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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弄昭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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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昭宁对这个结果暗笑在心,掷壶这个活动她也很拿手,一般找不到对手,所以现在这些女孩儿们都不愿意和她对战了,看言昭华来来去去的玩儿了这么久,面前才赢了几样东西,技术可见并不高明,言昭宁先前那样夸赞言昭华,不过就是想为一会儿她赢的时候铺垫一番罢了。
  壶口被扶正之后,就有小丫鬟将羽毛箭捡回来整齐排列好,场内气氛因为言昭宁的挑衅而快速冷了下来,全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言家这对姐妹要如何对决。
  
  第二十六章
  
  言昭宁生怕言昭华怯场,便上赶着说道:
  “如此,妹妹就先开始了,我们也别你一箭我一箭,干脆一些,你掷十箭,我掷十箭,谁入的壶口多,谁就算赢了,至于彩头嘛……”言昭宁将言昭华上下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言昭华手腕上的白玉手镯上,不客气的指着说道:“我就要这个彩头!”从前就一直看言昭华戴着,玉质如养胎般细腻,定然是价值不菲的,言昭宁素来看不惯言昭华身上戴着比她好的东西,故才这样说。
  言昭华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回答的很爽快:“好,一言为定。”
  言昭宁心中一喜,待会儿她就可以力挫言昭华,顺便还能得一样宝贝,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正要伸手拿箭,却听言昭华又来了一句:“我输了,彩头是这白玉镯子,那妹妹输了,彩头是什么?”
  这下大家才恍然大悟,是啊,你都人家要彩头了,可人家就一定会输吗?若是人家赢了,总不能什么彩头都不拿吧。人群中有姑娘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
  言昭宁只觉得言昭华越来越讨厌了,之前在府里,她明明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可近一个月来,她就跟疯了似的,处处与她和母亲作对也就算了,对她的态度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让她不认识,变得让她有些驾驭不了了,言昭宁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糟糕,硬着头皮说道:“姐姐想要什么?”
  言昭华就像先前言昭宁那般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目光落在她用来固定头顶发髻的雀头雀尾点翠嵌宝石的金簪上,言昭宁今日梳的是一个雏凤髻,这种发髻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牢固,会梳头的人就知道,这发髻只能坐着静静赏花,因为从内到外,就只靠一根簪子固定住,并且固定用的簪子,不能太繁复,怕喧宾夺主,抢了发髻的风采,所以,替言昭宁梳妆的人选了一根比较朴素的点翠金簪,若论贵重,言昭宁身上还有金镶东珠串成线的项链,九凤展翅镶五彩宝石的手钏等,但言昭华却不想要,二话不说,含笑指了指她的头顶,朗声说道:“我就要这个。”
  谁都看的出来言昭华要的东西不值钱,可她单单就指了这根簪子,连言昭宁都有些意外她会选一个她身上最不值钱的,心中讽刺一笑,果然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胚子,怪道从前能被母亲用一些低廉没品的东西,以次充好骗她那么长时间,言昭宁此刻还没有想到,若是此刻她头顶没了这根簪子,她的那一头黑发就拢不住了。
  言昭华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去,心里暗道:大家闺秀,披头散发的样子也不知好看不好看。
  一根簪子而已,与言昭宁要她的两只羊脂汉白玉的手镯相比,实在不算什么,言昭宁哪里会不答应?更何况要彩头这件事是她提出的,此刻断没有后退的道理。
  像是怕言昭华反悔,点头说道:“好!就这个!”
  谢馨柔似乎看出了什么,犹豫片刻后,上前说道:“都是一家子姐妹,一起玩耍罢了,哪里要这么重的彩头,还是算了吧。”
  言昭华看着她,不置可否的扬眉:“我倒不是非比不可的,就是……”
  言昭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言昭宁抢话道:“什么算了,都已经定好了规则和彩头,此刻要是作罢,柔姐姐你来赔我的彩头吗?难得我大姐姐松口,愿意送点东西给我,你又跟着瞎搀和什么呀?”
  言昭宁也是个草包,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理智,没听出来谢馨柔是想帮她,还以为谢馨柔是在替言昭华说话呢,她本就不喜欢这个表姐,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又怎么样?不过就比她大一点,平时便对她们管东管西的,活脱是长辈样,真是不知所谓。
  然后不理会谢馨柔和言昭华,言昭宁就自信十足的拿起排列好的五支羽毛箭,动作利索的将羽毛箭射出去,谢馨柔觉得这丫头实在不识好歹,她是怕她出丑才那样说的,可听那丫头的口气,倒觉得她是多管闲事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言昭华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谢馨柔无奈的叹了口气,就退到一旁去了。
  那边厢,言昭宁十支箭全都射出,中了八个,还有两个错开了,虽说没有大满贯,可这个成绩也是很了不得了,一盘十回,有的时候能送进去四五个就算是高手了,众人刚刚和言昭华玩儿开,此刻也不禁有些担心言昭华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今儿这茬儿是言昭宁挑起来的,掷壶的活动向来都是贵女们聚会时必玩儿的,言昭宁三天两头就参加聚会,这技术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言昭华半年一年都不见出来一回,虽说有些天分,可到底临场经验不够,而且言昭宁是先射的,一般游戏先来的人若是得了好成绩,后面的人压力可想而知,这样内外夹击之下,也不知道言昭华能不能挺过去。
  言昭宁得意的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从容微笑的言昭华,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言昭华也不含糊,爽快的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十根羽毛箭,第一根信手挥出,竟是偏了,插入壶口旁的泥土里,言昭宁冷笑,人群中也发出不少可惜的抽气声,就连谢馨柔都不禁看了一眼言昭华,不能肯定言昭华是不是想故意防水,旁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谢馨柔和言昭华走的最近,她看得出来,言昭华先前那是故意让了大家,谢馨柔是主人家,调和气氛,让大家开心是她的责任,言昭华的行为让她觉得很贴心,一个聪明的客人,总比一个像言昭宁这样到处挑衅人,破坏气氛的客人要受欢迎的多。
  言昭宁在一旁冷哼一声,说道:“姐姐,要是你现在能跟我认个输,那这事儿也就……”
  言昭宁后续几个字‘揭过去’还没说出口,就听壶口的铃铛一响,一支箭准确无误的送进了壶口之中,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言昭华走一步,掷一箭,壶壶入口,一连入了九支,在场众人短暂的惊讶过后,全都惊喜的互相回望,若不是良好的仪态教养控制着这些大家闺秀,没准儿还会像天桥百姓似的拍手叫好呢。
  言昭宁的脸都绿了,抓着止步的红线,指关节都捏的泛白了亦不能挽回这个事实了,看着那一溜排开的铜壶,言昭宁第一次感觉到了上天的捉弄。
  言昭宁拍了拍手里沾上的毛屑,一下子就拉回了言昭宁的思绪,转过身,对言昭华怒目相对,一副没有气量,恨不得扑上去咬人的姿态,这模样,就和传闻中的言昭华是一个模样,傲慢又无礼,人们面面相觑,都在心中衡量着对错是非,言昭华走到言昭宁的身前,没有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言昭宁,她们两人相差两岁,个头也差一些,言昭宁脸涨的通红,紧咬牙关就要去拔头上的点翠金簪,谢馨柔‘哎’了一声,可一想先前言昭宁对她说的话,又止住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耳中听不进旁人的劝谏,自己不吃一次亏,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所以谢馨柔打算不管了。众人也都和谢馨柔是一个心态,有些人也明白了谢馨柔先前制止她们比赛是为了什么,可却被言昭宁那样生硬的拒绝了,此刻还有谁敢上前做和事老?更别说言昭宁此刻看样子就在气头上呢,谁上前说话,就是自讨没趣。
  原以为可以接着看一场姐妹互踩的好戏,可没想到言昭宁的手刚落在头上的点翠金簪上,正要拔出,手背却被言昭华给按住了,言昭宁惊疑的看着言昭华,只听言昭华说道:“不过是一场游戏,妹妹实在太当真了。这簪子……我不要了。”
  谢馨柔听到言昭华说了这句话之后,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突破了心理问题,上前打圆场道:“是啊是啊,不过就是一场游戏罢了,这样认真做什么,我看簪子手镯什么的就不要了,免得伤了和气,咱们按照先前的玩儿法,输了拿两颗金豆子做彩头,你们看这样可好?”
  言昭华放下按着言昭宁手背的手,勾唇说道:“如此便好,无需太过当真了。”
  说完这句话,言昭华就和谢馨柔向方彩头的桌子那儿走去,可没想到言昭华的背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头一看,一根点翠金簪掉在言昭华的脚边,抬头看了看言昭宁,只见她正气呼呼瞪着自己,咬牙说道:“不用你们假好心,愿赌服输,不过就是一根簪子罢了,我还输得起,才不要欠你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言昭宁就猛地转身,想要离开,可她不动还好,一动头上的发髻就开始如山崩一般松动下来,没片刻的功夫,被拧成好几股的头发就卷卷的掉了下来,一时间,模样竟和那西域来的狮毛狗有些相似,看笑了在场众人。
  言昭宁也是没想到不过是拔了一根簪子,发髻就完全崩了,见周围全都是一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她抱着头赶忙蹲了下来,可再怎么蹲,头发也已经散了,这样丢脸冒失的情景,言昭宁是第一次遇见,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心慌不已。
  谢馨柔看了一眼言昭华从地上捡起来的金簪,两人皆用无奈的眼神对视了一眼,谢馨柔叹了口气,对一旁伺候的丫鬟比了个手势,那丫鬟就拿着一件谢馨柔的大氅走过来,谢馨柔接过大氅,将之盖在了言昭宁的头上,将吓坏的她扶起来交到了丫鬟手中,说道:“带宁姑娘下去梳洗。”
  言昭宁心中有着滔天的怒火,可恨此时身不由己,只好强压怒火跟着丫鬟离开了。
  谢馨柔来到言昭华身前,言昭华叹了口气说道:“唉,到底还是给你招祸了。”
  谢馨柔知道言昭华在最后关头,其实是想放言昭宁一马的,可谁知那丫头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将旁人的劝谏当做儿戏耳旁风,竟然任性至此,实在叫人同情不起来,对言昭华摇头说道:“别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的情我承了,宁妹妹不懂事,行事不知分寸,若是待会儿她以此事为难你,我会替你和外祖母分说的。”
  言昭华感激的对谢馨柔笑了笑。
  就在此刻,园子外头突然跑进来三四个面色凝重的嬷嬷,只见那几个嬷嬷小跑着去到世子夫人顾氏身前,在顾氏耳旁说了几句话,顾氏的脸色都变了。
  “夫人,长宁候府上的西席先生吃了酒调戏凤儿,被二管事抓个正着,二管事一气之下,就把那先生给捅了。”
  
  第二十七章
  
  国公夫人今日生辰,前院都是宾客,后院仆婢出了点事情本是不必惊动主人家的,管家私下处置了就算了,可这回的事情,性质比较复杂,起因就是二管家当场抓到奸夫,若是府里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奸夫的身份很特别,是长宁候府的西席先生,跟着管家来国公府里吃席面儿的,如果二管事只是抓到,没动手,那也能另说,直接把人揪了送到管事面前,等老夫人寿辰过了之后,再回禀处置就好了,可偏偏这二管事爱妻成狂,本来娶了个合心意的小妻子,他成天宠的跟什么似的,府里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时就算被凤儿骂个几句他也不生气,当个仙女儿似的宠到了天边,没成想,这还是个养不熟的仙女,对她那样好,她居然还有外心,这不,外人随随便便许了她一点承诺,给了点芝麻皮儿大的甜头,她居然就屁颠颠儿的信了,还迫不及待的搭上自己的身子,这么不自爱的女人,让二管事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呢,在柴房里亲眼看见以后,随手拿了把柴刀就砍向了那勾搭人老婆的奸夫,也就是孙崇了。
  二管事砍了人之后才知道那奸夫身份不同,竟然还是个外府的,长宁候府是亲家府邸,而据说这奸夫还是长宁候府嫡长子的先生,这什么狗屁玩意儿先生,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居然坑骗良家妇女,二管事是个老实人,什么都可以忍,但唯独欺妻之恨忍不得!最关键的是,孙崇被二管事砍了一刀,非但没有夹着尾巴逃走,居然还和二掌柜杠上了,因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发生了这种事情,苦主一般都不敢声张,生怕被别人知道了笑话,以为这二管事也是,想找回一点面子,却没料到阴沟里翻船,栽了。二管事不仅没有隐忍,反而揪着他就去了谢家的管事哪里,孙崇这才怕了,要知道,他是被人家男人抓、奸在床的,若是罪名定下来的话,可是要受通、奸刑罚的,他懂律法,就是头脑子昏了,好说歹说,甚至提出要赔些银两了事,谢家的管家和二管事都不肯私了,管事与孙崇没交情,知道这事儿之后,就去回了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和世子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如今国公府依旧是老夫人当家,世子夫人协理,所以两边都要通知到才行。
  没多会儿,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和世子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媳妇,各出了一个来听着料理此事,二管事是带着人去抓、奸的,所以算是证据确凿,孙崇百口莫辩,只咬着牙要见长宁候夫人谢氏,世子夫人顾氏和柳氏已经坐在了一起,此时正是开饭的时间,宾客们大多去了前院吃席,正好给她们腾出了处置事情的时间。
  谢馨柔,谢馨元,言昭华和言昭宁知道国公府里发生了事情,就留了下来,不过也只敢躲在西厢房里,听丫鬟来回传话罢了,不敢让柳氏和顾氏知道。
  因为事关长宁候府,所以谢氏和言修都被喊到了后院来,不过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会让主人家亲自出面审理,只是吩咐嬷嬷们审。
  谢氏和言修的脸色都有些铁青,毕竟是自己府上带来的人闹出这样没脸的事情,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他们都同样丢脸。
  柳氏坐在主坐上,顾氏站在她身旁伺候,不时用眼睛瞧着谢氏,似乎有些好奇的样子。
  赵嬷嬷掀开棉帘子进来禀报柳氏:“老夫人,那先生抵赖,说二管事设计冤枉他,一时还未肯招供。”
  柳氏还没开口,顾氏就上前说道:“不是说当面抓着了,怎么还设计冤枉他了?这先生是哪个先生,听着像是个读书人,可怎么能做出这样是非不分的丑事呢,这样的人还教书做先生?别是误人子弟了呢。”
  顾氏声音温柔,说话自有一股端正的腔调,这么多年在府里协理大事小事,从未出过差错,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可此刻说的话,却像是夹着刀棒般打在谢氏的脸上,疼的五官都快走位了,言修将茶杯重重的放下,他生气是理所应当的,这孙崇是谢氏找回府里给谦哥儿做先生的,如今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不管怎么说,谢氏都是难辞其咎的。
  谢氏有些紧张,舔了舔唇,硬着头皮对那嬷嬷问道:“我还是不敢相信,孙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自己本人不是也没有承认嘛,你再去问问,说不定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些隐情呢。”
  嘴上这么说,但谢氏心里已经肯定了孙崇故态复萌,他这好色的本性就算是棺材摆在面前都不悔改的,当初谢氏听了张平的介绍,觉得就该这样一个表面道貌岸然,骨子里烂到渣的人来教言瑞谦,把言瑞谦这个嫡长子从根儿上带坏了,到时候就不愁没有小辫子给她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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