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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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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向身旁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遂即将我虚扶起来,迎至榻边软座。

我正惊讶于她乍见我后的镇定自若,忽见众人忽然神情肃然,俯身下跪,齐声道:“参见皇上!”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二十四)凤鸣九皋

我立即站起来,正要屈膝,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及时托起我:“皇姐不必多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却见韩林儿身后疾步走出一名侍者,拉开黄绸书锦,朗声念道:“韩氏宛棠,先帝秀毓,提躬秉德,往者征战四方,达定山河,于大宋之社稷功不可没,特敕封其为镇国长公主,晋锡号曰达定,以金册金宝,统六宫而摄职,监皖浙之民生,顾命安邦,便宜行事。钦此!”

我茫然而震惊地跪下,承接着我的亲弟弟赐予我的第一份殊荣。

镇国长公主,这份殊荣足以令我青云而起,也足以令我万劫不复!

忽然狂风乍起,满园娇艳的夏花因风而舞,却步伐错乱,零落无姿,正如此刻的我。

韩林儿把我推向这风口浪尖之上,究竟是真的相信我,还只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不容我置疑,那名侍者催促道:“公主殿下,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呀,还不快快接旨?”

我恍然如梦,伸出双手稳稳攥住那张象征着我皇族身份与半生荣耀的黄锦,一字一句道:“谢主隆恩。”

“皇姐请起!”韩林儿朝我伸出手,面上的笑意仿佛徜徉的春波,而杨婉如面色微怔,星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芒,又很快变作一脸悦色。

我扶住他的手,缓缓站起,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知道吗?”

韩林儿大有深意地望了眼杨婉如,淡淡道:“他马上就会知道。”

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令我敏锐地嗅出宋廷中复杂的君臣关系,不觉皱紧眉头。

韩林儿又宽慰道:“皇姐上次说与朱帅已有婚约,朕本欲一并降旨赐婚,但前方战事吃紧,唯恐照应不周。所以过些时日朕再命人遣旨可好?”

我眼皮徒然一跳,只怕他在意的不是前方战事吃紧,而是另有其他。他封我为镇国长公主,一方面是要抬高朱元璋、威慑刘福通;另一方面则是要让我谨记自己的身份,位高人险,恰巧为他分去朝野上下横加给他的重重压力。而他之所以不下旨赐婚,正是为防止朱元璋借机坐大,变成第二个刘福通。

说到底,他还是防着我了。

作为帝女的荣耀背后,却是一步难于一步的艰险。

风越来越大,我心底的寒潭也阴风而涟漪,但我却不得不操持着最适宜的微笑,答道:“当然最好,我虽为女子,却也深记西汉骠骑将军的那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天下一日不定,我就一日不会出嫁。”

韩林儿剑眉微耸,眼波一转,笑道:“皇姐说笑了,朕怎舍得让皇姐熬成老姑娘?等来日择一好时机,朕一定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我不置可否地笑道:“多谢皇上。说到嫁娶,皇上方才命我统六宫而摄职,怎不见皇上的后妃在?”

韩林儿面色微滞,眼神飘忽,淡淡道:“正如你所言,天下未定,朕并无暇顾及此事。”

杨婉如趁机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龙凤呈祥方能国运昌隆,恰逢公主在此,不如替哀家劝一劝皇上。”

我大觉此事似有隐情,正欲开口,韩林儿却道:“皇姐不必劝我,朕心中有数,今日朕在宫中设有晚宴,专为皇姐接风。你与母后话过家常后,可在熏风殿休息片刻,朕另有公务要处理,晚间咱们再见。”

我不便多留,屈膝道:“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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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已悄然退隐云间,狂风大作,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咸湿的味道。

熏风殿侧殿内,殿顶琉璃瓦在灯火的辉映下射出耀眼的光芒,犹如方才骤然而来的荣耀般虚幻、令人惶恐不安。

我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缓缓放下墨瀑般的长发,深深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谁的眼波似烂漫妖冶的蔷薇,只消一转,风情便蔓延在浮华的镜像中。

躲在云后的日光越来越消弭,在风轮的转动中忽明忽暗,隐晦得犹如人心的动荡。

“公主,奴婢奉皇上之命来伺候公主梳妆。”有清越恭谨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我蓦然惊醒,眼光依旧在铜镜上辗转,镜面很大,大到可以看到屋内的大部分景象。

一个年约十三四岁、模样清秀的宫女躬身拜倒在我身侧,我盯着镜中的她,缓缓道:“起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春儿。”宫女应声立起身子,手指游鱼般轻巧地穿梭于我的发丝之间,结成一个个庄重而又繁复的髻鬟。

我对镜中愈发端庄的自己感到很不适应,不觉轻云绕眉,叹道:“春,希望、生机、千娇百媚。好名字,单是听了就让人觉得欢喜。”

春儿含笑垂首,轻声道:“多谢公主夸奖,皇上吩咐了日后便由奴婢来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您只好不嫌春儿粗手笨脚就好。”

我依旧微笑,抚在发髻上的玉腕却不觉抖了一下,触手的冰凉让我明白发髻不再代表着一个女子的柔婉,而是权利横加的珠翠。

林儿这是什么意思?要派个人来监视我吗?

霹雳一声,惊雷骤起,天地间奏起狂暴的雨点,是哪个天神在宣告自己的愤怒?亦或是哪个仙女在旁若无人的失声恸哭?

我闭目聆听着这令人心碎的雨声,更觉恍惚如梦。

“公主,公主!”春儿在耳畔轻轻唤着我,那声音柔柔的,犹若慵懒的猫儿。是谁曾对我讲过,猫是这世上最伪善凶险的动物,只因它刻意的乖巧背后往往耽溺着其主人盲目的信任。

我霍然睁开眼,转目于春儿,她低眉道:“公主请起身,让春儿为您更衣。”

望着她麻利地为我穿戴着一件又一件繁琐的正装,我却觉得自己像被人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我忽然念起一件事,装作若无其事道:“春儿,今日太后在园中命女子唱曲儿,却又是怎么回事?”

春儿的手顿了一下,遂即展颜笑道:“皇上喜好听曲儿,太后便命人寻来喜好音韵之女,为其解忧舒怀。”

喜好听曲儿?记忆中林儿从未有过这等嗜好。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只得将此事暂时搁下。

彼时,春儿已为我装扮完毕,我移步到窗前,窗外骤雨连珠,渐渐昏黑的宫阙间皆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雾霭。

我低声喃喃道:“雨下的这样大,今晚还要设宴吗?”

(圣女、公主、王妃、皇妃,历经波折咱悲剧的女主终于晋升到公主了!撒花!欢庆!

公主来了,王妃还会远吗?)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二十五)夜宴荣极

暮渐深重之时,韩林儿依旧在熏风殿设下筵席。

宫中无后妃,女眷中只有太后、我和几个诰命夫人,剩下的则都是权臣武将。本来,这个所谓的接风宴也是接给他们看的。

太后杨婉如身着正红色牡丹朝凤吉服,厚重的浓妆完全遮掩了她原本清丽飘渺的面容,空余一个庄重华丽的躯壳。几个显然是精心打扮的命妇簇拥在她身旁窃窃私语,似是恭谨似是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素未谋面的镇国长公主。

我是本宴的主角,自然也盛装出席,光是“镇国”这两个重之又重的字眼,就必须尽显皇家威仪与国之风范。

迤逦在地的瑶红色金纹凤尾裙,与铺满一室的海棠花交相辉映,好似一段美轮美奂的锦绣。黛眉如画,星眸如醉,丹唇如芍,皓齿如贝,如此华服丽妆之下,谁又能看出我那苍白如雪的落寞心事?

韩林儿坐在大殿正位,神情高远而孤寞,他缓缓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概讲明我是如何受命隐匿民间,招贤纳士,开辟疆土,大功于宋。

接着,众臣们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他强加于我的种种功绩和荣耀,歌功颂德的言语不绝如缕,我只含笑应着。

韩林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扬手示意筵席开始。

一时间,觥筹交错,杯影暗叠,丝竹齐鸣犹如仙乐,美姬旋舞宛若飘蝶。

而宫灯却似错落的星辰,摇曳在凄厉的雨夜中,仿佛时刻提醒着人们眼前的美景不过是飘摇而浮华的铺陈。

越过重重梦幻般的瑰丽剪影,一双冰寒沉静的眸子利箭般刺入我的心中,丞相刘福通把酒寂然,面色微红,眼光却依旧幽深明亮。

我趁着众人皆醉,不动声色地偏向韩林儿,低声道:“皇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林儿侧首淡笑,目光灼灼地望着我,徐徐道:“朕是替皇姐达成心愿。”

我心中一震,霍然回首,“我不懂皇上的意思?”

韩林儿随意地执起一杯酒,轻声道:“皇姐自小就争强好胜,近年来另起炉灶,征伐四方,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得到今日这般地位吗?”

心寒若雪,我顿时失声道:“什么?”

韩林儿啜饮杯中酒,想是酒劲太过,他弯月似的眉毛缩在一起,淡淡道:“怎么,这还不够?如今朕也只能给这么多,若是皇姐想要取而代之,恐怕还要等些时日。”

枉我多年来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安危,他居然这般疑我!

我极力去平息气得发抖的朱唇,悄无声息的将手移至他的掌心,缓缓道:“皇上,您感觉到这温度了吗?这是一个可怜的姐姐因愤怒和委屈而沸腾的血液!您记住,我们是血脉相承的骨肉至亲呐!您这是在将您忠诚而仅存的亲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韩林儿的手心干燥而微凉,几不可知的颤抖了下,他回头迫视着我道:“如果你不是另有目的,又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毁掉和刘玢的婚约,数年不回宋廷,跟着朱元璋四处征讨?”

他炙热的目光深深望进我的瞳孔深处,我不闪也不避地看着他,坦然道:“为你,也为我自己。”

他转过头去,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地说:“不管如何,朕也不稀罕这个位置。如果有一天,朕能守护心中所爱,让给你又如何?”

我哑然失笑,断然摇头道:“皇上,这玩笑开大了!您是大宋的皇上,永永远远都是!”

他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喃喃道:“是吗?”

我紧咬下唇,毫不瞬目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皇上放心,我发誓,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位置。”

他将酒杯轻轻搁置,似笑非笑的望着远方。

我悲悯而痛心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珠玉锦簇的男子,他是我的亲弟弟,曾经那么单纯简单一个少年,如今竟也懂得试探人心、恩威并施了吗?

而他试探的那个人却是他的亲姐姐啊!

正当此时,刘福通端着酒杯款款而立,面向韩林儿和我恭谨道:“老臣得知皇上醉心歌舞,特邀来佳人献歌一曲,也好为公主助兴!”

韩林儿剑眉上挑,眼眸微闪,似是欢喜道:“丞相有心了!”

我一凛神色,漫不经心道:“自然甚好。”

刘福通一对眼神深邃莫测,退居一旁,径自拍手示意。

彼时,琴音初调,泉水般流泻满室,方才热闹的熏风殿顿时寂静无声。

八名碧衣女子踏着舞步旋入场中,宽广的衣袖翩然若铺洒天际的云霞,柔软的腰肢俯仰似岸堤娇嫩的弱柳。忽闻琴音翠若琳琅,云袖隔空掷出,漫天嫣红的花雨便自舞姬们的水袖中散出,更映得此间美轮美奂,不似人间。

花影晕迭下,一个面垂轻纱、未着翠羽的白衣女子翩然而至,在满堂碧绿的簇拥下宛若凌波仙子,清雅高洁而不可方物。

只见她目光幽幽地盯着韩林儿,轻启朱唇:

“雁霜寒透,正护月云轻。

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

想含香弄粉,觏妆难学。

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

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她的嗓音未加以任何技巧的粉饰,却流露出一种自然乃至于放任而又凄幽难明的别致韵味,配合其动人的眉目,更令人没来由的觉出一丝清绮的情意来。

此刻,她忽然顿住,无限凄然地遥望着韩林儿,剪水秋瞳中漫涌出凄清的暗波,似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有幽婉的笛声曼扬而起,清越如舟底流波、烟云出岫,我恍然回顾,但见韩林儿不知何时已站起,横笛而吹,那痴惘而又夹杂着丝丝惊喜的目光一点点地在那歌女身上汇聚。

女子将柳眉弯作云间的新月,韩林儿漫步走向那女子,笛声再转,内敛而极致的深情透过轻伶如水的音符缓缓绽放,犹若洁白鲜美的荷花。

琴声袅袅,似琼华落英;笛音幽幽,若潮声碧落;歌喉幽咽,似飞云入泉。

我惊愕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忽觉神息一滞,拥有这般颠倒众生的歌喉的人,还能有谁呢?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二十六)政云诡谲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

瑶池旧约,鳞鸿更仗谁托?

粉蝶儿只解寻花觅柳,开遍南枝未觉。

但伤心,冷淡黄昏,数声画角。”

歌声渐弱,笛音倏歇,一时间大殿中再也无人说的出话来。

直到韩林儿伸手扶起那盈盈举眸的歌女,众人才忍不住拊掌轻叹。

但见韩林儿徐徐褪下她面上的柔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声赞道:“这世间,唯有你能唱出此曲的韵致。”

风雨间飘摇的殿堂瞬间明亮如昼,只因歌女绝世无匹的清丽容颜。

歌女丝毫不理睬他人惊羡的目光,只是眼波脉脉,垂首嫣然:“也唯有皇上的笛声方能不负伯牙。”

我按捺住心底的不安,举目望向刘福通,他的眼角正悄然绽放出得意的花枝。刘福通啊刘福通,你只当这是美色惑主,却不知这是在引狼入室!

这歌女不是旁人,正是幽灵般神秘诡谲的如烟。

再转眼,韩林儿已轻轻握住如烟的玉腕,悄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的面颊便盛开出朵朵绯丽的桃花。

韩林儿拉着她漫步到我身旁,遥向众人道:“朕有些倦了,众卿自可歌舞佐酒为乐。”

他说罢,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徐徐道:“劳烦皇姐留在此间为朕照应一二。”

韩林儿眼眸中的深意令我迷惑,他究竟是早已洞悉所有、将计就计,还是果真钟情于此女、喜不自禁?

然而此刻,我只得垂首应道:“恭送皇上。”

如烟并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乖巧地倚在韩林儿身侧,随着他缓缓走出熏风殿,那腰间淡雅的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了一池摇曳的白荷。

整个过程中,太后杨婉如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这一切,仿佛方才的这幕早就注定要发生一般。

如今这个时候,如烟,哦不,珠儿却来横插一脚,林儿又态度不明,刘福通暗怀鬼胎,杨婉如放任自若,宋廷的凄风苦雨只怕会来得更凶猛。

可是,林儿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抬眼望着光霁华秾的大殿,新一轮的乐曲再度奏起。喧哗的雨声丝毫不能消退众人狂欢的热情,歌声醉,舞步醉,美人醉,谋臣醉。

霓裳羽衣空望眼,笙歌燕舞但愁眠。

醉却江山几万里,谁顾风雨侵宫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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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宴散,骤雨初歇。

我洗尽铅华,褪去一身华丽繁复的衣衫,只披着素色的长袍,茫然地伫立在熏风殿。这边政云诡谲,却不知花云在雅香楼调查得是否顺利。

湿腻的夜风瑟瑟地鼓起我宽大的衣袖,却也因此更衬出我内心的空洞虚无。

遥望着湿漉漉的殿外石板,心中萧索之意更浓,我转身对春儿说:“我想出去走走,你不必跟来了。”

春儿倒是出奇地乖巧顺从,只轻声应了声“是”,便躬身退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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