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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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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知渺揽她到窗边看天,“我都工作好多年了。”
  “诶?”夏秋惊叹,“你办公室真好看,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民国大院一样。”
  何知渺笑笑,“刚回国就来考了这家建筑公司,不过办公地点在荔湾。”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回南枝啊?”
  “陈若愚高三的时候我爸爆了血管,误以为得了血管瘤。”
  “哦……”夏秋点点头。
  她又问,“那你现在回来也不用从头做起啊?”
  何知渺笑她傻,“我一直在干活啊,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开始画设计图。”
  夏秋抿嘴,“哦——我睡着的时候啊……”
  这事她之前听陈若愚吹嘘过,只是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何知渺。
  也不知道原来还有线上交图这一说。
  那时候陈若愚穿了一双最新款的aj篮球鞋来,扬着小脸嘚瑟地跟同学说,他哥哥刚从美国给他捎回来的鞋,绝对的正品。见大家狐疑,还特意补上一句:“我哥可是留学生!现在在大公司上班!”
  夏秋想起他那时候得意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几年以后,曾经被别人那样吹嘘的男人,竟成了她的枕边人。
  “想什么这么开心?”夏秋腰身被何知渺禁锢,“嗯?”
  夏秋悻悻回神,挑衅说:“想起陈若愚吹嘘你的傻样了,还挺可爱!”
  “你再给我说一遍可爱?”何知渺似笑非笑。
  “好啊——我说,我觉得陈若愚好可……”
  夏秋“爱”字还没出口,嘴上就被何知渺堵了个严实。
  看似气势汹汹的吻,实则只是在一片糖粥里翻搅。
  慢慢加重,舌尖探得更深,夏秋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几声。
  思绪游离之际,何知渺掐了掐她的腰,问:“还说不说了?”
  “幼稚。”夏秋轻笑,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骂何知渺幼稚了。
  何知渺也发现了这事,脱了夏秋的大衣,拉上窗帘,手探毛衣里。
  “幼稚的人……喜欢亲你?”
  夏秋不搭话,胸上被揉得有些痒痒的。
  “嗯?幼稚的人,喜欢抱你?”
  何知渺打定主意要她回答似的,又问:“幼稚的人……只跟你做?”
  他说完把毛衣推到夏秋肩上,束缚她的双手,只能稳在他的脖颈。
  夏秋脸上挂不住,嗔怪道:“别说、别说,好难听……”
  何知渺笑笑,“谁让你说陈若愚可爱,说我幼稚的?”
  自顾自地问了,夏秋懒得搭理他,何知渺俯下身含住暖暖的一口棉花糖。
  半晌,夏秋还是忍不住笑说:“幼稚……”
  夏秋原以为何知渺会点到即止,不过在办公室闹着玩玩。
  却没想到他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毛衣还挂在肩上,空调温度又高了些。
  裤子不知不觉地就被扯了,夏秋背贴在办公桌上。
  觉得周身都冷,撩一会儿又热,总想使劲往何知渺怀里钻。
  何知渺也不着急,慢慢把她捞起来,一点一点地往里送。
  自从马季初七闹了一出后,何知渺就没再碰过夏秋,最多不过深吻。
  手里的温度还是他熟悉的,但夏秋又回到最初懵懂的状态。
  羞涩、紧致,轻易纵火,惹得何知渺火烧火燎地一口咬在她肩上。
  “嗯……何知渺你是……是狗啊?”夏秋闷哼。
  何知渺闻声而动,压着嗓子说:“谁让你骂我幼稚?”
  “噗嗤——”夏秋笑了,却陡然被压不住风的船帆顶上了岸。
  “……混蛋!办公室是用来做这个的吗!”夏秋痛得眼睛发酸。
  何知渺轻笑,“办公室,你这不正办着你老公么……”
  夏秋无语,外头突然想起关门声,惊得她动了动急促地说:“赛亚人说……说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知渺叔叔!麻烦你控制一下时间……”
  何知渺笑得无比灿烂,舔了舔夏秋的鼻尖,“你看,你又读小黄。书了吧?”
  夏秋不解,何知渺笑得暧昧:“这是吉普赛的谚语,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
  “……还有一句重点,身体是用来做。爱的。”
  还真有这句谚语。


'正文 第45章 白昼(02)'

  窗外狂风大作,豆大的春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像是能扣出一个洞来。
  夏秋这阵子一直闷在家里,不是抱着资料书一通乱啃,就是把键盘敲得啪嗒作响。
  她只要一想到过两天就会被发配去辛阳“考古”,心里就烦得冒青烟。
  何知渺自打在洛北安家后,情况不同于以前的线上工作,除了朝九晚五的白领作息外,近乎每天回家都会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夏秋一觉醒来,天色阴晴不定、晨昏不分的时候,何知渺还没躺到她身边。
  夏秋也不全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家家,见何知渺忙得腾不出手来,她就趁有空常到隔壁房东家走动,一来二去的也跟老太太学了点家传的煲汤手艺,心情好时也算是能糊弄出一碗热汤面来。
  不论味道如何,反正何知渺总能吃个精光,这让夏秋多少对下厨房产生了点兴趣。
  阳台上种满了何知渺精心照顾的花草,夏秋见雨势渐大,用汤匙搅了搅砂锅里的香菇排骨汤,熄小了火头。
  一拉开玻璃移门,夏秋耳边轰隆一阵雷,吓得她差点送了手里紧端着的雏菊。
  狂风席卷,盆里的繁茂枝叶很快败下阵来,落得一地残枝败叶。
  夏秋看着心疼,可算体会到了平日里何知渺悉心照料时的心情。
  这些花花草草大多也是有灵气的,你替它庇护风雨,它便报之以桃李。
  就是扛不到结果,也总归是可以开花供有心人赏玩的。
  夏秋只顾抓紧时间搬搬抬抬,就连何知渺走近都没能察觉。
  “我来,你进去换件衣服,都湿透了。”何知渺接过夏秋手里的小花盆。
  夏秋见他也淋了一身水,笑着说:“你这是落汤……鸭?”
  “一回来就撩我,晚上受罪的可是你。”
  夏秋噗嗤笑出声,跟何知渺挤在一起:“你现在可没空搭理我了。”
  “丫头你这是在抱怨我最近工作太忙,缺乏运动?”
  夏秋白他一眼,指了指剩下的花盆,道:“去你的!少说话,多干活!”
  “哦。”何知渺沉吟,“明白了,那你少说话,我多干点。”
  夏秋:“什么叫……”多干点?
  一看何知渺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微笑,再听他轻描淡写的有色小情话……
  夏秋觉得她还是闭嘴别问了比较好,不然这下雨天的洗澡头发不容易干。
  毕竟生命诚可贵,何知渺技术高……
  不是,爱情价更高。
  洗过澡,夏秋在床上倒立,头和脖颈抵在柔软的枕头上,动来动去不得安生。
  “你倒了有二十三分钟了,快点下来。”何知渺忍不住回头,“快点。”
  “不——”夏秋小脸憋得通红,“我不倒立没办法排解我的坏情绪!”
  何知渺转过身,打趣地笑笑,“你就当是跟老师一起去古迹旅游,别得想那么差。”
  “诶……”夏秋松松撑酸了的胳膊,倒着脸给何知渺翻白眼。
  何知渺也不气,好笑地问她:“要不让家属给你老师请个假?”
  “怎么请假?有办法你不早说!”
  夏秋当真似的放下腿,整个床都被她弄得一震。
  “就请正常的假啊,又不能请婚假。”
  夏秋擦擦额头的虚汗,一本正经地问:“请病假是不是不太吉利?”
  何知渺闻言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请个吉利的。”
  “什么呀?别卖关子好嘛,我现在可烦这破事了!”
  “……那请待产假好了。”
  夏秋一脚踢到何知渺胳膊上,愤愤地说:“干……不对,做事去!”
  “做什么事?”何知渺挑眉,问得故意:“你想我做什么?”
  想了想又觉得这句隐隐不对,夏秋泄了气:“做你的事情去!”
  “有你在,我不用自己动手做事。”
  夏秋:“我……”
  我还是别说话了吧,夏秋将头整个埋进枕头里,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为什么要学历史啊?不对,好像是被调剂的。
  为什么要去考古啊?不对,其实好像是因为缺勤被点了名。
  那为什么缺勤啊?对了,怪何知渺,都是他的错!
  这么一捋清责任来源,夏秋啧啧两声,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夏秋探出头,一脸傲娇地说:“知渺叔叔,咱们今天一人睡一头。”
  何知渺关了电脑,丢了想点的烟,抓住夏秋的白洁的脚踝。
  “啊——你给我放手,少跟我耍流氓!”
  “我对我自己老婆耍流氓怎么了?”
  夏秋轻哼,“这个理由你每天都在用,驳回,无效。”
  何知渺用力把夏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问:“那为什么今天要分头睡?”
  “……因为你害我缺勤啊!缺勤的人才要去跟老师瞎折腾!”
  何知渺笑话她说:“明明你自己懒得去上课。”
  “那也是你做家长的管教不严!”
  “好好好,是我疏忽了,我差点忘了你才一岁半。”
  夏秋故意别过脸,冷淡地说:“……算了。”
  何知渺闻言沉着脸问:“什么算了?”
  夏秋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胡说:“本来想分头睡刺激你一下的。”
  “你,还不够刺激?”
  “啊,不是刺激,是唤醒。”
  何知渺听得云里雾里,“丫头……”
  “哈哈哈哈!我想分头睡唤醒你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的好!手!艺啊!”
  “……”
  我他妈果然惯得你无法无天了,何知渺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关了灯。
  他决定言传身教,毕竟是一家之主,不能任由夏秋胡来。
  。
  夏秋周三跟老师出发去辛阳调研,不出意外待上四天就能活着回来。
  临走之前,何知渺的公司同事替他举办了个小型的欢迎会,虽然并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而举办的,但夏秋隐隐觉得这根本就是兔子就吃窝边草版“非诚勿扰”。
  于是何知渺随便一问,夏秋就立即答应要跟他一起去看看。
  何知渺轻笑,乐在了心里,他还不懂夏秋那点小心思?
  这种聚会虽然无趣,可意图明确。但凡带了家属去,那八成就是奔着给女同事们一个下马威去的。
  不过只要夏秋高兴,何知渺这人大多都不在意。
  迎新的party弄得很热闹,除了需要在家带孩子的奶爸没出头,其他人都被领导轮了个遍。
  好酒、好烟的发在桌上,谁也没跟谁客气,几个不熟悉的部门合坐一桌。
  男男女女,高矮胖瘦都有。活脱脱一出菜市口大戏,夏秋在心里偷笑到。
  夏秋乖巧地坐在何知渺身边,特意换了身黑色毛呢裙,显得沉稳又大方。
  何知渺跟同桌其他人也不是很熟,但三两杯下肚后,男人们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期初还是人模人样的,后来喝嗨了一群人拖着夏秋不肯撒手。
  有何知渺在,夏秋就没法沾到半滴酒,可这回来敬酒的人不同。
  是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八卦口上的“空降部队”,背景有待考察。
  反正是没人想得罪他。
  夏秋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位青年才俊很是敬畏,近乎都给他敬了一杯酒。
  于是当他过来时,夏秋也懂事地端起了酒杯,跟着何知渺生硬地叫了声:“庞总。”
  “别叫我庞总了,太见外,我比知渺大不了两岁,以后既是同事,也是亲兄弟。”
  “是,还是校友。”何知渺举杯,“这杯敬庞亦师兄!”
  旁人静了静,庞亦打量着夏秋,温笑道:“师兄没你好福气,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何知渺低头看了看夏秋那张小媳妇的脸,笑道:“运气好。”
  敬完酒庞亦点点头,转身回桌。
  却恰好听见夏秋小声对何知渺说:“他没女朋友么?不应该啊!”
  庞亦笑着回头,“应该啊,长得又没你家何知渺帅。”
  夏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庞总……庞总打扮得好看的。”
  何知渺忍笑,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幸好庞亦的为人何知渺还算了解,算不上真君子,但也绝非小人。
  庞亦只当夏秋年纪小,没在意,笑说:“开玩笑的,我女朋友等下就到。”
  “哦——这还差不多。”
  “等下你们见见,她是你学姐,也是洛北大学的。”
  夏秋说好,挽着何知渺的胳膊扬起小脸,仿佛在说“看,我可没给你丢人”。
  只是笑意还没漫延,夏秋的脸色就彻底垮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庞亦口中的学姐竟是……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
  前一句问得平常,甚至带有一些冷淡,是陈言问的。
  后一句自然是夏秋,第三句疑问埋在何知渺心里。
  “你不是今晚去兼职了么?”夏秋抢着问。
  却被陈言反唇相讥:“我难道除了上课就只能去兼职吗?”
  “不是,我只是……”
  “庞亦叫我来的。”陈言淡淡地说。
  庞亦拿来另一杯香槟,笑着问陈言:“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裙子?”
  陈言瞟了夏秋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回:“冷。”
  庞亦似乎习惯了她的惜字如金,递过酒杯,向何知渺和夏秋介绍道。
  “夏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学姐,陈言。”
  夏秋愣神,小声应了声:“哦,学姐。”
  陈言倒是面不改色,冲庞亦挑眉:“我们认识,不用介绍了。”
  饭菜还没上全,夏秋就饱了,不是气饱的。
  可就是膈应,心里咯了石头一样,又硬又磨。
  她偏过头偷偷关注着庞亦招呼陈言的一举一动,他说陈言是他的女朋友。
  可他去没有当众大大方方介绍陈言,庞亦有鬼。
  无论是不是出于保护陈言,夏秋都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为了钱?夏秋摇头,她如果这样想,那就是对陈言最大的侮辱。
  也是对她自己眼光的藐视,夏秋知道,陈言不是这样的人。
  可……可她不可能结识庞亦这样的人啊!
  夏秋心中郁结,何知渺倏地揽了揽她的肩,柔声说:“别多想。”
  夏秋点头,“我……我就是心里憋得慌。”
  说完手机一震,陈言的短信跃然眼前——
  不关你的事,请你回去不要乱说话。


'正文 第46章 白昼(03)'

  白昼(03)
  翌日,雨过天晴,柳月微风缱绻。
  夏秋的行李是何知渺替她收拾的,换洗的衣服、纸笔、钱包和药箱,甚至是洗漱用品,何知渺都分别用塑料袋归置好了,怕夏秋迷糊在山上不懂照顾自己,还顺手给她贴上了便条。
  越是收拾得细致,夏秋越是磨蹭,赖在何知渺怀里亲亲摸摸,磨了好半天才肯出门。
  整个宿舍只有夏秋被老师挑去参加调研,刘畅照旧晚期,陈言也懒得再说她。
  因为学生证落在了宿舍,夏秋不得已早起回去一趟。
  进宿舍时丛荟和陈言正背靠着背,海浪声舒缓,让人不住联想起起风时天蓝水清的静谧。
  夏秋“咦”了一声,绕到自己桌前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丛荟揶揄,“练双人瑜伽啊,你回去也能跟你家知渺叔叔试试,增进一下感情嘛!”
  “人家增进夫妻感情还需要这么慢的运动”
  夏秋被陈言这句不温不火的话惹得有些不乐意,嗔怪道:“你怎么也有兴趣了?”
  陈言闭眼吐气,冷冷地说:“我又没你运动多,总该自己动几下。”
  夏秋气结,脸色臊起一阵红,把书柜翻得啪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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