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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迷婚骨-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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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转向袁征说:“好的,麻烦姨妈了。”
  我和袁征同时松了一口气,袁征看着我笑着说:“看样子治疗效果不错,希望连成能够早日康复。”
  袁征说了一会儿话,借口太忙要走。
  我和何连成打了个招呼,出去送她。
  走出房间,她停下脚步对我的说:“乐怡,你何叔叔的邮件想必你也看到了,那笔基金的运作现在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你在这边协助一下。授权书也就这几天就能到,你去托管公司的总部盯几天,连成这边我来照看就可以。”
  我知道她说的这件事,两天前何则林给我发了邮件,简单说了一下现在遇到的问题,并且说会尽快给我授权书,让我全权代表何连成处理这件事。我现在正在等授权书。
  老爷子这么办的原因很明显,他对袁征不信任。
  既然生意上都不再让袁征插手,我想在照顾连成这件事上,何则林也是很反对袁征来的。于是笑着对她说:“连成这边现在很稳定,白天基本上不太需要人照顾。而且医生说,让亲近的人尽量多的和他聊一些原来失忆那一部分的事情,刺激他把片断的记忆连成一起。赵叔叔一直在这里盯着,我每天白天过去工作,晚上就能回来照看他,不用麻烦您了。”
  袁征听我这么,倒没介意,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们这边能自己安排开,自然是最好的。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谢谢您,我会的。”我礼貌地送她出门,外面有车子在等着接她。
  宽宽是被秘书带过来的,同时来的还有曹姨。
  何连成对曹姨的记忆比较深刻,而且他和曹姨之间的事情都是温馨的,基本上没什么刺激,所以曹姨来了以后,他很快就认了出来,还说了一些他自己小时候的事。曹姨看到他现在的情况,说话过程中时不时都会抹一下眼睛,看得出来十分激动。
  宽宽原本对他并无好印象,和他之间都是那种带着礼貌的疏远。但是,自从绑架一事之后,宽宽对何连成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甚至还有了一定的依赖心。
  他看到何连成,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小男子汉一样关切地问:“程叔叔,你怎么了?听爷爷说你生病了?什么时候能好?”
  宽宽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惹得何连成不由一阵笑。
  只是笑完以后,又紧皱着眉头说:“才多久没见爸爸,竟然真的忘记了?怎么叫起叔叔来了?”
  宽宽到底是个孩子,被他问住,回头看了看我问:“妈妈,程叔叔是不是病得脑袋烧坏了,为什么说是我爸爸?”
  这话一出,何连成的脸色变了,我的脸色也变了,生怕小家伙的刺激让何连成再次发飚。
  这个问题完全怪我,因为我提前没和宽宽说过这些事。当时是想着等到何连成完全康复以后,由我们两个一起和孩子说清楚。谁成想,孩子一下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宽宽,这就是爸爸,因为一些事情前一段时间爸爸没和你说。”曹姨看到气氛不对,马上出声打圆场。
  宽宽看了看我低声说:“妈妈,你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后爸爸?”
  我被他的问题雷着了,这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何连成脸色不好,但好歹没发脾气,而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我抱起宽宽小声说:“这就是你亲生爸爸,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有时间妈妈和你讲,好不好?”
  谁知小东西脾气最近见长,听到我的话,挣扎着从我怀里跳下去,往后退了两步,瞪着我说:“是不是因为他救过我,所以你要他给我当爸爸。”
  千算万算,没算到宽宽的反应这么强烈!
  他问完话,等了几秒钟见我没回答,小脸气涨得通红,一拉门把手就要往外跑。
  我忙对何连成说:“孩子那边我去解释,你别多心。”然后匆忙跑了出去。
  等我追出来的时候,宽宽已经扶着楼梯在往下楼下跑了。
  我在家门口的草坪里追到他,把他抱了起来。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我怀里挣扎。
  “宽宽,你要听妈妈说,好不好?”我柔声劝着。
  他忽然停了下来,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哭意说:“我不想要后爸爸,爷爷和你都说过,我爸爸死了好久了。”
  我听得心里直发酸,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何连成出事以后,我们何则林都抱着不瞒孩子任何事的态度,把事情的简单经过说了一下,同时告诉她不管有没有爸爸,爷爷和妈妈都会永远爱着他的。
  除了让他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和何则林对孩子都尽心尽力,给他最大的尊重,怕他有心理阴影,都是尽力给他幸福的感觉,不管什么事都会很民主的和他商量,甚至引导,所以他成长到现在,一直性格开朗,而且很像个真正的男孩子,一点也不娇气,不任性。
  今天这件事的突然发生,让他心里一直相信的我们,都失去了可信任的筹码,他认为我们是在骗他。
  “宽宽,想哭就哭出来,妈妈在你身边呢。”我轻轻拍着他的小后背。
  他在我怀里低声哭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怀里没了动静。我一看,小东西哭累了,睡着了。
  抱着他回到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以后我重新回去何连成的房间。
  何连成情绪还算稳定,正在和曹姨聊着什么,看到我进来,停了下来,担心地问:“宽宽怎么样?”
  “没事,孩子有点倔,哄一哄就好了。”我说着,同时看向曹姨,想知道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曹姨笑着和我说:“连成本来不放心,想要追出去,被我按住了。现在宽宽情绪正激动,要是连成再去劝,怕会起反作用的。”
  “其实不怪孩子,是我没事先把话说清楚。”我看向何连成,微微表示歉意。
  他直视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其实我也想好好劝劝孩子来的,但是一努力想起从前和孩子有关的东西,就觉得脑袋疼得要死。再想,忽然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和宽宽在一起的任何场景。只记得,我是他爸爸,他是我孩子。还依稀记得他刚从产房抱出来的样子。”
  “可不是呢,刚才我还和连成说,他主要是脑子受到了重击,导致忘记了一些过去的事,如果治疗效果好,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曹姨抢先说。
  我知道了他们聊了内容,也松了一口气,对何连成说:“你也别急,慢慢来。现在宽宽睡了,等一下醒过来,我和他解释。”
  曹姨从下飞机,就带着孩子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时差也没倒,更没休息。这会儿看来,神容疲倦得很。
  “曹姨,你去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宽宽,我在这儿守着就行。”我对曹姨说。
  她到底上了点岁数,微微一笑:“我这会儿还真是觉得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我送她进了房间,重新回来,发现何连成竟然也睡着了。
  在接受了记忆刺激以后,病人会容易犯困,每天睡得次数很多。医生说,这种情况是好的,说明他在修复自己的记忆神经。
  因为今天宽宽和曹姨来,赵叔叔特意去菜场买了一些新鲜蔬菜,说要借着这两人的光,吃想念已久的中餐。
  我系上围裙,亲自下厨,一个多小时以后,弄出一桌还算不错的饭菜。然后叫醒了宽宽,何连成,曹姨。
  我们五个人围坐一团,这异乡的房子忽然也有了家的味道。
  因为有下午的事,宽宽睡醒以后还是焉焉的。不过,他一向万事不耽误吃喝,看到好吃的迅速来了精神,吃饱以后躺要沙发上撒娇,说要我抱抱。
  我简单收拾了厨房,然后安排好赵叔叔曹姨和何连成的休息,抱着宽宽回了房间。
  “妈妈,你说的解释呢?”他记性还真好,还惦记着下午的事儿呢。
  我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始,没想到孩子自己提问了。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低声说:“妈妈和爷爷从来没骗过你,爸爸这件事有点复杂,妈妈慢慢告诉你。”
  之后,我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忽略了当中不适合孩子听的内容。
  宽宽听完以后,瞪着大大的眼睛问:“我能理解爸爸脑子被撞坏了,忘记了我,可是他的脸为什么和原来不一样?”


065 最后的治疗

  宽宽对何连成的记忆来自于照片,他从懂事起何则林就对他进了行所属家族意识的教育,天天拿着何连成的照片教他喊爸爸。所以在宽宽的意识里,何连成还是那个老样子。
  在他一岁八个月的时候,我有一次去何宅看他,见他拿着何连成的照片亲,一边亲一边糯糯地叫着:“爸爸,爸爸……”
  看到这个场景的我当时眼泪一下就飚了出来,在外面差不多冷静了半个小时,才抹眼泪走进去。
  他看到我的时候,迈着小胖腿跑过来抱我,一只手里还拿着何连成的照片。纵然那照片被他揉得有点皱了,何连成一张帅脸在上面还是格外的显眼。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下来?”他指着照片问我。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有意识地告诉他一些事情的真相。他年龄小,不理解没爸爸是个什么概念,因为何则林把他保护得很好。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他都用最好的。
  后来他一天比一天大,自己好像就懂了没爸爸是什么意思,再也不问何连成的事,认真而淡定地接受了自己爸爸死了的事实。
  如今,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我们突然再告诉他,他爸爸还活着,只是改头换面了,以他的小脑袋一定不会理解。
  我真的没想好,再怎么和他解释。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定要忘记过去,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换一张脸,所以面对他的问题,我想了又想以后,哑口无言。
  他在我怀里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追问:“妈妈,你说呢。”
  如果让他带着这个问题,他永远不会承认程新就是何连成。我们也永远别想用孩子来加快刺激何连成把过去的记忆连贯起来。
  我斟酌词句,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妈妈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爸爸还活着。”
  他一听我开始讲这件事,马上抬起头,往外缩了缩了身子,一对亮晶晶乌溜溜的眼睛,干净的看着我。
  “爷爷和你说过,爸爸是车祸中死去的,对吧?”我慢慢引导着。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那场车祸里,我也以为爸爸死了,只是后来有一个人为了救活爸爸,悄悄把爸爸转移到国外治疗了,这件事不仅妈妈不知道,爷爷也不知道。当时爸爸的脸受了伤,脑子也受了伤,治疗的时候,医生为了保住爸爸的性命,就只能选择让他忘记过去,然后把脸上的伤治好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尽量用孩子能听懂的语言说着这件事的经过。
  中间的那些算计,那些计谋,我不想讲给他听,也不想他知道。
  “懂了吗?我们不是刻意的要骗你,而是也刚知道真相。”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抚。
  他听完我的话没有马上发问,而是转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问:“把爸爸完全治好,是好事,为什么那个人工瞒着你和爷爷把爸爸弄走?”
  这小东西,一下就又问到了点子上。我忽然觉得有点头疼,我刚才想了半天如何开口,就是为了让他忽略这件事。
  “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好人治好爸爸不会害怕爷爷和妈妈知道,如果是坏人,就不会治好爸爸。”宽宽见我不回答,把问题提得更加透彻。
  “宝宝,有好多事情不能用好坏来区分,世界上并非除了黑就是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分成好人和坏人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如果直接说等你以后长大的就懂了,这种回答太不负责任,可是不这么说我要怎么解释清楚这件事。
  小东西又是刨根问底的性格,和何连成一模一样。
  他看我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小心地问了一句:“爸爸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这样的爸爸不好看。”
  我叹了一口气,他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一个人想要改变五官,又要挨上千刀万刮,这样的痛苦我不想让何连成再经受第二次。
  “妈妈,我不问了。”他看出我的为难,摸了摸的我嘴唇说。
  “你问的妈妈也不知道,不是不告诉你。但是只要妈妈告诉你的事,就都是真的,相信我好吗?”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低声承诺着。
  他在我怀里闷闷应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此提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宽宽真的没再提过,每天睡醒以后恨不得光着小脚丫就跑到何连成的房间。
  我拿着鞋袜追过去问他为什么不穿的时候,他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想多陪陪爸爸,让爸爸早点想起我,还有想起妈妈,哥哥和爷爷。”
  这小东西的懂事,别说是我,就连现在记忆不住的何连成也被感动。他伸手把宽宽捞到自己怀里,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说:“我一定努力早点想起来,现在能记起来的就是你刚刚从产房抱出来时那个红扑扑的小样子,眼睛可没现在这么大,这么漂亮。”
  “我是男孩子,才不要漂亮呢!”宽宽仰起小脑袋反驳。
  “好好,我们是男子汉,要英俊帅气,不要漂亮。”何连成忙不迭地应声。
  宽宽的到来,似乎让何连成的情况更加稳定了,他甚至没有再出现过一次发飚的情况,只是健忘与想起时常交替出现。
  曹姨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以后,因为我们担心何则林一个人住,怕他身体出问题,就把曹姨劝了回去,宽宽留在这边。
  赵叔叔也异常喜欢宽宽,天天抱着他玩,还开玩笑地说着要认他当干孙子。
  有孩子在身边的日子,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又过了半个月,何连成的治疗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从春节后办完手续来到这家医院,我们已经住了整整两个半月,天气也由微冷转为微热,花坛里的各种花草在春天的滋润之下舒展开小叶子,甚至有一些都打起了满枝桠的花骨朵,看着格外招人喜欢。
  春天是带着希望来了,何连成进行最后一阶段治疗之前的身体和精神情况评测很好,与方案计划当中的基本上一样。
  平常的饮食与起居照顾都由我亲自来办,他的每一次检查我都会到场,基本上是盯着医生做每一步。时间一久,对于各种药剂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知道大概的功效。
  明天,就开始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了!
  我特意做了一桌好吃的,以示庆祝。赵叔叔最先举杯,庆祝何连成的快要全愈,放下酒杯以后,他才微微遗憾地摸了一下宽宽的小脑袋说:“我家那两个小混蛋天天说着要孩子太累了,要再自由两年,再自由两年,老子都不一定看得到孙子了。不行,回去就催他们生孩子!”
  赵叔叔有两个儿子,而且都已经成家立业。但是现在都市里,不少孩子的家庭也不在少数,不巧的是赵叔叔的两个儿子都不肯要孩子,说要做什么丁克一族。原本,赵叔叔对这件事并在意,最近宽宽在他跟前跑来跑去,得了他的欢心。忽然转了心性,觉得必须有个孙子,不然人生都不完美了。
  他倒成了因为宽宽转变最快的一个人了。
  何连成微微笑着,给我夹了菜,低声说:“多谢你,要不然我这三十多岁的年龄,还没个孩子呢,我爸估计也是赵叔叔现在这状态。”
  我眼圈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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