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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之兄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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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杨慕次已经无力挣扎，昏昏沉沉的趴在那里，似乎是睡了过去。杨慕初先把他脚上的手铐打开，用了圈纱布，缠了他被手铐磨出来的伤口。然后拉过张椅子来坐下，耐心的从腿上开始处理鞭伤。他先是用棉球蘸了点酒精小心的湿润伤口，然后再轻轻的用镊子夹出伤口中的衣服碎屑，最后上了一层伤药，然后接着处理下一个伤口。杜旅宁就一直坐在床上握住阿次，不过这一回阿次倒是没有剧烈的挣扎，只是蹙起眉头，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这样的疼痛还可以忍受。杜旅宁放下心来，静静的看着杨慕初小心的处理着伤口。
一直用了两个小时，杨慕初才总算将阿次臀腿上的伤都处理完毕，杜旅宁难得的说了声，“杨先生，休息一下吧？”
杨慕初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看着阿次后背上比臀腿更为严重的伤势，终于忍不住冷冷的说了句，“杜处长，鞭子不是这么用的。”他也知杜旅宁严厉，但却没有想到他打人居然会这么狠，无怪乎阿次怕他怕的厉害。
杜旅宁也看着阿次现在的惨状，说道：“下次不会了。”
杨慕初听到这句话心下还觉得杜旅宁还有点人性，但是紧接着杜旅宁的下一句话便让杨慕初差点将手上的东西摔到他脸上去，他说：“下回我一定剥光了打。”说的这叫人话吗？什么叫剥光了打，杨慕初暗骂，我说的意思是不准打，没明白吗？
也许是那针起效了，也许是休息够了，杨慕次清醒了过来，恰巧就听到了杜旅宁的这句话，登时又羞又恼的叫了声：“老师！”
“阿次，醒了吗？”杜旅宁顺手探上他额头，似乎是退烧了，于是问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好。”杨慕次心下腹诽，你们都在讨论下回怎么惩罚我了，还问我好不好？
杜旅宁却是道：“不好就对了，记住你这次受的教训，如果下回再犯，我一定把你扒光了抽，说到做到。”
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杨慕次羞得耳朵都红了，将头使劲的埋到胳膊里，杜旅宁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拎着他问道：“听没听到，回答我。”
杨慕次用可比蚊蝇的声音回道：“听到了，老师。”
杨慕初却在一旁非常气闷，亏得自己还打算为他抱打不平呢，谁知道这么快便被杜旅宁降服了？杨慕初故意用棉球使劲按了下他腰上的一道伤痕，如愿的听到一声哀嚎，“啊！大哥，轻点！”
“疼吗？”杨慕初嘴上说着，手上又按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啊。”
“啊！大哥，是我疼，疼疼，真的，轻点！”
“哼，知道疼就好。”杨慕初冷哼一声，守着杜旅宁在，也不好过多和他计较，于是不再说话，继续埋头处理伤口。而杜旅宁明知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守着杨慕初，也不好再教训阿次，于是也不再言语。可怜杨慕次药效过后，对疼痛更加敏感，可是守着这两个人，又不敢反抗挣扎，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可怜兮兮的求道：“大哥，你再帮我打针止疼针吧，好不好？”
杨慕初头也未抬的回道：“不好。你不是死活都不要打针吗？慢慢受着吧。”
“我现在需要了，大哥——”
“我觉得你不需要。趴好了，不然我也直接用倒的，再让你回味一下什么叫酷刑。”
杨慕次吓得缩了一下，突然发现他怎么就这么命苦，走到哪都被人欺负？
等杨慕初好不容易处理完阿次身上所有的伤口，天都已经快黑了，杨慕初忍不住长吁了口气，这真是个累人的活。杜旅宁见杨慕次已经没事，连忙赶回侦缉队处理公务去了。于是，杨慕次也长吁了口气。
听到这一声叹，杨慕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好笑的问道：“怎么？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杨慕次闻言偏过头来看着他，老师都走了还能有什么事？杨慕初却幽幽的说道：“爸爸可是知道你早就回来了。”
“啊！”他怎么就忘记了这茬？杨慕次非常懊恼，在南京的时候给父亲打电话，却被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自己那时却嬉皮笑脸的，好像还和父亲开了几个玩笑话，现在想来，真是找死的节奏啊。杨慕次哭丧着脸，直挠头。
杨慕初好笑的看着他，顺势站起了身，却不曾想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床边了。杨慕次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了？”
杨慕初扶着床爬了起来，又坐回椅子里去，揉着膝盖嘟囔道：“没事，腿疼。”
杨慕次明白了，“你被罚了？”
“很好笑吗？也不想想都是为了谁？”
“你说我连累你吗？你可要搞清楚，这回一定要去南京的人是你，被罚在家禁足的人也是你，要说连累也是我被你连累好不好？”杨慕次想起这件事的始末来却是越说越气，这样一来他挨这顿打也是间接被大哥给害的。
杨慕初也想起来了，不过他可不想承认，转而看着面前一丝不挂的杨慕次，笑道：“你这副样子，打算怎么跟爸爸说呀？”
一提起这事，杨慕次立即把别的都抛到脑后去了，苦着脸说道：“你要帮我。”
“行了，逗你呢，爸爸若是真的看到，会心疼死的。杜旅宁真是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组座
最终，兄弟两人也只瞒了父亲两天就瞒不过去了，杨羽柏来到医院看了杨慕次，好在没有说什么让他辞职之类的话，倒是让杨慕次放心不少。
杨慕次现在是在春和医院，夏跃春给他专门设了一间病房，说要给他留着，惹得杨慕初大骂一顿，留一间病房不是在诅咒阿次受伤吗？不过夏跃春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倒是令他非常欣慰，那就是夏跃春终于联系上他在美国当医生的朋友，找到了那个对植物人这种病症做专题研究的专家，说随时可以把杨慕莲送过去诊治。
杨慕初回家和父亲还有韩正齐商量，然后找南京政府的人帮韩正齐在美国大使馆寻了个差事，韩正齐即刻带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杨慕莲上了飞机，直奔美国而去。
杨慕次在春和医院养伤的第二天，刘云普便跑来探病。言语间春风得意，让杨慕次气得咬牙切齿。
“阿次啊，你说你这回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得罪处座了？啧啧，处座下手可真是狠呐。这得多深仇大恨——哎，阿次，快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云普一脸八卦，欠揍的很。
杨慕次瞪他一眼，拉过个枕头来垫着让自己趴的更舒服些，不想搭理刘云普。刘云普很不识趣，继续在他耳边聒噪，“阿次，我得告诉你一个你不太想听的消息，但是呢，你不想听迟早也会知道，所以还不如让我现在就告诉你。到时候你也别说我不够义气——”
杨慕次受不了了，“你到底要不要说？”
“好好，我马上就说，你真没耐性。哎，前不久那个组座，李沁红，不是失踪了吗？你猜怎么着，原来她早就沉尸黄浦江了，处座就想把这个组长的位置留给你呢——”
“你说什么？”杨慕次猛地转回头来看着他，“她死了？！”
刘云普有些郁闷，一般人的关注点不应该是最后一句吗？这可关系到组长的位置好不好。不过反正也无所谓了，刘云普满足他的好奇心，说道：“是啊，就前段时间，你不在的时候。”
杨慕次皱眉，“谁干的？”
“肯定是共…党吧，先不管这个，我要和你说的是，处座本来想把组长的位置留给你呢，正好那段时间你不在，于是就一直拖着，等你回来再任命。谁知道你却弄了这么大的事出来，嘿嘿，所以，昨天处座刚说了，组长的位置可给我了啊。嘿嘿，阿次，以后见面你可得叫我‘组座’。”刘云普边说边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其实他倒不是官迷，只是单纯的想看阿次吃瘪的样子。
谁知杨慕次才不在乎这些呢，他依旧皱着眉头，问道：“组座的案子是谁在查？有眉目了没？”
刘云普叹气，“你这个人真没趣。”
听刘云普聒噪了半天也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杨慕次很是郁闷。等到杨慕初进来给他换药的时候，他随口就问了句，“李沁红怎么死的？”
杨慕初换药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给他上药，口中说道：“淹死的。”
杨慕次一愣，接着倏地回过头来瞪着他，甚不置信的问道：“是你动的手？”对天发誓他刚才真的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不过听他大哥的这口气，似乎他还真的是误打误撞，问对人了？
杨慕初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刚才听阿次那淡淡的语气，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呢，罢了，反正他迟早也会知道，杨慕初并不打算否认，说道：“我就当为民除害了。”
杨慕次连药都顾不得上了，一翻身坐起来，盯着他说道：“这可不像你的办事风格，你什么时候自己招惹过麻烦？说吧，这回是因为什么事？”
“什么事？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会是因为当初刑讯室的那一枪，而耿耿于怀至今吧？还是，她后来又得罪过你？”
杨慕初摘下手套，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
杨慕次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头，杨慕初反而被他给气笑了，说道：“承蒙夸奖！好吧，现在知道真凶了，你想怎么做？为她报仇？将我交给侦缉处？”
杨慕次摇头，想要说什么，杨慕初却并没有让他说出口，而是逼近他，冷声说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是你的同事、兄弟，还是你的敌人、仇人？”杨慕初点点他的胸口，喝道：“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杨慕次被他这一问，懵了。杨慕初看到他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狠狠的说道：“你最好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如果你再这个状态下去，我立即让你脱离军统、离开侦缉处！不要怀疑我说出去的话！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找死的！”
扔下话杨慕初不想和他多言，转身走了出去。当初他看到阿次和杜旅宁的相处模式，就知道阿次已经深陷其中，如果将来他们两个对阵，死的那个绝对是阿次，杨慕初对此毫不怀疑！本来他就因此对杜旅宁颇为忌惮，谁知道现在又多出一个李沁红，那是不是以后还会有俞晓江，还会有刘云普，甚至，更多的人？杨慕初简直想要一把掐死那个当初引诱阿次入党的人，究竟是哪只眼睛看上这样重情义的阿次去军统当内线的？就这样的脾气性格，这么多年还能安然无恙，真是满天神佛保佑！
杨慕初气冲冲的走出门去，杨慕次还没回过神来呢。他不就是问了句李沁红的事情吗？他不就是口气差了点吗？他大哥至于这么生气？他还没生气呢！他是为李沁红的死感到伤感，毕竟这么多年的同事不是白做的，但是他也早就明白李沁红的下场，她手上沾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她的死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动手的人不应该是他的大哥！话说，他大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沾手共…产…党的事情的？
夏跃春推门而入，“你怎么把你大哥惹毛了？”
“他？”杨慕次皱眉看着夏跃春，问道：“李沁红是怎么回事？”
“就为了这个啊。”夏跃春边消毒准备给他上药，边无所谓的说道：“是我去找他帮忙的。”
“夏院长，你知不知道组织上有纪律，这样的事情是不允许将外人牵扯进来的？”杨慕次很生气。
夏跃春却是笑道：“阿初是外人吗？”眼看杨慕次要炸，夏跃春连忙道：“好吧好吧，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李沁红死追着方致同不放，甚至用陆阿珍，就是方致同的相好来逼迫他，方致同为了救她，私自行动，差点暴露了我处机关所在，为此组织上批评了他。谁知方致同救人心切，他知道阿初有实力，与李沁红也有旧怨，于是求上门去，两人一拍即合，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其实你也别急着生气，事后我问过方致同，他说他听到了李沁红秘密安排手下去查你的事情，显然是对你起了疑心，阿初知道了这个消息，焉能不急，于是和方致同联手除掉了李沁红。只可惜陆阿珍没有救出来，她被李沁红杀害了。”
杨慕次唏嘘，“方致同呢？”
“无视组织纪律，擅自行动，组织上本来是让他撤职查看的，不过正巧西安事变发生，共产国际帮了南京政府一个小忙，提出需要最新式的‘雷霆疫苗’，组织上便派方致同护送疫苗去苏联，顺便在那边学习一段时间。另外告诉你上海的新形式，老余已经出城，一组三组四组合为一组，由我担任组长。”
“二组？”
“二组直属中央，保密级别很高，我也不知道。”
“信你才怪。不过，以后不允许我大哥插手我们的事情，帮忙也不行。不然，别怪我向上级揭发你。”
夏跃春对于他的威胁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笑道：“你的直接上级是荣华。”
杨慕次咬牙，“我越级上报！我这回去西安，见到了周恩来。”杨慕次很是得瑟，马上拿出来显摆。
夏跃春耸肩，“好吧，我表示羡慕嫉妒恨。现在，乖乖趴好，由我给你上药。”
杨慕次捶床，“我恨医生。”
夏跃春笑道：“不然我叫荣华来，女孩子总归比较温柔一些，想来你是十分愿意的。”
“不准！”杨慕次立即炸了，“不准告诉她！”
“可是我已经说了。”夏跃春表示很无辜，“你大哥说你需要女人来安慰一下。”
“你也戏弄我？”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需要安慰。”
杨慕次沉默了，好半响才问道：“你也认为我这回做错了吗？”
夏跃春无所谓，“我保留此次处分你的权利。”
“怎么说？”
“你需要冷静。”
杨慕次闻言火了，“你干脆说我需要休息。”
夏跃春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意思。”
杨慕次闷着头不想搭理他了，夏跃春却说道：“至今我党人员还没有一个能够成功潜伏到蒋介石府邸的，如果你成功了，你会是第一个。”
杨慕次想说什么，夏跃春却没有给他机会，接着说道：“不过我很庆幸你没有留在南京，因为不管是蒋介石还是戴笠都和杜旅宁是不同类型的人，你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和他们相处。目前为止，待在杜旅宁身边，才能发挥出你最大的作用，所以我赞成你的选择。只不过，组织上也有纪律，所以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好这段时间国共两党正在洽谈合作的事情，表面上会一片太平，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出手的地方，所以你尽管放心的休息。”
12月31日，南京国民党政府组织高等军事法庭审判张学良，判处其有期徒刑10年。杨慕次趴在床上看着报纸上大篇幅的报道，突然侧过头对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的荣华说道：“跟我回家过年吧？”
荣华一惊，水果刀差点削到自己手上，回过神来不由得白了杨慕次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向来说话都这么直接的么？”
“我可不像我大哥油嘴滑舌、花言巧语，我只说真心话。”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可你也不能一直霸占我大哥的女朋友这个身份，你得为我大哥考虑一下。”
“你有意见？”
“我相当有意见。”
荣华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是慢慢来吧，别把伯父伯母给吓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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