亭台楼阁处处,花园广大,身入其中不辨方向。

暗桩或警哨发现,必须避开可所在,左绕右绕又迷失了方向。

不久,到了一座小阁旁,突见园前的树影下踱出一个黑影,走向阶下摸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两口重新回到树下藏身。

“我何不捉一个人来问路?”他想。

他像一头猎豹,伏地蛇行,一寸寸接近了树下。附近草丛散乱,尚可隐身,他小心翼翼地接近,树下的黑影听不到任何声息,wrshǚ。сōm不知死神已到。

接近至黑影身后丈余,他已仔细察看过附近确实没有旁人,五六丈外的屋角可能潜伏着其他的警哨,只消不发出声响,是不会惊动其他警哨的。

夜间担任警哨,最忌走动,走动会被人发现。这位警卫站在树下,依然不在乎地绕树徐徐移动。

李玉耐心等候,终于等到最佳的时机,一跃而上,无声无息宛如鬼魅幻形,一手勒住警哨的咽喉向下压拖,膝盖顶住对方的腰臀防备反击。拖后数步掩身树后,附耳低叱道:“要死要活随便你选。”

他略松勒住脖子的手,低问:“这是什么地方?距凤来阁有多远?”

“这……这儿是……是西苑。凤……凤来阁在……在东……东北角,……有一里左右。”警哨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答。

他心中一动,西苑,不就是五刑室的人所说,暂时囚禁囚犯的地方么?

他自己仍在困中,已无暇兼顾别人的死活了,接着道:“你这儿的警哨共有多少人?”

“西苑只是放置粮秣的仓房,根本没有小偷会来偷这些不值钱的麦子,因此警哨不多,只有十二个人,晚间放哨两人为一组。”警哨坦白招供,已可缓过气来了,说话不再结结巴巴。

“仓房就是前面这些房舍么?”

“是的,共有十二仓。”

“胜光堂在何处?”

“第七栋,就叫胜光堂。”

“哦!原来是以月将神名订仓名。第一栋是不是叫神后堂?”

“是的。第二座叫大吉堂,第三座叫功曹堂,第四座叫大冲堂,第五“第五叫天罡,六称太乙……’他接口说。

话未完,他突然一掌击昏了警哨,纵身上树隐起身形。

左方不远处的小径上,两个人影急奔而来。

隐身在屋角暗影中的警哨见有人沿小径奔来,不隐形迹,便知是自己人,闪出屋角叫道:“是哪一位?有事么?”

两人奔近放缓脚步,其中之一问:“是钱兄弟么?小弟沈方,正要找你呢?主人着小弟传信胜光堂堆放的二十四袋粮食,在天明前赶快送至天方楼的地窟,不可有误。”

“那……那不是要立即动手搬运么?”

“正是此意。入侵的人已全部迟走。不须费神了。把粮食送走,你们也该歇歇啦!话已传到小弟走了,要到五刑室传信呢。”

两人立即告辞,匆匆治来路走了。

警哨踱至仓房前,向树下叫:“童兄弟,听到了没有?”

李玉已溜下地面,含糊地答:“听到了。”他模仿被击昏警哨的口音,十分神似。

“你留神些,我去叫醒兄弟们搬运粮食。”钱兄弟一面说,一面向右走c李玉心中一动,忖道:“入侵的人已经退走,戒备已松,脱身该无困难。反正已经来了,我何不救出这些被囚禁的人?”

他火速脱下童兄弟的外衣披上,换上包头青帕,佩上对方的单刀,急急跟踪钱兄弟而去。前一段路他脚下无声无息,快接近对方时方发出足音。

钱兄弟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李玉已到了身后两丈左右了,这家伙毫无戒心、黑夜中人影模糊,只可看到身影,略可分辨衣着打扮,居然没看出破绽,不悦地说:“童兄弟,你怎么了?一个人放哨害怕是不是?

你这胆小鬼!你留下……咦……”

话话间,双方已接近,刚发觉不对,已来不及了。

李玉一闪即至,先下手为强,一劈掌击中对方的右耳门、钱兄弟应掌便倒。他接住人再加上一劈掌,然后将昏倒了的钱兄弟塞在墙角下,大胆地奔向第七栋仓房。

仓门外挂着未点燃的灯笼,他信手摘下,从抽底取出一把长仅一尺,晶虹闪烁的小剑,砍断仓房的巨锁,推门而入。掩上门,侧耳倾听有倾。久久方放心地点起了灯笼,仓内一亮。

数千包粮袋堆放在三方,阵阵麦香冲鼻。正前面的粮袋下方,堆放着两列有棱有角的古怪粮袋。

“这些粮包完全仿制官兵的携行粮袋,显然是赵贼准备东山再起,作为军粮的老本,我何不放火把它给烧掉,他便造不成反啦!”他哺哺自语。

仓内不见有人,囚犯呢?他找不着。到了怪粮袋前,他无意中用脚险粮袋,讶然叫:“好家伙!原来里面是人。如果今晚入侵的人志在救囚,做梦也不会料到人进了粮仓哩!好聪明的主意。”

他解开一个粮袋,赫然是一个被捆得手脚反屈倒攒蹄似的奄奄一息的中年人,不但口中塞了麻核桃,也被制了昏穴。

解到第十五只粮袋,里面的人赫然是孙安。

“咦!他们也在此地?”他吃惊地低叫。

第十九只粮袋中,是死对头云骑尉岳琳。

他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岳琳八个人进入七真观,这里有六个人成了囚犯。孙安只受了些皮肉伤,岳琳浑身皆无伤痕,另四人多少带了些伤,不在的两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二十四个囚犯除了岳琳六个人之外,其他的人皆像是大病缠身的人,手脚伤痕累累,显然皆是曾经饱受凌虐的可怜虫。

救还是不救?他心中在天人交战。

救,他怎能带着这群可怜虫出困?除非倚仗琳孙安六个人。但救岳琳实非所愿,谁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可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替所有的人解绑;并解了他们被制的穴道,在一旁等候他们醒来。

不久,第一个醒来的是岳琳,孙安接着苏醒。两人想站起,立脚不牢却又跌倒在地,第三个人随即醒来了。

灯笼插在粮袋上方,李玉倚在角落旁,背灯而立掩藏脸面。

岳琳、孙安清醒得快,反应也快。

“咦!”岳琳低叫,首先便向仓门抢。

“站住……等一会一起走。”李玉叫。

“你是……”孙安戒备地问。

“在下救了你们。这儿是西苑的粮仓,张五将你们藏在此地,免得你们被同伴救走。”李玉变着嗓子答。

“你是…”

“不必问我是谁。你们生死同命,不可独自脱身,带着难友出困,从南面逃生。”

这时,所有的人皆已清醒,或坐或立神色相当兴奋。

岳琳目光炯炯,一步步向李玉走近,一眼便看到李玉隆起的胸怀。

李玉怀中藏了金匣,所以隆起。

“你是艾文慈。”岳琳讶然叫,急趋两步。

李玉冷笑一声,迎上左拳疾飞。岳琳被捆过久,手脚不灵活,怎躲得开?“噗”一声右颊挨了个结结实实。不等岳琳有所举动,第二拳接着到了。

“噗噗噗”一连三记重拳,终于把岳琳击倒在地。快速绝伦。

孙安大吃一惊,赶忙插入叫:“住手!兄台手下留人。”

李玉退后两步,冷笑道:“在下如果不手下留情,根本就用不着救你们了。”

“兄台不是张五的人吗?”孙安困惑地问。

“在下混入张家仅半天工夫。”

岳琳摇摇晃晃站起,擦掉口角的血迹,咬牙切齿地说:“你终于又回到他们这群响马贼伙里了,阁下!”

“放你的狗屁!”李玉恨恨地咒骂。

“你真是艾文慈?”孙安问。

“你认为呢?”李玉反问。

“你是……”

“在下吴用。”

“你不叫李玉了?”岳琳沉声问,冷笑一声又问:“也不叫周昌么?”

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人撑起上身,恨恨地叫,“你们这些人简直岂有此理,忘思负义。这一位吴老弟会死忘生救了我们这些人的命,你们管他是谁?吴老弟说得不错,如果他与你们有仇有怨,犯得着救你们活命?硬咬定他是什么艾文慈,此时此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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