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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初养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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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听到便宜未婚夫的名字,少女的心漏跳了几拍,低低哦了一声。她也有些好奇出身不同的两人怎会有交集,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四年。他还没回宁府前,我们就相识了。”濮阳陌答着,眼中也带着追忆的意味,见她有兴趣,掩去了满心苦涩,细细讲起了他和宁洛的过往。
那年的宁洛不过四岁,和艳名远扬的娘亲住在品流复杂的小巷。因为一直得不到宁府的承认,娘俩的生活过得颇为艰辛。小小的宁洛从小就生得精雕细琢,被娘亲的身份拖累,同住在小巷中的孩童在大人的默许或指示下,经常对他拳打脚踢。
某次迷路的濮阳陌闯到了陌生的小巷,喝止了正在上演的全武行,那张惊为天人的小脸伤痕累累,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由此二人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年后,宁洛的娘亲过世,他也被宁尚书接回了府中,二人也没因此中断来往。宁府中的排挤和打压,曾让濮阳陌打抱不平,却总会被宁洛用精巧的笑容带过。一路相识,濮阳陌深知好友的不平凡,那副孱弱身体下,被掩藏着的,又岂能是三言两语道尽的。
文臣武将素来不相往来,但因为子嗣的交好,宁尚书和濮阳将军倒也在人后有了些交集。这是外人无法得知的,或许连两府的人都不知晓。
濮阳陌一直记得父亲对宁洛的评价,不与其为敌,是幸事一桩。那时的宁洛不过十四岁,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架势。他不知道为何父亲会有如此溢美,但他相信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毒辣的眼光。
或许,宁洛是有秘密的,但这些无碍他们的相知。濮阳陌成长的环境相对而言要率真血性很多,一旦认定的朋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有可能,认定的女人,也一样……
濮阳陌絮絮说着,眼角瞟到那张若有所思的俏脸,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小不点喜欢的是那个如仙祗般飘逸的男人,可他愿意帮着宁洛去争取,至少,她能在好友的全心呵护下安然生活。
且不说年轻将军此刻是何念想,慕绯瑟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她听说过宁洛的事情,但从濮阳口中说出,却带了几分揭开真相的血淋淋。
她不过是听了个故事,可没想到这故事令她郁郁不乐。少女从来不知道她会为了别人的过往感到揪心,不管是宁洛的温顺,还是秦暄的乖戾,这些不正是源自那无法磨灭的过去么?
“濮阳,宁洛有你这样的哥们,很幸运。”喃喃说着,慕绯瑟想不出其他言词可以表述。
用词的粗犷惹得濮阳陌斜视了她一记,没好气地嘟囔道:“小不点,女娃家家的,别那么豪气。”
少女失笑,配合地低眉顺目道:“濮阳将军教训的是,奴家轻狂了。以后定当倍加小心。”
正在吃着玛瑙果的英朗男子被呛个半死,心有余悸地瞟着她,“你,你还是好好说话吧……”
刚刚还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相视而笑,对彼此又有了不同的感识。
或轻快或沉重的话题,都没能引起黑猫的兴致。那个跟娘们似的男人身上有它排斥的气息,这个同样见过它真身的英伟男子就是一根筋。人类真是迂回的生物,喜欢就上,管那么多干嘛?
嘁,这女人也真麻烦,不会选适合自己的伴侣,直接让他们打一架不就结了?兽类的世界永远都是拳头大的说的算,夺取权势如此,争抢伴侣也一样。
天性高傲如斯,煤球自然也不会察觉,它不屑于的迂回,正在它身上悄然上演着。是贪图她的能力,还是眷恋她的温暖,不到它能力恢复的那一刻,谁又能知晓?
灿黄的猫眸扫过浅言轻笑的两人,黑猫不甘被忽略,小猫爪拼命挠着少女的胸口。得到了青葱十指的温柔抚慰,它满足地喵呜着,用脑袋抵拭着那方柔软。
濮阳陌显然也注意到了煤球色迷迷的举动,不期然回想到曾经有过的狂乱,俊脸一红,干咳两声,颇不顺眼地揪过了大吃豆腐的黑猫。
“这小东西,是公的吧?”无视了它的张牙舞爪,他拎着煤球的后颈,神色不善地问着。
慕绯瑟一怔,转即笑道:“没留意过。应该是吧?”
她口中的不确定,也让濮阳陌兴起了判断这货是雄是雌的念头。是可忍孰不可忍,黑猫尖啸,身形急速涨大,甩开了男人的钳制,以黑豹的姿态咆哮着,气势汹汹地与拍地跳开数丈的濮阳陌遥遥相峙。
“哼,果然是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年轻将军鹰眼微眯,冷声说着。
“嗷——”无奈现在不能口吐人言,气急败坏的黑豹嘶吼着,意指濮阳陌五十步笑百步,可惜在场的两人都听不懂。少女顶多能判断脾气暴躁的家伙满心愤懑,却只当那份气愤源于濮阳的辨明真身。
“要打架可以,别毁了我的葡萄林啊。”慕绯瑟不紧不慢地提醒着,整了整被那货扯歪了的衣襟,抬头看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再不回去,香莲又该念叨我了。你们继续,继续……”
连劝解的意思都没有,对峙中的一人一豹同时青筋暴起。他们是为谁在这儿针锋相对的?
甩了甩有力的长尾,煤球龇牙咧嘴地缩小了身子,熟练地蹦到了起身的少女肩头。濮阳陌也自觉失态,尴尬地走近,自发地帮着她拎起装满玛瑙果的篮子。
云淡风轻地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争斗,慕绯瑟也不认为值得称颂,不过濮阳的反应和宁洛倒是如出一辙。或许,那晚真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心事烦乱,她静默地与将军大人一块回了领主府。家宴早已在庭院中摆好,叫着一干下属共进晚膳,觥筹交错间,少女也抬眼看了看如银盘般的满月,光洁而纯净。
十五的月亮,辉照着世间的悲欢离合,也印射着她繁复的心绪。微笑看着濮阳陌和众人把酒言欢,下一个团圆节,谁又会在她身边?
117暗度陈仓
117暗度陈仓
暗羽皇城,平王府,一如往常的犬马声色。
声名狼藉的平王夜梓旸在中秋前夕又干了件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他竟要迎娶飘香阁的红牌进府,缠着老皇帝闹了好几日,连太子夜梓皓都没能躲过这个放荡皇弟的纠缠。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每都是无疾而终。众臣痛心疾首的同时,也在感叹亏得老皇帝十年前定下了太子人选,不然大康国运堪忧。
夜氏皇族除了太子殿下外,竟找不出撑得住场的主。或许,也只有多年前死于非命的五皇子能与太子相提并论,其他的皇子,要么纵情玩乐,要么懦弱无能,简直是康国的耻辱。
其中最让人头疼的,便是仗着母妃娘家势力才勉强封王的七皇子夜梓旸。空有虚名的平王殿下无地无职,虽然还谈不上无恶不作,但他所干的糗事,足以让众人惊呼有损皇家声威。无奈其母妃在老皇帝跟前颇有分量,这才让这个不知长进的平王安然无恙地醉生梦死。
最近的平王,闹腾得很厉害。朝野内外非议不断,可每天在众人眼中醉醺醺被抬回王府的夜梓旸却总会在深夜与神秘人相会,尽管,他连此人的样貌也无法得知。
“君人,您要走?”夜梓旸大惊失色地问着,清明的眼神不见半丝醉意,只有深切的焦灼。
“夜梓旸,继续荒诞的表象。加紧与杜家的联系,由他们暗中帮你调度,会简单些。平日受柴奇俊一党打压的官员,当中不乏有识之士,你自己看着办。我给你的时间不多,好好把握。”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平淡地说着,那人端坐于高位,不过是短短几步的距离,夜梓旸却没办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平王有些激动,深知机会难得,朝那人恭敬揖礼,连声称谢。神秘的男人站起,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间,都散着一股出尘之意。
“记得把夜梓皓留给我。”短短的叮嘱后,那抹飘逸的身影翩然离去。
夜梓旸在密室中踱来踱去,兴奋不已。天魂宫中竟有君人看中了千人唾弃万人嫌厌的自己,他怎能不雀跃万分?骇行放荡的背后,谁又能知道他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在确立太子前,父皇最疼爱的五皇兄被判有谋逆之罪,不堪重负自尽而亡。皇子们一时人人自危,素来低调的三皇子夜梓皓却在这时脱颖而出。迫于朝野的压力,老皇帝最终将太子的宝座赐予了这个他并不关心的皇子。
别的兄弟是怎么想的,夜梓旸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夜梓皓就是只披着和善外衣的恶狼。
母妃的与世无争,外公派系的没落,太子党的野心勃勃,一切都让聪明的夜梓旸有了危机感。他纵情于声色,将机敏的头脑掩藏在了放浪的背后。
十多年来,烂泥扶不上墙的形象,成功消除了夜梓皓的防备。如今,他竟得暗中援助,有望问鼎九五之尊,本就不甘于平庸生活的平王殿下,自是壮志拳拳。
隐秘的动作迅速在地下开展着,而那个离开了平王府的男子远眺着金碧辉煌的皇宫,眼中满是煞意。敢打绯儿主意的下作东西,不让他体会到失去一切的痛苦,怎能消除心底的愤懑?
仙祗般的男子高立于屋顶,想起了小徒弟娇俏的笑颜,内心也满是柔软。绯儿,让我为你创造一个悠然和乐的生活环境吧……
中秋一过,慕绯瑟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
众人齐心协力垦出的新田已经布满了栽下的稻苗,无奈时节消逝,恹恹的庄稼也急得张天阳等人干跺脚。
领主大人却不慌不忙地巡视着,云淡风轻地分派了其他时令农作物的种植任务给众人。基于对少女无限的信任,他们奉命栽种着易于收获的蔬菜,虽有忧心,但也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表面上看不出焦躁情绪,可慕绯瑟心里多少还是为自己的异能支出而担忧。近千亩稻谷,要在短期内促进其追赶落下的生长进度,谈何容易。
但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少女难得的执拗之心。不愿自己先期的努力化为泡影,她只能全力以赴。于是,每日百亩的异能滋养,差点让她又陷入了修复水渠阀门时的窘境。
所幸,三星魂师的实力比起当时,有了质的飞跃。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的其他属性能量,也完美消化了来自两只幻兽和三只血奴的不同力量供给。这才让慕绯瑟逃脱了魂源力暴走的悲剧。
可是,她还是因操劳过度病倒。对外宣称领主大人偶染风寒,实际的情况,却只有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沉默侍卫才能知晓。
“小绯绯,你当我是有几条命啊?让鸟不省心的第一人,非你莫属啊”啾啾梳理着龇起的翎毛,满嘴的心气不顺。
抱恙在床的少女尴尬笑笑,被幻兽像训孩子般教育,才真是非她莫属。不单是小黄鸟躁郁不已,连呆呆的小羊也咀嚼着口中的青草,慢悠悠说着:“小绯绯不乖……”
当她想啊时间不等人,不能变天,她只能拼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说齐家商行不止一次表示会给有姻亲关联的少女最优惠的粮价,但她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倩娘娘家人的好意?
有毒的果实往往最鲜艳,她可不想成为心思单纯啃苹果的傻蛋。慕绯瑟活络着心底的念想,低低笑道:“现在不是没事儿么?我没预料到土质也会就此发生改变,如果一举提高产量,你们该为我开心才是。”
“嘁,剩半条命的人,还邀功?哼,我要告诉无双和白白,让慕帅帅和云仙仙也知道你的‘丰功伟绩’,最好连宁美美也知道,看他们怎么念你”
啾啾见少女不以为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刚捋顺的毛又龇了起来,在小主人的缎被上蹦跶着,口出威胁。
慕绯瑟的干笑瞬即变成了苦笑,幽怨地瞪了小黄鸟一眼。她正在庆幸卷卷没有横插一脚,小呆羊咩了一声,深以为是地点点可爱的小脑袋,“我同意。”
同意个什么劲儿啊……少女怨艾大生,指尖敲了啾啾几下,顺手也揪住了卷卷的小耳朵,“你们,给我安分点儿”
和两个活宝闹腾得欢,卧房的门唰地被打开,她目光一扫,暗道不妙,没等说话,就被劈头盖脸一顿口水洗礼。
“小不点,你忙归忙,忙到面有菜色,是嫌下属们不称职,还是对自己之前偶尔偷懒心生内疚?”濮阳陌脸色铁青,大步而入。若不是他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参汤,周身的寒意可以冻坏方圆几里的生物。
“濮阳,最近天气转凉,我一时不察才会病倒。今日这么有空?”慕绯瑟挑了挑秀眉,选择性地无视了啾啾的幸灾乐祸。
英朗将军有些心疼地看着略显苍白的俏脸,递上了富贵熬制的补身汤,正儿八经地往她床前的椅子上一坐,大有开堂问审的架势。
“赫总管说领地的千亩稻田近期长势喜人,是因为领主大人日夜无休的祈福。小不点,这叫一时不察?”
少女小口嘬着热乎乎的参汤,也暗暗腹诽这莫须有的祈福之说。
总要有些借口诠释古怪的变化,天命之人的名头这时也算派上了用场。她漫不经心地跟赫之舒提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濮阳陌耳中。
“该我做的,势必不遗余力。濮阳,这是我的领地,我只希望它会更美好。”语焉不详地打着马虎眼,慕绯瑟说不出眼前男子给自己的关心是否太过密切,但她觉得很是温暖。
濮阳陌皱皱眉,叹了口气,“小不点,没有人怀疑你的全心投入,可总得保障自身不是?宁洛要是知道你这幅样子,又该揪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年轻将军最近的饶舌都是围着宁洛开展的。他以前从来不掺和她跟便宜未婚夫的破事儿,怎的近期像是生怕她忘了自己还是某人未婚妻的身份,叨叨的程度快和香莲有得一比了。
心想他也是挂记着自家好友,少女也不恼,淡淡说着:“你的好兄弟没那么羸弱。再说了,你不讲,他哪里知道?”
眉心扭成了一个结,濮阳陌鹰眸一横,语气不善,“你还指望我帮理不帮亲?”
似乎用词用得有些歧义,慕绯瑟微怔,正想说些什么,屋外柔柔传来两人都极熟悉的声音:“濮阳,什么帮理不帮亲啊?”
少女背脊僵直,愣愣望向了步履轻盈的男子。宁洛精致的笑颜带着浓浓的关切,琥珀眸子里有几许责难,但看向好友时,满是欢喜。
“宁洛,你怎么来了?”濮阳陌急急起身,快步迎上,英朗的俊脸也扬起了见到挚交的笑容。
“敌不过思念泛滥,便来看望我的未婚妻。再说,你不是也在这里么?”宁洛不等满面错杂的少女吱声,径自坐到了床边,自然地抓起了她来不及缩回去的柔荑,温柔问着:“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
118出访翎国(上)
118出访翎国(上)
“有些累而已。”慕绯瑟低低答着,眼睑微垂。她怔怔看着握住自己的大手,纤长而有力。
宁洛又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像主人般招呼濮阳陌一道落座,决意稍后再跟她“好好”聊聊。“濮阳,一切可还顺利?”
被问及的男子掩去了眼底的伤感,朗声笑着,“领主大人领导有方,自是万事顺意。你最近身体如何?眼看又要入冬,千万别大意了。”
“不久前有仙女送了我份大礼,所以,你就别操心了。对了,濮阳伯父知道我会来,嘱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一会儿让小乐整理了,再给你。”宁洛笑靥如花,牢牢扣着自家未婚妻的手,与挚友闲话起来。
濮阳陌嗯了一声,见少女低头不语,又见二人间不似想象中的隔膜深厚,心中泛苦,嘴里却打趣着:“那我先去看看娘又给我做了些什么裳子。你们慢慢聊。”
随着年轻将军的退场,卧房里只剩两人的呼吸浅浅交织在一起。
宁洛偏头,细细摩挲着掌心白皙的小手,笑得娆人,“一月之期,幸得保全。绯瑟,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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