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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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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看似不快,又不是用轻功,只是普通的奔跑,我居然追不上了。”拍大空苦笑自语:“看来,我真是老得不中用了。奇怪,谁调教出这么一位出色的门人弟子?把几个名震江湖的高手名宿全耍了一招,而又不着痕迹,他已经具备了掀起江湖风暴的条件,相当可怕!”

姜是老的辣!

这位老江湖的心中,油然兴起寻根究底的念头,要查一查这位自称晁凌风的年轻人是何根底,闯入江湖的抱负和发展。

他不承认自己真的老得不中用了。

晁凌风却没有与江湖人打交道的念头,他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尽量避免与陌生人发生缠夹不清的纠纷。

在歇脚亭无意中碰上了几个武功颇为高明的人,一时手痒,捉弄了那个什么飞天蜈蚣,没想到却被隐身在亭后林子里的什么柏大空看出破绽,颇令他感到意外。

为了避免麻烦,他一走了之,却自以为一定可以把麻烦摆脱呢!

如果他知道他所碰上的人,全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风云人物,就会明白已经惹上了麻烦,是不易摆脱的了。

他把这些功臻化境的风云人物,看成武功“颇为高明”的人物。

人的运气来了,连泰山都挡不住。

相同地,麻烦来了,躲也躲不掉,甚至愈躲麻烦愈多。

咸宁至武昌府城,全程两百四十里。

在他的心目中,一天的脚程绰绰有余。可是,歇脚亭无意中碰上意外,耽搁了大半个时辰,真得要赶几步了。

摆脱了柏大空,他的脚下虽然放慢了,但比起普通旅客的脚程,仍然快了一倍以上。在他来说,这只是他的平常脚程,不以为意。

而在旁人眼中,他的脚程是颇为惊人的!

走长途的旅客,怎能用快步赶长程?

走出三十里,谭家桥镇在望。

他超越了三名旅客,前面走着另三名旅人,一个穿月白长袍的身材修长青年,带了两位青衣随从,脚下沉稳从容,甚有气派。

距镇口已在一里之内,他脚下一慢,不打算超越,且到镇上找些吃的喝的,歇息片刻,不必再快走了。

前面二三十步的三位旅客,也没留意身后的人。

他一侵,先前被他超越的三位旅客,却逐渐加快到了他身后了。

是三位粗壮的大汉,打扮像某些田庄里的长工,但满脸横肉,目光慑人,丝毫没有长工们朴实善良的外表。

他清晰地听到三个人勿忙的脚步声渐来渐近。

蓦地,他心中一动;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突然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变轻了,轻得像伺鼠的猫在暗中走动,几乎连他都听不真切。

他本想扭头回顾,却又忍住了。

前面的三个人,已接近镇口。

噗一声响,有人在他的后脑上敲了一记,是掌,还不至于打破他的头。

他打一踉跄,向前一栽,立即被后面揍他的人,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拉住了。

两个人抢前,一左一右挟住了他。

“没弄死他吧?”挟左臂的大汉问。

“没有.打昏了,”揍他的人说:“很可能是保镖,押给老大问口供。快走!”

两个人连架带拖,将他架出路口,进入树林,疾趋镇侧的一条小巷。

他的竹钩杖勾挂在左臂弯里,居然没掉下来,连着胁下的包裹,一并被带走。

这是镇东的一家农舍,厢房显得窄小幽暗。

两个人将他的包裹、竹钩杖,放在唯一的木桌上,一碗冷水泼醒了他。

“哎唷……”他挣扎着叫,用手猛揉后脑:“哪一个天杀的贼胚!在我脑袋后面敲了一记狠的?”

他好不容易从壁角里爬起来。吃惊地楞住了。

眼前站着两名抱肘而立的大汉,怪眼盯着他不住冷笑。

桌前坐着一位佩刀的豹头环眼中年人,正和两名同伴,逐一检查他的行囊,和他的腰囊中各种杂物。

桌上摆满了他的物品:换洗衣物、五锭十两的金锭、十两的十锭官银、一些三两一两的碎银、药瓶药包、还有他的路引身份证明等等。

“唔!看来咱们可能捉错了人。”中年人停止检查,向两个同伴说。

“老大,可不一定哦!”一位左眉有条刀疤的大汉不以为然:“所有的身份证明都可以伪造。至少,他身带了这许多金银,就大有可疑。”

“依你之见……”

“先问问。宁可捉错一百,也不要错放半个人。”

“也好。”老大的目光,凌厉地落在昆凌风身上:“你叫晁凌风?干什么的?”

“我是个乡下人,要想到外地见见世面。”

他站得笔直,神色似乎仍然有点委顿:“这次要到南京,找龙江船行的亲友,希望能在船上找份差事,到京师天子脚下见识见识。龙江船行经营海舶客货联运,看看海洋逛逛京师,不虚此生,所以才经过此地。”

“唔!龙江船行,不是三江船行?”

“我没听说过什么三江船行。”

“哼!你撤慌!分明是三江船行的人。”大汉拍桌大声说,神气凌厉威猛。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是三江船行。”他也大声抗议。

“哼:先前我还以为捉错了人,现在……”

“现在你们仍然捉错人了。”

“你不要再装了。”大汉冷笑:“三江船行在武昌有行站,受到青龙帮的帮主保护。龙王公冶长虹的次子白鲤公冶胜宙,到咸宁访友被咱们盯上了,在此地布下埋伏捉他。你走在他后面,定然是他的保镖,咱们没捉错人。”

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也有点心中不安,这些江湖寻仇事件牵涉到帮派,惹上了真有无穷尽的麻烦。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三江船行,什么青龙帮,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龙王什么白鲤。”

他开始镇静地整理衣袍:“我这人很讲道理,虽然我年轻血气方刚,修养有限,但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能忍就尽量忍。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要走?”大汉狞笑。

五个人都笑了。

“是的,我不想介入你们的事,我要平平安安到南京。你们的人,无缘无故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拖死狗似的把我拖来,好在还没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不和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捉错了人,当然该放我走,是不是?”

“唔!可是,在下认为捉对了人。”。

“这……你打算怎样?”

“怎办?哼!要口供。”

“问口供?”

“不错。年初。贵帮的人在九江掳走了咱们大副堂主金狮宋斌的一门远亲,不知囚禁在何处。在下要在你口中,问出一些线索。”

“真是见鬼!一个什么帮已经够糟了,现在又有一个什么堂。”他摸摸脑袋:“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我要走了。”

“哼!你……”

“你听清楚没有?我要走。”他不说地说,举步向木桌走。

两大汉双手齐出,分别擒住他的双手反扭制住了。

“可恶!”中年大汉拍案站起,怒容满面:“居然胆敢在我陶天雄面前说这种话,揍他!”

坐在桌下首的一名勾鼻大汉,离座向他走去,脸上的狞笑十分可怕。

“不要这样。”他沉声说;“要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欺人太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要揍我,必须想到有一天会被我揍……”

“噗”一声闷响,勾鼻大汉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力道奇重。

“我再说一遍,我年轻,耐性有限。”他浑如末觉,说话的腔调丝毫未变。

勾鼻大汉一怔,接着勃然大怒。

“砰噗噗!”

三记重拳又急又猛,全捣在他的小腹上,一拳比一拳沉重。

“够了吧?”他的腔调丝毫不变,站得笔直。

两个擒住他的大汉,将他扭转在背后的双手拼全力往上扳抬,但丝纹不动。

“咦!”中年大汉脸色一变。

“噗噗!”勾鼻大汉在他左右颈根又劈了两记重掌。

“陶天雄,你还不制止你的人?”他向中年大汉冷冷地说:“你还来得及。”

勾鼻大汉被愤怒冲昏了头,不甘心地挫身给了他一记凶狠无比的霸王肘,要撞断他的左胁骨。

“岂有此理!”这一肘可惹火他了,双手一振,擒住他的两大汉向外跌,直摔出丈外,撞翻在壁根下。

“噼啪!”耳光声震耳。

“哎……”勾鼻大汉狂叫,仰面急退。

他到了桌旁,首先抓起自己的竹钩杖。

“劳驾。替我把腰囊和包裹收拾好。”他向中年大汉陶天雄平静地说;“我不愿和你们计较,你们……慢着!阁下,你如果想动刀子,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陶天雄的手僵住了,腰刀已出鞘半尺,但竟然不敢再拔,脸色大变。看了他的轻松镇静神态,和刚才丝纹不动承受打击的光景,陶天雄失去拔刀的勇气。

挨了两耳光的勾鼻大汉晕头转向,不甘心地大吼一声,莽牛头向他的腰胁凶猛地撞去。

他大手一伸,五指如钩,扣住了大汉的脑袋,扭身信手一带,五指一松。

勾鼻大汉嗯了一声,转向闭上的房门撞去。“砰”一声大震,房门崩塌,大汉也反弹倒地,蜷曲着抱头挣扎,起不来了。

“你不打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的竹钩杖轻敲着桌面:“小心哦!阁下。小心我要你赔偿损失,那就对阁下大大的不利了。”

陶天雄如受催眠,惊恐地替他收拾抖散的衣物,将金银塞入腰囊,手不住发抖,显得慌乱心虚。

“好啦好啦!我自己来。”他将竹钩杖放在桌上,自己收拾。

另一位一直在旁戒备的大汉,突然乘机在他的左例发出一枚三棱镖,射向他的左胁要害。

“不可……”陶天雄及时大叫,要制止大汉发镖,但已晚了一刹那。

他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着,身形丝纹不动,左手反手一抄,及胁的三棱镖到了他手中。

“我要还给你。”他亮镖向发射的人说;“你用暗器偷袭,存心要我的命,我不能饶恕你。阁下,你准备接回你的三棱镖。”

“跪下!老七。”陶天雄沉叱:“是什么人教你一声不吭,用暗器偷袭的?”

大汉老七脸色大变,惊恐地向没有门的房门退。

“陶香……香主,这……这人太……太强了……”老七惊恐地说:“我……我……”

“跪下!”陶天雄沉叱,伸手拔刀:“你还敢强辩?你丢尽了本坛弟子的脸,你……”

老七不敢再退,颓然跪倒。

“把手伸出来。”陶天雄走近咬牙叫。

“香主请大发……慈……悲……”老七爬伏着叫号。

“算了算了。”晁凌风将镖往老七的身边一丢:“陶天雄,你还算条汉子,用不着把责任往手下的人推。你也有错,明知捉错了人,仍然不想承认错误,还想将错就错以掩饰你的无知无能,怎能怪你手下的人也用不正当的手段妄为?”

缺了门的房门外,突然冲入两个人,像一阵狂风,一刀一剑几乎同时攻到。

竹钩杖一闪,铮铮两声脆响,刀剑被震偏,杖影再闪,从中楔来一记快速利落的分花拂柳,随即响起两声着肉的怪响。

“哎唷……”刀剑的主人狂叫,丢了刀剑向两侧暴退,几乎摔倒。

“似乎你们有很多人。”晁凌风到了桌旁收拾行囊:“人多人强,算我怕你们,好不好?”

“罢了!”陶天雄泄气地说:“咱们这些人学术不精,受到你老兄的教训,算咱们栽了,没话说。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这就难说了,陶老兄。”他将腰囊系妥,抓起包裹挂上肩:“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会是否有期,谁也不敢断定。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祸福操在你自己手中,日后见面,再有这种情形发生,你一定会后悔,所以你最好心理上早作准备。再见,诸位。”

他大踏步出房,不久便到了镇上唯一的小街上。

家家闭户,好像一座死镇。

但巷口屋角,不时可以发现手中有刀剑的人隐伏。

这种路旁的小镇,又小又穷,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三四十户人家,与唯一的小街,但住宅零星散落。

小街的几家店铺平时就没有几个客人光顾。但举目四顾不见人踪,气氛就足以令人心中不安。’

绕出街口,便是南北官道。

北端的镇口外,是一座风水林,松树三五百株,传来阵阵松涛声。官适从松林西面绕过,视界可远及三里外。

三里之内,不见人踪。

似乎近午时分,旅客大概纷纷打尖歇脚了。

松林前,陶天雄抱肘而立,脸色凝重,目不转瞬地目迎他走近。显然是抄小巷抢在前面等候的,神色中流露出凶兆。

他心生警兆,脸色渐变。

“陶老兄,咱们再见是不是太快了些?”他在路中心止步,向站在林前的陶天雄说:“林子里的几个人,是你老兄的同伴吧?”

“他们是在下的顶头长上。”

“哦!幸会幸会。”

林子里共有三个人,同时绥步出林。

领先那位佩剑的青袍中年人,天生的山羊眼不带表情。

“陶香主已将经过情形已一禀明了。”青抱中年人声调也呆呆板板:“当然,他断定捉错了人。”

“他本来就捉错了人。”他沉静地点头。

“但在下不以为然。”

“阁下又有何高见?”

“青龙帮的地盘,下游虽然仅及太平府,但太平府距南京近在咫尺,与南京的道上朋友,多少有些交情。”

“有此可能,可惜晁某对这些事毫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据在下所知,龙江船行确是经营海舶,海舶不往上越过南京。龙江船行的东主追魂拿月杨震寰,为人四海颇负时誉。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与青龙帮的帮主龙王有交情,至少在水上行业上,他不可能与龙王没有交往。”

“晁某还没到过南京,此次算是第一次前往龙江船行,杨东主的事,晁某毫无所知。”

“在下却不作此想。”

“但不知尊驾……”

“你已经知道得太多。”青袍中年人语气一冷:“为免走漏风声,必须将你留下。”

“把在下留在此地?岂不耽误了在下的事?”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阁下。在下会派人彻查你的身份,甚至会派人至龙江船行求证。如果证实你的确与青龙帮无关,在下会释放你,当然要等到本堂与青龙帮的过节解决之后。阁下,你愿意留下吗?”

“抱歉,在下一点也不愿意。”

“你……”

“你们不能把自己看成天下的主宰,你们无权任意发施号令迫害他人。”他的脸色逐渐难看:“你们已经无礼地对付在下,已经毫不讲理地掳劫挟持在下将近一个时辰,在下不计较,你们应该心满意足了。阁下,不要再次作出不合乎情理法的事,那对你们毫无好处的。在下要走了,告辞。”

“你不能走。”

青袍中年人往路上移步,挡在北面迎面一站。吸口气功行百脉.山羊眼中突然涌出冷电寒芒。

“不要再作笨事,在下看你不是个笨人。”他向前迈步。昂然向对方逼进:“让路,借光。”

他的神色倒还和气,但口气未免托大了些。青袍人脸上看不出狞恶的神情,心中却大感愤怒。

“在下留客!”青袍人进马步左手一引,右手闪电似的来一记金豹露爪,连抓带擒迅疾无比,抢制机先极具威力,劲气袭人,爪上的真力陡然进发。

“免了!”他切掌斜挥,还以颜色回敬一招手挥五弦,攻胁肋声到掌到,速度似乎比对方快了一倍。

青袍人经验老到,斜身移位沉掌化招,另一手随脚切入,现龙掌反击上盘。

双方攻拆皆反应超人,一沾即走招式不敢用老,彼此各怀戒心,先用伙速的试探性攻击,以估计对方的斤两,保留了五成实力。

人影闪动逐渐加快.进退移位令人眼花缭乱。

十余招之后,表面上已可看出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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