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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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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春不耐烦地骂道:“兔崽子,少啰嗦,说重点,他们都议论什么了?”
“是是,小的说。他们偷偷议论说,前些日子,京城有位大人物家的小妾带着小姐去江南赏春色,不料丢了。京城好多都在议论呢!他们就是被临时抽调去寻找那位小姐的。”
“啪!”吴春一巴掌拍碎了木桌,厉声道:“胡说八道!你哪里听的如此荒唐消息?看老子不割了你这个烂嚼舌根的家伙!”说话间吴春身影暴动,一拳就击中那小二腹部,小二蹬蹬退了十几步倒在地上,“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眼睛都直了,捂着胸口呻吟着。
还有几位路过的茶客见此情景,早吓得拉马的拉马,赶车的赶车,极有默契地去了。
那位三爷脸色早是肃杀一片,阴冷的让人感觉仿若掉进了冰窖,见吴春还要上前,呵斥道:“吴春!”
吴春收回手,垂首对三爷说:“爷,这些谣言……”
三爷的手一抬,吴春便不说话了,三爷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二,咬着贝齿的白牙,半响才说道:“这里离京城不过百里,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舌还能多活几日!”
说完飞身疾驰而出,跳上马背打马便行,吴春见状,碎了小二一口,也便跟着打马而去。
一直躲在角落的一对卖艺爷孙这才从桌底爬了出来,那小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浑身透着伶俐,赶紧跑到小二旁扶起他,嘴里还清脆地念叨着,“哎呀呀,吐了好多血,可是受伤不轻。”
少年将小二扶着靠在柱子上,跑到爷爷身边,“爷爷,这人要死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唉……”爷爷却重重叹了口气,“救人一命胜于七级佛屠,我这里还有前几天冯大夫给我开的老寒腿的药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倒出一丸药,递给少年,“要不给他吃了吧?”
少年吐了吐舌头,“爷爷,他是受了掌伤,又不是腿有毛病,吃这个管用吗?”说着却还是接了药又跳回小二身边,喂进小二嘴里,“阿弥陀佛,老寒腿的药给你治拳伤,说不定也能管点用。看你造化吧!”喂完,拍拍手,说:“爷爷,我们走吧。”
“好!”爷孙俩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向官道,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尽头。
茶肆很快冷清下来,除了小二的呻吟便没有其他声音,小二更大呻吟了两声,却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了几眼,见已无他人,便又睁开另一只眼睛,双目中精光闪闪,哪里还有刚才的谄媚猥琐?小二一骨碌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药丸,飞速地钻进茶肆后面小屋。
屋中却端坐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十一二岁少年,拿着一把湘妃扇在手里把玩着,见小二进来,嘻嘻笑道:“怎么样,乐奇,这下心服口服了吧?我就说三哥定然是在江南勾结武林匪类,反被窝里斗,抢了那个他爱若珍宝的小丫头,你还不信!”
乐奇沮丧地扯下脸上的面具,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英俊少年,“还是八爷神机妙算,不过,八爷若真想知道三爷是不是真的丢了小公主,直接问皇上或三爷不就知道了,何必非要自己来这里,让我装成这幅恶心模样试探?”
八爷拍了拍扇子,站起来,挑眉狂傲地道:“我高兴,不行吗?我就想看看三哥那阴沉沉的脸,在外面是不是也一样跟死鱼似的板着!”
乐奇叹气,“您小爷是高兴了,可苦了我们这些下人!”说话间两人已向后门走去,乐奇走在门口还顺便给了那个躺在地上真正店小二一脚,“再过半个时辰穴道就解了!”说着又丢到他身上一个大元宝,“爷赏你的!”
乐奇跟着七爷跳到后面树林藏着的两匹马,打马向京城方向而去。
马蹄消失了一会,刚才茶肆里那对爷孙便从树林钻了出来,少年的脸上再无嬉笑之色,“爷爷,那人居然能经受一记全力的火春掌,可不是一般的人呢,我刚才喂他噬心散,就发现他气息绵长一点伤都没有,嘿嘿。”
“京城大内高手如云,各个王府都养着许多一流高手的死士,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爷爷,你确定他们都是京城来的?”
“嗯,净春,看来消息错不了,那个有断纹心右相的吴王府大公主已经入了青竹门,不知道这次结果如何。”
“爷爷别着急,师父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出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入京找净夏师妹吧。”
“行!”爷爷点头,“不过到前面的镇子我们可得换点行头了,不然可不给你师妹丢人?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吴王府第一宠妃,她的父亲妹子,虽是贫寒,却不能像我们这样落魄吧?”
净春咯咯一笑,美目流转,“那是,我们可是世代家传赤脚医生呢!”
京城。落处京北的吴王府,气势宏大,楼宇森严,夜幕中重重庭院幽深肃静。
吴王风梧,站在一个小院梧桐树下良久,院中里寂静的只能听见夜的声音。突然,吴王皱眉道:“谁?”
一个罗衣女子窈窕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件披风,柔声道:“爷,夜深了,初春夜凉,当心身子。”
“谁叫你进来的?”吴王冷目微眯,“我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要进来的吗?”
刚举起风衣的女子被这样冷冷呵斥,欲给吴王披风衣的手停在半空,“爷,妾身、妾……”
吴王皱眉,“算了,来了就一起走吧。”
罗衣女子正是吴王府最近最得宠的夏美人,只见她中等身材,浑身却有一种天然健康之美,见吴王举步离开,得意勾起一笑,赶紧跟了前去。
布置宽敞明亮的闺卧里,吴王斜卧在软榻上,任由夏美人从上到写揉捏着他的胳膊和腿,四边屋角都有八臂的烛台上,烛光将室内照的明亮如昼,照在吴王清冷的面容上奇Qīsuu。сom书,影影绰绰,吴王幽深的眸子不知道看向何处,抬手止住了夏美人的手,“听说你父亲和妹妹要进京了?”
夏美人展颜一笑,“亏爷去了几个月还惦记妾身这点小事,可不是,说这两天已经到了。多亏王妃周济,帮妾身在钟鼓胡同买了个小院和两个仆人。”夏美人说着感激之情顿涌。
吴王点点头,“是有劳王妃了,近日她也悲伤过度,你要多去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
“妾身每天都会去陪王妃呢,王妃这些天情绪好多了,大公主……可能是福薄之人,受不得这王府富贵,早日皈依佛祖座前做了听禅静修的童子呢,也说不定。”
“你倒是会说话!”吴王看了夏美人一眼,“忒过伶俐些了。若以你说的这样,也不枉王妃养了溪儿一场。”
夏美人被吴王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心底一寒,赶紧低头垂下目光答道:“妾身也是心疼王爷和王妃才斗胆说话的,妾身……妾身看着王爷从江南回来就没展眉过,这心里……心里疼着呢。”说话间娇羞尽现。
吴王看着她含羞的粉脸,不由情动,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摸着她的粉脸叹了口气,“可能本王才是那个福薄的,溪儿的娘难产去了,现在溪儿也去,留下我孤寡一个。”说话间语声渐悲。
夏美人还是第一次听见吴王如此忘情说话,安慰道:“王爷还有王妃和妾身等……”感觉着吴王身体轻微的颤抖,反手抱紧了他,心里某种猜测渐渐笃定,府里都偷偷有一个传说,吴王年轻时有一个相好女子,难道就是那个大公主的娘?若不是,这个在朝廷以冷面冷心著称的三王爷吴王,怎会对一个小公主的逝去如此悲痛?
“王爷……”外面的一声轻呼打断了吴王和夏美人的依偎。
吴王没动,夏美人起身,问道:“什么事?”
“启禀夏主子,是吴总管回来了,问爷是现在见他,还是明天再见。”
吴王抬起冷清的眼,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平静,“让他去书房等我。”
盏茶后。吴王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打听清楚了,那茶肆小二果然是冒充的?”
吴春,真实身份是吴王府的二总管,恭敬回答:“是,小人回到茶肆,那小二还递给小的这个,说是那两位少年留下的。”吴春恭敬地掏出一块十足十两纹银,迟疑下才说:“还有……”
“还有什么?”
“小的打听出今天八爷出宫去了,只带了乐奇。”
吴王寒目微动,已经有了主意,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吴春退出后,吴王苦笑一声,自语道:“八弟,你我一母同胞,什么时候就多了这些猜忌?”
突然一声爽朗少年笑声传了进来,老远就听见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道:“可是三哥回来了?”
吴王听着那叫声,不由笑起,看着书房门被推开,闯进来一个紫袍十一二岁少年,金冠玉带,“七弟,你总是这般风风火火,大衣服没脱就跑出宫了?”话语温和,眼神渐暖,吴王心中却在感慨,自己倒是与这异母八弟的感情倒比亲弟弟还厚!
十一 杀人游戏
寂静的大悲殿,诡异的能让人发疯。悟因师太默默地坐着,一声不吭,只缓缓地一个个看去,悟尘师太阴沉着脸,莫测地走动着,悟前师太暴躁地指点着众人,悟远师太沉默着,悟忘师太却浅笑着。
“再问一次,谁跟大师姐玩笑,赶紧拿出恨情剑,不然等我查到,哼!”悟前师太不仅教导武功,还负责庵里的戒律惩处,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净焕则坐在师父旁边,一动不敢动,这场风波,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阿弥陀佛,老规矩,杀人!”悟因师太睁开眼睛,手里的佛珠转的飞快,湖水般的眼轻柔落在众人身上,却有一种凝滞的压迫感。
净焕诧异抬头,“什么是杀人?”
“假设十九个人里有一个偷剑之人,那人就是杀手,由你们自己来推理,谁才是那个杀手!”回答的是悟尘师太,阴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推出来的人不管是不是杀手,就将被杀掉!所以你们在每个猜测之前都要考虑清楚!”
净焕顿时释然,原来就是现代经常玩的杀人推理游戏,不料这个深谷幽庵之中却有人在运用。“师叔,推出来的人真的要被杀了吗?我、我不要师妹们死。”净焕装作害怕仰头问着悟尘师太。
悟尘师太点头道:“不错!杀掉,若还找不出恨情剑,那继续推!”
“静静……”寂静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依偎在净焕身边的净画却指着九师妹净静叫了起来。
净焕顿时高兴,“净画,你刚才看见人拿走恨情了?”净画的屁股虽然涂抹了药可能依旧有些疼,扭着屁股不断动,“不看不看,不喜欢她!”
净焕顿时气噎,不过小孩子天生的喜好,净焕拍了拍她的手,“净画,别闹,小心又挨篾条!”净画一听篾条,立马老实了,看都不敢看净秋一眼,更紧地依偎在净焕身上了。
悟尘师太却道:“净画的开始很好,那么就从小到大开始吧,每个人都要找出自己不是杀手的原因,也要推出一个杀手,给出原因。”
净画过后,便是十八师妹净书,才五岁,早被这气氛吓得饱含眼泪,却又不敢哭,颤抖着左右看了很久指着净修说,“十、十一师姐……”
“为什么?”悟尘师太丝毫不以净书年纪小而有所宽容,进逼着问道,净书眼眶的泪水转了几圈,终于说道:“她在大师姐房间里。”
悟尘师太满意点头,轮到十一岁的十七师妹净诗,净诗指了净秋,原因是早晨抽打净画一事,接着六岁的十六师妹净棋和十五师妹净勤都指出了净秋,一直到十四师妹净瓶。
净焕看着净瓶冰冷的脸,期待着她的答案,她却说:“是净画,她偷着藏起来了。”一语让净焕不由笑了,净画,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伤的那么重,怎么会偷藏起恨情?
不过推理依旧在继续,净修推的答案更让净焕吃惊,“是大师姐自己藏起来玩的。”净焕大窘,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却装作没看见似的,垂目不语。
一直到二师妹净秋,净秋的答案也很奇怪,“是四师妹净天,她最会偷东西。”
十九个人的推理各不一样,被推的最多的当然是与净焕有瓜葛的净秋,净修和净瓶,当然还有净天,净画甚至净焕。
“被指责杀人者开始自辩。”悟尘师太显然已经成了主持者,从净修开始。
净焕当然装作思路混乱不清,“不,不是我,怎么是我呢?恨情是我的,我不要藏着玩,我、我,师父让我回去拿剑,我就喂了净画药,然后……剑就不见了,净修那时也在,亲眼看见剑丢了的,净画师妹说要拿蛤蟆吓我,我害怕,可是又不敢说,还有净画老是哭,说药苦,我尝了,净修加了蜜枣,对了,净修跟我一起出去的,不会是她拿的啊?啊,对了,路上我还看见厨房的悟洁师父倒洗菜水到竹林里……”净焕越说越乱,到最后自己都搞不清说什么,绕了一个绝大的圈,她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圈了进去,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重点,更无逻辑可言,她说的很久,一直不停絮叨,眼看着几个年龄小师妹都开始偷笑起来,悟尘师叔才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净焕,你别说了,净秋说!”
净焕无辜地“哦”了一声,心底却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看着净秋,只见她甜甜地一笑,“在大师姐来之前我一直是庵里最年长的师姐,最懂得师父心思,遵守门规的人,知道恨情对本门的重要性,所以绝对不会藏恨情的。我怀疑净天是有原因的,四师妹净天都十七岁了,却一直声称自己一辈子不出庵,不蓄发,可是前几天却偷了我的梳子和镜子。想来,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谁知道她对大师姐成为恨情主人怀了什么心思?”净秋一番话已经引得几个师妹不停点头了。
净焕不由看向被指责的净天,瘦小干巴的,倒像十三四岁,只见她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眼神闪烁,恨不能马上开口打断净秋的话。
净秋刚说完,她就急不可耐地说道:“二师姐,你少污蔑人!”说着从怀里甩出一把梳子和一块小镜子丢到净秋怀里,“给你的镜子和梳子,我、我拿来研究研究还不行啊?”
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殿中顿时爆笑一片,诡计寂静的气氛就这样被打散,净天鼓着眼睛气呼呼地指着净秋,“我就推净秋师姐是杀手!她看着温柔似水,笑靥如花,却最是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净画师妹那么小,不过嚷几句,她都能下那狠手抽打!所以像藏起恨情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净天这样一说,众人也不由点头,甚至几个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悟尘师太喝了一声,众人不由又低下头去,不敢吭声了。
“该净修了。”
净修为难地挠挠脑门,还是坚持说道:“我就觉得是大师师姐自己藏起来玩的了,那时我叫大师姐来见师伯,是先出去的,路上看见了悟洁师叔,还去厨房端药,时间一点都没间隙。而大师姐好半天才跟出来。或许……我想着大师姐年龄还小啦,又对恨情剑好奇,所以就故意藏起来,让大家着急。”净修见众人半信半疑,立马大声加道:“大师姐刚才在屋里问我青竹门的门规宗旨什么的,又拿着恨情剑看了很久,所以我觉得是大师姐不愿意承担青竹门的责任,所以故意藏起恨情剑!”一席话说的众人也不停点头。
净焕故意委屈噘嘴,看着净修,却已经轮到净瓶辩解,净瓶的话很简单,“是净画,直觉。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多了便一句不肯说了,殿中又开始寂静起来。
这下该净画了,净画趴净焕在怀里打了个哈欠,净焕哄了她几句,她也没明白到底在说什么,只指着净静不停嚷嚷,仿若主人对自己小狗似的趾高气扬,让净焕很是苦笑不得。
悟尘师太便免了净画的申辩,“现在几位被推理者都有了申辩的理由,各位重新推定。如果觉得这几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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