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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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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宿舍正是中午刚吃过饭,她们都在,因为上次的翻日记事件,她们显然跟爸爸妈妈都很熟了,热情地喊着叔叔阿姨。妈妈对她们极为客气,再三说拜托她们照顾我,我娇生惯养,不懂事,还要她们多帮助。她们都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并争先恐后地表扬我其实是多么不娇生惯养,多么懂事,她们也需要我的帮助。我进了门就坐在自己床上不吭声,也不看她们。爸爸妈妈走的时候,她们都送出门去,满走廊都听得到她们热情的告别。一会儿她们回来了,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各自忙各自的,没人跟我说话。
我起身出了宿舍,跑到楼道窗户口那里偷偷看爸爸妈妈是不是走了。一见他们的车发动了,我马上跑到楼下打电话,查呼台留言。呼台小姐让我报密码,我报了,她说不对。我急了,说这个呼机一直就是这个密码,怎么会不对?她说,几天前已经改了。我的妈呀,她老人家真有革命经验。
我扔下电话,赶紧往电话房跑,那里能打长途电话。还好,中午人不算多,我前面只排了三个人,我急得心咚咚乱跳,手脚冰凉,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好容易到我了,我拨通巴特尔宿舍楼的电话,只两下就通了,那边一“喂”,我真的差点晕过去!竟然是巴特尔接的电话!我激动得在电话房里又叫又跳,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知道我打电话?他一听是我,马上就吼起来:这么多天你去哪了?不打电话不写信,呼你也不回,我昨天刚发了一份电报给你!
电报?天呀,他可真会想。
他气呼呼地说:我是路过电话,听电话铃响我就抢着接了,怕是你……我正要去火车站买票,今晚就去北京找你,你想急死我啊!
一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在为我着急,我马上就把所有的痛苦都忘了,我说:对不起,巴特尔,我病了,坐火车太累,内蒙又冷,我一回来就病了……
他说:你病了一周没上课?
我说:是,我在家休息了一周。
他说:那你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呀,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说:我发烧,忘了……对不起……
他叹口气说:这倒没关系,我真怕你在回去的火车上出事,真的急死我了。你现在好了吗?我说:好了。
他说: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病那么重?
我说:巴特尔,我发现我对你们内蒙有些水土不服。我上次回来也病了。这次病得更重。我发烧,浑身起小红包,掉头发,医生说是过敏……我对你们内蒙过敏。
巴特尔奇怪地说:居然还有这种事?你在我们学校的时候不过敏呀。我说:我回来才过敏的。我真的过敏。我,我恐怕将来不能在内蒙生活,我病得好难受。我以为我要死了……
没想到巴特尔竟然马上就轻轻松松地说:你不能在内蒙生活那就我去北京。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尖叫一声说: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当然是真的。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我都快急死了……我想好了,一定跟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都无所谓。
我本来已经决定了要坚强,不要哭,但还是哭了,我说:巴特尔,谢谢你,你救了我,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一定要对你好,报答你……
他说:你嫁给我就是报答我了。
我说:一定,我一定!
如果不是电话房还有别人,我会大声地说出来:我一定嫁给你。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7)
39
如果让我说,我觉得大学里的住宿制度是最不人道的了。六个不同性格不同生活习惯的女孩挤住在一起,不管互相间多么不喜欢,却谁都躲不开谁,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呼吸同样的空气,把自己的隐私暴露给别人。有的时候我会怀疑有些人描述的大学生活,说一个宿舍里的几个女孩,最多的有八个,亲如姐妹一般,毕业时是怎样地抱头痛哭。她们之间也曾有过误会,但都被归为“年轻不懂事”。我觉得,女孩子之间从会说话、懂一点点事开始,就很难亲如姐妹了。到了大学,等于是到了步入社会的准备阶段,那种明里暗里的争斗、攀比、伤害,绝对是不留余地的。
从前我想不明白这样的争斗、攀比、伤害,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人;现在我知道了,这是女人的天性。世间流传过很多关于友情的佳话,却都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或者男人与女人之间,从未有过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美好友情故事流传下来。虽然在男人们看来,那些女人们比亲姐妹还亲,几乎成了一个人,她们结伴逛街、做美容、互相恭维、出主意对付男人,电话粥一煲就是几个小时。可是放下电话,她们就会把刚才得知的女友的秘密拿出来与人分享,批评女友的愚蠢。
现在我对女性朋友的要求非常低也非常简单。当我遇上困难,如果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哪怕是一点点真诚的着急与同情,我都会当她是朋友,一定会回报;反之,如果我看到的是隐隐约约的快意,或者让我感觉到了嫉妒、不甘、攀比等情绪中的一点点,我都会断然与其划清界限。
男人靠不住,女人也靠不住。归根到底,人得学会孤独。
我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我给巴特尔打电话的事爸妈马上就知道了,第二天他们就来了学校,妈妈又声泪俱下地要我的保证,我再次痛苦地保证了。巴特尔发给我的电报也落到了爸妈的手里,系里以对我负责的名义从宣传委员手里截获了电报。巴特尔只要给我打电话,爸妈就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因为楼下阿姨要喊传呼。我曾经撒过谎,当妈妈逼问我时,我说是某一个高中女同学的电话,约我去她学校玩,妈妈马上打电话给看门阿姨核实,那位阿姨极其负责任地告诉妈妈,那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外地口音。
写到这里时,我要特别感谢一个女孩,也许她看不到这个贴。她是外班的,不是宣传委员,只不过跟宣传委员关系很好,住在我们宿舍对面。她知道了我的事以后,很同情我,悄悄告诉我,她可以跟宣传委员把她们班的信箱钥匙拿过来,我的信以后可以寄到她们的信箱里去,她会偷偷给我。
我工作以后,这个女孩曾经带着她的丈夫来看我,我让他们住在我家,自己住到单位去。有一次我回家去看他们,夏天天很热,她的丈夫是一个不怎么注意小节的人,一直光着膀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非常不高兴,脸色也不好看,问他为什么不开空调,他说怕费我家的电。我说,我不怕费电,我怕看男人光膀子。他讪讪的,女孩也有些讪讪的,两天后他们就走了。这是一件小事,可是我经常想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告诉那女孩我的愧疚。
40
我告诉巴特尔换信箱,巴特尔问我为什么要换,我说掌握这个信箱钥匙的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可以及时拿到他的信。
如果通信中断了的话,我跟巴特尔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了。呼机没有了,我嘱咐他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能说是爸妈不许我跟他来往,只说是如果他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就会每天都等,没心思上课,不如就我给他打,反正他比我坚强,不至于等我电话等的坐卧不安。爸妈为了不许我给他打电话,又缩减了我的生活费,恨不能连饭钱都不给我,把饭做好送过来。如果不是他们工作走不开,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在附近租处房子,像我读中学时那样整天看着我。
那个时候打电话特别贵,我跟巴特尔只要稍微多说几句,就要二十多块钱,有的时候甚至会三十多,我一周的生活费一次电话就打下去一半。因为长途电话,我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我甚至琢磨着出去做家教来挣电话费。可是如果我出去当家教,爸妈同样会知道,他们也猜得出我为什么去当家教。他们也许想不到我是为了打电话,他们会以为我把钱都给了巴特尔。我只好节衣缩食,盼着巴特尔毕业。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8)
我们商量了,他毕业就来北京,先试着找工作,巴特尔很乐观,他的生活概念非常简单,他不挑剔什么单位级别、待遇,他认为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就可以。他说他浑身的力气,怎么会饿死?我告诉他,实在找不到工作,他可以去酒巴唱歌,赚钱还更多呢,他一听特别高兴。每当我告诉他我喜欢什么,他都会特别爽快地说:将来我给你买!而我呢,有了这样的画饼,真的就可以充饥。满心里都是无可描述的幸福与满足。
我仍然走不出从小就习惯了的思维圈子。我偷偷给派出所打电话问,如果我跟一个外地人结了婚,他什么时候才会有北京户口。民警当时具体是怎么回答的我忘了,大致好象是我们需要结婚十年以上,我满45周岁后,他的户口才可迁入北京。这当然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日子,但是我毕竟看到了希望,心里更有底了。
现在想来,这个户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把它看得高于一切?
还有半个多月到元旦,我开始盘算着给巴特尔买礼物,可是我没有钱。我就回家跟妈妈说,今年冬天特别冷,我想买一件新的羽绒大衣。妈妈不许我买羽绒的,只许我买太空棉的,并说要陪我去买。我说要跟宿舍的人一起去,她们也要买,于是妈妈给了我二百块钱。
我拿了这二百块钱,马上跑到海淀图书城去,那里有好多专门针对大学生的外贸服装店,衣服都是出口转内销的,又好看又便宜。我早就发现这种衣服特别适合巴特尔穿,因为他个子高,外贸服装都是欧版的,尺码偏大。我买了一件蓝色牛仔布的棉服寄给了他,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一件蓝色的蒙袍,他穿蓝色最漂亮。我跟巴特尔之间没有钱的概念,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没有钱。我们仅有的那一点钱都贡献给了电话局。我没有想过是不是女孩子不应该主动给男孩子买东西,而应该男孩子给女孩子买东西才对。我根本没有想这些事。我只是想,内蒙的冬天特别冷,巴特尔又是一个特别粗犷的人,他不怕冷,也不可能自己去买衣服,即使买,可能也买的不好看。所以我就买了衣服给他。
人能拥有纯真感情真是幸福。我把衣服寄出去,想象着巴特尔穿上的时候,那样快乐……
现在的我,绝不给男人花一分钱,不管这个男人我有多么喜欢。
41我是那样地怀念那个冬天,1995年的冬天。寒冷、孤独、狂热、看不到希望的冬天。我怀念按在电话键上的指尖感受到的近乎疼痛的冰凉。怀念树木萧瑟的操场,有人沉重地喘息着跑着圈,我在操场黑暗的角落,默默地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教室……怀念一辆又一辆满载的黄底红道的公共汽车摇摇晃晃地开向北图,我在阅览室的窗前捧着一杯热茶。怀念让我找到了无数与蒙古族有关的音像制品和书籍的音乐书店、王府井书店、三联书店……怀念北京冬天灰色拥挤的街道上攒动的人流,每一张笑脸都让我想到另一个人……怀念我不可与人言说的爱和忧伤。
我爱上了沉默和孤独。那是我最幸福的,能与巴特尔独处的时候。他在我脑海里说、笑、唱歌,他的体温的感觉会在我孤独的最深处突然复活,真实得让我打个冷战。
我又爱上了黑暗。因为我会情不自禁地微笑。这不能被人看到的微笑。
冬天的琴房特别冷。大家跺着脚,往手上呵着热气,大叫着让自己冰冷的神经活跃起来。吉它弦冻得硬了,听起来的确有些像弹棉花。我戴着无指手套,心不在焉地在键盘上用食指一个一个地划过,感受那跟电话键盘同等程度的冰凉。
依旧经常唱校园民谣,我爱上了一首歌:《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在你身后人们传说的苍凉的地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9)
我只能给你一个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
让你能望见星斗
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吉它手总是默默地给我加上和弦,副歌的时候给我配唱。听我唱完,他们往往什么也不说,开始排练。他们不再敌对我,也不再提起任何可能让我想到我的爱情的话题。也许是我的忧伤打动了他们。在我唱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光非常复杂,既同情又羡慕,他们羡慕我的爱情。
食堂仍然拥挤,弥漫着糊里糊涂的气味。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生用毛巾包着长发,脸红红地,全身都冒着白色的水汽。男生们总是在傍晚时分在操场上踢球,南方的学生特别不怕冷,穿着短袖。班上有一个男生喜欢在教室的走廊里唱歌,每次只唱几句,一推门进来时就一本正经一言不发,但大家都知道是他唱的。他老是唱: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偶而也吃个小炒;或者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唱这两句,是唱给谁的。
女生们对我还是那样敬而远之,在我面前刻意地表现着她们的亲密无间。好象我谈了恋爱以后就成了异类,不如她们纯洁了一般,事实上大二时正是谈恋爱最疯狂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有了男女朋友。不过她们对我怎样,我已经非常不在意了,因为我并不孤独。
男生们倒是对我分外友好,争先恐后地关心我,我还曾经感动过,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从前我在他们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甚至有的男生觉得我高不可攀,当我找了个“放羊”的男朋友的新闻传出来后,有人意识到,原来我是一头黔之驴,不过尔尔,大可放胆试探一番。何况还有夜不归宿、私奔内蒙等等绯闻,“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明白过来后,对这样的试探,我多是不理不睬,拿软钉子给他们碰碰算了。有一天,一个因为有狐臭、连打牌都没人愿意坐他下家的男生在下课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喊我,约我去打台球。我说我不会打台球,从来没打过。他纠缠说,打几次就学会了,他可以教我。我说今天没时间。他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冷冷地说不知道,转身就走。他竟追上来拦着我,问我准备去哪,他可以陪我去。我说:我准备去买面镜子送给你,请你照照你自己。
……
1995年的冬天。
42
周末回家的时候,我跟老大借大衣,她新买了一件红色的太空棉长大衣。她问我为什么不穿自己的大衣,我说我的大衣太短,我要坐很长的公交车,腿冷。她的大衣刚买不到一个月,她很不情愿。我也看出来了她不情愿,但就是厚着脸皮站在她床前不走,她只好借给了我。
虽然穿着别人的大衣,因为在公交车上做了严密的心理准备,在面对妈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表现得非常自然,假装毫不在乎地把大衣脱下来一挂。妈妈问:这就是新买的那一件?我假装忙别的事,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可是我的长年对付跟老师撒谎的学生们的妈妈,实在是太有革命经验了,她拿起大衣来一闻,就说:这是你的衣服吗?我说是呀。她马上伤心欲绝地红了眼圈说:你又跟我撒谎!你说,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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