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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如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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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邝府,邝湖山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下围棋,见他们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邝修河叫他更是晃若未闻。
好半晌,手执白子,冷冷地说:“你先下去吧。”
邝修河没动,攥着韩佳音的手倔强地立在一旁。
“难不成你还怕我把韩小姐吃了不成?”抬起头,邝湖山嘲弄地说,声音里已隐含怒意。
第 68 章
韩佳音抬起头,眼神沉静坚定,对着邝修河柔柔一笑,算是安慰。
其实心里忐忑得要命,可看他的样子比她更担心,也只能强作无所畏惧。他走出去后门“嗒”地合上,余音袅袅,嗡嗡只在耳边震动。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浮尘在阳光下蠕动行走的声音,邝湖山自始至终都没看她,垂着头继续双手各执一子,噼啪一路杀伐。
佳音看不懂那些黑白的棋子,又不敢兀自坐下去,只好低首站在旁边,看窗外渗进来的阳光,碧玉盘似的在脚下晃动。心却慢慢静了下来,如纷飞喧嚣的尘埃逐步落定,透在面上,到最后已是沉静如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佳音只觉得一身的重量全挤到脚尖上去了,痛不可抑,渐渐竟成了顶在心头的一根暗针,不得不强打精神才能依旧维持强装的若无其事。正努力地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意忽然听见邝湖山问:“琴棋书画,除了书法,韩小姐可还会其他?”
那般的闲话家常,连初见时的剑拨弩张都淡去了,韩佳音微微一愕,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也就只有见招拆招,想了想才道:“小时候爸爸喜欢拉二胡,就跟着胡乱学了些。”
“哦,这倒是稀奇。”邝湖山把余下的几颗棋子往盒里一扔,看着她悠然说道:“现在的女孩子,大多都有特长,不是会几首钢琴便是懂点小提琴,尽是西洋玩艺,会二胡的倒很少见。”
口气虽然淡溥,却也温和,就像百无聊赖下只好和路人甲有的没的地搭讪,纯粹是消磨时光。
佳音只好笑笑,说:“也算不上会,勉强能成调罢了。”
邝湖山起身走向茶座,示意韩佳音也坐过去,她正站得累了,索性也不推迟,坐在一旁看着他烧水泡茶。
佳音睡眠不好,所以不太喜欢喝茶,因而就更不懂茶艺。幸好做过一段时间业务,三教九流的东西自也学会了不少,首推的便是功夫茶艺,当初是因为见着好玩花哨,难免就动了些心思去学,但做来做去总是不成样子。邝老爷子却是极精此道的,也像是很享受的模样,一套茶艺做下来,当真是浑然天成,赏心悦目。
茶色清亮澄澈,落在色白如玉的白果小杯里,宛若流光溢彩的琥珀。
邝湖山好似完全忘了韩佳音此来的目的,把她当作一般的客人,话题只围着茶和书法打转。可怜她本不懂茶,书法也算不上精通,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多少章程,还得处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只觉得比当初应酬客户还累。
聊到最后,邝湖山漫不经心似地问了一句:“韩小姐可能猜得出这普洱是多少年的了?”
佳音犹疑,头大如斗,她哪里懂辩识茶的好与坏了?对普洱的了解也仅只限于酒桌上听来的吹弹,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茶色极亮,茶香甘爽,三十年是有了。”
也亏得她不懂,三十年的普洱才能让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三十年。”邝湖山把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冷声笑道,“韩小姐眼光不俗啊。”
话里已有了绵里藏针的意味,佳音心下微微一滞,心想该来的终还是要来了吧?只是这铺垫未免久了些。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对方已经接着说:“这茶和酒一样,越久越醇,可是,这人怎么就越久越生份呢?有些人,你养他一辈子,未尝就能和你亲厚一世。”
佳音并不愚钝,多少听出了邝湖山话里的不满,只是父子私事,哪有她插嘴的余地?
邝湖山轻轻叹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微闭双眼,顿了顿方道:“出去吧,告诉他,这着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算是完胜。把情场当战场,还真亏了他这份良苦用心。他的事,我再不想理,由得他自己做主吧。”
出得门去,邝修河立在楼梯口,一脸紧张的模样,看见她,快步迎上来,仔细地审视着她问:“怎么样,嗯?”
那个样子,活像韩佳音刚刚和人决斗归来,恨不能把她全身肋骨摸遍以确认真的毫发无伤,倒惹得她忍不住失笑:“唉,邝总,我是去和你父亲聊天,可不是去与仇人决斗啊。”
他不理她的调笑,只是很认真地问:“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和她说了些什么?韩佳音发现自己根本就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邝湖山跟她说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学时辛苦熬夜准备考试,抽尽最难的题目,一到考场才发现竟简单得连自己都难以致信。
所以她只能摊开手,看着邝修河怀疑的眼光很无辜地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就是喝了几壶茶,喝得我现在一肚子都是水。”
在他房间里被他缠得没法,又不想细细叙述,韩佳音只好略略说了一遍。
邝修河听了抵着韩佳音的头沉吟半晌,这才淡淡地说:“但愿他真是不理。”
话里满是不信和忧虑。佳音并不十分了解邝湖山在儿子过去一段婚姻里所扮演的角色,闻言玩笑似地说:“终于明白江河为什么那么多疑了,原来根本就是你给带坏的!”
邝修河却恍似未闻,抬起头捋了捋她垂到额前的头发无声笑笑,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佳音那天在邝府吃的中饭,江河是在午饭时才和邝夫人回来的,他去学钢琴了,小家伙穿着小燕尾服,绅士十足的派头,只是背过身就对她使鬼脸,完全坏尽了奶奶费心给他准备的形象。
邝夫人对她倒没说什么,在邝修河上楼去给江河换衣服的时候,轻描淡写似地提过一句:“这孩子功夫倒是做得足,之前一直以为他要和江河妈妈复婚呢。”
佳音这才明白邝湖山的那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什么意思,敢情在邝家他一直都拿时方夏当烟幕。
他不惜损害邝湖山的形象将过去那一段婚恋公布以掩盖韩佳音存在的事实,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时方夏取得正常探视江河的权力,拒绝和傅晓月结婚,wωw奇書网并不是因为他一直深爱着时方夏,而是在为他的另一份感情在争取合适的时间。
说到这里,邝夫人苦苦一笑说:“我和他爸爸不同,时方夏也好,韩佳音也好,他和谁在一起觉得幸福才最重要。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和他爸爸斗气,也该有输赢了。”
第 69 章
斗什么气呢?佳音很好奇,在邝府自是没来得及问,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就提了出来,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好奇,所以选择以最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不用那么小心。”邝修河转头看她一眼,笑,“你不会还没有从和他们谈话的气氛中转过来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不想让他想多,韩佳音瞥了他一眼微微夸张地说:“咦,这也能让你看出来?”
说得两个都是一笑。
“其实你妈妈比我想象的要开通,而且还很容易接近。”停了一会,佳音才说。
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预演过很多种场景,最狗血的莫过于暴怒的邝湖山将巨额支票直接砸到她脸上,而她则像所有言情剧里面骄傲的女主角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当面将支票撕得粉碎;或者邝老爷子干脆都不屑理她,直接叫人把她赶出邝府,然后她趁机大表心意,立在邝府外面任雨打风吹,作出一副决不回头的架式。
“我好像都还来不及好好表现呢。”说完,她自我调侃似的笑。
邝修河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对她的幽默完全视而不见,倒是自我解嘲般,淡淡地说:“她开通么?或者吧。”
那样的冷漠疏离,倒令韩佳音暗暗心惊,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吗?脸上不由自主掠过一丝错愕,他却忽然笑了,腾出手来轻轻在她头上一拍,宠溺地说:“乱想什么呢,带你去个地方吧。”
却是佳音对面邝修河的老窝。他显然搬得并不彻底,所需物品一应俱全,佳音一进门,首先便被客厅的神龛所吓倒,上面供奉的是一个中年女子,黑白的照片虽已有些泛黄,却仍然掩不住她灿若星辰的笑容和绝美的容华。
“这是我妈妈。”邝修河关上门,与她并肩而立,平静地解释。
韩佳音心头剧震,忍不住侧首看他,面露疑惑。
“她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去世的,抑郁症。”他的声音轻淡,带着些微的暖意,像是在回忆旧电影里记忆最深的一个场景,而不是一段痛苦的往事,“她可能很爱我爸爸吧,所以,无法忍受住在越来越大的房子里等一个永远都很忙碌的背影。她出轨了,和一个去家里装暖水管道的工人。”
“我爸爸是她死后才发现这个秘密的,我能想象得出他心里的愤怒,有时候我也能够理解他,他很可怜。可是我妈妈更可怜,我看过她的日记,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要我爸爸每天陪她吃上一顿她亲手煮的饭菜,晚上十二点钟可以回家。她出轨不过也只是为了报复,报复我爸爸为了工作而给予她的冷落。”
“阿姨说我和我爸爸斗气,其实是她错了,我不过是要向他证明,这世上,不只有利益,还有爱情。这是我妈妈在世时唯一想要坚持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时方夏,我刚转学到她们班,她是我同桌,疯狂地暗恋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她给我看她写的日记,那么纯粹的坚持,总让我想起我妈妈,所以她暗恋别人的时候我暗恋上她。”
“我爸爸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倒不是嫌贫爱富,可能他也和我一样觉得,她身上的某种东西很像我妈妈,倨傲、固执、不肯妥协。”
“你知道江河原本叫什么名字吗?邝盛时,我爸爸虽然愿意养他,却不同意让他冠上邝家的姓,所以,江河只好随了他奶奶,改姓江。”
邝修河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东西,我不想和他争,因为总有一天他或者会想明白过来,他生气还好,愤怒会让他的良心不那么自责。只是,我坚持的东西也必不会轻易改变。”
“虽然时方夏要离开的时候我很迷惘,我想或者我妈妈是真的错了吧,我也真的错了,遇到你以后,我才明白,现实的不一定就不是爱情,越是最世俗的就越是最幸福。”
“你结婚以后,我想如果我找不到我要的,那么看着别人幸福地生活也算是另一种幸福,因为这世上,毕竟有人,可以很简单地生活,守着自己的爱情,努力而积极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常常想,人像植物一样都有本能的向光性,哪里最温暖就向哪里去靠近。所以,我买了你对面的房子。”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会爱上我呢?”终于,韩佳音打断他,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那句话,她看着他的眼睛,既期待又害怕,她是不自信的,所以她不希望他的答案是他对她一见钟情,也不希望他是因为待在这里每天看着她,所以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
会崩溃的,这两种爱情向来被她所排斥与推拒,这世上最虚幻的大约就是人臆想出来的东西,一点真实的内容都没有,完全经不起现实的推敲!
邝修河也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像是梦笑的孩子:“真正爱上你,或者是在你离婚以后,最绝望的时候你依然最理智地过自己的生活。那时候我就想,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勇敢的,一旦爱了便决不会轻易撒手。”
“而我,真的很想试试,像你说的那种,幸福得像梦一样的生活。而既然他给不了你,那么我想给你。”
韩佳音仰头望着他,他眼睛里的自己,双脸佗红,有如酒醉,而事实上,她是真的醉了,为他的声音里所描绘出的有关未来最美丽的图景和他眼睛里浓烈的激情与期待。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七月的空气有如流火烫过,他的呼吸则有如清凉的风,拂在她面上,是暧昧而温情的撩拨。
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听见他轻声在问:“韩佳音,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 70 章
或者是已经结过一次婚,也或者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誓言打堆盟约成群令她惊喜交集的求婚剧码,所以听到邝修河这样郑而重之地向她求婚,韩佳音心里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波澜。她甚至有点遗憾,她更喜欢平实一点,水到渠成,很自然地谈婚论嫁——如果真的有必要去领取那张证书的话。
和沈放结婚的时候,韩父其实是不太同意的,只是他不忍心拂扭了韩佳音的快乐,但她仍能感觉出父亲的勉强,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眼里的珍宝,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女儿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而沈放不见得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他们说不出原因,但是他们似乎可以预见,在女儿的幸福上,他们有一种比她自己更强的敏锐和直觉。
或者因为他们爱她,也因为他们相爱。
和沈放离婚后,她以为父母那样的爱只能成为传奇,供自己景仰,此生已不可得。可现在,有一个男人却站出来说,他想和她一起,试试那种幸福得像梦一样的生活。
曾经,佳音关于爱和婚姻的梦里,向来幸福,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但是,她却离婚了,美梦一夜之间把她割得几乎体无完肤。是,她可以再投入地爱一次,因为即使爱败了,也只是多了一个隐蔽的伤疤,而婚姻若再败,则有可能是在本已重创的伤口上再加最致命的另一刀。
邝修河走了,怀着满心的欢喜,佳音虽然没有点头,但他仍然满足于她在他爱抚下的全情投入,甚至没有去深究她眼里的那一点犹疑。
他说:“三天,我们去接你妈妈好不好?”
他是真的期待。
但韩佳音总觉得自己不够勇气,也不够力量,在邝府的豪宅里,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灰姑娘,莫名其妙就会气短三分。
嫁入邝家,于别人,是一件值得炫耀和庆贺的大喜事,于她,却是一段因为看不清方向而忐忑惶惑的未知旅程。
她给母亲打电话。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倒是韩母先打了过来,接通后她忍不住笑:“妈妈,我们真是心意相通,我正想给你打过去。”
可是,韩母的声音却很严肃,就像佳音小时候做错了事站在她面前,板着脸露出令她害怕的严厉。
“告诉妈妈实话,你上次说的那个对象到底是什么人?”
韩佳音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慌,忍不住问:“妈妈,怎么了嘛?”
“他家里很有钱是不是?而且还订了婚?你是不是被人包养了,啊?”
那么痛心疾首的声音,一连串的问话,倒弄得韩佳音哭笑不得:“妈,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传闻啊?”
“你管我哪里听来的!”韩母又急又气,“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不是,你听我说……”
“你别说了,我看我还是得亲自过来,我明天就过来,你……你……我梦见你爸爸了,他说你那里不太平,果然就是……我明天就过来,你等着我。”
说话已经是语无伦次,显然已急到一定地步,根本就容不得佳音插嘴,啪地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听,想来是在忙着出发的事宜。
佳音呆在原地,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急又担心,韩母年纪大了,这一路忧急之下,要是出了事她可怎么办?
不停地拨电话,拖了一大堆的工作根本就不想去理,后来电话终于是拨通了,韩母却对她的话仍半信半疑,这种时候,韩佳音在母亲眼里更像一个做了坏事而不敢承认的孩子,韩母必须看着她的眼睛才能知道女儿是否在撒谎。但到底已没有那么焦燥,佳音安抚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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