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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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夕见夜不扬似要睡去，大声要唤醒他，使劲拍着他的脸：“夜不扬！夜不扬！夜不扬你不能睡去！”

“……这样才好……”夜不扬已经没有意识，说完这句眼已合上，身体顿时凭空化了去！

“夜不扬！”林小夕的手在空中一捞，只捞到从指缝穿过的空气！林小夕傻了，扭过头来看如叶，“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如叶一手揽过林小夕的肩道：“他在妖界的这些日子，每每历战，与冷语孤云多次交手早已深受重伤……已经……”

众人见夜不扬去了，皆是默哀起来。

倒是老君先回了神，现在事情还没完呢：“这下也不知道也简会跑到哪里去了！”

伏天看了一下如叶又看向众人道：“我们分三行分头找吧！”

圆虚也叹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正在大家要动身的时候，一名战十地的小将跑了来参拜道：“老君，神君让我来传话，战十地要破了！”

“什么！”圆虚震惊！

在场一众人听到这消息都神色凝重起来！

这边也简不知去向，那边战十地却要破了！若是冷语孤云那百万大军踏过人间，会有多少凡人死去，仙界若任冷语孤云任意驰骋，又是一场浩劫啊！

正在大家相顾沉默之寂，天空突然飘起雪来，纷纷扬扬，飘飘摇摇，如粉如沙，如柳絮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得抬起头来望着这奇异天象。众人都看呆了！

魔界是个死域，从无雨雪光星，怎么会下起雪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辑子文望着天上不断飘下的雪喃喃问道。

“魔界怎么会下雪！”苏子凌用手去接从天掉下的白雪，感触了一下，确实是冷的！

林小夕也站了起来，这雪就像一个厄运的启示一般，让人从心头生起一股悲凉恐怖之感！

如叶滟滟的桃花眼此时也泛动默默望着漫漫飘下的小雪，好一会叹息一声，幽幽道：“你们都去战十地吧！”又一字一字地道，“战十地……不能破！”

老君一掸拂尘道：“可现在也简不知方向，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叶的目光从雪上收了回来：“我知道他在哪里，他由我来对付！你们速去战十地助凌华神君，绝不能让冷语孤云迈过天滨水一步！”

伏天走近两步冷声道：“那也简虽然受了伤，可他魔力强盛，不是一剑两剑就能杀了他的！”

一直不言语的李青城此时也不由得开了口：“如仙人你也受了伤，不如我与子凌留下来吧！”

如叶摆了摆手：“不用了，只要小夕留下来就可以了！你们还是速去战十地，那边正需要你们！若天滨水破了，杀不杀也简都不重要了！”

老君凝视了一下如叶，见如叶心意已决，便狠下心跟众人道：“大家跟我一起去吧！”说着便率先带大伙一同御空而去！

林小夕见大家都走了，便回头问如叶：“也简在哪？”

“他不在这！”如叶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笑，过来拉过林小夕的手温柔地道：“我们先离开魔界！”

林小夕想了想，既然也简不在魔界，一直在魔界也不安全，便道：“好！”

心系长明

出了魔界回到凡间，凡间也在下着大雪！茫茫一片；雪沉脚积；几棵枯树因积雪压枝而无力承受积雪时不时垂枝簌簌落下。

这漫天的大雪，看来冰冷之气已然席卷整个凡间。

现在可还是初夏就下雪；如此异变的天象；贫苦的凡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寒冷。这样的严寒与千年冰封万年雪飘的千雪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小夕不禁眼里有戚戚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凡间也下雪了！是不是也简做了什么事？”

如叶泛过睫捷道：“也简打破了六界的制衡！他要把人界仙界魔界变成同一界！”

“你如今伤势复发，也简虽受夜不扬一剑毕竟还是一头猛虎。我等会会想办法配合你，你身体不好；先前你教我的“罗密济干长心咒”我也学得不差！但应该也能困住他，到时师父你再出手如何！我会时刻注意用到宝鉴瓶！”

正说到这这；旁边露头的青草和被雪压而焉焉一息的树木忽然变色枯萎了！由绿变黄的变化，迅速的以可见的漫延的方式像波浪一般由远山漫来，漫过林小夕的脚边向远方快速变化而去，宛如一只吞天噬地的怪物经过此处！

林小夕大惑，看着脚边青草瞬间变枯，林小夕不由微惊地缩了一脚：“这……”正要说怎么回事，却被背后的如叶运法伸手一点！

林小夕被定住了！

林小夕大惊：“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如叶从林小夕后面绕到林小夕的前面，脸上淡淡带笑，那弯弯的眉目，那浅浅的笑意一如林小夕眼前飘落的飞雪一般美丽而洁白却又带给林小夕一点一点的寒意！

如叶脱下外袍覆上林小夕的身上！林小夕本就担心如叶会不让她跟他一起去剿也简，没想到刚才如叶却当着众人说要她跟他一起去本还欣慰了一下，没想到他此刻竟对她出手！

寒风时不时地吹来，吹得脱了外袍给她的如叶单衣上的袖子一阵晃摆！

林小夕拧着眉心道：“你这是做何！”

如叶婴婴的嘴角笑意漾动了一下，颇为情深地道：“你可愿等我？”

林小夕试着冲开如叶点住的穴道，却完全无用功：“等什么！”

“小夕！”如叶的手抚上林小夕的脸，“这回我不能让你跟我一同去！”

“师父！”

如叶的手指按着林小夕唇，笑了一下：“你必须要乖乖待在这里！……这些日子你跟着我苦了你！但现在你可还愿再等我二十年？”

“为什么要等！我不要等，我宁愿跟你一同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如叶微摇了摇头：“听话，你等我二十年，然后到京城去！”

如叶做事说话总会藏一半，林小夕怎会放心，现在被困住，只得硬色央求道：“我不要再跟你分别！我不能再等着失去你！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这样！”

如叶吻上林小夕，吻得很深情却让林小夕感觉很痛！

唇一分离，林小夕刚要抗议，如叶又是一点，点住了林小夕的哑穴！

如叶看着林小夕又是一笑：“乖乖待这里！”说着便背转身大踏步而去，风雪越来越大，淹没了眼前的世界，也淹没了如叶只穿着雪白单衣的修长身影……，同时也淹没了林小夕的心！

林小夕在雪地里站了一天一夜，如叶用神指点的林小夕的穴道，点的并不重，林小夕极熟悉如叶的手法，可还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冲开了穴道！看来如叶是掐准了她冲开穴道的时间点的！

经过这一天一夜，林小夕已经知道如叶在哪了。也简能弄出这般反常的异象需要宠大的力量，而也简在这种受剑伤又受舍利火的时候最需要要什么？既然他以前需要的是凝露，而凝露出自碧仙池，那么他一定是去了碧仙池！林小夕火速赶回碧仙池的时候，碧仙池已经成了废墟一片！沿途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枯死！

天上好大雪！万籁一片寂静，林小夕听到了雪落的声音。林小夕飞身落到碧仙殿，如叶正闭目坐在干涸的碧仙池边打坐。

好安静，却安静得让林小夕害怕！一步一步朝如叶靠近，林小夕跪到如叶旁边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如叶睁开眼，声音微微的干和低沉：“你回来了？见到你真好……”

“……也简呢？”

如叶淡漠地道：“死了！”

林小夕拿出宝鉴瓶道：“我还没来得及装！”

如叶的脸色比往常更白：“不用了！”

“你……你怎样了！”

如叶看着林小夕笑了一下：“我没事！”

“真、的？”

“小夕！”如叶的手抚着林小夕脸，“答应过我，好好活着！”

林小夕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抱着如叶的一只手臂靠到他的肩上：“不，我也不想活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如叶顿了一顿，忽然一掌拍开林小夕。

林小夕跌到地回头看如叶：“师父！”

如叶的身躯站了起来萧萧地缓缓升到空中，忽有万道霞光四射，有什么东西正从如叶身上慢慢流泄！

碧仙池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开始慢慢长出移回

如叶高高站在空中低头看着林小夕道：“小夕，你要知道，神爱世人，……我爱你！”

“师父……”林小夕大叫一声！

如叶冲林小夕笑了一下，面容在亮光中模糊，身躯化作万千血红的光点四散，宛如流星一般快速向四面八方划去，无数的星光流逝，所过之处，雪停了，枯树复春，百草修长，冻结的瀑布也开始融化哗哗流动起来……

林小夕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原来，在这世界上，真有一个人的血可以染红大地……

林小夕忽然感觉一阵晕眩，眼有几点蓝白的白色光点在天上飘，林小夕想起了宝鉴瓶，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瓶子不是用来困住也简的，而是用来装如叶的遗光的！

林小夕念动瓶咒收了它们，抱着那个瓶子倒在了地上……

也简死了，战事停了！冷语孤云毕竟力量不如也简，纵有千军万马也敌不过后面赶来的太上老君、伏天、三大上仙和凌华神君他们！

碧仙殿和清风殿、雨卷楼林小夕都修复了，唯有一处林小夕无法用法力修回，那就是碧仙池！

它干涸了但是过了数年它又有了一点水，不多，一个小盆那么多。碧仙池就是碧仙池，虽然遭到也简的破坏，但只有它的土还在，它就依然能吸收天地灵气！

林小夕将桃花的木盒又放回了池底的水里。

早晨的阳光斜入清风殿，有飞鸟快乐地边叫边往边的山头飞去。清风殿下的桃花又盛开了，漫天的桃花瓣又雀跃了起来，像以前一样成团结队似的从碧仙殿飘荡着飘荡着漫天绕上了清风殿，打着旋慢慢飘落。

“你在做什么！”

“种莲花！”林小夕将裙摆打了个结下到碧仙池里将宝鉴瓶装了半瓶碧仙水。

“里面有莲花种？”凌华神君站在池边看着从头到尾专心致志做自己事的林小夕道。

林小夕从没有被碧仙水漫上的干池泥里爬上来，就着□出来的小腿的原样站着看着宝鉴瓶里闪着光的白光道：“它们就是莲花种！我相信终有一天一定会开出一朵莲花的！”林小夕小心地将宝鉴瓶放到池边的案桌上，盘腿坐下来细细柔情地看着他们！

凌华神君也在案桌旁坐了下来：“今日天宫大宴，你不去？”

林小夕摇了摇头，没兴趣地道：“不去！我现在讨厌热闹！”

凌华神君的眼睛扫过池边受朝阳照耀而灼灼生辉插着的剑道：“没想到他的剑倒留了下来！”

……

见林小夕没应，凌华神君笑了一下：“上次你说要的琼脂酒，王母已经请我帮你带过来了！”凌华神君手一拂，两坛玉坛出现在地上！

“多了一坛！”

“多一坛不好？王母是在关照你！”

林小夕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宝鉴瓶：“多谢！可我实在不想出门，能不能请神君大人帮个忙？”

凌华神君道：“有什么忙我不曾帮你的？说吧！”

“这酒是我要送给千雪山的千雪的，你能不能等会回去的时候顺便帮我带给他！”

“这些年，倒不曾见你对我这般好过！”

“这是我欠他的！要不，一坛都送你？”

“呵！真没诚意！”凌华神君笑了一下，“我府里还有一坛没喝呢；还是两坛都送他吧！我这就帮你带过去！”凌华神君拂了拂身站了起来，“你不去赴宴，我总不能不去！我会帮你跟王母说碧仙神女身体不适来不了的！”

“有劳！”

凌华神君收了琼脂酒转身要走时道：“那个……是种不出莲花的！”

……

凌华神君走后好一会，林小夕淡淡地道：“出来吧，不用再躲了！”

青瑶仙子道：“凌华神君刚才不是说了，那瓶子是种不出来莲花的！”

林小夕冷着脸道：“种不种得出来是我的事！”

青瑶仙子端着袖道：“他已经死了！如叶不过是仙界的一个美丽神话一般的存在而已！”

“别人怎么看我管不了！我住这里也碍不到住在天上的你们，我这碧仙池不欢迎你，还请青瑶仙子离开这里！”

“哼！林小夕！你不过是一个跟我一样可怜之人，如叶为何会选择去死也不愿留下来？也简当时身中舍利火，以后要杀他的机会多的是，如叶但凡对你林小夕有十分情意也会留下性命再待时机，几万年的的时间他都等得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的机会！可他没有留下来，说明他对你林小夕也不过如此！”

“如此”刚说完，一瓣正缓缓落下的桃花瓣被一股无形之股推动，“咻”地嘲青瑶仙子的脖子飞过！青瑶仙子一阵刺痛伸手抚上如玉的脖子！再摊手一看，有血：“你！你居然敢伤我！别以为天界封了你一个神女的称号你就真的是神女了……”

林小夕无波无澜地瞟了青瑶仙子一眼道：“这次只是警告你！你若再低毁我师父对我的感情，我会用我师父的清风剑……杀了你！”

青瑶仙子被林小夕话里的寒意震到了，看了一下旁边池边直直插着的清风剑闪了一下神色道：“哼！你就守在这里吧，反正我得不到，你林小夕也永远得不到！”说着青瑶仙子甩袖御空回了天宫。

林小夕叹了口气，用帕子试了一下瓶身不让它染半点尘埃。如叶平日是个爱干净的人，是不喜欢有污物沾上身的。

此花永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看来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二十年前那场一日间大雪冰封第二日又春回大地的异雪冻死饿死了二十万人的事！每个人都在忙着生计；心里惦记的是那亩薄田今年是否能丰收一回；有没有人买自己那担干柴……

林小夕走在大街上无意识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

如叶说二十年后叫她来京城，可他当时没说来京城什么地方！她到这诺大的京城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他是要说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他以为要她等他二十年她心中的痛就会减少一分吗？她已经永远也忘不了他了！就算天界再封她多少个神女称号也没有用……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林小夕站在街中央闭目聆听人世间的声音：路边人群的嘈杂声；酒楼上的调傥声；堂上戏子依依呀呀的唱戏声；门边饿狗抢食的咆哮声……这嘈杂声中唯林小夕觉得夹着一份安静；安静得就像那日大雪纷飞的寒意一般在林小夕的心里挥之不去！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男仆说：“公子；这人多气浊，买琴的事我去就好！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一个低低的咳嗽声传入林小夕的耳里：“你们不会选琴，一把七弦琴最重要的是琴弦丝线和琴身的造木木材；你又怎么会懂！”

男仆道：“我虽不懂，可你这身子……；若老爷知道我们带你出来了，定要责罚我们的！”

男子道：“无事！我若说不责你们，就没人会责罚你们。扶我下去吧！咳咳！”

这，这声音！林小夕在嘈杂的人群中初初听到这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可再听那男子一句话，那声音竟是如此熟悉！林小夕瞬间似被五雷击中一般一时竟动弹不得！

林小夕一时忘了所以，隐身术去了也不知。回过头，就见人来人往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马车，一位身穿白衣，挽乌发的男子正在男仆的扶持下下了马车。

男子下了马车后抬头淡扫看了一下人群，不想也正巧看见人来人往的行人对面的林小夕！

两人都僵住了！晴天似有一霹雳闪过！

太像了！太像了！长得跟如叶一模一样！

林小夕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位男子，而那位男子也在定定看着林小夕！

“公子，怎么了！”男仆见自己的主子定住了似的，以为他犯病了忙喊道。

男子回了神，道：“没什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