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婆发家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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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伙计都训练有素，甭管客人回来退货与否，都笑脸相迎，恭声问道：“小姐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颜心眨眨眼，决定还是直来直去，干脆问道：“你们铺子里谁说了算？”

那小伙计瞧见她抱着个包袱，以为是要卖什么旧的首饰呢，脸上笑的更欢，引着往内屋坐，亲自泡茶，自去叫掌柜。

片刻，帘子一挑，进来的居然还是个熟人。

颜心这么一愣怔，那男子已经进了屋子，打发走了伙计。

“姑娘可是要卖旧首饰？”这男子就是先前布庄里瞧见的穆先生，金丝边小眼镜。

颜心后来打听过，这时空不是没有玻璃，可是大部分都是从海外进口而来，金贵着呢。再瞧人家，连眼镜都用上了……有钱人啊！

“呀，怎么又是你。”颜心尴尬一笑，上次买的布料，玉梅好容易分门别类，各做用途。谁想到居然这么快又见面，还是人家的铺子。

穆先生别看长得斯斯文文的，又是一副儒生的打扮，可那一双眼睛愣是被一副镜片折射出无数的精明。“偶尔四处转转铺子，正因为穆家家大业大，姑娘更应该跟我合作嘛。”

颜心笑笑，包袱松了松，问道：“这不就把生意送上门了吗，只是不知，你们这收不收首饰的样子？”

“首饰的样子？”穆先生以为自己听混了，没想到颜心只是点点头，从包袱里取了一张给他瞧。

是一页不知什么材料的纸张，上面清晰的是一对很珠光宝气的镯子，纯金的料子镶嵌了翡翠碧玺珍珠，翠绿珠红十分华丽却轻柔。空气里都仿佛漂泊着脂粉的味道，样子不是现在流行的，更不像是以前老式的镯子，穆先生拎着这张纸，左瞧右看，让他更感兴趣的反倒是这纸。

“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物件？”不怪他疑惑，实在是没见过，说是纸吧，又不像，说不是吧，那柔韧的手感也不是骗人的。

颜心早想了个借口：“是祖上传下来的，样子也不多了，你给定个价吧？”

早早就提到钱上，不免有些主动，颜心一副小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卖不卖得了就等一句话了。

那穆先生却是皱着眉头仍在前后左右的端详，末了“嘶”的吸了口气，道声“稍等片刻”，便双手捧着那副图出去。

颜心猜想，也许是去后头找那些师傅瞧去了？

按着颜心对古代为数不多的常识，绣花的时候总是需要花样子。至于首饰，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等了不多久，穆先生一脸笑意进屋，颜心瞧他笑容亲切许多。

“师傅倒是说这样子极好，清晰，连带也有颜色，成品何样一眼即分明。”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道小姐能否将这造纸的手艺卖给铺子里，姑娘开个价，咱们好商量。”

颜心只想着把图卖了，哪想过卖纸，她可不知道这种纸怎么出来的，更不想造。

穆先生好说歹说，颜心一口咬定只有现成的图，没有这种纸，她更不会这造纸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此刻，颜心才晓得自己脑子一热，这算是惹了祸，只盼着对方没那么大好奇心，别明里暗里盯着自个才是。

穆先生本有把铺子里物件都画成如此的主意，这才会问颜心这些图打算多少钱出手。但瞧着对方的样子，心知逼是逼不出来的。于是只好先谈这图。

颜心算了算，图书馆里能撕的书不知还有多少，眼下手里只是一百多张罢了，价钱么……她还真没来得及计较。

一看颜心犹豫，穆先生趁热打铁，说道：“看姑娘很有诚意合作，这样吧，一张十文钱如何？”

颜心眼扫都没扫他，十文钱？骗鬼啊！

想着便把包袱收拾好，打算打道回府，十文钱还真不够她这么来回折腾的，有这闲工夫去酒楼想赚钱的法子都比这发财快。

穆先生显见得有备而来，再次提价：“五十文？”

颜心挑一挑眉，涨这么多，刚才肯定是在忽悠她。

碍于颜心自己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合适，抿着嘴皱着眉，脚跨了一半出去，站在那思量。

穆先生很是耐心的等，颜心被这屋里无形的压力迫得喘不出气，背对着他一笑，道：“价钱还是太低，若是穆先生有心要这图，一两银子一张吧。”

做买卖不就是讨价还价？颜心想要个好价钱，只能凭自己本事。

穆先生手拢在袖子里，听的小金算盘噼里啪啦想，颜心知道，人家这是算账呢。

“五百文如何？”那边低声道，声音浑厚，听不出别的情绪。

好家伙，跟之前的“十文钱”一比，猛地增到五十倍，颜心眼珠子一转，道：“你看这画质，而且是买一张少一张了，样式又新颖，会吸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啊。”

穆先生低头去瞧手里那张，还有些犹豫。

颜心计上心来，又从包袱里拿出几幅晃了晃，穆先生眼前一亮，当下拍板：“一两就一两，不过样式一定要上好，不然价钱就得低些。”

颜心一乐，还真是给卖出去了，当即爽快应承下来，结果就是取来的一百张瞬间换成一百两的银票。

轻飘飘一张纸，颜心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今天这太阳都不明晃晃的晒得人头皮疼了。

结果……刚一出铺子，又想起些什么，又匆匆攥着银票钻了回去。

天知道她怎么那么些想法，还都是当年她想做，一直没找到机会办了的，如此杀个回马枪，又把守门的伙计惊了一回。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穆先生，你这里有没有玉石之类的珠子？”颜心在店里行目光扫射礼。

穆先生又把她招呼进一旁的屋里，帘子落下方才说道：“姑娘可以叫我承恩，姑娘说的珠子，可是做络子一类用的？”

颜心点点头，不过心里想着“承恩”这名忒不好听了，于是顺当的走了神。

穆承恩招呼了伙计来招呼，自己则又去了后头，那百张图让后头几位师傅喜得不释手，正在那琢磨。别说，一副图还能叫他们多出好多思路，那些样子又都是极好的，现在后头可热闹。

伙计见是掌柜的亲自招待来着，二话不敢说，把所有下中下三品的珠子都取了来，里头很多都是自家店里镶嵌会用的。

颜心瞧了个眼花缭乱，有些大小颜色都一样，有些则是一样只一个，最后还是包了三大包的珠子才罢手，那伙计瞧着人家这是回家要打络子啊，想着自家店里也收些络子散卖，而且眼前的姑娘又是跟自家掌柜的刚谈成的一比大生意，于是取了店里的红绳又给塞了一包，没再给啥大的折扣，算一算账，得，刚得了的一百两银子，全花了。

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后果就是，家里的女人——玉梅、绿珠，还有她慕颜心，之后的一个月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玉梅把那些布分门别类，今天弄这个的衣裳，明天做那个的鞋，绿珠跟着打下手。

颜心呢，今天学一个络子的编法，一整天就捣鼓着不同的珠子做成串儿，一天十多条，不是捆荷包的穗子，就是纯装饰，要么充当个珠串，绿珠仍旧跟着打下手。

一天又一天，这一个月里，玉梅到是出去了两趟，见人家刘掌柜那里也不需她做些什么，瞧了瞧就急慌慌跑回来绣这个缝那个。

颜心呢，酒楼装修在即，更没她什么活儿做，只刘掌柜时不时来一趟宅子，送这个买那个，比阿三那个专门跑腿的都好使。

一个月后，布仍旧没有用完，而珠子连一包都没用掉——打络子反而费红绳。

颜心就是照着书上教的打络子，也没有绿珠那手艺好，眼瞧着明明是一样的打结的法子，人家绿珠就能用大大小小的珠子，玉片结成桃花、牡丹好些花样来，叫颜心那个羡慕嫉妒恨呀。

然后吧，人家绿珠这么些年的本土人士了，这做络子的伙计真是驾轻就熟，不光花样翻飞，就是那颜色都比颜心手里的好看，人家一黑一红两样绳子相互交结，一会儿红的结个球，一会儿黑的结个鱼，总之一个络子做的既漂亮又还比颜心打的快……能不嫉妒么！

总之，一个月真是过的即愤恨又劳累啊。

玉梅还在专心攻克那些布料，颜心可憋屈坏了，出去吧，又觉得太阳太毒，于是倒常常往玉梅屋里走走。

“婶子绣的这腰带真好看。”颜心取了旁边笸箩里的半成品，就差缝边了吧。

是给绿珠的，绿色的缎子上头全是蝴蝶，颜色很浅，不过晃动的时候，那些蝴蝶时隐时现，反倒更有味道了。

玉梅手里做着活计没停，连头都没功夫抬：“前阵子把衣裳都赶完了，料子也就剩些边角料，我瞧着还是先把这些边边角角的花样绣上，早点上身不是。”

颜心点点头，仍旧去翻那些漂亮的绣活儿，脑子里却又蹦出个主意来，可想到自己手里的余钱差不多都投在酒楼上，仅剩下的一点点银子，还得应承酒楼日后的开销。

兴许还不够用呢——需要备下的炊具等等虽然已经被刘掌柜自掏腰包付了，可到时候开张，要进的货物可一样没置备呢。比如牛羊猪肉，比如生鲜果品，再比如，她连伙计跟厨子可都没找呢啊！

钱，可以先跟刘掌柜那取，就是跟霍文怡那处借些都无妨（霍文怡给她打的白条，目前她可不打算动），但是，当务之急是酒楼撑起来，而不是中途又打主意开绣庄……

颜心现在渐渐多出来好多主意，可是手上一来没钱，二来没人，总觉得捉襟见肘。

玉梅见颜心半晌不说话，忙抬头去看，原来她又走神呢，不由好笑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颜心想的出神，见她问，就把想法吐露：“就是想开个绣庄，可惜目前钱不多，也没多余的精力打理。”

听到是绣庄，玉梅眼神一亮，隐隐有些兴奋：“小姐可说真的？”

颜心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那这个骗人又不好玩。

玉梅听了，没急着说话，先是在自己心里仔细盘算一番。她早想做些买卖的，苦于没有门路，这些日子不是没见过刘掌柜事事与颜心商量，又从绿珠那知晓了当年颜心是怎么带领桂膳坊走到如今（她自动把刘老头忽视了），对颜心很是佩服，如今听说她没银子，又是做的自己想做的买卖，便有心想结伙。

于是，玉梅试探问了问：“姑娘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颜心粗略估摸了一下，铺子到是不用买了，租间小店也可。余下的就是进布料，找绣娘，以及担忧活计销路……

“大概一千两吧。”颜心皱眉，一千两其实她还有，可她要留下照顾酒楼优先，不敢动。

玉梅却颇为诧异，她隐约听绿珠提过，那酒楼可花了上万银子的了，怎么绣庄只投入这么少？倒是没怀疑颜心什么，只觉得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做生意的本领很不一般。

“一千两就够了么？”玉梅很是想有自己的生意，对颜心的打算颇上心了。

“嗯，先做来看看，租下间铺子花钱不多。余下的就是进货，这些不是大花销，最麻烦的是挑人。绣娘好坏很关键，好的绣娘工钱就多。”

颜心把心里所想跟玉梅说一说，反正早晚都会开的，只不过现在她没那么大魄力。

而玉梅听见只要一千两，顿时坐不住了，放了绣活儿拉着颜心说道：“只一千两我还能拿出来。”

玉梅取了银票给她看：“是白先生当时给的，说留着防身用，不过当时离开那边我没要。后来，陇南来这边瞧我，死活把银票留下了，我想着先收了，省的陇南在那边日日担忧我这边了。”

玉梅解释着银钱的由来。

颜心有些灰心丧气：“其实我也有些余钱，可怕酒楼那只应不开，不敢乱动了。”

玉梅提议：“不如小姐和我合股如何？这样我出钱，小姐帮我想些赚钱的法子？”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颜心本来就有心弄一家绣庄来，在玉梅屋里跟她闲聊时，不经意就把心里的想法泄露，谁知道反而让玉梅重视起来。

原来，柔弱如玉梅，也是个争气的，别人的施舍反而会成为她的拖累。

颜心瞧着玉梅神色认真，不由正了脸色：“婶子真想开家绣庄？”

是了，不然怎么会拉着她问了这么多，玉梅做上活儿以后，都专心致志，很少离了针线。

玉梅似乎是又想起了从前，眼睛里散的光都有些凄凉：“我夫家在南边也是大户，宅门里头是非多，我战战兢兢伺候正妻夫君那么些年，可到最后，谁念我一丁点儿的好？最后还要带着两个女儿一路逃难，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终归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哪，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指望着谁可怜你呢？”

玉梅说着，眼泪“啪嗒”砸碎在手背上，累月的风霜被将养这么些日子，已尽除去。

“虽说，你舅舅那里养育着陇南，可我怎么说也是他干娘，怎么能伸手管人家天天要钱？我想着，趁着我年轻，多做些活计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将来若是找到两个女儿，也要拉扯两个一起过活，所以，必须有些钱傍身。”

颜心不免同情起玉梅的遭遇，曾经玉梅这么说过，她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奸细，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也明白她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心也最是柔软。

可是……

“可是，若这是婶子留下保命的钱，颜心便更不能轻易答应的了。我之所以不敢往里投钱，也不过是怕一个经营不善，亏了本去。婶子手里的钱，我万万不敢算计。”

玉梅却如同拉着水里救命的稻草一般，她身边没有什么人能帮助她了。

颜心想了想，便道：“婶子容我想想，不过，婶子为何不去找我舅舅？听说舅舅身边那位古叔叔就在管着铺子的，有他们帮忙，你也不用操心那么多啊？”

玉梅却摇摇头：“那不同的，白家总觉得我对陇南有恩，其实根本不值当什么。若是被他们知晓，生意小人家也看不在眼里，只会照顾这个那个的，哪怕赔钱也会从别处挪了来给我……这钱，我断断不能再收。”

玉梅想的没错，白家兴许连铺子都不会开，直接把人接过去供起来，每日好吃好喝，再给些零用……颜心瞧着玉梅眼神里不知何时装下的刚毅，现在的她定不会接受的。

最后，颜心只说需要再合计合计，便离开了。不是她不想开新铺子，但是总得容她再想想去。

回了屋子，颜心觉得连屋里都烦闷异常，几日来连滴雨水都不曾降下，干的外头的芭蕉都蔫吧了。

“绿珠，别做了，把手里这些珠串络子都收拾下，咱们卖了去。”颜心想，现在也就银子能刺激她一下。

绿珠手里还编着花样呢，听颜心这么一说，看笸箩里小山样的络子，觉得也该收拾下了，便欢天喜地的把以前做好存起来的都倒了出来，一一数过才算。

这下麻烦了，绿珠非要数数，那红绳花绳漂亮珠子铺了一整床，最后颜心也加入数数行列。

这一下子过去两个时辰，才数清楚，没想到一个月做了一千零几个了，不错不错！

俩人拿了大个的布袋子装了，抬着往门而去。

谁知道，颜心今日或许真的倒霉，一出了自己出的院儿，迎面就瞧见了裴逸楼，斗了好半天嘴才算完。

“小姐，毕竟他袭位后也是王爷，小心将来他记仇啊。”绿珠望着裴逸楼带了小厮晃没了影儿，才小声对颜心叮咛。

颜心平日最厌烦的就是刚刚走过的裴逸楼，自然没把话听见去了。

今日金铺里穆先生可没在，顶替的是一个穿着褐色长袍，四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大热的天，在铺子里捧了本书，活脱脱一副老学究模样，还时不时仰天一望，好几次颜心都跟着望出去，可惜除了蓝的天，白的云，别的啥也没有啊。

店伙计倒了茶来，那临时掌柜才恋恋不舍的放了书，抽出空来对颜心道：“我家先生走前嘱咐过，若是姑娘日后过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