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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舞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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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快点啦!趁着还有时间,再走两遍场。”
林老师在催了,我收拾心情跳起来。
就算今天的杜七月已经堕落地再也没有资格穿纯洁的芭蕾舞裙……
今天的演出是陶艺琳女士国内巡演的第一场,像她这样享誉盛名的舞蹈家,早就有专业的伴舞团队相随左右。
但这一次,主要是校方渴望能聘请她做艺校顾问——说白了也就是一种炒作营销手段,于是才特意推了我们专业组建一支临时伴舞团。
陶女士演绎的舞蹈名叫《怨湖》,仍是基于天鹅湖变奏改曲而成。是她的成名曲,每场巡演必有的。
讲的是一只纯洁美丽的白天鹅,在湖边与王子相遇相知相爱,后又经抛弃。怨人不淑,毁去双目后,以一条漆黑缎带蒙住双眼,后长眠湖畔的凄绝爱情故事。
最后一小节,独舞者蒙眼表演,堪称芭蕾新秀的一绝,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的。
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我心血澎湃,不仅仅是为了能有与这样身份的舞蹈演员同台表演的机会。更因为,这首《怨湖》第二节曲目是我父亲杜民修亲自创作。
☆、035 她出现了!
“杜老师,您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严灵是我班的班长,平日里跟我嘻嘻哈哈的也没距离。这会儿她看我压腿的时候动作有点僵硬,可我却不自然地犯了尴尬。
“哦,跑得太急有点扭到。”我如是回答。
天杀的邵丘扬,昨晚几乎要把我拆碎了。
“杜老师你听说没,这次陶艺琳愿意试着跟咱们学校合作,主要是看在齐董的面子上。貌似她之前就认识咱们齐校董,好像两人还……。还……。”
严灵一边帮我推拿,一边八起卦,几个姑娘闻声也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
“真的假的?哎呦我的男神,我脆弱的小心脏啊!”
“别想了,人家齐董什么条件啊,当然是最优秀的女人才能配得上。”
“那不一定,你看有多少粉丝逆袭明星的案例啊,兴许齐董眼光另类,就爱吃平民菜。”
我揉了揉紧绷的大腿根,站起身来打断姑娘们的遐想霏霏:“好了好了,起来练舞啦。咱们艺校的姑娘本来就容易遭非议,自尊自好才是正道,可别整天做白日梦啦。”
真讽刺,今天的我,还敢打着为人师表的旗号说这些不脸红的话。
可又有谁知道,我是真真切切地希望这些花一样年纪的姑娘不要沦落到我的路上。没有人应该一出生就不干净的。
冷锋过境后的一场骤雨堵塞了交通,所幸辛苦站在剧院外面等待的观众们并没有狼狈太久。
齐楚把陶艺琳女士接过来的时候是七点一刻,比想象中来得及。
我只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过这个神话般的天才女子,今天第一次面对面。
官方曝她今年三十一岁,但看着却一点都不像已经年过三十的女人。象牙般的皮肤白皙光洁,如同十几岁的少女,吹弹得破。乌溜溜的眼睛明媚又深邃,笑容温和如煦。她的头发长而直,走路姿势翩翩袅袅,高挑的身材架起低调但品味十足的定制时装,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宠儿。
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别说配齐楚。配任何一个像齐楚这样身份的青年才俊,都是一双养眼璧人。
我本不是个自信的人,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下,更是先露怯色。
“陶老师您好,我……我叫杜七月,是华菱伴舞团的指导老师。”
我与她握手,她嫣然一笑:“杜老师你好。”
多余的寒暄一句没有,只见她白藕般的手腕一抬,轻蹙蛾眉盯了盯钻石腕表:“路上耽误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换装抢几遍场吧。”
“陶老师您放心,杜老师带的学生都是经验很丰富的,等下过一次就好。晚餐都准备好了,您先去用点餐吧。”林老师过来说。
陶艺琳皱眉摇头:“每一场演出对我来说都是巅峰挑战,不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无法拉开帷幕。台下的观众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抱歉我不能随便对付任何一个细节。”
说完,陶艺琳击掌三声,化妆师助手同时到位。
林雪玫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沉默。
短短几句话交锋,陶艺琳这雷厉风行的派头一瞬间便打消了我三秒之前对她的第一印象——她有一张温和平易的脸,个性却是如是强势而苛严。
不过也难怪,舞蹈演员千千万,能像她这般早早成名并多年不败阵的佼佼者,一定有过人的天赋和严谨的自我修养——说白了,一个人地位高,怎么耍牛逼都行。
“你也没吃饭吧?”就在我召集学生们往后台跟的途中,齐楚突然过来了。
我红着脸点了下头。
“别人有别人的行事风格,但你没必要陪着饿肚子。”
手心一暖,齐楚塞给我一个三明治。大概是门口便利店的,还留有淡淡的微波热。
我有点懵了,我说齐董,您是不是认识陶艺琳女士?
“呵,跳完舞再说。”
我捏着点心,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就在这时,陶艺琳女士突然返回过来,隔着长长的走廊冲我道:“哎,那个…。。老师,我想问一下,一会儿的舞曲你们有几个备份,什么型号的设备?”
我屁颠屁颠地答应着,小跑跟过去。
我知道她大概是根本就没记住我姓什么,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大神与小虾米之间隔着的根本就不是多少汗水的差距。
我拎着三明治跑进后台,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陶艺琳转身前定格的一个眼神,似乎是落在齐楚的背影上。
036
九点钟,舞蹈表演正式拉开帷幕。柔和的投影灯就像忠诚的卫士,永远守护独舞的公主。我与伴舞的学生们扮演着天鹅湖的水面涟漪,只在第二节和第三小节副歌曲响起时候有动作。
蓝白相间的芭蕾舞裙摆湮没在主角光环之下,我想我能有这样一个与大师同台的机会便已经很荣幸了。我低头数着动作和乐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直到顺利退场。
“呼!辛苦大家了,快点卸妆去餐厅吧,齐董给大家准备了庆功宵宴。”林雪玫在后台等我们。等到换完衣服卸完妆,前台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传出,我知道陶艺琳已经完成她最后一个篇章的独舞,顺利谢幕。
拿出随身包里的一封旧CD,我到处翻找签字笔。这CD刻录了我父亲所创作的十二支舞曲。我想,我今生还没来得及出落成让他骄傲的舞蹈家,但如果能要来舞界名流陶艺琳的签名——
此时我抹去脸上扮湖浪的蓝色亮粉,从乱嗡嗡的后台挤出去。伤寒未愈的身体还虚弱的很,但我加急了脚步,生怕扑个空。
因为我知道,像陶艺琳这样的大腕级演员,表演结束都会直接去酒店的,不可能跟我们这种小角色挤在一起化妆换衣。
“陶老师,您等一下!”
越过保镖和助手们警惕的眼神,我冒冒失失地把CD递上去。陶艺琳友善地冲我笑笑,提笔落字前,翻了一眼CD的封面。
“民修老师的舞曲?”
我眼睛一亮,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您知道我父亲?”
“呵,《怨湖》是我的成名舞,我怎么会不知杜民修的名字?”落笔娟秀的花体签,陶艺琳微笑着合上CD递给我:“真没想到,还有机会与民修老师的养女同台共舞,也是我的荣——”
说话间,陶艺琳的眼神越过我,表情在脸上僵了僵。但旋即显露出一盏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神态,嘴角上扬了弧度。
我下意识转身,想看看她这是见到什么人了吧。却着实没想到——
身后的邵丘扬,湿淋淋了一身的西装。手捧一束红玫瑰,站得像个雕像!
我哑着嗓音没敢多话,心里却把这个混账骂了个千百遍——搅局都搅到这里来了,难道他嫖我这点儿事一定要闹到全世界才知道么!
可我着实没想到,陶艺琳先开口了:“Larry,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这还有点事,恐怕又要让你久等。要不还是让阿威带你去车里吧。我们晚上回酒店再谈?”
什么!
我懵了,彻头彻尾地懵了。
下意识地翻开手里的CD盒,陶艺琳这三个连笔中文字下,貌似还带了个花体的英文名后缀!
Jenny!
她是Jenny!陶霏霏的表妹,邵丘扬的那个神秘‘前女友’!
想我拿了邵丘扬几十万块,这几天吃不好睡不下生怕遇到个厉害的角色同我撕逼。可惜躲得过阴谋诡计却躲不过苍天看戏!
陶艺琳就是Jenny!就是我在电话……那个电话里说……
“我不是来找你的。”邵丘扬抬手看了看表,顺势拨弄了一下额前湿淋淋的碎发。
水滴落在鲜活的玫瑰花上,刺鼻的馨香鼓动这越发微妙的尴尬气氛。
邵丘扬走上前来,停在我面前,将捧花毫不客气地塞进我怀里:“七月,我答应过会来看你表演。第三节左数第二个蓝色裙子,我认出来了。”
我:“!!!”
☆、036 我们,都无处可去
玫瑰花太香了,我差点忍不住打出一个打喷嚏。腰上一软,邵丘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给我钳住了!
“Larry,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陶艺琳面不改色的优雅就像一层落面寒霜,虽然笑容依旧,但骨子里透出的悚意令我不由自主地矮了三分。
现在时间晚上九点五十分,按照邵丘扬给我提的价钱,今晚十点之前,我任他摆布——他可真是个不吃亏的生意人啊。饶是到了最后一刻,也要我发挥最大程度的利用值。
我他妈的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式跟这个神秘的Jenny面对面!
“杜老师!大家都在等你呢——”齐楚从后台出来,真是不适时宜地给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再加一笔致命伤:“邵先生?呵,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邵丘扬不说话,抓我的手就往怀里带。而我的另一只手霎时就被齐楚攥住,如是狗血的画面在同一天上演两次也是够套路了!
“齐先生,我不可能让我的女人在同一天里被别人带走两次。”
“是么?”齐楚抬腕看看时间:“好像,还有三分钟了。邵先生您的目的已经达成,是不是该考虑下别叫杜老师再饿肚子了?她还在生病,身子虚弱得很。”
此话一出,某些没被挑明的动机不言而喻。陶艺琳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开口倒是细声细语不温不火的:“Larry,我姐说你还是这样……我本不信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回头电话你。”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从邵丘扬抓着我手臂的位置一路扫到齐楚这一侧:“华菱的老师和学生的确都很出色。齐楚,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很愉快。大家这么多年的同学,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对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我的两只手还分别攥在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掌中。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贴着我前胸后背,汗水淋漓。
邵丘扬先松了手,就像突然卸去全身力气一样,我冷不丁被放开,差点甩了一个跄踉。
“齐楚,告诉我你的目的。”邵丘扬云里雾里地一问,我彻底懵了。
“哈,你指的是Jenny,还是七月?”齐楚轻轻放开我的手,轻笑:“邵先生我想你一直都误会我了。我们华菱艺校有意向与陶艺琳女士名下投资的两处舞蹈学院合并扩招合作,这只是商业行为。至于杜七月老师,她是我的员工,我有权对她负责。”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总算搞清楚了——邵丘扬和齐楚本来就是认识的!
“我已经答应过会说服我父亲,把青樊湾这块地批给你,就一定做得到。但前提是——”
“我拒绝。”邵丘扬转身就走。
“我还没说完呢!你不听条件就答应?”齐楚笑道。
“不好意思,无论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不能保证我不违约。”
邵丘扬离开的背影很从容。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窗外那场不大不小的雨,好像把他的身心都打透了一样。
“饿不饿,下去吃东西吧,大家都等你了。”齐楚微微俯下身,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齐董,我累了,想回家去。”
“我送你——”
“不用了,你带着学生们去玩吧。”我拒绝了齐楚,大概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所谓的‘回家’,应该是去哪里吧。
把石东的那个出租屋兑出去以后,我就一直住在阿珍那里。阿珍的房子是老曹的,那现在的话——
雨还没停,但我不愿撑伞。穿着便装和平底鞋,却还是逃不过面前无良司机的一击‘水沟杀’。
这样的雨夜,出租车很不好叫到。何况此时的我,一身寒意冰冰凉,皮肤却比火还烫。
唉,有点逞强了。
繁华的都城灯红酒绿,我想如果我实在无处可去。是不是可以回夜如澜?那里夜夜笙歌,没有孤寂难眠的晚上。可以给人堕落的机会,也可以给人喘息的一隅。
我想,人的底线真是个有趣的玩意。伸缩范围真是大得离谱——
想着想着,我像游魂一样撞上了一辆计程车的侧灯。
“你也无处可去么?”后座的乘客慢慢摇下窗。
“我……”见到是邵丘扬,我并没有很惊讶。他从西陵岛赶过来,应该来不及去开自己的车吧。
“上来吧,雨天不好叫车。”他推开车门,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拒绝。
☆、037 抱歉
司机师傅是个话唠,说先生您真是不错,这样的雨天经常有落单的乘客叫不上车。有时候他们当司机的合计拼个单,又能多赚点又能与人个方便。可偏偏就是有些衣冠楚楚的冷血家伙,说什么都不肯。好像耽误他那点时间就能毁了几个亿的大生意似的,装逼!
“闭嘴!”邵丘扬给了司机一张钞票。
我突然想起那天邵丘扬带我去舞台骗保安的那套说辞,不由得苦笑着上扬了唇角。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屑于简单粗暴……”
“在没有心情动脑的时候,靠付钱就能解决问题。这是财富的终极意义。”他回答。
接下来,车厢里只有呼吸和冷气了。
三分钟后,师傅弱弱地说:“先生,您不叫我说话……但是这位小姐……还没告诉我去哪……”
事实上,我从刚才上车那一刻就很享受这无人问津地沉默。
因为我还没想好去哪。
“要不,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来吧。”我低着头回答,视线却透过前面的侧镜,看到司机师傅貌似看了邵丘扬一眼。
我赶忙扭过头,口吻有些不可思议:“邵先生,您——”
“真巧。”
他吐出两个字,便没有再多话了。
车行一刻钟,落在了T城中心的一座豪华商务酒店门口。
我想说我住不起,但见邵丘扬经过前台的时候甚至没有去check…in,我便明白了——他早已经在这间酒店入住了。
“你一直住酒店?”看到整齐的套房里平添了一些不像是临时置办的生活用品,就比如说——墙上的飞镖飞盘。
“我刚回国一个月,房子还没完全置好。”他换下衣服,找了一间白色的浴袍丢给我。
我道了声谢谢,像寻找屋檐的流浪猫一样,在沙发上挪出一小块地方蜷住身。邵丘扬回国而没有住处?只怕是他不愿回邵家吧。
这几日来拼拼凑凑地听来他不少事,自幼跟着母亲去国外。大概……只要邵家的大太太还活一天,他永远都是个血缘里凝着隔阂的私生子。
“你先洗,还是?”
他也淋湿了,论其程度,比我狼狈。
我客套地摆了下手,说你洗你的就好。让我吹吹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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