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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振武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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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的功力,十丈以内,飞花落叶,都瞒不过他,突闻身后,十丈以外,似有衣袂飘风之声,心知又有人追蹑上了他。
暗哼一声,故意放快脚程,宁神一听,果然他快人家也快,走了片刻,蓦地回身,疾逾闪电飚风的向来道射去,追踪的人,不虞他有这一着,欲避无及,瞬眼之间,已成面对面之势,双方一停身,相距不及一丈。
追踪的竟是一老者,三中年。
四人同时惊咦一声,近了一步,蓄势戒备。
“四位追蹑在下,意欲何为?”
那虬髯老者,目射精芒,显然功力不弱,哈哈一笑道:“你断定我们是追踪你的?”
“嗯!”他嗯了一声之后,面上杀机立现,目中精光暴射,令人不敢逼视。
“你怪手书生,未免太过张狂!”
他心里一动,自己怎么被安上了怪手书生这一个名号,他下意识的伸出只剩拇食二指的右手,凄然一笑。
“你们四人究竟是被何人差遣?”
三个劲装疾眼中年,似是一切都以那老者为主,并不吭声,那老者阴恻恻的一笑道:
“这个么,不劳动问!”
“你到底说是不说?”蓦然欺进两步。
“不说你又待怎样?”
他满腹的积怨,此时正好找到发泄的对象,冷笑一声,右手似迅雷疾电般猛然向那老者挥去,势如狂涛掠岸,巨瀑猛泻,锐不可当。
那老者见对方手下一扬,一股强狂绝伦的掌风,已自临体,刚劲快捷,生平仅见。心头一凛,疾以双掌迎上,一声轰然巨响,惨号随之而起,两手齐腕而折,鲜血如泉涌,噔噔噎!直跌坐五尺之外。
三个中年面色遽变,惊叫一声,连退三步,背脊骨里,寒气直冒,以老者的身手,挡不住对方一招半式,自己三人齐上,也是白费。
看来武林传言不假,这“怪手书生”的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三个劲装中年,弃受伤的老者于不顾,转身就想开溜。
“且慢,看你三人决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弃受伤的同伴于不顾!”
三人被这一声“且慢”钉在当地,不敢稍动。
“我问你们的话,到底答是不答?”
他的话,似具有无上的威严,三人欲言又止,面上现出极端为难的神色。
“念在你们是些替人跑腿的小脚色,小爷真不屑动手,不然,哼,哼!……”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走是走不脱,打吗,更是以卵击石,休想了。
他面色陡然一凛,神目如电,直瞧着三人,三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追踪本少爷,系受何人的指使,还是有什么企图?”
右手两指,在袖中轻弹三下,脸上同时升起一片杀机,然后,右掌缓缓上扬,如果三人不说,他准备一掌毁去他们。
其中一个目光闪烁不定的中年人,瞥了同伴一眼之后,嗫嚅着道:“少侠,我说……我们是……是奉了……”
蓦然——
数缕几乎听不出来的破风之声传处,连同地上受伤的老者,惨嗥半声,倒地寂然不动,这破风之声,如换别人决听不出来。
司徒文一怔之后,大喝一声:“好狠毒的心肠!”人随声起,向一株大树顶上,电射而去。
足踏叶梢,展眼一看,四外寂寂,哪有半丝人影,心知来人功力不弱,不愿盲目追赶,疾泻回原地。
一看四人,业已气绝多时。
检视死者身上,并无半点伤痕,大觉奇怪,自己分明听见极微的暗器破空之声,难道……
忽见一具俯卧的尸身后脑“玉枕穴”上,微微有黑色血水渗出,心中已自了然一半。
疾出右掌,“玄天神功”随意念而生,照正“玉枕穴”上方,凌空一吸,一根长逾两寸,细如松针的泛着暗蓝色的钢针立现掌心之中,显然是歹毒霸道的毒针。
他看着这一根小小毒针,在揣想这出手的人,能在十丈之外,同时取四人的性命,劲力之强,识穴之准,手法之精,同时轻功之妙,皆已达到了顶尖地步,只不知何以要杀人灭口。
对了,这出手的人,即使不是幕后操纵追踪自己的人,也必是同党无疑,有了这一根钢针线索,看来不难查个水落石出,随手把钢针谨慎的藏入铁笛卡簧之中。
他逐一回忆与他照过面的一干魔头之中,谁能具此身手一庄二堡三谷主不可能。
巫山三魔、白发仙娘、火德星君、红须人屠不可能。
觉空秃驴也不可能。
幽冥秀才、黑白双判、阴山五怪,也似不可能。
五大门派已有约在先,同时也不会使此阴毒手段。
铁塔怪魔——对,只有这魔头有可能性,在魏公古墓之前,这魔头似专为替一庄二堡三谷撑腰,对付自己而来,追溯思源,一庄二堡三谷仍脱不了干系。
他同时联想到,一庄二堡三谷苦苦追杀和断指掌伤之恨,一股无名孽火,直透脑门,冷笑一声,径朝白云庄方向驰去。
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夹着女子的喝骂,突自路边林空隙地。之内传来。
他一变势,转向路边,蹈枝踏叶而行,“天马行空”轻功身法,果然不愧盖世绝学,如一缕淡烟,飘过树梢,叶不动,枝不摇,轻如浮云,捷逾星泻。
只见林中一片空地之上,剑芒闪烁,剑风丝丝,一男一女正在拚斗,那女的身着玄衣似已不支,招式散乱,而那男的却一味的尽朝不便之处下手,口里还不住的风言风语,轻薄阴损已极,玄衣女气得不住口的叱骂。
旁边站了两个文生装束的甘许少年,不停的比手划脚,喋喋不休,看来也是轻薄之徒。
司徒文看得心头火发,怒气冲天,轻啸一声,殒星般飞去。
那女的本已不支,只是凭一口怒气支撑,耳闻啸声,不由一怔神,嘶的一声,前襟被剑尖划开五寸长一道口子,露出粉红胸衣,惊叫一声,掩胸而退,三个少年不由同声一阵得意的哈哈!
笑声未止,场中已立定了一个丰神俊美的青衫书生,一只手笼在袖中,面上煞气隐隐,恍若从天而降,落地无声,气定神闲。
三人齐齐惊忆一声,面现不豫之色,似乎怪他大胆冲犯,那女的也不由一愕,呆呆地看着这书生。
“怪手书生!”方才交手的少年脱口惊呼,另两人面色倏变,退了一步,而那交手的少年顿时面如死灰,籁籁而抖。
司徒文先朝那玄衣女子看去,只见她年在二十上下,满脸惶然之色,额际汗渍俨然,娇喘不止,但仍掩不住她的国色天姿。
他只觉得这女的面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使他不自禁的生出亲切之感,又觉得这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但自思生平所见女子,又没有这么个人。
那玄衣女子也是直着明如秋水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面现惊疑之色。
“姑娘伤着哪里没有?”
“谢谢你援手,我……我没有事。”说完,感激的一笑。
“如此姑娘少憩,待我先收拾这三个小子。”
头一转,与那三少年一对面,不由血脉贲张,怒气填胸,新仇旧恨,齐涌心头,眼中射出骇人棱芒,杀气满面,一个身形也激动得微微发抖。
原来方才动手的那少年,正是白云庄少庄主游蜂蒋树芳,五年前削断他右手三指的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目眦欲裂,数年积愤,化作无边怒火,缓缓自袖中伸出仅余两指的右手,发出一阵刺耳欲聋的长笑,笑声中,包含了怨、恨、怒、仇、悲、哀。
游蜂蒋树芳,做梦也想不到五年前,逞一时之快,割断了对方三指,现在,对方居然练就一身绝艺,还是传说中,一代鬼才铁笛主人的传人,怎不令他丧魂失魄。
虽然他仗着五年来的苦心勤练,武功已增进不少,但看对方适才的身法,他就望尘莫及。
另两个少年虽震于怪手书生的威名,但未曾见识过,心里倒不怎样惧怕,仗着一身不算弱的家传武学,倒很想会一会这新出道即名噪一时的人物,同时见对方年龄,最少比自己还小上三岁,胆气顿豪。
其中一个面无血色的一撇嘴道:“喂!用不着直眉瞪眼的,我鬼王阴司书生方崇武倒想领教一二!”
另一个斜眼钩鼻的也不甘示弱的道:“哼!我离心堡西门杰,也想会一会阁下,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
司徒文一听,心里想道:“好哇,全是狐鼠的后代今天算是碰上了,宰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面。”从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依然盯着蒋树芳,右手向空连摇,怨毒已极的道:“在下五年前蒙兄台一剑之赐,不敢稍忘,特来讨还公道。”
“你……你……待怎样?”白云庄少庄主蒋树芳道。“嘿嘿,不怎么样,本利一起收。”
嗖的一声,“两仪灵匕”已自掣在左手中。
游蜂蒋树芳,平日骄纵作恶已惯,哪里会听任人家宰割,阴司书生方崇武与西门杰更是桀骛不驯之辈,尤其当着玄衣女之前,明知不敌,场面上也得敷衍一下。
三只剑,如灵蛇出洞,齐齐攻向司徒文。
司徒文冷笑一声,身形怪异的一旋,径自穿入剑影之中,惨号起处,他已捷如鬼魅的飘身圈外。
只听呛嘟一声,长剑坠地,白云庄少庄主两手鲜血淋漓,各断去了三指,痛得他惨哼不止。
阴司书生与西门杰亡魂皆冒,心知功力与对方悬殊太大,不服气也得服气,忙不迭的去扶住蒋树芳,替他敷药止血。
司徒文毫不为意的把“两仪灵匕”揣入怀中。
玄衣女见这书生的身手,真是又惊又喜,若不是他来解围,后果不堪设想,但却料不到,他与他们还有这一段过节。
“三个小狗听着,若论你们的行为,本当诛却,姑念初犯,本少爷网开一面,各人自残一臂,与我滚吧!”
三人唬得冷汗直流,平日的威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一副可怜相,眼巴巴的望着怪手书生。
“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本少爷代劳?”司徒文脸笼杀气,逼进一步。
三人同时退了三步,作声不得。
“也罢!索性成全你们到底,你们为非作歹,无非仗着一点微末之技,现在废去你们武功,以免再作恶江湖。”声落,身形似电,绕着三人疾转一周。
三人念头还来不及转,连着三声哀鸣,已自软瘫在地,武功全失,眼中流露怨毒光芒。
“小子,这一笔帐,自会有人找你算!”西门杰哀声叫道。
“哈哈,用不着找,一庄二堡三谷对本人厚赐良多,当一一拜访答谢!”
玄衣女在一旁可称心快意。
三人挣扎着起身,狼狈已极的相扶而去。
他望着他们的背影,面上展露一丝笑意,他已完成了一件事——断指之恨。
玄衣女这时方栅搬移步上前,福了一福道:“关小倩敬谢公子援手之德!”说完,面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看着这俊美秀逸的小煞星。
司徒文自第一眼看见过关姑娘之时,心里就泛起了一丝莫名的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他自己也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她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使他不自主的想亲近她。
“姐姐……”他心里在想,他有这么一位姐姐该多好,心里想,不料竟脱口而出,刚叫得一声姐姐,立时俊面鲜红,木讷讷说不出话来。
关小倩被他这一声“姐姐”叫得喜上眉梢,甜在心头,也许是她和他的命运相同或许是所谓的“前缘”,所以才会感应相同,彼此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都希望互相亲近。
他曾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自幼随母亲而去,他无法想象她的容貌,他想,如果眼前的就是他的姐姐,该多么美妙,但人家是姓关,而不是姓司徒。
他很奇怪何以一见对方的面,就有似曾相识的依依之感,他不知道她的感觉如何,固然她很美,但这种思想并不建筑在儿女私情上,而是一种神奇的直觉……
“恕我托大,叫你一声弟弟,我看你有很大的心事?”
他微喟了一声,点点头,真有身世茫茫,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满腹的愁怨孤凄,尽在这一声微喟里!
“弟弟的身世,能否为姐姐一道?”
“以后有机会时再向姐姐详述吧!”
“那你的名字总该让我做姐姐的知道?”
“司徒文!”
“司——徒——文,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姐姐的身世呢?”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圈一红,眼角已包含了一泡泪水,一副楚楚可怜之相,真是我见犹怜。
“啊!姐姐,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不说也罢!”
“不!弟弟,我总要告诉你的,我姓关是随母性,我在很小的时候……”
一阵破空之声,打断了她的谈话,一团黑影,从林外驰过。“铁塔怪魔!”他大叫一声,身影电射而起,疾朝那团黑影驰去的方同泻去。
“姐姐,保重!后会有期!”最后一个字传来,人影已渺。
她惘然若失的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她自忖没有这分功力能追得上,叹息一声,也自飞身驰去,但心里却深深的印上了一个俊美的影子。
他的目力何等锐利,虽然那团黑影,从十丈之外的林缘疾驰而过,快得有如神驹过隙,但他已能辨认出来是追杀他的魔头之一“铁塔怪魔”!
同时以钢针杀死追踪他的一老者三中年,企图灭口,他怀疑是这魔头所为,千载一时之机,岂肯轻轻放过,目前他急切的要揭开五年前追杀他,五年后的今日追踪他的这个谜底。
他虽然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甫认识的情姐姐,但兹事体大,所以毫不犹豫的疾起直追。
“铁塔怪魔”轻功身法虽盖过一般武林高手,但比起稀世绝学“天马行空”身法,未免相形见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自追了个首尾相衔。
一丛参天古树掩映中,现出一所巨宅大院,他不由欢叫一声:“白云庄。”
就在这眨眼工夫,铁塔怪魔已隐入庄中。
他越发的肯定了他的推断,这魔头与一庄二堡三谷有密切的关系,既到地头,还怕他飞上天去,身形也随着缓了下来。
虽说是缓,但速度还是相当惊人。
他停身庄前,只见庄门紧闭,阒静无人,他不愿逾楼而入,他要堂堂正正的人庄。
五年前被追杀的事实,一幕幕重映心头,他热血沸腾,怒气冲霄,蓄足内力,大叫一声:“怪手书生拜庄。”
良久,毫无回声。
满腔积怨,使他不能再有片刻的等待。
双掌蓄足七成功劲,猛然向庄门推去。
一片轰隆哗啦之声,木石砖土齐飞,厚重的庄门被劈成满地碎屑,八字门楼震坍了一半。
他徐步昂头走入。
偌大一所庄院,寂无人声,恍若鬼域,他不由心中微凛,蓄劲戒备,以防不意的袭击。
因为他亲见铁塔怪魔没入庄中,一定有什么诡谋。
进入中门,眼前是一大庭院,山石花木,布置得倒也气派。
他伫立院中,抬头向厅内一看,一庄二堡三谷主,高踞厅中,面露阴森奸笑。
他一时倒被这莫测高深的气氛怔住了。
白云庄主首先一阵奸笑之后,冷冷的说道:“小子,想不到你倒自己闯了来了,五年蛰伏,想来你已练成了“玄天秘录”中的绝技,可是——哈哈!白云庄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他蓦地一阵长啸,如春雷乍发,老龙清吟,震得庭院中的花树无风自舞,屋顶积尘籁籁而落。
啸毕,双目怨毒已极的注定厅中诸人。
众人不由赫然变色,但瞬即回复阴森脸容。
“在下五年之前,蒙蒋庄主一掌之赐,又感各位追杀之德,今天特来讨还公道。”
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鬼愁谷主一晃戴着恶鬼面具的脑袋,粗声暴气的道:“小鬼,你已名列鬼录,不用多说废话了,我鬼王座下,又将新添一名怨鬼,我看,你干脆自裁,还可落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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