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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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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居内,秋渐浓恍惚地睁开眼,低声道:“画意,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叫我?”

随侍在侧的岑画意答道:“公子,你听错了,这大半夜的怎会有人叫你?”

“我总觉得听见她的声音……我觉得她离我很近。”

“公子,你又在做梦了,胡思乱想的,还是睡罢。那丫头心肠恶毒的狠,就算来了也不过是想害你。”

“没有……我没做梦。”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亮公孙二娘的面容,清晰照见她闪电般惨白的神情。许书音低垂了头不去看她,依然是跪着。

“你起来吧。”

许书音抬起头来。

“书音,你怎么还不回来?”院内魏棋风已经在诧异地问。“天要下雨了。”

“嗯,这就来了。”许书音慌张地站起身,退进院内,低声道:“你快走,宋大哥和画意知道了会杀你的。”她慌乱地掩上门,进了院子。闪电又一次划过,伴着隐隐闷雷之声,秋夜的这场雨来的好生奇怪匆忙,瞬时便瓢泼也似地倾注下来,倒似盛夏的雷雨一般。

“画意。”秋渐浓唤了一声,便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岑画意匆忙地擎着灯走上前:“公子,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出去,我感觉她真的来了。”他低声道。

“公子!”岑画意的泪水止不住便流下来,“她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你为何还是放不下?”

“扶我出去。”

“我出去看看。”岑画意拭着泪走出去,见许书音立在门外,脸色甚是难看。

“她真的来了,就在门外站着。”许书音显是听见了屋内的对话,低低地道。

岑画意一震:“莫非他真的能感觉得到?” 许书音便苦涩地一笑。岑画意下了半天的决心,终于还是向院门跨去,许书音撑起一把油纸伞跟了上前。

院门打开,公孙二娘果然还是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外,一任雨水狂乱地肆虐她的长发,身上单薄的衣衫湿湿地勾勒出楚楚的风情。岑画意恨恨的目光在灯光之中射向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岑画意的眼神早将她分割成一块一块。

“公子想要见你。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半晌,岑画意终于冷冷地说。

“……”公孙二娘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她疑惑的神情已代她发问。

“他就快死了,那不是你想见的结果么?”岑画意恶狠狠地道。

公孙二娘没说什么,便从她们身边奔了进去,推门而入。进了屋,她的脚步便轻缓了起来,直至她颤抖地拉开床前的绣帘。屋内燃着两支蜡烛,明灭不定地照亮床上的人。秋渐浓闻声挣扎着半坐起身,原本清亮的双瞳之中散乱无神,昔日逸兴横飞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丰润的面颊微陷下去,形容枯槁,唇边是一片惨淡的白色。

公孙二娘走上前去,细细看着他的脸,心便绞痛了起来。她想要哭,却偏生喉头哽得发不出一丝声音,眼泪也干涸了一般,只是无声地在他床边跪了下去,伸过一只手去轻轻抚着他的脸庞。触手之间,却没有温暖和弹性的感觉,冰冷得不似生人。他连双眼都睁不动似地,朝她泛出一丝笑意:“你还来做什么?”语音陌生,笑容黯淡。

“我……”她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出话来,心口一阵一阵的疼,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蜷缩起来,另一手便紧紧捂着胸口,痛得面色青白。

“我还没死,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他声音极低,气若游丝。

“不是。”她终于能说出话来,“我来看你,我真的是想来看你。看到你现在这般模样,我……”她痛不欲生,紧紧咬着牙关,一直将牙缝咬出血来。

“这不是你想要看见的么?你是不是有些遗憾,我怎么还没断气?”

“我……”她除了这个字,已说不出别的,只是抬起了眼,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握着他的手,紧贴在自己冰冷的唇上。或许是她身上的颤抖传到他身上,他空洞的眼神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些,原本枯寂的心也开始感觉到一丝丝的酸楚。

雷鸣电掣中,两人的气息那么接近,空气却那么肃冷。

“我真的是想你,我想来告诉你,我刺出那一剑的时候,才明白痛的感觉可以如此真切、如此的深,深的让我宁愿那一剑是刺进自己体内。”她颤抖地说道。

秋渐浓刹时间便崩溃了,为了这句深情的话语,他宁愿付出生命乃至于一切,纵然是虚言又何妨?他伸出左手,去掠开公孙二娘贴在面上的湿透的乱发,她便抬起了双膝坐到床沿上,紧紧地抱着他。

“妹子。”他销魂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时所有的激情便迸发出来,泪水长河决堤一般奔涌而出,她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双手紧紧扣着他的脖子。

“你不再恨我了么?”

“不恨了,其实我早就不恨了,只是我始终强迫着自己去恨你而已。这辈子,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是不是真的?”他轻轻推开她,眼中闪着喜不自胜的光采,双眼霎时便明亮起来,连双颊都隐透着晕红之色。

公孙二娘用力点点头。

岑画意自虚掩的门外走进来,端着一碗汤药,冷冷地上前道:“公子该吃药了,这药热了好多遍了,你一口都没吃下。”

公孙二娘道:“你搁在桌上,让我来。”她站起身去,岑画意站着不动,直待她走近,将药碗放在她手中。

岑画意道:“你劝他将药吃下。”转身便走出去。她面无表情,眼光却交织着错综复杂的情绪。

公孙二娘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尝了一下,药温热适中,说道:“画意很细心,药都是热得正好入口。”她一匙匙喂着秋渐浓咽下,瞥见他扶着药碗的手,在她记忆中原本是修长稳定,此刻却只见瘦削的手指和苍白突出的指节。一滴泪水滑下,滴落在药碗中。

秋渐浓看着她将药碗放下,对着她凝视自己的双眸,低声道:“你为我掉的这一滴泪,便胜过我所拥有的一切。”

公孙二娘痴痴地听着他说道:“第一次我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掉了一滴泪,却是为邵天冲掉的。当时我想,这世上便没有人会为我掉一滴泪,纵然有,也都是虚情假意的。”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不相信这世间的女子,我一直认为,除了我娘之外,所有的女子都是不清白的,都是会骗人的。所以在我身边的女子,从不留过第二天。而且,在我身边的只会是处子,至少她们身体是清白的。|Qī|shu|ωang|至于她们心里是否清白,我从来不去想。”

公孙二娘微惊,心中升起一种怪异莫名的感觉,道:“你的想法好生奇怪,为什么这么偏激?既然你不相信世间的女子,为何又要将我留在你身边?”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让我相信世上还有人性的人。若不是你的阻拦,我也不会看到棋风和书音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真心相恋的人。在我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有人像你这般,可以为了他人、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

公孙二娘道:“那是偏见蒙蔽了你的心,很多人都会为朋友、为亲人、为所爱的人牺牲自己,只是你从不用心去看,你眼里的世界总是一片灰色的。”

秋渐浓轻叹道:“也许你说的对。其实我很羡慕邵天冲,他有你,还有凌叶子,你们都可以为他牺牲自己,可是我对别人的好,却只换来背叛与欺骗。”

公孙二娘想起天涯岛上酒醉后的言语,不由想:“他是在说谁呢?”她问道:“你在说你的妻子?”

秋渐浓静了一会,神色间波澜不兴,似乎是在说着旁人的事:“十年前,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少年。当我娶她进门的那一天,我以为我们是所有人眼中钦羡的金玉良缘,可是有一日我回到家中,却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当时我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哭,我就傻傻地看着那个男人从窗口跃出去,甚至没看清他的容貌。只是事后想起来,觉得他身手之快,是我生平仅见,纵然当时我发全力去追,只怕也未必追得上。只是我完全没想到要追,我看着她,她跪在我面前,一直哀哀地哭泣,求我原谅她。我不知道我那样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对她说的唯一的话,是叫她走得远远的,我永远不想再看见她,从此后我们再无瓜葛。她就那么走了,我还是傻站着。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我不会恨她,我只会自己伤心。无论她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我都能原谅她,可是——”

他顿了一顿,公孙二娘从他渐渐蕴着激愤的低沉语调中,明显地感觉到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他继续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当时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自我回家到她离开,屋内的动静很大,而且已经过了很久,可是一直没听到我娘的声音,也没见到她。我立即去她的屋里,才发现——她斜坐在床边,已经咽气了。她身上是一道剑伤,穿心而过,屋内完全没有打斗痕迹,尸首被人刻意搬动过,伤口也被人处理过。我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她是被什么样的剑法所杀。”

公孙二娘激伶伶打个寒战,道:“是谁杀了她?你娘有仇人么?”

秋渐浓道:“我娘性格温柔,从无仇人。况且我所住的那个偏僻的地方全是些寻常山里人,没有一个人会武功,杀她的一定是那个跳窗逃跑的男人。”

“你娘的武功也很高么?”

“她的身手不算顶尖,但以我当时的功夫,想要在一剑之内致她于死地而令她毫无反抗,自问多半做不到。杀她的人身手只有在我之上,决不会在我之下。这么高的武功,纵然在中原武林,只怕也是绝顶的高手,可是这十年来,我始终找不到他。”

“你不知道那人长的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谁,纵然他站在你面前,你也无法认定啊。”

“不错,可是她一定认得出。这十年来,我一直四处查访她的下落,可是就找不到。我曾回她家中找过,她的父兄均不知道她的去向,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娘的死,纵然不是她串通那个男人所杀,至少也是与她有关。我救过她全族的人,对她百般怜爱,可是到头来,只不过是换得这样的下场。”他冷笑着,“这世间的人寡情薄义、虚伪险恶,莫此为甚。”

公孙二娘颤了一下,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也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为何不试着去原谅她?”

秋渐浓问道:“你能原谅一个害死你娘的人么?”

公孙二娘哑然无语,只听他又道:“从小到大,我所感受到的温暖就少得可怜。我只知道我爹抛弃了我娘,我娘怀着身孕,从中原流落到雪山,我周围的人都嘲笑我是个没爹的孩子,跟我同龄的孩子都欺负我,那些粗鄙的村妇指指点点的骂我娘是个不正经的女子,村里的男子却总是爱盯着她,无非是因为她长得比别人好看。若不是我娘会武,只怕不知如何被人凌辱。但她从不与人争执,也不许我跟村里的孩子吵架,我们就一直在口水和白眼中生活了七年,一直到我遇上师父。师父带我到了师门,师兄们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汉人都不是好人,他们觉得师父偏心眼,便处处针对我,时常刁难我。”

“你的师兄们都不是汉人?”

“是。”

“那他们为何觉得你师父偏心?”

“因为师父一生,亲授的弟子除了我师姐之外,便只有三个师兄。自从他最得意的二师兄恃着武功,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倒行逆施,被他亲手毙于掌下之后,他便心灰意冷,自此后所有弟子他不再亲授,都由大师兄代师授徒,而我是他晚年所收的关门弟子,却一直跟在他身边。”

“怪不得你的师兄们都不喜欢你,嫉妒之心自古以来都是一般,就算你不是汉人也一样。他们是不是时常欺负你?”

秋渐浓淡然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怎么才叫欺负,不过那时我只是个孩子,他们却时常借砌磋为由将我打得全身是伤。”

公孙二娘道:“人家对你不好,那是他们的错,你不必与他们计较。”她将头轻枕在他肩上,仍是柔声地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对你好,把你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秋渐浓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中升起万般柔情,轻叹了一声:“我不稀罕别人对我好,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嗯。”秋渐浓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柔顺地说话,一颗心顿时便化为绕指柔,有一种疑真疑幻的感觉。公孙二娘闭上双眼,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跟他比起来,其实我也算不上不幸了。他得到的没多少,失去的却太多,他一生真心对待的人,却总是在伤害他,包括我。”想到此处,她泪水又潸然而下,不觉将手贴在他胸口,不意摸到他身上厚厚的绷带,直起身道:“你的伤为何还没好?让我瞧瞧伤口。”

“不用了,没事的,很快就好。”他轻推开她的手,笑了一下。这会儿他精神看来好了许多,倒像是真服了灵药一般,但气色仍是灰暗无光,哪里像是伤口愈合的模样。

“你骗人,你像是很快就好的样子么?让我看看。”公孙二娘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衣襟,,一层层拆去他身上的白布,见那匹布上竟还有鲜血外渗,不由得心惊。直至他赤裸的伤口全现出来时,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只见那原本应齐整的薄薄一道剑伤,此刻却溃烂到三四寸左右,伤口四周依然是红肿,稍一动便渗出血来,完全无愈合的迹象。她掩上伤口,忍不住又要掉泪,说道:“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就算我丢了这条性命,也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他轻叹道,“那是我一生唯一后悔,却又不后悔的一件事。只是若能从头再来,我情愿永远得不到你,也不愿意伤害你。”

公孙二娘泣道:“你真是个傻瓜,世间最傻的那个!”

秋渐浓见她心痛流泪,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微笑道:“世间最傻的不是你天冲哥哥么?怎么又是我了?”

“就是你。”公孙二娘见床边小几上搁着一小瓶金创药,拿起来问道:“是用这个敷伤口么?”

“是。”

公孙二娘将金创药敷于伤口上,低声道:“都一个月了,你的伤口怎还未收敛?这些日子你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你今日若是不来,再过一个月必定只见到我的墓碑。”公孙二娘听他正经说话,心头一跳,知他所言非虚,一边重新替他包括好伤口,一边责怪道:“你怎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倘若我一直找不到你,等我找到了却变成一座墓碑,那岂不是要我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秋渐浓一笑,忽问道:“你怎知我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乱猜。”她一时晕生双颊,心跳得加倍厉害起来。

夜深沉,户外雷电交加地响了半夜,雨终于渐渐止歇,只闻窗外雨打蕉叶的滴嗒之声。公孙二娘见秋渐浓沉沉地睡去,脸上神色宁静,便替他盖好了被,伏在床边合上双眼。

正文 第二十章 华堂生悲

第二日公孙二娘方推开门,便见许书音端了早餐和药进来。许书音神色间带着不安与疑问,将托盘在桌上放下,小心地探一下帘后,见秋渐浓睡得正安稳,这才放了心,放下过绣帘看了公孙二娘一眼便走出去。公孙二娘见许书音对她也如此冷淡,不由得微微苦笑一下。她退回屋内,待秋渐浓醒后,扶着他将药和一碗清粥都吃下去,便端着盘子走出去。许书音见盘内的碗都空了,不由得诧异,看她一眼道:“公孙姑娘,你可真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管用,你一来,我们公子药也喝了,粥也吃了。这些日子来,他可是水米不进,只能在他昏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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