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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幻剑录-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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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将军可谓兵行险招啊。长孙守纪暗暗忖道。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招却成功地吓退了匈奴大军,保住了云中城,还收回了石子城。
冯晗也跟着出来了,他与贝尹阳,长孙无悔三个人都目露疑色:匈奴大军都已经退走了,大将军还站在那里干嘛呢?难道还盼望匈奴军来个回马枪?
过了一会儿,右侧渐渐扬起无数尘土,接着传来万马奔腾的巨大声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敌人来袭?
贝尹阳与长孙无悔立即紧张起来,双腿夹紧马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兵刃。接着,他们又惊讶地发现,左边同样有尘土飞扬,看来也有铁骑奔袭。二人更是紧张,握着兵刃的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随即,从右边奔出一队人马,俱都一身戎装。不过,让云中守军放下心来的是,这些戎装是他们汉人装束来的。
贝尹阳与长孙无悔握着兵刃的手也渐渐松开,旋即又疑窦丛生。右边方向不是石子城吗?但是,石子城不是沦陷在匈奴手中吗?那么,这队人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长孙守纪大将军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他早已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难道是那封信……
这些铁骑,整齐划一,就算是在战马飞奔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非常完整,在长孙守纪的眼中,应该是非常完美的队形,可见这支队伍平常的训练是多么严格,军纪是多么严明。
距离云中城守军十五丈时,对面的奔跑的骑兵突然停驻了身形,仿佛从极动到极静根本就不需要缓冲一般的——急停!
急停下的战马,依然保持整齐划一的阵形。战马也许在喘着粗气,但绝对没有一匹私自嘶鸣的。它们不时地甩一甩昂着的头,似乎要将疲劳都甩开一般。
马上的每一个将士,均是一脸淡漠之色,他们的眼睛流露着冷静与狂热。腰间别着的,是跟云中城守军不同的长刀,闪着寒光。当他们抬头望过来的时候,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升起,远远地就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长孙守纪,冯晗,贝尹阳,长孙无悔……见到这一幕的云中城守军,都不禁为之动容。几十几百匹如此整齐的骑兵阵形他们或许见过了,但是成千上万的骑兵,那是何等气势!
刚刚还是万马奔腾的景象,眨眼间却又静止在大地之上,仿佛根本就是站在那里,从没有动弹过一样。只有那不断上扬的尘土,告诉他们,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
要想有这么一支拥有铁一般纪律的骑兵,需要许多条件。一是战马,战马必须有非常好的身体条件,要有强大的耐力,长于远袭;有了战马,还要有超绝的骑术,或许也可以称为御马术;还有战马上的骑士,他们不单要有很好的身体素质,不单要精通御马术,他们还要有一颗团结的心,要有团队精神。
无疑,这支铁骑做到了。
长孙守纪想起自己的部下,他一直以他们为傲。当然,他的部下也并不差,而且军纪也非常严明。只是他所看到的这支铁骑所表现的实在太好,太完美。这就是长孙守纪理想中的骑兵啊。他一直致力于在有生之年训练出一支这样的骑兵,却总觉得遥不可及。
平南将军的骑兵,让长孙守纪无限感慨。他终于知道为何平南将军年纪轻轻,却能够做到安伯胥不能做到的事。
长孙守纪已经忍不住想早点见到平南将军了。
第八十一章 喜传天下
这时,左边又奔来五千飞骑,正是匡正和与武陵所率的队伍。五千人马迅速地与刚到的两万骑兵汇合。
不一会,两万铁骑突然从中间空出一条可容三匹马并肩走的道路。七个人骑着高大的骏马,渐渐行到长孙守纪面前。
为首的自然是平南将军温子君,后面是匡正和等六个副将。
七个大多是年青人,但一个个又是那么沉稳,仿佛面对的是七座山岳。特别是最前面的温子君,身材并不魁梧,但双眼却极为有神,又极为深邃,就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湖水。
望着略显瘦削的平南将军,长孙守纪有点怀疑,这个温文侯的长孙,是否真的战胜过匈奴八骑之一。长孙守纪一直驻守北国,京城里的事,都是靠朝庭的文书及好友的书信才知晓一二。
温子君一身功力只要突破乾坤心法第八层,才是大成,到时便是返朴归真,精气神完全内敛。现在到了第七层,还未能做到完全内敛,但已经把锐气隐藏,给内行人见了,会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了,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却是给人一种武功平平,不是高手的感觉。
温子君一行率先下马,远远地便边向定北侯长孙守纪双手合揖,边疾步向长孙守纪行去。
长孙守纪见状,亦连忙下了马,站在阵前双手合揖候着。冯晗,贝尹阳,长孙无悔三人也跟在长孙守纪后面站定。
温子君人还未到,嘴里便说道:“后辈温子君拜见定北侯,增援来迟,还请侯爷恕罪!”
长孙守纪本是东北一汉子,听了温子君的话,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平南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正是时候啊!”
温子君连忙接道:“侯爷如此您一口一个‘平南将军’,让子君汗颜不已啊。不如这样,您就像我祖父一般,唤我名字好了。”
长孙守纪也是爽快之人,加之他的确与温文侯同辈,于是又爽朗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温白谦的好孙子!那老夫就倚老卖老,唤你子君吧。”
温子君笑着答道:“侯爷果然是豪爽之人!子君见过侯爷,匡将军晁将军……你们都过来见过定北侯吧!”他后面的话是转向后面的六人说的。
于是匡正和六人都一一见过了长孙守纪。长孙守纪望着匡正和几个曾经是安胥旧部的将领嘘唏不已,他叹道:“伯胥虽然脾性有点暴躁,但总归是一员猛将,哪知却英年早逝!”他与安伯胥亦是早就认识,便有这么一说。
匡正和几个听了,脸色不由一黯,都低下了头。
长孙守纪见了,突然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看看,都怪老夫,都怪老夫!都是过去了的事,还提来干嘛。来来来,冯晗,尹阳,无悔你们都过来见过平南将军一行吧!”
接着又是一番见面的礼仪。尔后,长孙守纪笑道:“子君!我们回城吧!老夫今晚要大摆宴席,为平南将军接风洗尘!”前面的话是对温子君说的,后面的却是对冯晗说的。
冯晗领命便先回城去了。
……
青龙郡,昔日的汉家领地,如今却为匈奴所占。
青龙城城主府。
“砰!”一声酒罐摔碎的声音响起。
天狼军大帅兀也信拍案而起,大声吼道:“什么?!总共才两万五千骑兵?你们这些斥候是吃草的么?一个个全是草包!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一个凄厉的声音哭道,不用说,定是向兀也信报告最新军情的斥候。
兀也信杀气腾腾,脸胀成猪肝色,暴跳如雷地在议事厅里怒吼着。
兀也信非常自豪的一件事,便是他有两年没有向别人怒目以对,哪怕是他家里的奴隶,他都一直和颜悦色地对待。要知道,在他年轻时,可是以暴虐而闻名于匈奴境地的,他领导的军队也因此称为天狼军。
可是,这一天,兀也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而破口大骂,内心抓狂得直想挥刀杀光所有的斥候军。
“平南将军,平南将军!好,好,好……”兀也信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他毕竟不再是少年,狂怒的心也渐渐平熄下来。
见到兀也信渐渐平静,李信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不光是李信,还有桑托儿古,特巴尔,庆格等将领亦是松了一口气。
李信小心地说道:“大帅息怒,这只能怪那个平南将军太过狡猾,像大帅这般光明磊落的,自然是要吃大亏的。我们虽然丢了一个石子城,可还是占领了一个青龙郡嘛。这样的战绩,相信单于一定会嘉奖有余的。”
听了李信的话,兀也信的心情也变好了。不过,此时的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道:“是本帅低估了那个年青的平南将军哪!”
特尔巴问道:“平南将军是谁?”他只知道打仗,能够上战场厮杀便已足够。
兀也信与李信还没回答,桑托儿古却咬牙切齿地说道:“平南将军便是,温——子——君!”
“哪个温子君?”特尔巴对于在京城的比拼已经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
桑托儿古握紧拳头道:“就是我们出使时,在京城与我对战的那个家伙!”特尔巴能够忘记,可是桑托儿古怎么无法忘记。一来,是温子君年纪跟他相仿,但武功却直比他的师尊赫连德夫;二来,温子君一招将自己推下比武台,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桑托儿古回到匈奴的龙城后,一改往常天天喝酒打猎的作风,把时间都花在提升自己实力上面。他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与温子君交手。而在攻下汉家的青龙与石子城二郡后,桑托儿古听说了平南将军的事。他知道有一天终会与温子君再次相遇的。
“什么?!”特尔巴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一招将桑托儿古你推下比武台的汉家勇士?”
使团回到匈奴,年轻的匈奴八骑私下里都在向匈奴人说着他们在汉家京城是如何如何的勇猛。但是一说到最后一次落败,却都默不作声了。
不过,匈奴人一向崇尚勇士,温子柔自不必说,但温子寂与温子君却是凭实力取胜的。他们除了为庆格与桑托儿古感到可惜的同时,却又对温子君与温子寂的武功大加赞赏。
特尔巴还清楚的记得,当单于的女儿,国师的爱徒玉儿丹听说温子君一掌便将自己的师兄击败,甚是不服气。她摩拳擦掌的,说她早晚有一天要将温子君击败。
庆格知晓那个平南将军就是温子君后,手不由握了握佩在身上的刀把。温子君来了,那个温子寂也应该来了吧。
李信沉声说道:“我们大概只有三十万左右的兵可用,而汉军现在两军汇合,将有五十万的兵力。因此,我们不得擅自出击,只有等单于他们来了,再行定夺。”
匈奴号称七十万大军,兀也信率了四十万开拨前线,而剩下的三十万兵力,其实是单于正在征集中,所以至今尚未到达汉家边界。
……
京城。
状元坊大街的一个角落。
“嘿!老哥,听说没有?我们刚丢的石子城,前几天就收回来了!”
“嗨!我说你老弟也忒孤陋寡闻了吧?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呃?不可能啊,老哥的消息几时有我这个‘包打听’这么灵通了?”
“唉!其实这个消息啊,就是我的那个侄子狗娃送来的。”
“哎哟!狗娃?不就是戍守在石子城吗?这狗娃!他没死呀!”
“不瞒你说,先前听说石子城破,我就以为这娃儿铁定完了。可是五天前,突然收到了他的来信,将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我了。老弟,你知道那平南将军是怎么收复石子城的么?好家伙!那个神勇啊……”
“老哥,这个,当然要您来说了。来来来,坐这,咱们好好聊聊!”旋即围上了几个人来……
平南将军温子君如何闪电般收复石子城的快事,乘着翅膀,迅速传遍天下。
皇宫。
朝庭的议事大殿传来了皇帝近日来少有的爽朗笑声。
“好好好!平南将军果然不负朕所托,突施妙计,一举便收复了石子城。”皇帝乐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庭下众臣见状,都不由而同地呼道。
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衷心向皇帝祝贺的。但有两个人是绝对不是衷心的,那就是吏部尚书高晋德及兵部尚书俞献礼二人。他们嘴里说着祝贺皇帝的话,心里却在暗暗骂着派到温子君身边当监军的景悦。
只是高晋德与俞献礼他们也实在冤枉了景悦,并不是景悦不卖力,而是温子君有了防备。当然,最后景悦肯定是见到了温子君,不过,却是在云中城里。到那时,景悦才听到温子君率兵夜袭石子城的事情。
景悦对此还大发脾气,说他身为监军,竟然不知道这些行动,无法向朝庭交待之类的话。其实是无法向他的主子交待。但温子君对此一笑了之。
皇帝甚是高兴,对众臣笑道:“有事准奏,无事退朝吧。”
这时,却有一个太监从殿外进来,高声说道:“皇上!太子太傅求见!说是有紧急之事要禀。”
第八十二章 太子出宫
太子太傅?他不在太子府训导太子,来议事大殿有何要事呢?殿里大臣均都在低声地议论起来。
皇帝心情高兴,大手一挥,乐道:“让他进来!”
很快便见一个儒生打扮的白发老公颤颤颠颠地走了进来。他便是太子太傅郭仲廉,本来是在翰林院里任职,后来立了太子,便被派到东宫太子府训导太子。
别看郭仲廉上了年纪,走起路来脚步却是不慢。只见他疾步走到皇帝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罪臣郭仲廉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仲廉用微颤而又苍老的声音呼道。
“咦?爱卿帮朕训导太子,朕还没奖赏于卿呢。爱卿何罪之有?你起来说话吧。”皇帝听了,甚感意外。
其他百官听了,亦是感到有点意外。是太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是他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非要到皇上这里来呢?
郭仲廉站了起来,应道:“禀皇上,太子他,他已悄然离开东宫了。”
“什么?”皇帝听了,有点不信,急道:“皇儿他离开太子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是。皇上。”郭仲廉回道。接着,他便将太子离宫出走的事情一一道出。
原来,今日早晨,郭仲廉跟往常一般,吃过早饭便到了东宫的太子殿下的书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讲学。郭仲廉到太子书房,以往都会见到太子等在书房里,但是今日到了书房却并未见到太子。他开始也并没在意,毕竟太子也是人,而且是年青人,偶尔放纵一两次亦未尝不可。但郭仲廉很快就发现太子的书桌上全是散乱着写了诗句的宣纸,每张纸上都是同一首诗,乃是唐朝戴叔伦的《塞上曲》:
汉家旌旗满阴山,
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
郭仲廉见了,心里立即觉得不妙,找来东宫的太监总管一问,说太子天一亮便偷偷出了宫。郭仲廉联系到太子手抄的戴叔伦的《塞上曲》,心里一惊,便直接赶到议事大殿里来了。
众臣大多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入仕的,这首《塞上曲》用豪迈的气概表达了诗人渴望为国效力,打击侵略,建功立业的壮志情怀。
太子不断地抄着这首诗,他的心思不言而喻。想想也是,太子已经年届二十有四,正是年少气盛,青春热血之时,却天天关在东宫太子府里读着书,习着武,就像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如今匈奴大举压境,四海男儿都已奔赴前线。或许太子觉得这正是自己为国出力的时候,于是一时心血来潮,私自出宫去。
皇帝听了郭仲廉的禀报,龙颜大变。他立即喝道:“叫禁卫军城尉司马怒来见朕!”
禁卫军城尉管的便是整个京城的城卫。京城的城卫极为重要,城尉之职乃是皇帝亲派,虽然只是一个城的尉官,却是堂堂正正的大将军。听说皇上找,城尉司马怒便立即明白所为何事了。他带着太子留下的玉佩,直奔皇宫。
皇宫议事大殿。
“回皇上!太子的确是今天凌晨出城的。这是太子留下的玉佩,说是皇上的旨意!”司马怒手捧着一块玉佩,跪在殿中说道。
皇帝不用叫太监总管将司马怒手中的玉佩呈上来,便知道那是他给儿子的。那玉佩雕着一条龙,只要示之于人,便是有如皇帝亲临。因此,皇帝也没有怪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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