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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手画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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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她却感到心口梗了块大石一般,一直维持的淡定面容也沉了下去。

于安之见此,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心中却是痛涩难言。

“……你真是,真是……”顿了半天,终是没说出口,冷血?无情?她怎么能那么急迫地抛下他爱上别的男人?呵,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她的爱到底有多深,能为那男人做到什么地步吧!

若原看着他嘲讽又哀痛的冰冷笑容,心底悄悄生出一丝内疚,辜负别人的情意总是伤人的,何况当时她对他也太激进了。如此想着,她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于安之站在几步外,冷傲的声线划破了她的反省:“我等着你把东西交给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在她面前,他又恢复成莲舫主人的身份,用陌生高傲的态度对她说。

若原沉默地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知道她在看着他,他命令自己不要回头,脑中却想起刚来时躲在阴影中看到的那个笑容,她对着那只猫绽开的笑容那么温柔,一瞬间迷了他的神智,很久很久前,她是不是也曾对他这样笑过?

第二天早,若原、顾非和淮岚三人在房中一起用了早饭,放下筷子后,顾非冲若原眨眨眼,说:“我想起来今天外面有集呢,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吧,我也想歇歇了,放松一下大概也是好事。”若原想了想,点头答应,又问淮岚:“我们都去的话你在这里呆着没问题吧?”

淮岚低头慢慢地擦着嘴,闻言看了若原一眼,看她眨巴着眼睛等着他的回答,于是点头:“你们去吧。白天希鹤他们为了避免惹人注目不敢轻易动手,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放心,我会看好她啦!”顾非笑着拍拍淮岚的肩膀。

“太好了,竟然这么顺利就瞒过淮岚了。”走远了,若原才敢拍着胸脯说。

“那是,我想出来的理由还能差嘛!”顾非眯着眼左右看了看:“按小凤那晚说的话,她应该把齐清云的东西放在了汀息阁西边藏药酒的房间中,那就应该,嗯……应该走这条路。”

他点点头,肯定道:“对,是这么走。”说着就迈开了步子,若原也跟上。

走了有一半的路,清晨还未散去的薄雾中走来几个人,若原立刻警惕起来,紧紧地看着来人。神经紧张的她并没有发现,身边的顾非表情僵硬,绷紧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学校的教学楼中发生了命案,女孩子被杀死在女厕,一晚上消息纷纷传来,可怜那女孩子的父母,今天一早就赶了过来,不知有多伤心呢。

世界上变态和变态杀人狂都很多,大家平日也要做些防身的准备啊。

这件事还是白天发生的,晚上更危险,所以走夜路的话防狼喷雾剂很必要的!

70

70、相护 。。。

走来的几人穿着青色长袍,白布系腰,在汀息阁呆了这几天,若原已能认出他们穿的都是位阶较高的服装。抱着低调些便不会被他们发现的想法,若原低头往顾非身后躲了躲。

却不想,顾非反手把她往旁边一推,她往一边连挪了好几步才站稳,惊愕地看向顾非。

“你先走,别让他们发现了。”他盯着前方已注意到他的人,嘴唇不动地告诉若原。

“可是你……”

“他们认出我了!”

那几人顿了一下,很快便向顾非走来。打头的男子和顾非年岁相当,笑容嘲讽地看着他,轻挑地说:“这不是顾师兄么?怎么有空回咱们汀息阁来?到底是哪个没眼界的在外面看守,连师兄你这样的被逐走的人也放进来?”

若原躲在树后,看到顾非也笑了起来:“紫延,我现在不是汀息阁的人了,可当不起你这声师兄。”

此话一出,紫延蓦地变了脸色:“顾非,你别以为外人称你一声神医就了不起了,当初你不还是……”

“当初之事你倒也敢说出来?”顾非冷嗤,不屑地扭过脸,正对着若原,垂下的手朝她摆了摆。若原点头,悄悄后退,在几株灌木的掩护下跑向藏酒房。

远远跑开,再回头时,顾非和那几人仍立在小道上对峙,她似乎还能看到紫延气急的表情。她猜测顾非一直不愿提起的被汀息阁驱逐的往事与他有关,好在顾非看起来反倒比紫延更心平气和,应该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

这样想着,略微安心,专心观察起周围的建筑。

这里少有人住,房屋大概是做仓库用的,门窗的漆都掉光了,不知道哪个年月贴上的春联变得破破烂烂的粘在门框上。若原扶着墙走过几间房,透过密封的窗户缝看到其中一间放的都是一些坛坛罐罐,凑上去抽抽鼻子用心分辨了一番,从屋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药酒香味。

应当就是这里了。

若原走到门前,露出木头纹路的门上附着灰尘,可是挂着的那把大锁虽生了锈,却洁净无尘。

她又没有钥匙,该怎么进去?若原向周围张望了一番,想找块能砸门的大石头都没有。想了想,她弯身撩开裙角从腿部取下随身带着的匕首,在手中灵活地转了几圈,选中一处比较容易破开的构造,开始吭哧吭哧地磨、挑、砍。

也算若原运气好,挺结实的锁竟被她给卸下来了,不过也费了不少功夫。她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和又痛又僵的手指,推开门。

细闻的话,除了酒味,空气中还有股粮食发酵的味道,大概这里不止放着药酒。只是这并不是若原关心的问题,这屋子并不小,小凤会把齐清云的东西放在哪里?

为了防止阳光照射,屋里窗户用布蒙住了,使得房中光线黯淡。尤其在屋角的地方,酒坛一个一个摞起来堆在角落中,阴阴暗暗的仿佛百年没动过的旧迹。

关上门,若原卷卷袖子从门边开始找,每个酒坛她还会抬起来晃晃,如果太轻,她就拔开塞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若是被压在下面的酒坛,还要费力地把上面的坛子搬下来。

同时,若原还牢记着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桥段,不会忘记敲敲墙和地上铺的砖。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她已经热出了汗,手灰扑扑的沾的都是土,胳膊也酸痛得不行。她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这屋子才搜了不到一半,她还总有种遗落了什么地方没搜到的感觉。

心中开始焦躁起来,有种今天肯定无功而返的预感。

顾非怎么还不来?

稍微歇了一会,若原把刚刚放在地上的酒坛一一归位,腾出空地来去西面寻找。

启开两个酒坛看了看,好像是发酵酒,酒精浓度挺高,熏得她忙把脸从坛口移开,扭过脖子。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目光定住再也移不开。

离她半米远的位置,地上有一道极不明显的痕迹,若不是那道穿过门缝照进来的阳光,若原是不会发现的。

跪在地上,她俯身,眯起眼细细辨认了一番,忽然站起来,把最近的放在上面的坛子搬了下来。

坛子底部和留在地上的痕迹正好相符,可是里面很沉,摇一摇还能感到里面液体的晃动。

似乎里面是不可能藏着东西的。可是若原还是把手放在了坛口上。

刚刚她在门口那里找时,搬下来的酒坛都在地上留下了不算清楚的痕迹,但是她绝对没动过这里。而西面这片地上只有一个坛底的印记,说明来人只搬了一坛酒下来,就只能是放在最顶端的酒坛。

看这里的环境,这藏酒房显然极少有人来,那么,最近来过的极有可能是小凤,留下痕迹的也只能是她。以此判断,若原手中拿的这个酒坛,很有可能被小凤藏了东西。

只要把酒坛打开,她的猜测就能得到认证,但若原却犹豫了起来,手下的酒坛中,似乎酝酿着诡异的气息,像心脏一样有脉动的感觉。她捧着这个坛子,好像抱着一颗将要孵化出怪物的卵,竟不敢下手。

就在若原纠结着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时,屋外忽然传来咔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相撞在一起。

有人?!

若原一惊,门没锁,若有人过来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对!

来不及犹豫了,抓住布塞子,她迅速拔开!

下一瞬间她眼睛失焦,一只猩红眼睛的蛇吐着芯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扑到了眼前!

果然不可以忽视第六感啊。她脑中划过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感到恐惧。这一秒似乎被拉得尤其长,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蛇细小的鳞片,三角形的脸上那对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睛,仿佛还有腥味扑面而来。她想闭上眼睛,却被突然大涨的白光夺取了视力。

片刻后,没有疼痛传来,心脏开始恢复跳动,她使劲地闭上眼再睁开,立刻呃了一声。

淮岚冰冷冷的苍白无色的面孔近在眼前,他身后,打开的门晃动了一下,发出脆弱的嘎吱声。

一手握着还在疯狂扭动着身体的蛇,一手紧紧撑着拐杖,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都移到了上面,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若原,咬牙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再插手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

“这里的集市每隔十天一次,昨天才刚有一场!”

嘴唇动了一下,顾非还真不可靠啊。若原有些心虚地看着他,却见他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嘴唇的颜色……竟有些发紫!

她猛地站起来,紧张地靠近他,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皱了下眉,本来感到体内发寒,又因为刚刚看到那蛇向若原扑去的时候心急如焚,一时什么都不顾就冲了上去抓住了那蛇,到现在心脏还在猛跳。就在若原发问的时候,一股寒流忽然涌上心脉,他艰难地摇摇头,感到掐着蛇的手都失了力,将那条不断挣扎的蛇扔回坛中,他板着脸还要教训她,却眼前一黑,最后的画面是若原慌张的面容……

风缓缓吹过,少女袖角拂过那把带锈的铜锁。她轻拢了一下头发,低头掏出一串钥匙出来,熟练地拣出一把,插入锁眼。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声,锁开了。

白嫩的小手放在门板上,小凤推开门,顿时酒香味涌出。她四下打量了一番,酒坛都还整整齐齐地摞着,想来不会有人认为希鹤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这个侍女保管,更不会有人追着她找到这处地方,于是便安下心来,但还是要确认一下,那晚堂主派去淮岚那里的人竟然莫名不见了,这让他很是恼恨,她这里可不能再出错了……

提起裙摆,小凤向西面走去。看到那个酒坛还安稳地呆在上面,她舒了一口气,又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下,她眯起眼,手指从身侧的几个坛子上拂过,没有灰尘,有人动过……

“怎么样?”

若原紧张地揪住顾非问道。

他沉吟了一会儿:“不大妙……”

然后任若原再怎么问他,他都不肯再多说。

淮岚在藏酒房中昏过去,就一直没有醒来。若原一时无措,抱着淮岚心悸了一阵才收拾好心情,她将房间整理回原来的样子。从酒坛中扑出来的那条蛇被淮岚给塞了回去,她不敢再动,也没了心思想怎么拿出坛中可能存在的东西。就在她不知如何带淮岚回去时,顾非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

顾非越是不肯告诉她淮岚的状况,若原心底便愈加清楚。坐在床边,她指尖轻触淮岚的脸颊。

不算浓密的睫毛安稳地贴在下眼睑,一颤也不颤。面容安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无魇的睡眠。

若原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头发垂下,挡住了她的侧脸,顾非挠了挠鼻尖,说:“我去找些药。”

可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阳光西斜,淮岚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才将若原惊醒。

他咳得很厉害,紧蹙着眉,脸颊泛上淡淡的血色,身体的震动穿过若原的指尖传到她体内,心都跟着颤了起来。即便是这样,淮岚依旧没有醒。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握着他的手,可是到后面,她能觉得他的手都在抽搐,这下可惊到了她,忽地放开他的手,提高声音喊道:“顾非,顾非!”

空荡荡的屋里自然没有人应。若原并不知道曾在汀息阁中颇有地位的顾非挑了个太巧的时间出门,又给卷入了汀息阁中乱糟糟的内斗中去了。她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时不时回头看看淮岚,他已经停止了咳嗽,可是忽然安静下来的他更让若原忧心。

天色渐黑,原本这个时候不远处会飘起炊烟,小徒弟们也结束一天的工作学习了,然后就是吃饭的时间,可是今天却格外冷清,偶尔从院门经过的人絮絮低语,步履匆匆,空气中都飘散着不安诡异的气息。

她扯着衣角,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最终神色坚定起来,顾非也没了办法,即使他现在回来,也帮不了多少忙,最终还是要靠顾非口中医术惊才绝艳的齐清云。

淮岚等不了了,她不能再拖了。

换了一身深色衣服,扎紧头发,若原握着匕首,站在床前看了一眼淮岚,面容隐在阴影中。

我所求不多,为何偏偏不能如愿?只是我不愿做软弱的人,既已决定相伴相随,你能为我做到的事,我亦能做。

放下床上的帷帘,若原转身步入外面的黑夜。

星星一颗一颗在夜幕上绽出光芒,若原弯下腰悄悄从一户亮着灯的门前走过。经过门时,她听到屋中有窃窃私语,忽然一个男子一声怒喝:“你们竟然对希鹤堂主不忠?!”

“呵……”有人笑了起来。

接着巨大的声响响起,一个男子破门飞出,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上。

及时躲在屋子转角处的若原屏住呼吸,看到从屋内相继走出几人,对地上那人一顿暴打,拳脚声不绝于耳。好一会儿才停了手,有人得意道:“看你还得不得意,不过是希鹤手下的狗而已,要不是怕被发现,早就把你个嚣张的家伙给办了!”

他们散去,留下地上鼻青面肿的那人。他痛苦地哼哼着,声音虚弱。

若原静静地看了他几眼,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路上,若原看到两三次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长期酝酿的矛盾有爆发的前兆,看来于安之开始动手了。她要尽快了。脚下一拐,藏酒房那有些破败的木门就出现在眼前。

白日顾非将若原卸下的锁又给安了上去,这次若原故技重施,顺利地将门打开了。开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中格外清晰,若原打了个寒颤,没有关上门,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她走到那个酒坛前,抱了下来。

她没忘了坛子中的蛇,想来这是小凤放进去的吧。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将塞子拔出,露出一条小缝,把纸包里的药粉抖了进去。

坛中的蛇一直没有动静,若原按着塞子等了很久,直到觉得顾非给她的毒药应该发挥了药效时,才躲了好远,伸长胳膊慢慢地将坛子打开。

……没有蛇张着獠牙外露的嘴扑出来,若原摸出一颗石子扔进坛子里,还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

若原抱住坛子一个翻转,那条死蛇就和里面的液体一起流了出来,同时落地的还有一个木盒。

若原双眼一亮,急忙拿起那个湿漉漉的木盒,打开一看,一溜大小不一的银针插在盒中的布上,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针没有区别,可是仔细看它们的构造,还是有不同的。

想来这就是被小凤藏起来的齐清云的针灸工具了。

若原嘴角上挑,合起盒子。

“你想走?”

若原在面向门口时一顿,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小凤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立刻将匕首握在手中,冷冷地看向小凤:“你知道我会来?”

小凤轻轻笑了一声。两个女子在酒香暗浮的昏暗房中对视,之间有如连着一根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公子,婴涧带话来,说易堂主今晚就会行动,这时候暗藏的人手应该都已经开始动手了。他问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武二低头对于安之汇报。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折扇,淡淡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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