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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钱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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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深衣人道:“什么人么?教你们看看!”倏然一窜出林,右手握利剑,左手插腰,当中一站。群贼往两边一分,一齐注视,朦胧影里,约略看出来人细腰扎背,墨绿绸衣,腰系巾,左挎鹿皮囊,头罩包头,足登浅腰软底窄鞋。看身段,听语声,料似是个女子。
那个负伤的贼人首先叫骂道:“哪里来的狐狸精,竟敢拿铁莲子打人!先吃我一刀,捉回去给我陪宿吧!”
那绿衣人蓦地面泛红云,勃然大怒,用手一指道:“该死的臭贼,我先挖掉你的舌头!”左手一掐剑诀,向前一指,“唰”的一剑砍去。这一场战,那女子又不比截堵乔茂之时;那时并没有杀人之心,这时却剑走轻灵,专攻要害。只三五个照面,便将这贼刺通一剑,右肩血流如注。群贼大为惊怒,一齐围攻上前。
绿衣人一声长笑,挥剑进搏。这一个人仗着轻捷的身法,那一群贼仗着势众人多,就在林前,穿花也似大斗。九股烟乔茂藏在林中,慢慢溜动起来。
那女子剑法犀利,虽被十来个贼人围攻,但听得一片叮当之声,夹着呼痛喊骂之声,已有两个贼人续被刺倒。群贼呼啸一声,立刻说:“好娘儿们,你等着吧!是好婆娘不要走!”打伙的逃向来路而去。
那女子将剑一甩,伏身便追,约追出半里多地,忽然猛省道:“糟了,我不要受他们调虎离山之计呀?万一贼人从别路抄转过来,将那个肉票擒去,或者给宰了,那我可就输给他们了。”急忙止步,用剑一指道:“杀不尽的贼人,姑娘只在林边等着你!你们有家里大人,趁早教他们出来见我。”说罢,翻身重回树林;哪里还有乔茂的影子?
她不禁发怒,仗剑叫道:“喂,姓乔的,你藏在哪里了?我已将贼人杀退了,你快出来引路,找他们巢穴去。”前前后后叫了一遍,并不见乔茂答应。
那女子不禁着急起来,连连说道:“糟了,糟了!一定是教贼人又捉回去了。”气得她举剑照着大树连削数下,拭去了血迹,重奔到鏖战之处,晃火折照看;果见两洼血痕犹存,受伤倒地之贼已然不见。
这女子呆立在林前,东张西望,扼腕无计可施。忽然想起一招,急蹿上大树,登高向四面望;朦胧中似见东边有几条黑影,又隐隐听见犬吠之声。绿衣女子连忙蹿下树来,更不思忖,一伏身便奔黑影追去。
这绿衣女子才追出去,另有一条黑影从斜坡大树上,飘身蹿下来;笑道:“巧姑姑没有招了,防前不顾后,就是傻打的能耐!”这人影立刻也一伏身,箭似的跟踪追赶过去。
但是九股烟乔茂并没有再被贼人擒去。九股烟乔茂藏在林中,略歇过一口气,验看肩头的新伤。血仍未止,涔涔的流着。他身边原带有刀创药,但遭擒时,早被贼人洗去。只得撕开小衫,缠住伤口;虽然疼痛,还能挣扎。乔茂暗骂道:“倒霉偏遇扫帚星!这一定是个江湖上的女侠客,凭白挨她这一剑,还算是恩公!”心里鬼念着,慢慢溜到林边,向外一看,见群贼已将此女围住。乔茂眉头一皱,心说:“不好,胜败不可知;万一此女战败,我一定二番被贼人擒获。那一来,有死没活!就是此女战胜,也还有我的麻烦,谁知道她是个什么样人物?我是说实话不说呢?”
乔茂略略伸动肢体,觉得气力足可支持,暗说道:“咳,我不如溜了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着她替我做挡刀牌,我莫如赶回去送信,省却多少枝节。”只有一点差事,那个女子没有先给乔茂开锁。他只得仍拖着铁链,慢慢后退,慢慢绕出树林;趁天色未明,觅路便逃。且喜那边扑斗正烈,没人觉察;一任那女子替他拚命拒贼,他果然一股烟也似的,一冒不见了。
乔茂一阵乱钻,相距凶殴之地已远。回头一望,并没有人缀着他,便放缓脚步徐行。估摸天色,早过四更,自己拖着项链,一到白昼,真个寸步难行,这须要早打主意。一路寻着,见前面隐隐有一片村落,连忙投奔过去。他暗想:“如今之计,第一要想法子,弄开这脖锁。第二要换去身上渍血的衣服。第三要觅个栖身之所,歇一歇气力,以便天明打听此处的地名,暗访匪窑舵主的万儿。”无奈乔茂此时身边寸铁不带,分文无有,饥疲伤痛,悔不该说谎逃走,倒还不如随那女侠去了。
乔茂潜行到村前,要找寻一个铜铁铺,先弄开这个锁链。但是遍寻此村,疏疏落落几十户人家,只看见似是杂货小铺的一二家铺面,后面还带着住家。乔茂将项上铁链盘好,赤手空拳,要撬门行窃。也亏他身体灵便,又是个惯家,先围着房子绕看明白,竟从后墙窜入院内,拨开屋门,掩入房内。
屋内睡着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床边堆着几件随身衣服,房内并没有什么东西。乔茂溜到柜台后,只见货架上堆着不多一些乡间日用的货色。翻箱倒柜搜了一遍,并无可以开锁之具。又搜了一回,才寻出一根铁丝、一把小刀、一柄劈柴用的斧头。撬开大木柜,想偷取一两件衣服;不想柜中只盛着些破衣败絮,一件长衣服也没有。乔茂信手将床边衣堆掠来,取了一件短衫、一条布裤;又偷了一块包袱、一块搭包、一块毛巾。在钱柜中搜出几吊铜钱;乔茂拿了两吊钱,带在身边。再找干粮,这一家只有些粗米锅巴,并无别物;即将锅巴包入手巾内,退出小铺,纵上墙头。
他见后边邻院较为阔大,或许有可用的衣物;乔茂飘身下去,从后院溜到前院正房,先侧耳听了听,随用小刀轻轻拨开门;刚要探身进去,屋中人忽然咳嗽起来。乔茂不敢贸入,悄悄退出;一路寻来,却寻着一根铁通条。又折到后院小小一座柴棚前面,将门弄开,走进去,将门倒带,往窗台下一蹲;先吃了几口锅巴,遂拿那铁丝、小刀,试着要开脖颈上的铁锁链。
乔茂本有神偷之名,箧开锁,确有手法。无论什么锁簧,只要他扪一扪锁门,看一看锁孔,不用百宝钥匙,也能用一根铁丝捅开。现在既有铁丝在手,乔茂心想:“这一定手到锁开。”他却忽略了这铁锁在脖颈之下,他只摸得着,却看不见锁孔,而且也不好用力。鼓捣了一会,锁还没开;心越急,越觉不投簧,觉得这根铁丝似乎太粗了。
乔茂抓耳搔腮,一时无法可施;只可先将铁链那一头的铁环钉,设法先除下去。随后站起身来,打算再偷一家,好歹找个趁手的家具。他便用手轻轻拉门,竟没有拉开。乔茂吃了一惊,忙一用力,那门“吱吱”的发响,依然拉不开;原来门闩被人挂上了。
乔茂忙向外一张,外面并没有人。看本宅各房门,也没有开。乔茂惊惶已极,急将斧头拿在手中,将门扇往上一托,幸而应声托开。他急急窜身出来,向四面一望,慌不迭的跳墙跑去。乔茂情知暗中有人缀着他,逃出村外实在更险;藏伏村内,项上这根万恶的锁链,真真累人不浅。仗他颇有急智,急急的翻墙循壁,遁入人家院后。从这家溜到那家,避了一会,幸而没人寻来。
乔茂看见院隅有一个粪筐、一把粪叉。乔茂忙将偷来的裤衫,穿在身上,项上的铁链掩在衣内。脖颈上搭着那块包袱,腰间系着那条搭包,将那条布手巾包上发辫。又将余物和通条、斧头,放在粪筐内,抓一把碎草盖上。样样打扮利落,就把粪筐一背,粪叉一扛,公然开了街门出来;回身将门倒带,径向村巷走去。黎明时分,但看外表,倒也像个起五更拾粪的乡下人。
乔茂且走且侧目四顾,此时太阳尚没出来,朦朦胧胧,并无行人。乔茂暂为放心,走出村一看;西南面地势高低起伏,恰可隐身。乔茂径投西南,约走出一里多地,找到旧年庄稼人看青的一间草棚;四顾无人,忙走进去。他不敢往高铺上坐,蹲伏在地上,取出应手的家具,便来开锁。被他用那小刀、铁丝、通条、斧头,沉下心慢慢的摆布。直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居然将锁打开,他的脖颈也被链子磨擦红了。
铁链离开脖颈,真个如释重负。乔茂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这就可白昼见人了。我现在衣服也有了,钱也有了,我可以公然投店了。先在附近借宿一夜,探准了地名,访实了盗窟;就连夜折回海州,报信请功,查镖捕盗,报仇雪恨……”
乔茂真个是越想越高兴。身上的零整伤痕,虽没忘掉疼痛,眼前的隐患,他却丢在脑后了。喜极倦生,饿也来了,渴也来了;乔茂站起身来,暗道:“我先找口水喝,吃点锅巴,再找个地方一睡。只是还得小心,刚才在柴棚,门闩忽然倒挂,大是可虑,我还得留神!……我这样打扮,就遇见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
乔茂随将全身仔细看了看,自己衣裤上颇有血迹,穿在里面虽然不显,究竟不甚妥当。他便全身衣裳脱下来,把裤子撕成碎条,光着身子,将伤口重新扎好;然后将血迹之衣,卷做一团,用通条掘地,连铁链都埋了;外面重穿上偷来的衣服。只可惜他人太瘦小了,这衣服虽是平常身量,在他穿着,仍觉肥大。好在用搭包一扎腰,再将袖子挽上,也不很显。收拾定当,他仍背起粪筐出来。
晓风习习,晨光曦曦。乔茂精神一爽,方举目择路;忽从草棚后面转过一个人来,说道:“相好的,别走!”乔茂不禁一哆嗦,回头一瞥,拔腿便跑。那人比乔茂身法更快,顿足一跃,早已阻住去路。乔茂把粪筐一放,说道:“你干什么追我?”那人冷笑道:“你干什么跑,相好的不用装傻,跟我走吧。”乔茂将那人浑身上下看了一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男子,内穿短装紧裤,外罩绸长衫,看不透是做什么的;只是双目炯炯,颇露英光,看样子手下必有功夫。
乔茂心里慌张,表面镇静着说:“我没有为非犯歹呀。你教我跟你上哪里去?”那人冷冷说道:“没有为非犯歹?你一个人大清早钻到看青棚子里做什么?你是干什么的?”
乔茂忙说:“我拾粪,我是拾粪的!我到草棚里么?……这个,我的裤子屁股后面破了,我要掉换到前边来,这也不算是歹事呀,我又没偷你的庄稼。”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就少说废话,但凡穿着靴子拾粪的,就得跟我走。来吧!别麻烦!”(叶批:妙妙,真真令人绝倒!)乔茂闻言,低头一看:“可不是糟了!”他满以为自己改装得很好,匆忙中忘了自己穿着一身老蓝布裤衫,脚下却穿着薄底燕云快靴。这穿着靴子拾粪,真真岂有此理!乔茂忙掩饰道:“这靴子是我拣人家的,又不是偷的。”
那人哈哈大笑,往前进了一步,说道:“你不用支吾,靴子不是偷来的,衣服可是偷来的。趁早跟我走,前边有人等着你呢。”
乔茂往旁一闪身道:“你别动手!跟你走就跟你走,我又没犯罪,怕什么!你可是鹰爪么?”
那人道:“拾粪的还懂提鹰爪,什么叫鹰爪?”
乔茂口中还是对付着,冷不防从粪筐取出斧头、通条来,抡粪筐照那人便砸。那人略一闪身让开,乔茂拨转头便跑。那人喝道:“好东西,哪里跑!”伏身一窜,已到乔茂背后,飞起一腿,“登”的一声响,将乔茂蹴躺在地上。乔茂懒驴打滚,一翻身爬起,亮斧头便砍。那人略略一挪身,又飞起一腿,正踢中乔茂手腕,斧头凌空而起。乔茂甩手待跑,早被那人赶到前面,使个拿法,把乔茂掀翻在地,照腰眼踩住。立刻夺去通条,将双腕一拿,倒剪二臂捆上;随往肋下一挟,奔向面前树林而去。
到得林之深处,只听林中有人问道:“怎么样了?”这少年男子答道:“抓来了。”把乔茂往地上一扔,喝道:“不许动,动一动要你的命!”那个林中人说道:“等我看看,是他不是?”过来俯身一看,道:“不错,是他!”伸手便给乔茂几个嘴巴道:“好奴才,你敢愚弄我;今天姑娘非打死你不可!”打得乔茂“哎哎”的叫唤;那少年男子忙拦道:“不用打他,先审审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中人恨恨的住了手,又踢了一脚道:“你这小子太可恶了。我问你,你到底姓什么?你是哪一门子的贼人?从实说来,姑娘教你死个痛快。你若再捣鬼,我活剥了你的皮!”
乔茂左半边脸被打得通红,齿龈也破了,顺口角流血。仰面看这林中人,是个男装的少年;生得细腰扎背,手腕白嫩,团圆脸,柳叶眉,直鼻小口,两只大眼皂白分明;语音清脆,江南口音。乔茂看出是个改装的少年女子;身穿着深青绸长衫,墨绿绸裤,脚登窄靴,马兰坡的草帽没戴在头上,由左手捏着;露出头顶,绿鬓如云,结成双辫,盘在头顶上。看年纪二十二三岁,颇显着英姿刚健而婀娜;两耳没垂耳环,也没有扎耳朵眼。乔茂心说:“糟了!冤家路窄,又遇见那个刺他一剑的女恩公了!”
这女子眉横杀气,面含嗔怒。乔茂心知昨夜说谎潜逃,大触女侠之怒;此时一定难逃公道。转念一想,这究比陷落贼手强甚,总还可以情求。乔茂便低声诉告:“这位女侠客,恕小人无礼。我实在有偌大难心的事,方才从虎口中逃脱出来。我不敢愚弄人,我委实有万不得已的难处。”
那男子请这女子坐在小树根下,他自己坐在另一边,看住了乔茂;也教乔茂坐下,但不释缚,催乔茂赶快实说。乔茂再不敢掩饰,从实供道:“我不叫乔老刚,我实是海州振通镖局的一个保镖的。”少年女子道:“什么,你是振通镖局的镖师?别不要脸了,振通有你这样的镖师,真真丢透人了。我问你,振通的总镖头是谁?”乔茂道:“是铁牌手胡孟刚,我们是患难的弟兄。”女子道:“呸,你还敢胡吹!我问你,胡孟刚今年多大岁数,什么长相,他师父是谁?”乔茂正待回答,那少年男子劝道:“姑娘不要着急,您教他说完,再审他的虚实。”转对乔茂说:“你只老老实实的讲,你要睁开眼睛,不要拿我们当秧子。”乔茂道:“我再不敢。只因我们振通镖局和江宁的安平镖局,双保盐课,由海州解往江宁。不幸在范公堤遇见绿林劲敌,我们镖师全数负伤,镖银二十万被劫。是我感念胡孟刚多年相待之情,虽然受伤,我仍从小道绕缀下去,以致犯险觅镖,遭擒被囚……”
那女子杏眼圆睁道:“胡说八道!你们是在范公堤失的镖,还是在高良涧失的镖?你这东西一虚百虚,满嘴说谎。你说你是被绑票,教我替你拚的半夜的命,你反倒溜了!”说着站起来,又要过来打,并且说道:“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算恨透你们了。”这一句话,说的那少年男子嘻嘻直笑。(叶批:就这一句闲话,引出了!〃万言的情史来。宫注:原著从下章起便插出“杨柳情缘”故事。)
乔茂忙说:“姑娘不要生气,我有下情。我们实在是在范公堤中段、盐城前站丢的镖银。我夜间被擒,教他们给掳走,我只知道他们把我装在车上,又搬在船上,走了三四天的路,把我囚在这里。我直到现在,还不知我存身何地呢,我实在连这里的地名都说不清。”
少年女子还是气忿不出。少年男子道:“姑娘请坐,且听他往下说。”
乔茂说:“我两眼被蒙,被运到此地,直囚了好些天,我已记不清准日数了,大概足有二十几天了。我被他们锁在一间囚室内,日夜有人看守。近来稍微松缓,想是他们日久生厌了,所以被我拔起绾铁链的钉子,乘夜逃出。当时就被监守的贼人发觉,他们许多人纵狗追捕我。我本负伤,又迭受毒刑,又被囚多日,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路遇恩公见救,我本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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