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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未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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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尘睁开眼时,已不再见血珀的身影,就连他最后一个悲伤的神情她也未曾看见。手中蛊虫所有牵引来的感觉,被盾内的风搅得微弱。到最后她所能将血珀铭记的,就只有手中深入风内的蛊虫所传递的微弱感。
  广场上的蛊虫聚成数十股拳头粗的长绳,在接触盾之前汇成一股如注的奔流,连绵不绝涌入风内保护着风内的人。即便那人将要油尽灯枯,但也必须是在找到风眼之前。
  风撕扯着蛊虫聚成的奔流,指尖上传来的极力拉扯感刺的人人心头燥痒难受,虽未进风中但也能就此想象到里头是何番炼狱。
  有两个教众没能稳住身体,直接顺着掌心的蛊虫被扯入了盾以上的风中。苏朔连出手阻止都来不及,两个黑影就像风般从他眼前掠过。连惨叫声都没听见,一阵血雨从头顶簌簌降下,猩红的点点染了整个广场,分不清是血是肉还是衣裳,或许都有。
  瞬间,皮肤上传来的潮热感胜过火山的灼流,烫的一些个鼠辈想要收蛊就逃。可越是想抽出自己的蛊虫脱身,风就越将其拉扯的愈发厉害。猝然又见几人身形似电被拉入了风中,接着又是一场血雨纷纷落下。
  看出了队伍中的骚动,千骸冰冷的声音不温不燥喊道:“大家不要乱动,只要稳住重心就不会被拉入风里。”
  被接二连三的血雨骇得教众稍有动摇,听了这话心里不免踏实些,自各是按着吩咐不敢在乱来。
  蛊虫织成的保护罩如同一颗茧,血珀藏身其中,透过虫与虫之间的缝隙,竭力寻找着风眼。虽然已有众人的蛊虫当做盾牌,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经历着如刺刀的风划破眼脸的痛苦。风中的风力是难以言喻的强大,那是风外不可比拟的,被风刺伤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蛊虫。
  他全身各处反复遭受着针扎般的痛处,而与此同时织成保护罩的蛊虫也反反复复的修补着它们的“茧”。每次“茧”被风刺透了拳头般大小的洞,围绕着洞口周边很快就会蛊虫如墨蔓延开修补上来。
  右臂上的血还在汨汨流着,全身各处也有绯色浸染开,血珀所着的衣裳完全成了一件血衣。过多的失血,已经令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连每往风尾踏下的一步越来越艰难。
  指尖上突然传来重物砸下的实感,惊的弄尘陡然双手一颤。
  方才那突如其来的感觉,感受到的看来也不止她一人,隔她不远的千觞沉吟着,“血珀,你可一定要撑住!”
  这话音未却,一连杂乱无章的“啪啪”声,扯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抬头,千觞惊道:“不好,盾快撑不住了。”
  袭夏这才又将视线落到江幻身上。此刻的江幻侧脸惨如白纸,额头上的虚汗豆大如雨,撑着灵盾的双手俨然在微微颤抖着。
  “这家伙快不行了吧。”这样想着,袭夏一脸担忧朝他大喊:“江幻,别再使用灵力了,不然你会死的。”
  江幻没有回头,语气桀骜声音却颤颤巍巍,“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绝不会死的比你早。”
  “江幻……”
  “别多嘴,就像在大荒山一样等着我来救你就行了。”江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就怕袭夏看见他那早已如死灰的面色。他能感觉到从鼻孔中淌出的温热,缓慢的沁入唇缝里。
  风拉扯着“虫茧”摇摆不定,本就昏昏沉沉的血珀更加难以在里头立定,几回颠颠撞撞之后,终究还是一头栽了下来。“茧”随着他行动的改变也同时改变的形状,因此血珀虽然跌倒了却也未撞入风里此时依然还在“茧”中。
  沉重的眼皮极度的想要阖上,深明自己所处此地的意义,血珀还是极力睁开了一线视野。虽然模糊但是还能看清视野尽头的几簇白色游丝,好像河底的水草随着水流随意摆动。
  血珀用体内最后的余力聚起一柄蓝色长剑,在用死力射向那雪白游丝的刹那,风突然像决堤的河口奋力咆哮起来。与此同时包裹他周身的蛊虫断了输入源,在合上双眼的瞬息间,他的身体和着剩余的蛊虫被风碾磨的粉碎。
  灵盾猝然破裂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广场就被龙卷风所席卷,哪里还见得一个人影。
  “江幻,江幻……”令人窒息的风里,袭夏闷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
  “我在这里。”
  毫无目标胡乱摸索的双手忽然被人紧握着向其拉近,“阿夏”江幻柔声唤着。不知何时江幻早已偷偷擦去了鼻下的绯流,他将袭夏紧紧搂入怀中。从未有过的举动,从未有过的心情,好像过了这一刻就是生离死别。
  令袭夏在意的并非江幻的举动,而是他惨白如纸的面容,看着他瞳孔里的光逐渐消失眼皮渐渐合上,一股死亡的气息缭绕在袭夏心头,“江幻,江幻。”
  紧握着袭夏腰身的手突然垂下,将要分离之时,袭夏一把挽起江幻的臂膀将他拉向自己胸前,急促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惊恐,“江幻,江幻,你别死,你别死啊……江幻,江幻……”
  千觞是被袭夏的声音牵引过来的,虽然风中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试图游向袭夏。终于,也是在风腰处看到了她与江幻的身影。
  挨的那么近的两个人,让千觞有种后悔游来的思绪。可是看到袭夏泪如雨下惶恐无措的模样,他还是忍着个人的情感靠向了他们。
  风力在逐渐减弱,这也是为何当所有人卷入龙卷风后,没有被瞬时撕碎的原因。被卷入风尾处的弄尘,看到了使风力减弱的原因。
  那是一柄蓝色的蛊剑,正中楼双的天灵盖并以缓慢的速度往他身体的更深处插入。蛊剑每深入一寸,风力便减小一级。
  弄尘环顾风中四处想找到那柄剑的主人,可是无论是风腰还是风峰都没看见那个人的身影。难道他死了吗?在最后一刻挽救了所有人的性命?这样的问题没有开口,弄尘心底已有了答案。
  风力越来越小已经达不到足以卷起人的地步,一个个身影又被抛入了广场。弄尘站定时,就看见千觞与袭夏围绕在躺倒的江幻身边。
  千骸守在奄奄一息的楼双身侧,楼双的头颅边还躺着一颗暗淡无光的天青石球。楼双的眼神已不如从前锐利,不过现在看来,那双眼睛反倒更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人。
  眼中的光芒虽将要泯灭,可是浴火却还在眸底燃烧着,张开被长须胡乱遮住的双唇,楼双用尽全身力气完完整整说出这生的最后一句话,“你们阻止得了今日的不幸,却拦不住未来的命运。”
  这样的话像预言但更像诅咒。就如同千年前第一任教主的预言:此坛有朝一日若自毁,便是巫神出世。巫神是姑射巫族未来的希望,他能引领我们族民回到万年前的繁荣。
  巫坛终究是毁了,可是却没迎来巫神,姑射巫族也不可能回到万年前的繁荣。诅咒般的预言缠绕至今才得以解脱,而楼双的预言呢?又要捆绑这个种族多少个千年?
  “即便是未来,也一样会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千骸淡然道着,拾起失色的天青石球摊于掌心,忽然从掌心的肌肤里窜出一圈黑雾将石球包裹,不到片刻功夫,黑雾退散石球已化为一堆乌青色的粉末。轻风拂来,粉末扬扬洒洒飘的一点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42

42、天上人间情一诺 。。。 
 
 
  楼双异变事件之后,察觉到动静的弟子赶来广场,千骸趁此控制了场面将与楼双为伍的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并下令全部制成尸人。考虑到长老堂的荣誉,白凡、清染、定魃逃过了制成尸人的命运,可是等待他们的是比尸人更痛苦的虫狱。
  之后,千觞恢复了男祝师的职位,苏朔则拜在了他的门下成了他的第一个弟子。
  经此一事,玄炎教元气大伤。长老堂的六位长老只剩下靖空一人,自然而然靖空成为了掌管长老堂的大长老。
  顾及到玄炎教现在的场面,担心玄炎教的未来,弄尘决意留下来。而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已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袭夏辞去了女巫师的职务,理由:就是想一心照料处于昏迷的江幻。
  那件事后过了三天,江幻昏迷了三天,袭夏也照料了三天,三天在他身边寸步未离。有件事一直堵在她的胸口,她想说却又不敢开口。在见到千觞与弄尘一同来客房探望江幻后,她终于也是抱着放弃某些东西的想法,单独向千觞开了口。
  “千觞,你能帮我救救江幻吗?我知道的,你体内还流淌着返生香的余力。能帮我救救他吗?求求你了!”
  袭夏的面色憔悴不堪,眼神中流露的担忧不比千觞复活时少,以前盈盈如珍珠的眸子现在像干涸的河床不再灵动,毫无生机。
  这是第二次听见袭夏开口求自己了。第一次是在弄尘刚走,千觞一蹶不振之时。
  那时的袭夏也像现在这样,天天守在千觞的身边照料着他的起居。在千觞绝食五天之后,袭夏说出了这个“求”字。
  ‘千觞,我求求你了,你就吃一点吧。’那时的袭夏跪在他的膝边,眸光中倒映着他的影子,话语切切。就是因为那一双只容得下他的眼神,千觞才决心释怀从前接受当下。
  而再一次听到袭夏口中的这个“求”字时,她想要为之所求的却是另有其人。在这双枯竭的眸子里,千觞再也难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知道,已经有另外的人如一颗茧,织在了她的心头。
  “我知道青梅竹马的日久生情,远远比不上同生共死的刻骨铭心。阿夏,那个回应已经过期了吧?那便作废罢!你放心,我会救他!”千觞不知自己何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话说完的一阵他还觉像在做梦,他甚至还在奢求袭夏会说‘你在胡说什么了,只是要你救人而已。仅此而已!’可直至他听到袭夏反复回应他的两个字,“谢谢,谢谢……”他才幡然醒悟。
  啊,不是梦啊!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变得如此客套了。甚至说出了那样的话,她也无动于衷。
  经历一番洗礼的广场还依稀残留着那日的风雨,被毁的巫坛没有立刻被复原,仅剩下一半的石座还遗留在广场中央,仍旧朝夕受着教众的膜拜。
  “这样就可以了吗?真不打算重建巫坛?”站在岚珂塔下俯视着顶礼膜拜的教众,千觞向身边的男子接连问道。
  玄炎教风雨刚定,近来事物繁琐扰的千骸身心皆乏,他面色憔悴漠然道:“就这样吧!好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姑射巫族的现状,也希望能够警醒后人。”
  静了片瞬,千骸问道:“那你呢?师叔长老异变的那天,袭夏与江幻的种种我也是有目共睹的,完全不觉得那二人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难道还要救他吗?”
  千觞苦笑一声像是自嘲,“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理由不救?我这条命都是阿夏和他给的,能见死不救吗?如果这样,阿夏只怕会恨我一辈子。”
  “想清楚了?如果救了,你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几滴血。”
  千觞微微颔首,“我明白的。我想其实我早就失去阿夏了,或许是她在大荒山那会,又或许是在几天之前。”
  “呵,到头来我们兄弟俩谁都没有抱得美人归。”千骸冷嘲着忽又正色道:“那弄尘呢?你也看出了她的不寻常吧。”
  千觞面无表情依旧点头,“嗯,顺其自然吧。”
  自千觞医治江幻后又过了十多日。
  江幻自顾自整理着衣裳,袭夏叠着榻上的被单催促道:“你赶紧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等会去与阿姐道个别就走了。”
  江幻抬头,“我能有什么要收拾,天上地下孑然一身。”忽想起了什么,问:“你真打算跟我走?”
  袭夏回过头来,看着桌上昨儿个与云溪两人收拾的包裹,厉声道“废话,不然我吃饱了撑的连夜收拾东西。”
  江幻别有意味看着她又问:“不与千觞道个别吗?”
  牵扯被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袭夏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之中,注视着被子的眸光逐渐模糊,“不用了,反正今日一走,这辈子都难再见了。”
  “你是怕见了就舍不得走吧!”江幻向来心直口快,这句话在喉头上转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袭夏没有继续答言,叠好被子就出了客房朝华舞宫去。
  即将拐入通往华舞宫的廊子时,就听见廊上传来的千觞的声音,“阿尘,今日就弈到这里罢。”
  弄尘含笑点头,“嗯。”
  袭夏匆匆躲回了廊角,方才那句话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瞬间就将她的思绪拉回了从前。‘阿夏,今夜弈棋便到这里罢。下一次,我若赢你,便告诉我你的回应’。
  总归还是欠了他的。“啊……”她悄悄长舒了口气,顺手拭去眼角将落的泪滴,待得廊上没了脚步声,鼓起勇气才朝华舞宫迈进。
  “阿姐。”低唤的同时就看见着巫师服的弄尘一人在内厅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
  “阿夏。”弄尘放下棋子缓缓起身,一拢姑射巫族女儿家服装的袭夏朝内厅走来。似乎已经猜到她的来意,弄尘问:“还是决定要走吗?”
  袭夏眼中嵌着悲伤,脸上是温婉的苦笑,“阿姐是知道我现在的状况的。一万年太久了,我绝对无法忍受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经历生老病死,而我万年如此,还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别什么都做不了。”
  早在华舞宫的地宫里,袭夏就将偷听到的事向弄尘诉说了。而她当初所谓的‘任性一次’,指的正是今日的离别。事到如此,弄尘与袭夏之间早已没了任何难以言明的秘密,弄尘直爽道:“所以才狠心放弃千觞。
  袭夏摇摇头,“比起我,现在的阿姐更适合千觞,也只有你能给他幸福了。”这般说着,她眼神投到了棋盘上。
  弄尘恬然一笑,这幕被袭夏看在眼中。
  “不跟云溪道声别吗?昨晚因为你的事,她到今早才睡下。”
  “不了。跟那丫头说了,她准又要哭哭啼啼,昨晚收拾包袱时已经吵得我两耳发麻了。阿姐那丫头就交给你了,除了我去大荒山的时候,她从来没离开过我,以后也就托付给你了。”
  弄尘颇有深意的笑着,“放心,放心。现在注视着那孩子的可不止我一人了。”
  袭夏明白弄尘话中的意思。是啊,想要保护云溪的已经不止作为长辈的她们了。还有一个人,不知在何时,已经在那孩子心头种下了相思蛊。
  袭夏与江幻走的云淡风轻,直到跨出教门最后一步,袭夏才将胸臆间一口长长的闷气吐出来。
  “以前一直羡慕阿姐能离开姑射巫族到处走走看看,现在终于是轮到我了。”迈着轻松的步子,袭夏笑说着。
  可那些笑在江幻看来就像是一张面具,他用斜眼瞟着袭夏道:“你之所以跟我走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而只是为了成全你阿姐和千觞那家伙吧。”与袭夏之间,江幻早已习惯了如此,有何话从不藏着掖着,“就像楼双异变那天,你是故意做出在乎我的模样,只是想让千觞以为你喜欢我。对吗?真够阴险的,我活了两万多年竟然都被你利用了。”
  一般到这时袭夏都会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可这回出乎江幻意料,她扭过头嬉笑着,“一半一半。一万年太长,我想用剩余的万年时光陪你排遣寂寞。怎么样,我很伟大吧!”
  江幻听得一愣,袭夏突然一把挽上了他的胳膊,明媚的双眸闪着灵动的光映在江幻眼里,“不用感激我,是我傻到总想为你做些什么。”
  江幻错愕的一瞬,那眸光就像一道阳光,倾洒进江幻心底,温暖了他心中那颗已经枝繁叶茂的树,回过神他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啦,看来那时还真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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