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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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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好美,世间当真有如此美女么?”公孙地娘不由自主地道。
“嗯。”秋渐浓应了一声。
公孙二娘奇道:“真有此人?那这刺绣中的女子是谁?”她见秋渐浓神色奇异,心中猜测:“莫非是他的心上人?”又看了那刺绣几眼,忽觉这刺绣中的女子目光清灵,眉目间竟有几分似曾相识,不由讶异起来。她凝神半晌,忽然“啊”了一声,转头看着秋渐浓,将两者相比较一番,越看越觉相似。一时瞠目道:“她长的跟你好像。”
秋渐浓缓缓道:“她是我娘。”
“啊?”公孙二娘又发出一声惊呼,心中不胜惊讶,难以自抑。但听秋渐浓道:“这丝绢也是她亲手所绣,时隔三十年,绣工如昨,织丝完全未曾变色。”
“那这刺绣怎会落入顺风镖局之手?”
秋渐浓摇头道:“我不知。我只知无意听到有人提及这方丝绢,说道用以覆盖那对玉马,被顺风镖局保送至郑州。谁料果真是我娘生前的绣像。”
“倒也奇怪,你娘的绣像你都没保存好,却让它流落到旁人手中?”
“这是三十年前她亲手绣了,赠给别人的。”提及此,秋渐浓声调有异,眉色间流露一丝恨意。公孙二娘凝思良久,便即隐约觉得这方丝绢多半是当年他母亲送给他父亲的订情之物,却不知为何落入他人之手。她心直口快,心中想着,口中便这么问了出来。
秋渐浓目光一转,凌厉得如同要将她划为两半,寒声道:“我没有爹!”公孙二娘打了个寒噤。秋渐浓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良久,方渐渐恢复如常,道:“对不起,你提及一些我不愿去想的事。”
公孙二娘见他一提到自己的爹竟如此失态,便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不敢再相问,伸手将丝绢递到他手中。秋渐浓很仔细的折好,重放入怀中。公孙二娘见他举止小心翼翼,对那丝绢爱护已极,显然对他母亲极为尊重。一时又想起那绢上的字,问道:“那上面绣的是什么字?”
秋渐浓道:“是易安居士的一首词,叫《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头,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你听过没有?”
公孙二娘面上微红,道:“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如何听过什么诗词。”
秋渐浓笑道:“原来你是个笨蛋,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笑声爽朗,随海风相送,一扫方才面上阴霾。
公孙二娘也不着恼,幽然道:“是呀,天冲哥哥教我写字,我总是学不会。有一日他教得恼了,将我关在屋里,让我自己将所学的字抄上一百遍。我抄了几遍,自己都觉得不像,一怒之下将笔折断,撕碎了所有纸张,发誓从此不再提笔。”
秋渐浓笑道:“世上哪有这么笨的人?多半是你天冲哥哥没有耐心,以后我来教你,保管让你学会。”
公孙二娘扭过身去,说道:“我不学!”
秋渐浓走上前扳过她身子,微笑道:“以后人家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写,你却说‘我不会’,岂不是丢脸?你学会了写字,以后让你天冲哥哥知道,你也不是笨蛋。”公孙二娘仍是一味摇头。言语间,那船渐渐靠岸。
船上舵手将船泊岸抛锚,下船登上海岛。公孙二娘见岛上树木参天,岛中心有座高山,山上奇峰叠起,佳木葱笼,峰谷间曲径通幽,远看水天一色,这岛果然如生在天之涯,海之角。沿岛上小径,转过丛林,面前一片空地,数间木屋一字排开,屋后是高山,屋前错落生长着一些奇花异草,树木清新气息夹着林间鸟语婉转、山间流水淙淙,真是好一个世外桃源。公孙二娘赞了一句:“你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永远知道怎么让自己生活的舒适。这岛上风光真如人间仙境一般。”秋渐浓笑而不语。
这岛上的山层峦叠嶂,山间树影疏离,穿过迤逦小径转过山峰,已闻雷鸣海啸般的巨响,视野豁然开阔,对面山壁上滔滔巨流自天而降,一条匹练似的瀑布奔涌咆哮着注入山下清潭,上段如浮云堆雪,下段如淡烟缥缈。瀑布下潭水如镜,潭内游鱼自在来去,在这疑似仙境的潭边筑着几间石屋,令人觉得能居住于此的亦非俗世凡夫。
潭边剑光如雪,秋渐浓正指点八人剑法,公孙二娘蹲坐潭边石上,好奇旁观。看了一会,不免有点气闷,觉得秋渐浓刚教的那一招“声色如幻”她看了几遍已了然于胸,不知这八人为何这么笨,练来练去还有人出错。眼见柳拂月那一剑指的歪斜,被她姐姐柳拭尘挥剑格开,长剑叮一声飞上半空,抛落于潭水。柳拂月哎哟一声,向剑落处奔了过去。那剑恰落在公孙二娘身边,她纵身而起,一探手便捡起长剑,一跃上前,刷地刺向柳试尘,剑光熠熠,尘影如幻,正是那招声色如幻。柳拭尘突遭袭击,受惊回剑,竟不防那剑招虚中藏实,幻影之后,公孙二娘的剑身紧贴着柳拭尘的剑身而上,险险将柳试尘的五指削断。柳拭尘一惊撤剑,后跃几步,惊魂稍定。
公孙二娘嗤地一笑,道:“你觉得后一式是绞你的长剑,不过我偏偏要削你的手指,这叫出其不意,明白么?”
柳拭尘愤愤道:“公子不是这么教的,你乱来。”
公孙二娘道:“你临敌的时候也能对对方说‘公子不是这么教的’么?难道敌人和你妹妹一样的笨,等着你出那死招?”柳拭尘哑然无语。
余人停下手来,好奇的观望。秋渐浓拍着手掌道:“说的好。”
公孙二娘转头道:“你这些徒弟好笨,一招要学这么久,闷死我了。”
“那你耍一套剑法让我瞧瞧。”
“好。”公孙二娘闻言,提剑起式,使的是公孙正所授的寒香十三剑,剑法轻灵逸动,身姿如柳。
十三剑毕,秋渐浓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叫公孙正。”
“没听过这名字。”
“我师父只是慕仁山庄的一个守园人而已。”
“你再使一套来瞧瞧。”
公孙二娘依言又使了一套舞柳剑法。剑停,秋渐浓道:“一流的轻功,三流的剑法。你师父若不是有心乱教你,那便十分奇怪。”
公孙二娘一怔,恼道:“你怎么说我师父教的剑法是三流?”
“我只是据实而言,你师父怕没有好好教过你功夫,你的内力这么差,剑法也不怎么样,为何轻功这么好?”
“轻功不是师父教的。”
“那就对了,你这门轻功叫一苇渡江,创自佛门高僧。”
“我不知道,是很小的时候一个老乞丐教我的。”
秋渐浓点头道:“以你的资质,自幼学武,成就应该远在琴棋书画之上。”他缓步上前,取过公孙二娘手中长剑,徐徐一剑,起式甚慢,显然是要他手下八人都看得清楚。随即剑芒暴长如虹,剑风激起水波如雾,剑势如风,一团有形无质的剑气扩散开来,周边人纷纷退让,均觉气为之窒。剑气白光中,秋渐浓的身形真可称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气撼山河,势震日月。直待他收势,公孙二娘兀自觉得目眩神驰,半晌不能回过神来。直至秋渐浓将剑递到她手中,说道:“你学会了么?”
公孙二娘方自省然,摇摇头:“没,只记得几招。”
“那你记得几招,使出来让我瞧瞧。”
公孙二娘应了,凝神思索一会,将记得的几招缓慢使出来,那剑法自她手中而出,威力自是大减,然奔放舒展,使人缭乱,其形已有神似处。宋琴和瞧得半晌,轻叹了一句:“我自学剑以来十余载,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一晃在岛上已过月余,秋渐浓初始所教的那套剑法公孙二娘已然略有小成,只是内力尚不足。秋渐浓曾道:“世间任何招式需辅以内力,若无高深内力,剑招再精妙亦是无用。你的内力根基甚浅,却需假以时日,决不是一朝夕之功。自然,以你的悟性与出手之快,对付与你武功相近的人可以出奇制胜。”公孙二娘听了他的话,每夜调息练气,白天与八人同练剑法,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这日,公孙二娘将那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众人一旁观看。秋渐浓在旁凝神瞧了一会,轻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公孙二娘收了剑,奇道:“你念的什么?”
秋渐浓道:“是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将后面几句也念给她听了,并向她解释其意。
公孙二娘听罢笑道:“有人叫公孙大娘么?这名字跟我倒像姐妹。”
秋渐浓道:“公孙大娘是唐开元时的教坊伶人,善舞剑器而出名。后吴人张旭观其舞剑受其影响,草书笔势由此而豪放奔腾,成为一代草圣。”
公孙二娘噗嗤笑道:“可惜人家是佳人,我是野丫头,这一点未免不像。”遥想公孙大娘玉貌锦衣,尚且绛唇珠袖两寂寞,不由感叹悽怀。
秋渐忍俊不禁道:“你还知道自己是野丫头,我道你毫无自知之明呢。”
公孙二娘啐了一口,白了他一眼。秋渐浓心中一动,回想起在太白居时,也是那别有风情的一眼,至今记忆犹心。念及她当日临去时那一粒滴泪,心中遽然泛起一种被烧灼的痛。
中秋至。月朗清秋,初寒销骨,中庭地白,公孙二娘独坐于月下。身边是飞流如雪,一潭碧波,心中却空旷如野。那潭边一块巨石平滑如桌面,巨石周围堆砌几块石头,便如天然石桌椅,她正倚石观望清寒圆月,手执杯酒,口中酒味微觉苦涩。往年中秋她总与师父和邵天冲一起围桌赏月,吃着甜咸口味的月饼,而短短一年间,变化竟如此之巨。师父已不在身边,邵天冲多半拥着娇怯怯的凌叶子花前月下,耳鬓厮磨,而她却独自对着冷露清霜,潸然泪下。如今听风榭多半又是丹桂幽香暗飘,虫鸣穿透碧纱,只不知公孙正一人是否有兴把酒赏月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秋渐浓略带调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公孙二娘立伸袖偷拭泪珠,回首见秋渐浓带了一坛酒、一只食盒在她身边坐下,将酒坛置于石上。
她脸色微沉,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片刻不能让人安宁。”
秋渐浓侧头端详她片刻,笑道:“这岛只有这么大,没几处地方可去,我想避开你也不易。瞧你这般满面闺怨的模样,莫非也跟月中嫦娥一般,夜夜孤寂冷清?”他语中自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调侃意味,令公孙二娘面上一热,心中便极不舒服地转过脸去。
秋渐浓见她不愉,收拾笑容正色道:“我料着你无酒不欢,这小小一壶酒怎么够你糟蹋,是以带了一坛酒来。这岛上酒虽不多,但除了你之外也无人好酒,便搬来给你糟蹋了。”
“说的好生难听,为什么我喝酒叫做糟蹋酒?”公孙二娘边说边揭开酒坛,闻到酒中桂花清香,奇道:“这岛上居然有桂花酒?”
“柳家姐妹两酿的,女孩儿家心思奇怪,都喜欢用花来酿酒。她们平素也不喝,偶尔当料酒用用烧菜。不过这桂花酒甜淡醇香,适合女孩儿,也适合今晚月色。”
公孙二娘低头看酒色嫩黄剔透,泛着淡淡翠绿,鼻端清香,一时心旷神怡。秋渐浓取出食盒中的糕点,有桂花糯米藕、云片糕、玫瑰松子糖和各类咸甜小月饼。那月饼做得小巧玲珑,模样儿极为好看,让人不忍去咬上一口。她微笑道:“这也是柳家姐妹做的么?这姐儿俩手真巧,月饼都做得这么好看。”伸指拈了一只轻咬一下,入口香酥,细品之下知是五仁月饼。再尝了一只,却是咸的。
“这些糕点月饼都是江南细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公孙二娘道:“我幼时是做乞丐的,后来在慕仁山庄也不过是下人待遇,能吃饱就行了,几时吃过这些精致点心?月饼也只吃过豆沙、芝麻这些素的,从不知道还有咸月饼。柳家姐妹手艺真是好,几时我也去学学。”说着再咬了一片糯米藕。
秋渐浓道:“这些是我做的,她们做菜的手艺也是我教的。”一言未毕,公孙二娘口中的莲藕险些吐了出来,另一半哽在喉头,忙吞了一口酒方才咽下。她歇了口气,意殊不信,怀疑地瞧着秋渐浓。
秋渐浓微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小时候我娘替人浣纱洗衣,做刺绣女红,没空做饭菜,都是她教我做。后来进了师门,师父长年吃的斋菜,也都是我做的。”
“你娘怎地什么都会?绣工那么巧,做菜也做得好。”
“那是因为你懒,什么都不学。”
公孙二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斟了一杯饮下去。秋渐浓取出一只杯,道:“你一个人饮酒不无聊么?我陪你喝。”
“你也喜欢喝酒?我道你只喜欢喝茶。”
“平日我是滴酒不沾的,不过今儿个例外。”他端起杯一饮而尽。
“你也跟我天冲哥哥一样,觉得酒是穿肠毒药?那你还喝干么?”
秋渐浓不答,又斟了一杯,方道:“今晚我也想知道醉的滋味。”
公孙二娘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由有几分担忧,说道:“你平日里滴酒不沾,还这般喝法,很容易醉的。”
“那便瞧瞧谁先醉再说。”
公孙二娘给他一激,道:“我若是连你也比不过,岂非无用得很?只不过这酒太少,一坛酒怎么也喝不醉的,况这桂花酒是甜酒,酒性淡。”
“你等我。”秋渐浓转身离去。不多会宋琴和与他一起抱了几坛酒来,只是宋琴和满面诧异之色,放下酒坛不解地转身而去。走得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两眼方才离开。
一时更深露重,巨石边搁置了几只空酒坛,公孙二娘酒意已有七八分,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起来:“你怎么还不倒,真是奇怪。”
秋渐浓道:“至少也要先看你倒下。”他吐字虽尚清晰,但眼神中似也醉意朦胧,凝视公孙二娘玉一般的面颊上泛起一层淡淡胭脂色,心中骤然间火一般燃烧起来,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公孙二娘酒醉中不解其意,朝他笑了一下,笑靥如韶光明媚,眼波轻翦,盈盈销魂间却令他断肠。正自觉得内心痛苦煎熬,却听她无意识地问道:“你从小到大都是滴酒不沾么?怎么酒量还这般好?”
秋渐浓凝视她良久,语音凝涩:“我成亲的时候喝过合卺酒,踏入江湖后仇家众多,便没再沾过酒。”
“合卺酒?”公孙二娘酒意醒了一二分,奇道:“你成过亲么?你老婆呢?怎地从不听你提起她?”秋渐浓不答,握着她的手渐渐由炽热转为冰冻,带着秋夜寒凉之气。一阵酒气上涌,公孙二娘也没再细问,含糊又扯了几句话,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五更天明,宋琴和方提剑转到山后,竟见有人比他先至,不由一怔。再看却是秋渐浓倚着潭边巨石而坐,双手环抱着公孙二娘。她头枕在秋渐浓肩上,身上披着白色长衫,兀自酒醉未醒。宋琴和呆立良久,悄然转身离去。走到半道,不意余人也早醒转,均向瀑布走去。宋琴和拦在路中,摇头道:“先回去吧。”
“怎么了?”魏棋风问。
“别多问,回去。”
“怎么不能问,总该说个理由罢?”岑画意道。
“没事。”
岑画意狐疑地看他几眼,道:“瞧你神色明明有事,让开。”推开他径向前走去。宋琴和叹口气摇了摇头,知她转眼必返。
果然,她不久便奔了回来,煞白着小脸,眼神异样地瞪了宋琴和一眼。宋琴和苦笑道:“是你非去看不可,我早叫你回转。”
岑画意咬着红唇,眼神针尖般刺人。许书音笑道:“什么事让画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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