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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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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况且以她这样美丽的容貌,连圣人都难免心动,年少无知时被人诱之失足,也非奇事。

颜若朱放下俺面的手,看着司辛夷颤声问:“你问这话是何意?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他,在那之后我也没再见过他,难道……难道……”她微微转头,用余光扫了青冥子一眼,立即觉得厌恶无比,只觉满身耻辱,用尽雪山上的积雪也无法洗清。

司辛夷道:“你问我,我也不知。师兄,你想必知道?”

青冥子半天说不出话来,看了看韦海颜,气色极其难看。过了半晌,道:“师妹,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孩子……这孩子的身世怎么会问我?你说的事我一概不知……”

司辛夷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杀了这孽种算了!”她说话间便动手,也不知她如何一晃便到了李端的身前,拔出李端的长剑便作势向韦海颜刺去。

青冥子的剑更快,见她身形甫动,便抢上去挥剑格开,厉声道:“你疯了?”

司辛夷冷笑道:“你担心什么?你跟他是何关系?所有人都不管他死活,偏你这般紧张?师兄你要一统江湖,首先便得学会断情绝义,如何对一个不相识的孩子这般紧张起来?莫非你是他爹?”这句话人人都想问,经她口一说出来,所有人目光便落在青冥子脸上,不由便觉得他若真和颜若朱有染,那简直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以形容之事。

青冥子脸上罩着一层青灰之色,转眼又转为苍白,看了韦海颜半天又看看颜若朱,虽未发一言,那副神气却像是在告诉所有人司辛夷的猜测不错。

颜若朱强迫自己转过头去面对青冥子,她觉得头颈扭得格格作响,用尽所有气力才能正视青冥子。青冥子的眼光闪烁不定,渐渐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目光。他们二人一直并未正面相视,这一对视,颜若朱便想起十三年前那段噩梦般的日子,自己由被迫而转为默然承受,却不敢将此事告诉新婚的丈夫。她知道汉人对于女子贞节看得比性命更重,一旦此事被人得知,纵然是族人与父兄也会觉得自己替他们蒙羞,更莫说秋渐浓会作何反应了。她是族人的骄傲,是他眼中无暇的上关花,她决不能让别人得知自己失节。可是隐瞒与怯懦却令噩梦无限止地延长,甚至发展到了比她预期更差的后果。她慢慢转头,环顾众人怜悯的目光——她不需要同情,她觉得每一道同情的目光都像利剑刺穿她的身体,每一个人都在嘲笑她的污点,尽管那污点也并不是她想要沾染的。她再看向秋渐浓与韦不平,韦不平是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秋渐浓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冷淡地一扫而过——对他而言,耻辱早已变成麻木,可是她不行,她觉得自己在被人凌迟,被人剥光了裸视,毫无尊严可言。

她开始低低地笑,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疯狂,笑声中她转向青冥子,以手撑地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青冥子见她神情异样,带着几分癫狂,不由得退后一步。一个柔弱女子的承受若到了极限,也会发挥出常人不可想像的力量来——仇恨与耻辱已超出她能负荷的限度,她开始暴发起来:“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不是!”

“……”

“说啊,怎么不敢承认?你这么卑鄙,这么无耻,什么都敢做,怎么却不敢认?为什么你要易了容、捏着嗓子怕人认出来?你当初长得可不是这模样……可是我认得你,我记得你肩上有一个孔雀刺青,是不是?”

司辛夷变了颜色,缓缓道:“她说的不错啊,青冥子,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青冥子胸口起伏,急促地呼吸了一会,横下心道:“不错,是我。那孩子是那年十一月出生,你是二月离开雪山的——”

颜若朱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世事总有例外的时候,二月里大夫替我诊脉时就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是一月我还没见过你。”她冷笑着,头发有些散乱,像一个凄冷的艳鬼。

“不可能,你胡说,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十一个月才生下这孩子?”

颜若朱以一种几近怡然的声音道:“我的儿子我怎会不知道谁是他爹?我告诉你,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这种人,只配断子绝孙。”她声音充满着快意、恨意、怨毒之意,“你是瞎子么?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长得不像你,一点也不像你,一点也不像你,嘿嘿!”她重复着那句话,看着青冥子在她的话语间变色,便觉得心中一阵快感。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韦海颜,那孩子见所有人看着自己,也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母亲。他比同龄孩子早熟而聪明,立即便意识到母亲所说的话将会对自己的一生有多大的影响,他小小的心灵中也开始觉得羞耻起来。

每个人都看得十分仔细,韦海颜玉一样的面色,雕琢般的五官,绝没有一分像青冥子那张青惨惨阴森森的鬼。

青冥子也盯着他看了良久,喃喃道:“长得像他娘也一样……”

颜若朱轻柔地道:“你喜欢自欺欺人,我却不喜欢让你把美梦做到底,我偏要你失望,要你死了心。你心里绝望么?让我告诉你,颜儿姓韦也好,姓秋也好,绝不会跟你姓青的,要是我不幸怀上你这禽兽的骨肉,我又怎会把他生下来?你不高兴了?你想杀人?杀了我,杀了颜儿好了,我们母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我化为厉鬼也会日夜缠着你,定要让你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她轻言细语地将这段刻毒的话说出来,人人都觉得身边阴风阵阵,汗毛倒竖,没料到恨意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扭曲,让一个纤柔孱弱的女子变得像一个怨灵。

“你怎么不动手?怎么不杀我?你怕什么?你不是迷恋我的容貌么?过来,我让你好好地看看……”她微笑着,捡起韦海颜遗落在地上的短剑,短剑反射着日光,映亮她的面容,美得如此可怖。

青冥子忽然觉得对这女子有说不出的畏惧,又退了几步,心内极度的失望在交织。突然从以为自己有儿子变为没有,又突然之间将隐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暴露在同门与妻子面前,他的心理也渐开始崩溃,经不住颜若朱的步步进逼。

颜若朱驻了足,高声地笑了一阵,提起那闪亮的短剑,仔细地看了一下剑中自己的容貌,低声道:“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有倾国之姿,可是真有了又如何?这张脸没给我带来过多少快乐,却带来无限灾难与耻辱。自我初懂人事便有人为争夺我而大打出手,甚至发展到部落间相争,爹爹成年为我担忧……原以为嫁了人会平安一生,想不到老天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肯让我安生。美丽……美丽……如果上天让我重生一次,我情愿选择做一个丑女,哪怕永远没人喜欢。”说罢,她忽地反过剑刃在脸上迅速地划了几刀,一张世间无双的脸便就此消失在剑刃下。

众人惊呼声中,见她转过脸来,仿佛间带着笑意,满面鲜血,说不出的可怖可畏。秋渐浓不禁走上前去,说道:“你何苦……”连司辛夷都觉得心中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内疚起来。

颜若朱柔声道:“渐浓,我害你蒙上终生的耻辱,还害死了你母亲,你还恨我么?”她的容貌虽毁,声音依旧是婉约动听,销魂蚀骨。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最伤离别

秋渐浓呆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他转头看着青冥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娘?你做出那种禽兽般的事也罢了,为什么还要杀人?”

青冥子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我恨你!”他陡然间受到强烈的刺激,情绪开始不可控制起来,提高了声音道:“从你入师门,我就恨你,我自幼跟随师父,从无行差踏错,可是师父却偏心向你,我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娶的妻子容华绝代,为什么你那么聪明,样样都要比别人强?哼,我也想问老天是为什么?”

秋渐浓道:“你与师姐青梅竹马,数十年夫妻,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嫉妒别人?”

“当然不满足!师父的无为录和洗心剑为什么要传给你?师父打算让你继承他的衣钵,我跟随他数十年的情份,又是他的女婿,尚不如一个跟了他十年的小弟子?至于颜若朱,那只怪她长得太美……我不过是个凡人,自然做不到视而不乱。我本不想杀你母亲,只是那日我翻墙而入时却被她发觉……可惜啊,若是她年轻二十岁,跟颜若朱倒有得比,嘿嘿,我也不想杀她的,谁让她想对我动手来的?你家中有一对绝色的美人,可是有些人一生都得不到一个……”

“放屁!”秋渐浓怒极,忍不住骂出粗话来,“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是我师兄,我对你素来敬重,纵无同门之谊也该有廉耻之心,你做出的事像是人做的么?”

青冥子森然道:“我可没当你是我师弟,我只当你是我一生最大的敌人。嘿嘿,你毕竟还是样样都不如我,你的妻子我玩过,你母亲是我杀的,恽涛也是我安在你身边的……哈哈,对了,你一定没忘记那位邵姑娘,你不是素性风流么?我就索性让你风流个够,那晚我只从窗口吹了一点春药你就把持不住了……”

秋渐浓听得周身血液上涌,一张白玉般的脸变得通红,双手捏得格格作响。他咬紧了牙关,极力克制自己问道:“恽涛也是你安在我身边的?”

“不错,恽涛原是我的弟子,否则我怎会得知师父留了本无为录给你?”

“那我跟邵天星的事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没太多的好处,可也不坏。试想你的二娘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会怎么对你?虽然她做的还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可是比我意想的结果更好——看着你那么痛苦,我就会觉得高兴,哈哈哈哈……”青冥子笑得满怀得意,似乎为自己策划的一切而自豪。

“你还做过什么?剑峰上的火是你放的?惠净师太和张裕是你杀的?”

“不错,可惜剑峰上死的人还不够多,你的仇家也就不够多。”

“可是惠净师太跟你并没有仇。”

青冥子道:“那几个尼姑死得有点儿冤枉,那得怪这个笨女人。”他指着颜若朱道:“她去净慈庵忏悔自己的过错也罢了,却将我们的事都告诉那老尼姑,最糟糕的就是让我身上的孔雀刺青说了出来。这件事又怎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你,我的好师弟。当时我还不能与你正面翻脸,否则岂不影响我的计划?偏巧那阵我打探到了她的下落,尾随着她进了净慈庵——其他人不过是殉葬而已。”

秋渐浓点了点头,不怒反笑:“原来是这样,看来大师兄所做的这些真可称得上仁德礼义俱全了,我一辈子所见穷凶极恶、卑鄙无耻之人,没一个能及得上大师兄你毫发的,相比之下我真是甘拜下风。师父泉下有知,也当以自己的首席大弟子为荣。”

青冥子狞笑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早些说出来,晚得片刻只怕就没办法开口了。”他原本是个城府甚深的人,突然之际受了巨大刺激,又在同门之前被揭露旧日不堪行为,便由极度压抑转为骤然暴发,内心阴暗一面在日光下陡地全暴露出来,便再也无心掩饰,索性撕破了脸。

“我已经没什么想说的,跟你说话只怕污了言语。”秋渐浓极鄙视地看他一眼。

司辛夷一直沉默着不语,此时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偶尔利欲薰心,想不到人比我想的更令人不齿,数十年来,我只是与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同生活。”她语调依旧平淡,却带着说不尽的凄怆苍凉。

青冥子看了妻子一眼,知道自己在门下弟子之前已是剥尽了虚伪外衣,再无可掩藏。他目光转向女儿,青灵儿满面羞惭,一触及他的目光便低下头去,显然羞于以他为父。他再看向门下弟子,泰半与青灵儿一样低下了头,连李端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不屑,全无往日恭敬之意。他知道今日多半大势已去,突然吼了一声,提剑向韦海颜刺去。那孩子原是最先令他失望与羞愤的起端,他满心的暴怒便要发泄在那年幼的孩子身上。

颜若朱尖叫了一声,伸开双臂挡住他去路,李端迅速地抱着韦海颜闪开一旁。以青冥子的身手这一剑原可以不刺下去,但他看见颜若朱那张满是血污和乱发的脸便有说不出的憎恶,加之心中怒火烧炽,那一剑就一刺到底,剑柄直没到颜若朱小腹。

秋渐浓立即挥起离情剑,将青冥子手中的剑劈为两截,左臂抱住了颜若朱后仰的身子。

青冥子嘿嘿一笑,手中半截断剑还待扬起,却见司辛夷已立在他面前。积年对妻子的忌惮令他向后退去,抛掉了手中半截断剑。司辛夷见他退得远了,便不再理会,转过头去看颜若朱。

颜若朱用颤抖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但鲜血继续在涌出,转眼又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只见一张朦胧而熟悉的面容。她渐渐泛出微笑,轻声道:“渐浓,渐浓!”

“我在。”

“你真的原谅我了?不再恨我?”

“别说话,我帮你止血。”秋渐浓放下离情剑,点了她伤口周围穴道,接过司辛夷递来的金创药,手极不稳定地将金创药撒在她伤口上。他不敢拔剑,那一剑直没入她腹中,一拔之下必然血如泉涌。

“我是活不成了,我自己清楚的。我只想听你告诉我,你恨不恨我?”

“不恨……”秋渐浓带着颤音回答,“我从没恨过你,你原本没做错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不但不洁,还是个不祥的女子,今日我终于要走了,我离开之前能听到你说原谅我,我很开心。”她的声音居然是平静而清晰,无怨无痛。

“其实……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是被迫的,如果你早说了,我一定不会怪你。”

她急促而颤抖起来:“那……那如果我早说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秋渐浓犹豫了片刻,说道:“不会,我会原谅你的。”

她笑了起来,忽然之间那张染血的脸便俏艳起来,隐约还是当年洱海月下一笑倾城的无暇少女,那随着琴音霓裳翩翩的曼妙女子,像一朵摇曳生姿的龙女花。然而无根的花总是活不久的。“我真的很想念洱海的月色,想念苍山的雪……你说我的容颜像洱海的月色一样,我们的孩子将来就叫海颜……你还记得么?”

“我记得。”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着,一缕柔情往事荡上心头。

“我没忘记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惜……可惜啊,是我自己违背了诺言……”她的呼吸开始浅促,言语也开始断续,“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我嫁给韦……韦掌门是不得已的,我有了身孕,却不敢回家……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连自己的生活都不知道何以为继……当时我只想远远离开雪山,躲开你,韦掌门是个好人,他……他知道颜儿不是他的孩子,可还是愿意照顾我们母子,还替我隐瞒过去,我不知道他是你……你……你别恨他,他心中从没忘记你母亲,他对你们一直很愧疚,我……”她面上与腹上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一手按着小腹,一手紧紧攥住秋渐浓的衣袖,双眼睁得大大的,充满祈求之色。

秋渐浓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如果你当年见我就是……这般模样,你会……还会不会娶我?”

“会,一定会。”

她微笑道:“真好听……我知道你骗我,可是我喜欢听你这么说。你对公孙姑娘真好,当年你对我从没像对她一样……我知道……我知道你跟别人一样,只是为我的容貌痴迷……我要……我要求上天,下辈子再也不要这张脸……渐浓……我看不见你了,好冷好冷……我想回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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