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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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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苒看着她笑了笑,像是安慰,她突然像意识什么一样,一下子抱住羽苒,那个并不温暖的怀抱,像个频临死亡的孩子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还是个孩子,渴望光与爱。
  闪电与雷声在天空之中嘶吼,天空之上黑云滚滚,山体之上那些植物连绵起伏,就连屋子外面的鲜花也散发着嘶吼。
  花草树木在雷雨之中嘶鸣悲怨,古树,繁花,韧草,在这恶劣的天气之中宛若浮灰一样无能为力。
  他感受到了谷泉夭那种复杂的感情,或许并不是因为害怕,如果只是因为害怕就好了,如果害怕,多一个人陪伴就好了,有一种感情属于她自己的,别人无法干涉。
  他想要去抚摸谷泉夭的头发,可是他的伸到半空之中便停下来,这个世界,有些人对你的特殊的,他们是那种特殊的存在,因为难以忽视,所以更加要珍惜。
  对于羽苒而言,谷泉夭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
  皇宫,暴雨连绵。
  夏季的脾气真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那宫灯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昼,帝王那阴晴不定的脸就相当于于这多变的天气,如此的令人琢磨不透。
  穿着便服的几位老者正要下跪,皇帝威严的声音暮地想起,宛若九尺寒冰,透露出不耐烦。
  “行了,行了,别跪了,朕找你们来就是因为有事。”
  老者才低下头来,太子的脸色也阴晴不定,他不知道此刻他父亲找他来,所谓何事,而这些事,又有怎样的血腥。
  “你们也都知道了?北辰,他是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带着几许颤抖,有不忍,却不得不去承认什么事实。
  老者低下头,没有说话,太子也低下头,没有说话。
  “朕想,这件事,太子早就知道了,对吗?”皇帝目光温和的看向太子。
  太子垂下头。
  “苏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苏解恭敬的回答:“是。”
  “就朕一个人不知道?”
  “陛下,臣也不知。”谷熙低下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就像一种另类的存在。
  “太子,你什么时候知道北辰是你的亲弟弟的?”皇帝关切的问着,从他眼中有一种深切的光芒,就好像是流动的水,夹杂着许多情绪,让人看不明。
  “十四岁,那也就是北辰上早朝的时间,那个时候,儿臣在偏殿看到母后为北辰庆祝,我就有点明白了。”太子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话,他还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下去。”皇帝声音变得峥嵘,让人琢磨不透,可是他的声音却毅然决然。
  “母后说,让儿臣以后多多关照北辰。我知道,不是谁都可以让母后这样对待的,我后来观察了一下北辰,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早熟的孩子,我故意将他的书撕碎,找他的麻烦,那晚回去,母妃第一次责骂了我。”
  听到这里,连皇帝也唏嘘,太子虽然并不出彩,但是从小听话懂事,皇后对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怎么可能为了另外一个孩子而责骂他?
  “我那个时候就有点奇怪了,并不是母亲变了,她一直没变,那晚,她一个人偷偷的哭,哭得很伤心,那是因为北辰病了,大病一场,她那几天也魂不守舍还拜托人去看北辰。”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当年那个小皇子,我就更加笃定北辰也许就是我的弟弟。”
  皇帝依旧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人的心情也不好。
  一道闪电劈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刹那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显露出来。
  屋子里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因而显示出来的也不一样。
  “国中元老都在这里了,有些话,朕还是说了吧,太子,如果你将来当了皇帝,你能控制得了北辰侯吗?”
  话到了这个份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皇帝想要让太子当皇帝。
  太子低下头,他低头并不是因为自己碌碌无为,而是兄弟相戈,他恐怕做不到。
  一个帝王,是不能被感情所左右的。
  “怎么不说话?”
  “陛下。”苏解开口说话了,他阴晴着脸:“北辰忠义无双,兰芝玉树,不曾做过对不起大夏的一件事。”
  “现在没做过,那是因为他懂得度势,陛下将他职位架空,夺了兵权,排挤他的门生,难保他不怀恨在心。”
  太史秉冷着脸:“更何况,你我都心知肚明,谁能一夜之间灭了乐正王满门,这种手段怕是苏圣都不及其十分之一。还有臣可听说乐付雨小姐曾经是他情人,面对曾经的情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曾经会害死他的。”
  皇帝没有说话,他的面色不悦,似乎也在为这个人而纠结,其实早之前,他就像借助弄权一事将羽苒铲除,只是那个时候,当得知还有这个一个儿子,他心中是有愧的。
  他内心复杂,当时心中欣喜,但是更多的是无奈以及惆怅,这个儿子早已排除帝位之外,论才华,容貌,手段,以及胸怀,这个儿子无益于出类拔萃,正因为这样优秀,所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提防他。
  “再说,谁又说他没有做过错事,我可是听说,千金扇就是谷三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史秉看看了谷熙,那老头的脸色十分难看:“千金扇杀了的那么多人,说不定都是受北辰指使呢?他这个人,为了得到权势,排除异己。”
  提这句话无非是想把千金扇的罪责引到羽苒身上。
  “我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为了推行兵制改革,死了多少当朝的官员。有了一个千金扇,北辰后面说不定有千万个千金扇……他一个侯爷,养这么多杀手干什么?”
  “但是,他排除异己有什么用,我们都知道从七岁起,他都没有升过官了。”
  “那是陛下从一开始就要给他无上的荣耀,他再升,就跟皇亲国戚没什么两样了,再说了,官不升,可是手里的权利却越来越大,还有他弄权也并不是没有证据,千金扇这件事恐怕没有交代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其讲究,无论是风光无限还是现在闲置在家,他的日子过得可比任何人都好呢?试问,如果是你们的话,遇到这样官场失意,家里发生巨大的事情,你们还能安然处之?别忘记了,他还是个二十不到牛犊,他如果不是已经有了退路,又怎么会如此安然?你们谁能说北辰没有二心?”
  “北辰生性淡泊,吾犹不及,遑论尔等粗人?千金扇所杀的都是祸乱朝纲之徒,有些人天不收,那么自有制裁的规则,更何况北辰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人民都看在眼里,你一个老匹夫三言两语就诋毁一个忠臣,是否该为子孙积点德?”
  “苏解,你……”太史秉怒道:“罔你一代圣贤,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行了行了。”皇帝听得不耐烦,转向太子,看着他,目光复杂,老者浑浊的眼睛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让人看不明白。
  “太子,北辰之才确实似仙近妖,朕也曾被他的才华所倾倒,如果他愿意忠心辅佐你,那么大夏繁盛可流百年,可是他如今的身世,才能都已经露出水面,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拥他为帝,局势恐怕难以控制,他的身世错综复杂,关系枝繁叶茂,你将来能够掌控他吗?”
  太子低下头,他有不忍,面对整个江山,他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太子,如今赋予了他这样的使命,一边是亲情,一边是责任。
  “这么说,不能?”老者眯眯了眼,目光温和而慈祥,就像阳光下温暖流淌的水,千万涟漪点点闪过。
  太子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皇帝,他那种眼神夹杂着太多的感情,但是他看了一个父亲的仁慈,就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就像山坡上开得第一朵花,像连绵细雨之中第一滴扑向大地的雨。
  “朕明白了。”和帝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仿佛看上去很疲惫,烛光摇曳,闪电撕扯,皇帝悠悠的一声:“都散了吧。”
  “陛下,您不能那样对北辰,难道陛下希望像先帝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解,朕一直敬你,你几次三番出口不逊,朕没有跟你计较,你现在倒好,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圣上,圣上也明白北辰这么多年为您尽心尽力,如今,陛下执意如此。罢,罢,罢,今日我苏解跟圣上割袍断衣,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识你这个忘恩负义杀兄害子的皇帝。”
  苏解才一说完,就抽出宝剑,只听见嘶啦一声,那袍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风声呼啸雷雨轰鸣之中颓然败地。
  “苏解,你别太过分,北辰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为他打算,你一个局外人,凭什么干涉朕的家世?”
  “草民不敢。”苏解一说完,就跪着皇帝,磕了三个响头,挥袖而起:“人间天伦何处寻,青山绿水荒冢间。”
  他大笑着,摔门而去。
  其实皇帝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从得人心或者是才能,北辰都是最出色的,他怕太子控制不了羽苒,而让他把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给毁掉,毕竟,当年,他差一点杀了这个孩子。
  “太子,你留下。”和帝温和的看着太子,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这对父子相对无言。
  琉璃灯将身影拉得很长,随着风而摇曳,只是这样摇曳宛若人心跌宕。
  “你记着,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北辰,他们都是你的兄弟,朕一生走得错路,朕不希望你再走一遍,不错,朕残害手足,为了守住这个皇位,朕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朕希望你的宽厚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是你的手足,骨血相溶,如果他们将来做了什么错事,你能包容的尽力包容,不能包容的,那么也只需要在权衡之后将这些事情解决。对于北辰,朕是有愧的,可是如果将来你发现这个人难以掌控。你可以掐了他的翅膀,但是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儿臣遵旨。”太子跪下,看着这个年迈的老者眼中竟然有了泪。
  “但是,一个帝王就该有一个帝王的手段,重情重义是好事,可是这些柔软的力量并不比你手中的武器好用,如今,你发现了你无法控制北辰之后,你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吗?”
  太子低下头:“儿臣明白。”
  因为这么一场大雨,院子里的花香因为凋谢而更加浓了,隔着窗户都能闻到花香四溢。
  谷泉夭抬头看着羽苒,忽然脸红了。
  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来,他们没有应,那人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被谷泉夭勒住手腕,力道如此之大,大的他都要哭出来了。
  “谷小姐,掌柜的问您们是否用膳?”
  谷泉夭看了羽苒一眼松开那人,“捡最好吃的上,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姑奶奶不是吃素的。”
  那人吓得立刻逃出去。
  嗅到危险的谷泉夭就像一只小野兽,她可以一边调情,一遍保持十二分的精神去集中精神警惕防范。当一旦发现敌人,前一秒还在做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一刻就能奔跑,怒吼,用尽一切努力将敌人撕碎。
  “要死了,要死了,我刚刚没有失态吧?”谷泉夭小声的问羽苒:“我那么难看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以后还怎么活?”
  羽苒失声的笑了一声:“不,样子一点也不难看,在我看来,很好看,是一个美人。”
  如果这句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一定不会去相信,她一定会觉得那人油嘴滑舌不学无术。
  可是这个人不是,这个人叫做羽苒,是她的爱人,他说的话,是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谷泉夭淡淡的看着羽苒,就像一个孩子打量着神秘的来客一般,她是那样的好奇,这个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君,自己何其有幸,可以让这样的人陪伴一生一世。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宛若冰雪透骨,清澈却没有一点温度,他的笑容很好看,以至于谷泉夭做梦都像把他画下来,可是她没有学过画画,她就会画点鸡蛋与石头这种形状可以千奇百怪的东西,她有想过让别人帮她画,可是她每次觉得羽苒对她笑,那是她一个人的财富,她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于是就作罢。
  

  ☆、谁是你主人

  天色微凉,凄凄苦雨不休,六月狂雨不断。
  窗外的雨不停,宛若人心跌宕起伏。谷泉夭静静的听,雷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只是雨却没有半分减弱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透过纱窗,外面的灯火在雷雨中摇曳,透露出一股苦寒的味道。
  “我不想睡这个房间。”谷泉夭打量着房间,一脸的不乐意,仿佛店老板对她的伤害还没有消减半分。
  “那我跟你换。”羽苒十分的大度。
  “好呀,好呀,跟你换。”谷泉夭笑着说。
  “那你去那个房间吧。”
  “我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挺好的,要不我们一起吧,这样就算来了刺客也有个照应什么的?”谷泉夭说道。
  羽苒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照应?”
  “对,照应,哇,小侯爷,你眉头又皱了起来了呢!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我的小侯爷,现在是什么时候,麻烦您能不能不要把你的那个迂腐的一面丢掉,万一有刺客将我们各个击破呢?这样的话,你我不是会死得很惨吗?”
  “迂腐?”羽苒听到别人这样形容他,他眉头又是一皱,深若秋潭的双眸紧紧的看着谷泉夭,似乎这么一个女子,让他很奇怪,却总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对呀,我哥哥经常说你是迂腐的书生?”谷泉夭眨着眼睛,天真宛若晨曦的骄阳,美丽透露着灵光,这样的女孩不苍白,不单调。
  “好吧,那就算是我迂腐吧。”羽苒笑道:“然后呢?”
  “然后,咱们就睡觉呀。”
  “咱们?”羽苒有点不解,眉头紧皱。
  “对呀,您放心,我绝对不占有您的地方,您睡床上,我睡榻上,这样不就好了,总比一会儿万一来人各个击破得好吧!”谷泉夭不以为然,甚至还在嘲笑羽苒的迂腐,从走进这个地方,她就察觉出来不对劲,只是又不知道怎么不对劲,这个地方,她也只是听羽平和说过,自己根本不知道谁会这么有情趣把客栈建在山腰上,正因为如此,她那种不悦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怎么能这样呢?”羽苒面色温和,淡淡的看着谷泉夭:“你是女孩,无论怎么说,应该是你睡床上吧。”
  他了解谷泉夭,正如谷泉夭了解他一样。
  “人与人就是不同,如果是壬訾逍的话,他不让我睡在地上已经算是对得起我了,这就是区别。壬訾逍一定会说,看你长得这么丑,你就睡地上,长得好看的才能睡床上。而你比他绅士多了。”谷泉夭说道。
  “可是,这毕竟对你的声誉有影响,所以还是别闹了。”羽苒似乎是在寻求意见,他一向都是那种愿意为对方思考的人,这点与壬訾逍有天大的不同,壬訾逍,从来都是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可是,这样会对你的名誉有损,所以,我还是去那个房间,晚上好好休息。”
  说完,羽苒就打开门走了,他有点落荒而逃的韵味,正因为是如此,才叫人想要捧腹大笑,谷泉夭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声音渐渐的变大,最后回荡在这个屋子里。
  她笑得十分的放肆,连羽苒都觉得女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比如这一位。
  ****
  “小侯爷,我问您,我与乐付雨,您更喜欢谁?”女子笑容宛若罂粟,俏皮可爱,只是声音变得很久远,可是总是有这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来。
  “不可以不选哦,也不可以重复选,您知道,我这样的女子,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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