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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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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歌声婉转,如玉珠落盘,句句扣人心弦,“醉朱颜,不知今夕是何年;鸳鸯错,何事长向空悲切?倚栏栏碎随风灭,望梅梅落皆是尘。往事成绝,不堪回顾已倾城;月色长忆,多少菊黄祭青天……”
慕容元策的眉头越发拧紧,身子不由自主的站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轻舞蹁跹的女子。一曲断魂殇足以教人肝肠寸断,一字一句恍若他与若倾城的写实,将他们的人生缩成简单的几句话,完美的呈现。
这种感觉,好似将自己的伤口撕裂给人看,痛得淋漓尽致。
不断飞旋的身影,像极了那夜火红的梅花,一样的尽情绽放。
震在那里,慕容元策险些忘了呼吸,唇间低低的吐出痛彻心扉的话语,“像……太像了……”
舞罢,若倾城跪在台子中央,高呼万岁。
慕容元策的神思瞬间拉了回来,“不是她!”是啊,若倾城是从来不会向他高呼万岁的,那是她唯一能保留给若纣的尊严。至死,她都没有高呼过万岁二字。
殊不知,若倾城此刻的痛彻心扉。
父皇,对不起,倾城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慕容元策就会疑心倾城的身份。倾城不得已,实在是迫不得已!
窦辞年低低怒斥,“放肆,你一介舞姬竟然唱出此等悖逆之曲,该当何罪?”就算再傻的人,也能听出若倾城曲中之意。尽管曲子缠绵悱恻,却也着实戳了慕容元策的痛处,窦辞年不得不呵斥几句。
“奴婢不知公公何意?”若倾城故作不知。
慕容元策却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心头一惊,若倾城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片刻才幽然开口,“奴婢,独孤辰夕。”
缓缓轻叹,慕容元策一步一顿走向她,搀起若倾城的那一刻,他的心头骤然一麻。久违的触动不经意的传遍全身,慕容元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指尖挑开若倾城脸上的面具,一张陌生而绝世的脸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
似她又不似她,这是慕容元策最直接的感觉。
独若倾城看他时的眼神,教他难以自拔,依稀相似。
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慕容元策的眼底浮起一丝氤氲,“独孤辰夕……独孤辰夕……”
若倾城这才仔细看见慕容元策两鬓间的白发,干涩的唇张了张,到底没能发出一点声音。经久不见,他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性格外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原是最亲密的人,却不想变成此刻的谁也不认识谁。
痴痴望着慕容元策远去的背影,萧瑟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进她的心底。进宫之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心痛。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忘掉一个被自己用性命爱过的男人,谈何容易?
刻意的遗忘,反而成了刻骨的记忆。
窦辞年冲着若倾城浅浅一笑,“姑娘好样貌,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说完,忙不迭随慕容元策而去。
若倾城怔在原地,容色痴凝,眼中含泪,不禁呢喃,“到底,我还是没能躲开你。这场劫,到底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不远处,刘福海笑得尖锐,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急急忙忙朝栖凤宫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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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杀机
若倾城怔在原地,容色痴凝,眼中含泪,不禁呢喃,“到底,我还是没能躲开你。这场劫,到底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不远处,刘福海笑得尖锐,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急急忙忙朝栖凤宫方向奔去。
每每歌舞姬们献舞完毕,总会有人飞奔向栖凤宫。此刻,兰姬正与苏流云十指纤纤下着黑白棋。苏流云的视线不时的飘向门口,一盘棋也下得全无章法。兰姬则不然,心底虽也是百转轮回,面上却不露声色,惯有的云淡风轻。
“娘娘?!”刘福海边跑边喊着进门。扑通跪在苏流云与兰姬跟前,一抹额头的细汗,眼底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皇上点了!”
“什么?”苏流云骤然起身,因为袖口带动棋盘,将整个棋盘掀落在地,棋子稀里哗啦在地上滚动。
兰姬眉色一扬,“皇上素日里也惯看,可是都不曾点过,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刘福海咽了咽口水,“今日也算是怪异,独一人献舞,跳的那个媚,竟教皇上看直了眼。当时那舞姬还唱了一首歌,奴才愚钝,不知何意,但皇上的面色当时就变了,想必颇得皇上心意呢!”
“唱歌?”兰姬一顿,转头向苏流云道,“臣妾记得,皇上唯一一次被歌声舞姿震住的,便是云嫔在世时的那次。”
“不错,当时云国英王也在,皇上为此还发了雷霆之怒。”说到那次,苏流云便恨花未眠恨得牙根痒痒。只恨花未眠自以为是,却给了若倾城咸鱼翻身的机会。
“此女姓甚名谁?”兰姬眼底生冷。
回忆了一下,刘福海这才想起,“好像叫独孤……独孤辰夕。”
“听这名字便知此人是个妖孽祸害。”苏流云啐了一口。
兰姬眸色一转,“看样子,不久之后又要有人与臣妾平起平坐了。臣妾也不计这些,只是看皇上今晚的表现,来日这舞姬的风头,怕是连皇后娘娘都要盖过去了。”
苏流云面色一沉,“是吗?”
“娘娘难道忘了,若倾城是怎样一步步登上云嫔之位的吗?如果不是因为臣妾之事,如今的云嫔能否坐上妃位也尚未可知啊!”
“妃位?本宫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狐媚胚子,竟敢在御前引*诱皇上。她一介贱奴,怎能与你等平起平坐,皇上真若点了这样的贱人,岂非要打本宫的脸吗?”苏流云被兰姬一挑拨,登时怒火中烧。
眼底掠过凌厉的光,兰姬继续道,“娘娘此言极是,只是皇上决定的事,其实你我可以更改的。”忽然冲刘福海道,“皇上可曾下旨?”
刘福海弓背哈腰,“回娘娘的话,这倒没有。皇上只是随口说了什么,隔得远,奴才没听清。但大致意思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倒给苏流云一个暗示,“既然皇上还未下旨,那她就什么也不是。本宫身为一宫之主,母仪天下,自然要为皇上清一清后宫的舌头。总不能教那些污言秽语脏了皇上的耳朵,反倒连累了本宫的名声。”
兰姬浅浅施礼,“娘娘教训得极是。”眸色凛冽如霜。
挺直身子,苏流云看了身旁的锦月一眼,“带上些东西,随本宫去一趟梨园。”
锦月会意的施礼,“奴婢明白。”
一行数人,凤辇缓缓停在梨园门口。
管事的嬷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虽说贤妃花未眠常来,但这皇后娘娘倒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同行的,还有颇受皇宠的兰妃,管事嬷嬷自然心惊胆战。心里头直犯嘀咕,今儿晚上是怎么了?献舞之际险些丧命,如今又来了这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这独孤辰夕八成是个克星,当真要祸害死整个梨园不可。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管事嬷嬷还是战战兢兢的跪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兰妃娘娘。恭祝娘娘们千岁千岁千千岁。”
“可有一个叫独孤辰夕的?”锦月居高临下的瞥着跟前跪着的老妪。
“有有有,正在房里歇着呢!”管事嬷嬷惊出一身的汗,她们果真是为独孤辰夕来的。
杜仲上前一步,低声呵斥,“不长眼的东西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叫出来,难道要皇后娘娘等着吗?”
吓得管事嬷嬷连滚带爬的就跑进屋里去了,不多时,若倾城硬着头皮缓缓走出来。
只一眼,兰姬与苏流云都有种打心底发寒的触觉。
这绝世无双的容颜可不是妖孽吗?倾天下红颜,都不及她的七分之色。苏流云心底暗了一下,莫怪皇帝要点她,当真国色天香,惊若天人。
兰姬眼底漾开一丝嫉恨,她这才明白,原来女人可以生得这么美,美得令世间女子都会嫉妒。只是这样的眼睛,这样冰冷熟悉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某个人。心底颤了一下,兰姬只觉有股冷气从脖颈间笔直窜入心脉。
这是……怎么回事?
旧人相见,却不相识,若倾城寒彻骨髓。眼前的两个人哪个不是与她有深仇大恨,哪个不想将她挫骨扬灰?
不动声色的跪下,若倾城面色温婉,“奴婢独孤辰夕给两位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独孤辰夕?”苏流云眯起锐利的眸子。
“是。”
“来人!”苏流云一声怒喝,两个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若倾城的肩膀,这形势怕是要动手了。
若倾城一怔,“皇后娘娘,您要做什么?奴婢所犯何罪,娘娘要如此对待奴婢?”
苏流云冷然,“所犯何罪?独孤辰夕,你魅惑君上,难道不该处死吗?”
“奴婢并未魅惑任何人,请皇后娘娘明察。”若倾城挣扎着,奈何双肩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心中只好祈祷,弄痕能尽快赶回来,否则后果如何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料。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今夜,兰姬与苏流云断断不会放过她。
兰姬眉色一敛,“皇后娘娘,看情形这贱婢是想飞上枝头了。娘娘何不成全她?”
“你胡说什么?”苏流云怒色,不知道兰姬发的什么疯,竟然说着这样的话来。
唇角维扬,漾开无温的肃杀,兰姬的视线飘在若倾城脸上,若倾城登时心头颤抖,自知不好。
果不其然,只见兰姬幽然开口,“娘娘,但凡入宫侍驾的女子,必得洁身自好,须得安璧才是。这独孤辰夕生得这样美丽,臣妾担心是否有人已经沾过她的身子,若是这样,岂非教皇上难堪?”
苏流云陡然笑得森冷如魅,“那,咱就验一验。”
若倾城赫然瞪大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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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死
苏流云陡然笑得森冷如魅,“那,咱就验一验。”
若倾城赫然瞪大眼眸。
“放开!你们放开我!”若倾城开始挣扎,管事嬷嬷躲在一旁,丝毫不敢吭声。梨园里的宫婢奴才全部躲开远远的,任凭若倾城被几个宫女按在地上,几个年长的嬷嬷开始手忙脚乱的扒她衣服。
整个梨园都能听见若倾城羞愤至极的嘶喊,“你们别碰我!你们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吧!放手!放手……”
苏流云俯身在若倾城耳际,笑得恍若鬼魅,“这个皇宫里,除了贤妃那个贱人,还没有人是破了身侍驾的。所以,无论你是否完璧,本宫说你不是,你就什么也不是。”
若倾城明白,别说自己不是完璧,就算是完璧,苏流云一句话,她也会白璧蒙瑕。
士可杀不可辱,若倾城望着右手小指甲里的粉末,恨从心起。弄痕的话语在她耳际徘徊:只要沾上一星半点,就能毙命,不到万不得已,断断不能轻用。
弄痕,对不起,倾城先走一步!
突然一阵冷风从耳旁呼啸而过,若倾城顿觉身上的束缚全部消失了,随之而来是温暖的外衣披在身上。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耳光声,方才对付若倾城的几个嬷嬷全部被人打翻在地,一个个捂着刺辣辣的脸颊倒地哀嚎。
弄痕横眉冷立,松开扣在若倾城腰际的手,一语不发。
“弄痕?”若倾城险些掉下泪来,屈辱的拉紧身上的衣服,整个人因为羞愤而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我来晚了。”弄痕担忧的望着狼狈不堪的若倾城,想不到刚进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只怪自己来得太晚。正欲发作,若倾城却暗地里拽住了弄痕的手,微微摇头。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弄痕面色铁青,杀人吧的目光扫过有些畏缩的兰姬与苏流云。
在看到兰姬时,弄痕的嘴角微微牵出一丝讥讽的寒笑。
兰姬的身子缩了缩,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连头都不敢轻抬。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杜仲的兰花指不断在弄痕面前晃动,好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弄痕哧鼻,“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若果不是若倾城拉着她,此刻她定要这些人毙命当场。要知道,她一旦出手,这些人断无生还的可能。什么皇后,什么娘娘,在她眼里狗屁不是。
“你!你你你……”杜仲气的直打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弄痕的目光实在太锐利,仿佛能剜人的骨肉,教人不敢轻易靠近。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也该讲讲道理。否则,谈何母仪天下,谈何高呼千岁?”弄痕霜冷无温,视线不断在兰姬与苏流云脸上徘徊。
“道理?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苏流云冷哼,侍卫们忽然从外头冲进来,瞬间包围了弄痕与若倾城,“你敢在本宫面前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你可知本宫随时能将你碎尸万段!”
“就凭他们?”弄痕将若倾城藏于身后,不屑的望着持剑相向的侍卫们,一脸的不以为意。
若倾城恢复了心神,飒冷道,“皇后娘娘就不怕落个草菅人命的罪名?来日皇上知晓,不定要如何怪罪于你!”
“你少拿皇上压本宫,这后宫之事,自然有本宫做主。皇上政务繁忙,哪里会想得起你这样卑贱的女子。你还是快些死了心,乖乖就范。”苏流云一招手,锦月端上一个架子,上头放着三样东西:鸩酒、匕首、白绫。
只听到锦月冷冷的开口,“姑娘还是自己挑一样吧,皇后仁慈,能留你一个全尸已经是厚待与你了。”
“怎么,杀人还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吗?”弄痕这才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比起她刀头舔血的日子,皇宫里的生活才是杀人不见血的恐怖。
若倾城媚然轻笑,“弄痕,你且看看清楚,这样的面目可是不常见的。皇后娘娘一向威严与仁慈并重,今日却因我而凶相毕露,当真是独孤辰夕的荣幸呢!”
“你!”苏流云被两人气得哑然失语,只能恨恨的瞪着她们。场面继续僵持,苏流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忽然一声冷喝,“来人,赐死!”
话音刚落,身后陡然传出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皇后好大的架子,动不动就赐死,来日朕的后宫,怕是要尸横遍野了。”
所有人的心头都好似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扑通扑通,奴才们跪了一地。
若倾城急忙拉了弄痕跪下,微微抬眼间,却见慕容元策从门口的阴暗处缓缓走出,越过所有人笔直走到若倾城跟前。俯身牵起她,慕容元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映着烛光的眼底,浮起一种隔世的哀伤。
转身扫一眼跪地的众人,慕容元策轻咳了几声,“怎么,你们都当朕死了吗?”
一句话,连苏流云都惊出一身冷汗,“皇上息怒!”
“皇后,你的威风也抖够了,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如果再有下次,朕会亲手扒了你的皮!”慕容元策说得很轻,却句句戳在苏流云的心里。她是皇后,慕容元策此举无疑给了她天大的耻辱。当下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兰姬见状,也急忙跪安,颤颤巍巍的退出去。
“都退下吧。”窦辞年一挥手,将此地清了场。
若倾城看了弄痕一眼,示意她先走。弄痕虽然不放心,但慕容元策毕竟是皇帝,她虽不惧,却也不能不顾及若倾城。到底,他们曾是夫妻一场。她忽然很想知道,慕容元策会不会认出若倾城,凭着前世的记忆,能否识得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个葬身火海的女子?
空荡荡的院落只剩下四目相对,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心跳。若倾城觉得这一眼恍如隔世,却似刻骨铭心了几百年。
他看着她的眼睛,好似陷了进去,心底有种似曾相识的冲*动瞬间弥漫全身。若倾城就那么直直的站在他面前,像极了多年前那个纯真温良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天地动容。微颤的手抚上她的眉睫,慕容元策听到自己略带心痛的声音,“今晚,你来侍寝。”
心里咯噔一下,若倾城扑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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