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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覆雨翻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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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果然变了,不似以前的孤僻,骄妄,胆小,无知,薄情了。
我双目溢出浓的化不开的深情,迎着恭夫人略带惊异的目光。
若大的皇家銮驾上,只有我和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恭夫人是绝对最无私的关心我,着紧我的人,虽从意识上她不算我的母亲,但没有一个亲人的我在这刻完全接受了她这个母亲。
既然上天安派我来这个遥远的年代当你的儿子,那我就接受这个的安排吧。
“娘亲。”我嘴唇有些抖,声音却是满含着感情。
“嗯,我儿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至你伤愈后,你性情大变,却让为娘欣喜非常,娘现在觉得允炆真的像个好男儿了。”恭夫人一边说一边慈爱的伸手抚着我如玉一般的俊伟面颊。
我在心里早编好了一个故事,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我不能取的她的信任,我很可能一败涂地,前功尽弃,在我没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已时,绝不能让外婆感觉到我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毕竟我准备做的事是单玉如绝不可能认同的事。不过我们的大目标是一致的,因为我的无能她才会不择手段,若我表现出自已的实力,她还会那么做吗?
我既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一切,我当然要改变它,至少让不利于我的因素越少越好,更要营造有利于我的局面,虽然这条路艰辛异常,但我不得不走下去,因为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只当四年的皇帝就给燕王棣轰下台去。最后还落的出家为僧的惨淡收场。
而目前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先让母亲的心向着我。只因我现在太弱了。
我硬是从眼中挤出了泪水,抓着母亲的手道:“娘亲,这次受伤晕迷中我得到了这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虽是梦中所得,但我却坚信一切都是事实,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将来也罢,许多秘不可宣的东西尽数展现在儿的面前,娘亲,可能你不会相信,但你的儿子真的变了,你的儿子必须改变一些事,为了我们的未来。否则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望着我认真的样子,恭夫人大为惊愕,好半晌才道:“我儿到底要说什么?梦中之事我儿岂能信之,人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儿千万别吓着为娘。”
“娘亲,你认为你的儿子是在危言耸听吗?唉,或许得知天机的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徙使娘亲对我猜疑,这是何苦来由。”
我痛心的样子令恭夫人大为心疼,一把将我搂住怀中,托着我的脸蛋道:“炆儿,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吗?但娘想不通,万劫不复能和我们扯上什么关系?你贵为皇太孙,圣上对你也是异常疼爱的啊。”
恭夫人双目炯炯盯着我,显然不解我话中之意。
“娘亲,孩儿要说的话,会令你难以接受的,但其中一部分又会令你深信不疑,而你要全信的话,可以要过一阵子用事实才能证明,孩儿很是矛盾,但这些话儿是断然不会去和外婆说的。”
恭夫人听到外婆二字顿时惊的合不拢嘴,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你,你知道你外婆?”这一刻她的心里全乱了,这怎么可能呢,自已是单玉如女儿的事可算是绝密,知者不出三五之数,而允炆绝对不会是其中之一。
“娘亲,你不必吃惊,也不必去想是谁告诉孩儿的这些东西,因为那没有结果,现在孩儿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任你的儿子。”
恭夫人长吁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汹涌情绪,她确实在想是谁不小心泄了这个秘密。
“炆儿,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这无碍我们母子的关系呀。”
果然是久经事故的人精,答的如此不着边际。
我从她怀中挺起虎躯,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娘亲说得不错,在这以前确无碍我们间的亲情,但在这之后却要直接影响我们的母子情了。”
恭夫人面沉似水,眸中精光闪动:“炆儿,你到底知道什么?今天怎地说这些奇怪的话?”
我丝毫不担心她会对我不利,虎毒不食子,何况她也不是那毒虎。
“好吧,娘亲,炆儿就再说一件事,怒蛟帮的上官帮主和纪惜惜这两个的人死,娘亲你不会不知其中隐情吧?”我一字一句道来。
但恭夫人闻之却不啻于一记一记的闷雷。
天哪,这,这,难道上天真的对我儿泄了天机,这件事肯定只有自已和母亲单玉如以及当事人瞿神医知道,绝不会有第四个人晓得。
可是允炆确真的道破了天机。眼前的允炆仅仅十数天之后再也不是自已能看透的那个允炆了。
看了眼俏脸失了血色的母亲,我握紧她冰冷的玉手道:“娘亲,你不会认为这事也是外婆告诉我的吧?”
恭夫人此刻真是心乱如麻了,倒不是怕谁知道这件事,而是想不通允炆是如何知道这些本该是绝密的。
一种无力感悠然升起,难道真是苍天教化我儿不成?
蓦地她想到了另一个隐秘,面色不由苍白,半天才颤声道:“炆儿,你,你,可知你,哦。”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
即便他真的知道,自已又有何面目问出口呢?
第四章 古寺遇险
我当然知道母亲要问我可知自已的真正身世。
“娘亲,自古帝王皇族,最是藏污纳垢,淫秽不堪,失伦失理,但那又如何呢?这并不能改变你是我母亲的事实。”
我的话不啻于告诉了恭夫人我知道那事。
本来恭夫人闪亮的眸子瞬着散去了所有的光辉,一个做母亲的在儿子面前暴露了最丑陋的一面,这真的比杀了她们更叫她们难堪。
而我却不得不开导她了:“娘亲,什么也不用说,炆儿完全理解你的处境,也并不因此在我心中降低娘亲你的形象,儿不嫌母丑,娘亲,就算再比这过份的事,你仍是炆儿的母亲,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谁也没有这个权力。”
终于恭夫人和我拥在一起,两个人都流着泪,不知情的人还当我们是一对情人呢。
銮驾在清凉寺外停下。
我和恭夫人亦收拾情怀,恢复了平静。
所谓的进香其实只是母亲想带我出来散散心而已。
清凉寺果然是座宏伟壮观的古寺院。殿阁林立,星罗棋布,从山下看它占地足有数十亩之多。一层层排向山腰,浑雄而森严。
寺内不时传出阵阵禅唱,钟鸣鼓响,充满了宁和的宗教的气氛。
正殿香火旺盛,进香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而由于我们的出现,禁卫将闲杂人等立时清立两边。
此时的我对进香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在心中我正策划着我的未来呢。
想于乱世中立足,没有自已的势力是绝对不行的,靠天命教来给我打江山,不啻于与天下人为敌。
中原八大派,包括净念禅宗,静斋,怒蛟帮等哪股势力不是和天命教敌对的,真让我头疼。
而单玉如几十年的魔性又岂是我能改变的了的,惹翻了她,怕连母亲也护不住我吧。
谁能帮我?谁,谁,谁?
此时的我无一技之长,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事而已,而这些事真要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不过是给自已打麻烦罢了。
论势,在金陵最强的就数鬼王虚若无了,想和他挂上勾难啊,更何况他根本未将允炆列入他扶持的对象中,燕王棣才是他的选择。
但是在帝都失去了鬼王的支持我还能找谁?禅宗的了尽?哈,可笑,根本不用想这个可能,了尽的师兄弟不就是朱元璋的影子太监吗。
西宁道场?比起鬼王差了许多,他们的力量太弱了,只有一个叶素冬得朱元璋信任。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自已缺少实力,一个普通侍卫也能让我生死两难,在这个游戏中我不过扮演着一个可怜的傀儡角色而已,完全没有自主的能力。
真的登基坐殿,还不是要听单玉如的摆布吗?
烦心事太多了。
正值我胡思乱想之际,母亲步至我的身边。
“炆儿,这几日你在家也闷坏了,为娘特意安排今天的上香,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娘再陪你上山走走,你看可好?”恭夫人嘴上说得轻松,神色却是异常的沉重,我今天给她的刺激太大了,估计要有些日子的消化了。
我含笑道:“娘亲安排好啦,孩儿无不遵从。”
明月高高挂起,我却无法入睡,想适应这个和二十世纪有着天壤之别的时代,看来还须要些时日,光是这一进入夜的那种漆黑感觉就令我心生一种莫名的孤独和恐惧。
恐怕这一生再也看到灯火通明的现代城市了。
这空荡荡的大殿只有几根摇晃的巨烛之光,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显的份外阴森。
对于经历过生死的我,这些并不能让我感到心虚,而我真正的恐惧来自我的无能,在这一刻我真的想和庞斑或浪翻云坐在一起好好聊聊,或许他们才会相信我。
就在我转身之际,我突感身子一麻,随即我便失去了知觉。
出现在我身旁的赫然是一个蒙着面的高大男子。
他仅露出一双精芒闪闪的眸子,此时眸中尽是无奈之色,将晕迷的我扶起,三把两把就剥掉了我身上的衣衫,而且剥的异常彻底,令我寸缕不着。
接着从身后拿出个黑色的袋子,将我装了进去,扔到肩头上,穿窗而出,消失在月光下。
蒙面人离开片刻后,恭夫人踏进了我所在的禅房。
当蒙面人的身形出现在清凉古寺的后山上时,寺中已乱成了一团,果真是灯火通明了,只是我未能看到这场面而已。
“就这么消失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允炆,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之家吧。”蒙面人自语着,一扬手将装着我的黑袋子掷向左首的断壁绝崖。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黑袋子消失在绝崖边的瞬间,一道快过闪电的白影激射而过,也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那道白影出现在了他刚才站过的地方。
白影赫然是一位俊逸非常的光头僧人,只是他不太像中原人氏,此刻他的手中正托着装着我的黑袋子。
我又一次睁开双眼,却是刺眼的阳光。意识瞬间回到了我晕迷前的那一刻。
究竟又有什么事发生在了我身上呢?
揉揉眼,渐渐适应了阳光之后,我游目四望。
小溪流水之声涌入我的耳畔。这一刻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就屹立在离我三丈远的溪边。这挺拔的如山岳的雄躯似乎以一己之力撑着苍天。
这条小溪由山峰之顶弯延流转而下,有如挂在山间一条银练。
一袭比雪还白的薄衫罩着他的身体,在微风中飒飒做响,他负手凝视着溪水,不言不动。就像一尊石雕。
那光亮的脑壳将阳光反射,份外的刺目。
我在哪?这个人又是谁?
就在我猜疑之际,他缓缓转过身来,但我感觉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面对着我的,这怪异的感觉让我极为难受,似乎他把时间和空间都人为的扭曲了。
完美的无一丝暇疲的俊伟容颜让我神摇心荡,那双深如浩海的眸子更透着难以想象的智慧,嘴角溢着一丝淡然而优雅的笑意,眼神炽热,充盈着渴望,好奇和对生命的热爱。
我轰然巨震,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下一刻我勉力将自已赤裸的身子翻过来,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的道:“无知小子有缘得见鹰缘大师,此生无憾了。”
他是鹰缘,一个足以与庞浪相捋的盖代奇人,天啊,他怎么会出现在清凉山呢,他应该在太监村或是禅宗古刹才对呀。我居然碰上了大侠传鹰的儿子鹰缘活佛。
心福灵至,我硬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鹰缘微感错愕,眉峰微动:“哈,无知小子竟知我是谁?有趣得紧,数年来,你算首个令我主动开言的人了,也算是缘份,小子,可有话要讲?”
我激动的都哭的收不住声了,何止是有话要讲,简直是太有话要讲了。
“从小子懂事起,便对大侠传鹰崇敬而神望,能于今世得见大侠的后人鹰缘活佛,可见我这无知小子也是福缘深厚了。”
鹰缘何等的智慧,从我的语气和希翼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淡淡一笑道:“无知的小子你给我的感觉很是不同,也很是新奇,似乎你知道的东西不少,既有缘,何妨说说你的要求,看看鹰缘有否满足你的可能。”他已然看透了我心中的秘密和渴求。
第五章 鹰缘传人
我的心思倾刻间运转了千万遍,无数的念头纷纷呈现,半晌我点点头才道:“大明朝在未来数年里可能会出现乱局,战乱所至,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允炆虽有心挽此危局,却深感无力施之,而象大师这般高人又不问世事,一心追求天道,可怜那些将要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的劳苦大众呀。”
鹰缘那晶莹若玉的雄伟俊面上,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眸中那股对生命的爱恋更加深了数分:“世事无常,非是人力可挽回的,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无知小子怎么要于天命抗衡吗?”
“活佛学究天人,又怎会是听天由命之辈,若人人都这么想,抱着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心思,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的话,估计这人类早绝种了,大师以为然否?”
鹰缘仍古井不波,眸中更流转着无穷的智慧之光:“这世上何奇之大,有我一个不多,无我一个不少,你我都不过是那沧海之一栗,又如何去挽回那即成之狂澜?”
我神情坚定,露出冲天的豪气道:“活佛话虽不错,但任何事有因才有果,不去试试怎会知那结果?撑起将倾之大厦,挽起即倒之狂澜,最后的结果并不重要,而重要的在于你有没有参与进来的那份恒心和毅志,一个人的心中若没有一个追求的目标,就若汪洋大海中失去了航标一般,除了随波逐流,还能做些什么呢?”
“哈,好一个随波逐流,小子,你若能答应我一件事,鹰缘便给你能力。”这旷世奇人终露出他那股睥睨天下的雄姿了,一双精光流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心福灵至,仰首接着他的目光诚肯的道:“小子也有条件。”从我热切的眼神中,鹰缘哪会不明白我的心思。
“不用说了,如你所愿,没想到我鹰缘在得破大道之际收下了传人,始料不及,始料不及,哈。”他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七天之后。
小溪旁。却已物是人非。
立于溪畔的换成了我。
我身上穿的正是鹰缘那袭胜似雪的薄衫,这是师尊化为流光逸去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实物。
在师尊旷古绝今的精神大法指引下,我经历了他和传鹰大侠的一生,他们的苦与乐,他们的甜与酸,他们的爱,他们的情,他们的仇,他们的怨,分享了他们的成功,同样也饱尝了他们的坎坷。
鹰缘并没有传我一招一式,却给了两世人的宝贵经历,给了我传鹰和鹰缘的全部记忆。可以说这比任何的盖世武学更叫人心动,更叫人神往。
拥有了传鹰的记忆,不啻于拥有了他的一切,他所会的一切,我都能在他的记忆中寻得,独闯惊雁宫的盖世豪勇,决战八思巴和蒙赤行的雄心壮志,冲冠一怒为红颜斩杀思汉飞于万马军中的悲壮决心,所有这一切,如果我亲身经历一般。
比起传鹰传奇迭荡的一生,鹰缘似乎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个常人难及的领域,域外的所有精典秘录,很少有他没看过的,他从出生就沿着他父亲的足迹在走,正如他所说的,他得到的是传鹰最精彩绝伦的生命精华,所以他继承了传鹰的那份天份才情,甚至犹有过之。在忘掉武功之前,他是无可争议的域外第一高手,强如红日法王亦要躲着他走。
而他留在这世上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庞斑再续父亲和蒙赤行那一战。这也是他所说的那个条件。
可这一切却因为我的出现得到了改变,在鹰缘和我的记忆结为一体的瞬间,他终于看到了破碎虚空之后的秘密。
在我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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