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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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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苒从隔壁的房间走过来,看到她这样,无法理解而从容的喊了一声:“小泉。”
  谷泉夭掐着店小二的脖子掐的更加紧了,因为掐的紧,而让她看上去十分的吃力,店小二直接翻白眼。
  “是谁?谁指使你的?”
  羽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冰冷的感觉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她扭头看了一眼羽苒,松开店小二,店小二跪在地上使劲的咳嗽。
  她拉着羽苒去了她的房间,关上门,羽苒看到四周的画像不禁莞尔。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侯爷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
  天高水远,阴阳相接。
  “奇怪,按照民间传言,羽苒也是二殿下您的弟弟呢?”太史奚不住的摇头:“肉只有一块,而狼却多出来一头,这个世界真是微妙。”
  宗嘉琪挽弓,弓被拉得变了形,涨满的弓迫不及待的发射,他手中的箭寒光凛然,宛若黑夜之中野兽的眼睛。
  啾的一声,那枚箭正中红色靶心,他拿起身边的茶喝了一口,冷笑道:“再不专心,你又输了。”
  “我输了不可怕,我孤家寡人,没什么可输的,不像殿下,还有个美人呢?”
  宗嘉琪的目光颓然变了,太史奚也不惶恐,他的笑声变得更加浓了,宗嘉琪看着他也失声的笑了。
  “你呀,你呀,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确实,你说得对,可是父皇一直没发话,就代表他不愿意认这个人,更何况,十九年前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不详人呀,父皇一认,那么他就会被全国人民处死,如果父皇不忍,他拿什么跟我争。”
  “原来殿下的算盘早就打好了,真是可惜,我还在为殿下担心呢?”
  两个人举起弓,继续瞄准,一下子中了靶心。
  **
  谷泉夭拉着羽苒在她的房间转一圈,指着墙上的那些画:“看吧,小侯爷,她们知道我们喜好,知道我们喜欢什么?这还不奇怪。”
  羽苒指着那些画,看着谷泉夭一眼,眼神里有点不解:“不奇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不认识我们对不对?”
  羽苒点头。
  “可是他们不认识我们却很了解我们,这算做什么?证明他们对我们有企图。”
  “这么解释好像还有点道理。”
  “看吧,我就说很奇怪吧,这里非常的奇怪,我们走吧。”
  “这不算吧,或许这只是这里的特色呢?”
  谷泉夭听完,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就出去,一脚踢在店小二的身上:“把你们的掌柜的叫出来。”
  “不用叫了,三小姐,其实在你们来的路上我早就接到了侯爷与您要来的信息了,所以我就提前准备了一下而已。”
  “你是谁?”谷泉夭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会这么调查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三小姐别误会,我们只不过本着最好的服务而已,我们需要了解客人的一切喜好,及时给予客人最好的服务,凡是来到这里的客人没有不满意的。”
  “证明你还是调查过我们。”
  “十分抱歉三小姐,如果我们给您带来的困扰,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希望您玩得愉快。”
  “愉快个毛,还有,你要是敢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弄死你。”谷泉夭将手里的刀一下子扎进栅栏里面,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小泉,你吓着人家了。”羽苒把她往后拉了一下,连忙道歉:“抱歉,三小姐从小比较敏感,对周围的事物观察比较细腻,所以还望海涵。”
  “侯爷哪里的话?侯爷与三小姐能够到此,蓬荜生辉,小的感谢还来不及呢?”那客栈老板笑道:“三小姐,小的无比解释清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在迎接客人的同时,顺便了解一下客人的喜好,这样是为了客人更好的享受。”
  “最好是这样,反正我们只是来看看花,过两天就下山了。”
  羽苒摇着头笑了笑,“你怎么了,不是说好出来玩的吗?竟然出来玩,就应该好好的放松呀。”
  谷泉夭走近屋子里,关上门,空气十分的清凉,夹杂着满山的花香,就好像在花丛之中。
  “我心里很不安。”谷泉夭关上门,此刻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繁芜了,湮灭了。
  羽苒看着她,眼神里有狐疑:“其实这样纠缠也没有什么用,他能够查到我们这么多,那么应该很了解我们,足够的了解我们就有足够的方法对付我们,所以这房间的一切是警告。”
  “警告?”
  “对。”
  “我明白了,这么说,好像目前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呢?”
  “也不是……”
  “我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
  

  ☆、纵使帝王家

  那香炉中烟寥寥冒出,一股迭香清新怡人,她盯着那香炉看了一眼,再看看那墙壁之上的画,心中的疑虑不由得多了几分。
  “三小姐,可以进来吗?”店小二敲着门问道。
  “不能。”她想都没想就回答。她的声音带着脆脆的慵懒,再加上蛮不讲理的风格让人琢磨不透。
  羽苒站起来,打开房门,轻声道:“进来吧。”
  “这是店主为了尊贵的客人准备的酸梅粥,解暑开胃。”
  “话说你们店主真够奇葩的,这么大的产业建在深山之中,一把火就没有了吧。”
  那人听着这句话额头上冒着汗,他觉得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千金小姐,可是她的老板却交代这个人是三公之首的女儿,千万得罪不得。
  “小泉,你又吓着别人了。”
  谷泉夭斜睨了那人一眼:“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们查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害怕,去告诉你们店主,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你下去吧。”羽苒依旧很温和,他的从容与谷泉夭的警惕显得区别很大,他选择包容万物。
  他就像清冷的水,就像皎洁的月,就像春季的光。
  那种温暖可以温暖人心,那种孤冷却让人心疼,他是强者,最令人心安的朋友。
  可是他就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朋友,只要你成了他的朋友,他可以给你最大的鼓励与温暖。
  羽苒刚刚拿起那杯粥,拿着汤匙搅拌,轻轻的一吹,那轻烟盘旋了一下,渐渐的散开。
  谷泉夭立刻抢过羽苒手里的汤匙,将已经吹冷的粥送入口中,吃完了,她还不由得点头:“还不错,加点冰块就好了。”
  羽苒看着她这般,于是拿起另外一碗,谷泉夭又顺手夺过,尝了一口:“我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别人的东西就是好。”
  羽苒十分的不解,淡淡的看着她:“我觉得他们还没有胆子毒死我。”
  “拜托,小侯爷,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淡泊的态度,你想想,你平日干的好事也不少,可是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羽苒听到那句“得罪的人也挺多的”就不由得笑容凝滞,嘴角抽了一下,表情有点无奈以及可笑。
  “现在就是一个空壳侯爷,找你寻仇的人自然要很多,像下毒这种小把戏我七岁就玩了,没新意,可是危险往往藏在不经意间的。”
  说完,她看了那碗味道不错的粥笑了一声:“替你试过了,这里没有毒,你可以吃了,不用谢我。”
  “真是与众不同。”羽苒看着她笑了一声:“你是我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这样的你,让我有点看不透。不过,我竟然不知你是这样的敏感。”
  “直觉,女孩的知觉。”她凑近羽苒,羽苒星眸如许,灿若星辰。
  她忽然想起来了他们是来散心的,大约此刻在羽苒的眼睛里,她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自言自语,说着那些旁人听不懂的话,然后自己还自娱其中。
  她垂下眼睑,安静下来,她本着将男人追到底的口号,可是如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个人,这个对面的人,对她到底有几分情谊。
  毕竟,他曾经对乐付雨情成永殇,那种铭心刻骨的恋爱,宛若黑夜之中的萤火,长夜未央。
  她就像一个孩子,渴望光与爱的孩子,当看到一个方向就使劲的追,等追到了,她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商人,一旦尝到一点甜头,就希望可以得到暴利。一个人越是平凡,一旦她得到了更多,成为不平凡的人,那么她的欲望机会越大。
  就好像一个赌徒,她一旦上了赌场,赢了一两银子,她就会想要赢十两,百两,千两,万两,甚至更多,乐此不彼的下注,永远填不满的是欲望,永远得不到的也是欲望。
  “小泉。”羽苒看着她,目光坚定,星辰般明亮,一双秋水剪瞳,摄人心魄,薄唇微启,他的语气温和而冰冷,“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谁,你也不会被任何人替代。”
  看吧,看吧,原来所有的人你都分的这样清,你早已看破了,却等着我在红尘之中迷茫,我竟然自私的以为我可以代替乐付雨,原来谁也不能代替了谁?
  “你懂我吗?”谷泉夭悠悠的问出口。
  “我懂,铭心刻骨。”
  她看了一眼窗外繁花似锦,看了看羽苒的优雅从容。
  懂,你懂什么呀,你懂一个女孩这样爱你,还是懂我所想要的更多呢?都是一样的花开花落,都是一样的月盈月缺,都是一样的芸芸众生,你懂了什么?还是你根本不懂装懂?
  羽苒看到她这副模样,像个淘气挨了批评的孩子,他有些迷茫,应对了千山万水却没有办法去应对一个孩子。
  他忽然有点微微的甜蜜,有一种不知道叫做什么什么的暖流在心中默默流淌,这一切他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还是自己太粗心,永远不太在意?
  “你的心乱了。”他说:“我给你弹奏一曲,弹奏一曲你喜欢的,你喜欢什么?”
  他有点不知道是谷泉夭的心乱了,还是自己的心乱了。
  “随便呀,都可以。”
  这一瞬间,她想起来了以前他与乐付雨花前月下,吟诗歌舞,琴瑟和鸣,好不惬意,本是天作之合,却相忘江湖……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也曾怒马鲜衣,一日踏遍京都花,那年豆蔻,彼时年少,一见倾心。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时光交错,再次遇到,再次迷茫了,崩塌了,爱上了,得到了,忐忑了,一切恍若若梦!
  女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当她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你看,可是她们敏感伤心的时候,你却手足无措。
  面对这样的事情,羽苒之前没有遇到过,更谈不上怎么去处理,他淡淡的看着谷泉夭,双眸若秋水,灼灼如月华:“小泉,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如果是的话,我道歉。”
  “没有。”她走到窗前,问着这漫山遍野的花香与芬芳,一如她明艳的青春的时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于什么。
  “如果今日的我换做是乐付雨的话,如果是乐付雨的话,你会怎么做?”谷泉夭问道。
  “我给你弹奏一曲,有的事,不是谁的问题,而是目前,你能做的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气,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屏风之前坐下,屋子里清凉如许,山风清理如许,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整个人清凉几分,清虚如若踏翠竹。
  琴声清晰悠扬,宛若林间雨声,凌翠如许,可是比之多了几分跳跃,多了几许冷傲。宛若悬崖断瀑,极炫而来,好像置身疆场之中,黄沙飞廉。
  曲子如此的变化多端,却总是高吭婉转,浑然天成,却在高昂之后夹杂着啼血的愁绪。
  “你可知道这支曲子?”
  谷泉夭摇摇头。
  “这叫做《兰陵王入阵曲》,这支曲子源于历史着名的‘邙山之战’。”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兰陵王领五百精兵攻入包围圈,最终反败为胜,且不论敌方有多少人,但是敌方也曾设下一计,叫做请君入瓮,这个你应该明白,可是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而反败为胜。”
  粉衣女子皱眉,怔仲半晌,歪着头打量着羽苒,很久,她绽开美丽的笑容,暮然眼泪一行行的滑下,她坚定的擦去,坐在那里,笑得非常的开心,就像盛开的美丽的花朵。
  “我想,聪明的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她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她没有羽苒那么好的心态,更没有他的策略,当意识到不对劲,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解决。
  这无非就是要告诉她,她们如今就已经成了这入瓮的人,至于没有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谁也不知道,因为她们不是兰陵王,唯独相同的是,兰陵王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也没有。
  “小泉,在任何情况下,没有分清楚,千万不要妄下定论,所以就算是有人请君入瓮,这个人一定会显山露水,如今,我们只不过是猜测。”
  谷泉夭没有说话,一双灵透的眼睛打量着羽苒,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包容了很多东西,就像满山的泉水,包容着草木与花草。
  “好吧,好吧。”他看着天边的晚霞,转而看向谷泉夭:“今天天太晚了,下山也来不及了,你如果想,我们就明天回去怎么样?”
  谷泉夭没有说话,就在此时,本来夕阳如血的天边乌云密布,眼看大雨降至。
  “看吧,小泉,天要留客。”羽苒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有一丝的笑意,笑容慢慢的扩展,他摇了摇头,十分的无奈。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来玩了,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奇葩,哪有先调查客人的资料的事情的,我真是想不明白,而且,我很讨厌别人这样调查我,真是没意思。”
  谷泉夭愤愤不平的说道,她发脾气的时候,见到谁都像是撒气的,看着这黑云漂浮,人心惶惶,她立刻将窗户重重的关上,啪的一声,羽苒看到这里眉头一皱。
  只是,他的那种眼神就像看着孩子一样,关切,温暖,无奈,或许在他面前,谷泉夭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而这个孩子,让他内心得到温暖,温暖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流淌,静静的流淌……
  “小侯爷,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好?”声若春水,清脆,清脆,真诚,不夹杂一点杂质,尤其是她这双眼睛,她仿佛能够一眼看到别人的心里去,仿佛所有的鬼魅在她的面前能够化为乌有。
  每次,她看羽苒的时候,那双眼睛夹杂着千万思绪,紧紧的缠绕,期盼与娇羞。
  “不会,你这样很好呢,真性情,是很不错的。”羽苒看着她笑了,他也并没有之前那些人说得那样冰冷,反而会很温柔。
  一道天雷滚过,轰隆隆的,宛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天边云层翻涌,黑压压的宛若黑色盔甲罩住这整个天边。
  屋子里的灯仿佛因为害怕而摇曳了几下,在暴风雨中熄灭了,谷泉夭吓得拉住羽苒。
  这个时候,一道闪电霹雳而来,像一只魔爪撕开一道口子,那么一点光亮遗漏进来,却因为时光太短而被黑夜吞没,正因为如此,让周围的黑暗再次压紧三分,沉甸甸的。
  她拉住羽苒,她并不是害怕这样的雷雨天气,只是这样的天气里面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的母亲就死于这样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晚,她出去找大夫,却因为路难走,她被垮了的山体压在泥浆里面,幸好坍塌的山体并不大,所以她就用双手将自己刨出去。
  所以,每次到了时候,她就会有点不自然。
  羽苒掏出火折子,整个屋子因为这么一点豆光而显得并不那么的黑,她脸色惨白,盯着那豆光,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的夜晚,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羽苒看着她笑了笑,像是安慰,她突然像意识什么一样,一下子抱住羽苒,那个并不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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