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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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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的琴音之中,她嘴角含笑而温柔,心弦似清风般荡漾开来……浅浅的微明中,她,看到他的脸……

班兮猛地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他,自己也趔趄着后退数步,几乎跌倒,扶住身旁的妆台,她喘息道:“你竟敢如此放肆。”宁熾再唤:“兮儿……”班兮不待他说下去,已经厉声打断道:“住口,你擅闯妃嫔宫馆,还敢出口无状,胆大妄为;不要命了么?”她努力压制那颗几乎要自胸腔中翻腾而出的心,避过他的目光,冲到烛边吹熄烛火。

回复黑暗的房屋里,宁熾却没有一丝动弹,班兮退出几步走到门边,再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屋里安静了片刻,便听他发出一声轻笑,声音中略带自嘲,说道:“我早已说过;来到这里;便当明白什么是寻常生死。倒是你,你在怕什么?莫不是怕我的到来会让你送了性命?”

班兮咬牙道:“不错,我不能让你断送我得来不易的荣华富贵,更不愿为此有性命之忧。”宁熾闻言却又不再说话,她向黑暗中的他看了一眼,心下却又有些惴惴不安,用尽量木然的语气轻声道:“宫廷是一个多变的地方,引人注目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你来到这里才不过几日,就已然锋芒毕露,更要多加小心,若有机会,还是离开这里吧。”

看他依旧一动不动,班兮抬头看看天空悬挂的明月,道:“是盼儿助你来的吧,她必定还在给你等着门呢,你快些走吧。”

一室静默中,那宁熾终于慢慢上前,经过她身旁时,看似要出门的一刹那,他却忽然伸手将她拉开一旁,右手已将房门掩上。还没等班兮反应过来,他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制着,迫使她背靠着门,班兮几乎就要惊呼出声了,却觉他向自己再靠近一些,逼视她的双瞳,颠声道:“看着我。”

他的气息中散发着让班兮战栗不止的力量,他的胸膛宽而温暖,如此接近的距离,班兮几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然完全被他的心跳声所覆盖,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

宁熾的脸正被自窗格中斜照进来的月光所笼罩,他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嘶哑:“如此卑躬屈膝的荣华富贵么?你要我如何相信,有那般灵异的班兮、能弹奏那样出尘琴音的班兮,这世上唯一能与我合奏之人,竟然甘愿自陷泥沼的在这里存活,你要我如何相信?”

他虽竭力压制着声调,可他的话在班兮听来依旧如同电闪雷鸣一般,他的目光中流露着伤恸,班兮仰头与他对视,只觉全身瘫软,使不出一丝力气来,脑海之中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似的只听到他的声音。仿似同一时刻,她的思绪宛如千丝万缕,被生生地搅成了一团。

“自你在大殿上出现之时,我就知道,你不快活。在这污秽阴冷的宫廷之中,又怎能快乐呢?兮儿,你与我,我们是一样的人呀,这世间烦杂争乱,可我们的天地不会改变,还记得那些琴笛合音的日子么?为了与你合奏,我苦练秦筝,为得就是想听到与你琴音相配时的凤还巢,更是为了在遇到你的这一天,能让你认出我来。”

他向她靠近一些,他苍白的脸已经完全沉浸在自窗格中透入的月光下了,他的眼中闪动夺目的盈亮,柔声道:“兮儿,你看连这曲子都似有预言一般,在等你凤还巢呢。跟我一起离开吧,我们去最自在的天地,不受束缚的地方,让你我的琴音自在洒脱,那样才能回复真正的你,回复从前的班兮。”

从前的,班兮!

空气中宛如悄没声息的忽然划过一道电光,宁熾感觉怀中的这个娇小身躯起了一些变化,方才还急促混乱的呼吸也正逐渐回复平静。他有些诧异的低头看她,她的脸因背着光,面容看不真切,可她的声音冷静而决绝:“放开我。”

宁熾心中一震,不得不放开她,退一步站立,却见班兮抬头向他注目,声音轻而冷淡:“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原来的班兮?”

宁熾道:“能弹出无尘琴音,能预言过去未来的班兮。”

她身形微晃,看向他,问道:“预言过去未来!你从哪里听到这么可笑的事。”宁熾叹息一声,语调回复轻柔:“你当真不识得我吗?琴笛相合之前,你不识得我吗?”

他向前靠近一些,让月光再次照亮自己的脸庞,他敛眸含光,朝她凝视,因看不见她的脸,他又伸手出去,想触碰她,可她却向边上让出一步来,道:“你姓宁?”宁熾含笑点头,她黯然:“原来你就是救治翁铭的那个少年神医。”

宁熾道:“不错,只是更早一些,其实我还见过你。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你一身泥泞地跑进我们村里,求大家赶紧离开的情形。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女童,根本无人搭理你,可是,含着那样的一双泪眼,你就是不肯放弃。”

她注视着他柔光泛现的面容,恍惚回想起初次劝人逃离避难时的往昔。是呀,在雨地中一路跌爬着找到那个村庄时,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稚龄女童说不清原由却一味求人离开的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哭求着拉住每一个人,可是在灾难到来之前,没有人会相信她。

此时宁熾的声音暖如春风一般:“只有爷爷说你可以相信。他说,这女娃儿,是上天赐予天下的,她周身散发灵光,必定能为百姓造福。”

她自黑暗中抬头向他望去,他的声音更轻更柔:“爷爷他虽以行医为生,却也因时常说些奇怪的话而被人视做疯子。我们游说了许多人家,可一样无人相信他,我和爷爷在众人的耻笑声中离开村庄,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那场大水就在我们夜宿的山脚下,将整座村庄席卷一空。”

他沉浸于往事之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班兮“自那之后,我与爷爷一直在寻找你,他临终之时,最大的憾事,便是没能再见你一面。而我将你深深铭刻在记忆之中,是因为你救了我们爷孙一命。在听到你的琴音之前,我真的,真的只想报恩而已,可是……一曲琴声后,我再也无法离开你的左右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原来如此。

班兮正视他的眼睛,自那里流淌出的点点星光连成一片夺目的光环,那里面有最好的日子,最美的回忆,当初的,他与她的秘密。

她贪婪的朝这片光影中注视,胸腔之中,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正被轻轻触碰,如身在松软的羽翼怀抱里……

可是!

自己决不能这就样被他说服,她告诉自己,之所以不惜拼尽一切的代价而来,决不是为了与这个至情少年浪迹天下的。何况……她看着他的眸,如此纯净、真挚,这个她还没有与之见面时,就已然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她这一生已然注定,而他,却还有无数的可能呢。

她挺直背脊,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道:“不错,我是能够预言未来,我的未来便是掌持这汉宫凤印之人,你所能给我的,无法及此万一。”

第二十六回 昨夜星辰(下)

宁炽浑身一震,死死盯着她的脸,许久许久,双眸中的光终于渐渐黯淡,回复一片黑不见低的深潭。他脱力一般退回黑暗之中,沉闷的寂静里,只听得他强自压抑的呼吸声,班兮缓缓转身推开房门,月光立刻倾注而入,在她脚下铺出一片硕大的光亮,可她已完全感受不到这光芒了。

她不再理会房中的宁炽,顾自穿过庭院走到院门一侧,站立片刻,便见一个娇小身躯胆怯的慢慢靠近过来,班兮目如寒星,落在此人身上,道:“立刻带他离开。明日一早,我便禀明陛下,允你回乡。”

盼儿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已夺眶而出,哭道:“姐姐……”班兮冷眼看她,道:“你答允他时,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盼儿顾不得控制音调,哭道:“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正说到此处,自班兮身后忽然一人迈步上前,已经抓住盼儿的手将她猛地拉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班兮目送二人背景消失在自己面前,只觉全身僵直无法动弹,方才的喧闹已经吵醒了在里院服侍的暖雪,看到班兮站在院里,她慌忙上前,又不敢询问,看她向自己示意,忙扶着班兮回屋去了。

盼儿的手被宁炽烫人的右手紧紧抓住,一路跟着他疾走,她心里说不出的又是害怕却又有些盼望能这样永远被他牵着。二人悄无声息地走了一会。却见前方转角处隐隐亮起夜巡卫士的灯笼光亮,可身前宁炽却仍直愣愣地往前冲去,盼儿这才惊慌起来,下死劲拉住他的手硬是给拉进右手边的一扇小门里,二人靠在里墙,合上门才片刻功夫,便听得卫士们整齐的脚步声走了过去,盼儿吁出一口长气,回头看看宁炽。

清亮的月光正照在他的脸颊上,他显然正用力咬着牙,将下额崩的紧紧的,他的双眼更是蓄含着一股怒意,便像跟眼前的一丛槿木有仇一般,狠狠地盯着一动不动。盼儿听得外面卫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回头打量他的这会儿功夫,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被他下死劲握的生痛,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手臂动弹了一下。

宁炽感觉到她的动作,回头看了她好一会,才忽然松开手,眼中的怒色被压抑下去,轻声道:“我握疼你了?”盼儿忙道:“没有。”说罢又看看他的脸“宁乐正,你没事吧?”宁炽摇了摇头,静了一会,他道:“你不用这么叫我,这个乐正,我不做了。”

盼儿一惊,道:“你要走么?你不做乐师了?”宁炽木然道:“我本来就不是为此而来,这点功名,还没能被我放在眼里。”盼儿道:“你……小姐,她怎么说的?”看宁炽沉默不语,她又道:“小姐她近来……心绪总不太稳当,我又没向她禀告便带了你进来,她才生气的,都是我不好。”

宁炽看她一眼,道:“她方才说要让你回乡,是我连累你了。”盼儿想到此事,不由得泪水涔涔而下,宁炽皱眉道:“其实这宫廷之中,也实在没什么好的,走就走了,不必留恋。”盼儿哽咽道:“可我……又舍不得小姐,再说出去了……又要到哪里去呢?”说罢更是泪如雨下,宁炽她哭的可怜,只得道:“若是真不愿走,便再向她求个情或许也是办法,反正……我既离开,想来她也就没有再气你的缘由了。”

他说完话又再抬头看向天空,盼儿在一旁仰头看他,只觉眼前一切都恍若梦境一般,自己竟然能与他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对话,周遭夜风拂动,月色清朗。她看着他的侧脸,实是盼望这一刻永不停止,但,她忽然想起他的话,迟疑道:“宁……宁公子,你真的要走么?你要去哪里?”

宁炽淡然道:“随便是哪,只要离开此地便好,”盼儿道:“如今宫中上至皇上皇后,下至大臣妃嫔,都仰慕宁公子的琴艺,若是你就这样走了,岂不可惜?再说皇上他未必便答应让你离开,不如……不如就留下来施展才能……说不定将来还能加官晋……”

她正说着话,便觉宁炽闻言转头看向自己,与他的目光相接,却忽然说不下去了。他的双眼中流露出异常冷峻又满含厌恶的神情,那个方才还跟自己轻声说话的宁炽似乎在这转瞬之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与眼前此人对视,盼儿自心底里涌上一股寒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这般憎恶。

宁炽却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朝四周环视,道:“你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吧!”盼儿忙点了点头,宁炽再不二话,转身开门走了出去,盼儿慌忙跟上道:“宁公子……要回寻霜馆么?让奴婢为你带路吧!”宁炽却道:“不用了,”说罢大袖一拂,顾自朝南面走去,盼儿急着不行,怕他迷路,一心想跟随上去,可想到他那骇人的目光,又迟疑不决,只这么会功夫,宁炽的身影已经转过宫墙去了。

一路月光如影随行,宁炽心中烦乱,却专挑月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走去,他根本无意回馆,更明白这个时分在宫阙间乱走,若是遇到卫士……他冷笑一声,便是命中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也没有什么!何况,长久以来一直隐隐埋藏于胸,时刻激励自己的力量,已经在这未央宫的夜色之中消亡殆尽了。

他朝前路眺望,笔直的长道尽头还是宫闱的高墙,不论怎样辗转,都被它牢牢困守,自己一个八尺男儿在此都有如此无奈渺小之感,何况一个纤质女流!

可一念至此,班兮那决绝的神情又出现在眼前了。她变了,又或者,从一开始,便是自己妄加猜测,虽然她曾经有过那样洁净的琴心,可是,已然被这硕大的宫廷所蒙蔽。那个自己一心追寻,以为这世上唯一与自己相像的人儿,已经消失在此处了么?他只觉愤恨之及,胸中气势越涨越满,忍不住伸手在身旁一桩树木上重重击打;漫天的树叶顿时如同雨点一般散将下来。

就在此时,夜风之中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极轻的琴音。他凝神细听,只觉这琴声时断时续,便不由自主遁声前行,转过几处宫墙,琴声果然渐渐清晰,只是听来音色尚浅,倒像是初学者的练习之声,宁炽听了片刻,便想转身走开,可这一回过头来,却见身后正立着几人,明晃晃地月光就照在他们闪着冷光的盔甲之上。

第二十七回 宫门似海(上)

天亮之前,宁炽大乐正因夜行宫廷被巡逻廷卫抓入地牢的消息,已经不径而走,传遍了整个宫廷。

宫中众人无不为之嘘唏。想那宁炽,入宫不过月余,却已得到众星捧月般的优待,从一介民间乐师一跃成为宫廷大乐正不说,便是他的住所,也总有各宫的婢女们不论是奉命或是自愿的去采集香花,配以精缎装饰的格外华丽,与众不同。多少王公大臣娘娘嫔妃,也都频繁相邀,为了能听到他独一无二的百鸟朝凤,对他的冷淡黯然抱以最大的宽容,对他的音色琴艺大加赞赏。

可是如今,他居然以如此忌讳的罪名,被关入地牢之中。那些平日里碰过他冷面的人们兴灾乐祸之余,却也与其它人一样,生出难以抑制的好奇之心来,究竟此人夜行宫廷,是去幽会亦或偷香窍玉呢?

张美人闻知此事,是第一个坐立不安想要去问个究竟的人,她带了随行宫女来到关押宁炽的牢门处,却想不到让廷卫硬是给拦了回来,他们以皇命为由,她也不敢硬闯,只得悻悻而回,总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一想,便转道往椒房殿去了。

许后听她说完,却只冷笑了一番道:“你去见他做什么?这会儿凑上前去,你是嫌命长吧!”看张美人闻言后发愣的神情,她更是啧啧几声,道:“没准皇上这会儿正在查他是和哪宫的嫔妃有私呢,你迫不及待的露的这个面,好,好的很呢。”

张美人这才回过神来,又急又燥,道:“臣妾只是……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皇后明鉴……臣妾可是清白的呀…!”说着还急出几滴眼泪来了,看得许皇却是一阵闷笑,把个张美人唬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敢,呆在一边。

许后这才擦拭眼角笑出的泪珠儿道:“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愚木脑袋,你听到传言时就没听过他是在哪里被抓的吗?”张美人回想片刻,道:“是在桂宫!”许后冷笑道:“桂宫历来都是新进选秀的寝宫,只有得封八子以上的妃嫔才能迁住明光,你好好地呆在明光宫,他在桂宫被抓,与你有什么相干?”

张美人吁出一口长气,陪笑道:“多亏的皇后娘娘提点臣妾,要不然,臣妾可只怕吓也吓死了。”许后瞟她一眼,顾自喝茶,张美人又道:“那依着娘娘看,宁乐正……不是,这宁炽三更半夜的跑桂宫瞎逛什么呢?他们一众乐师,可是一入宫便经告诫种种宫内规矩,擅入妃嫔宫馆可是一等一的大罪呀。”

许后吹开茶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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