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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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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十几杯酒摆在一起,我望了眼神色肃穆的朱元璋,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指,看着自己血一滴滴的融入每一杯酒中。其他人,则重复着我的行为。

一个身穿素衣的小丫头,托着盘子将酒杯送到众人面前,我们端起酒杯,相视一眼,齐声道:

“今天,我朱元璋。”

“马惠英。”

“韩宛棠。”

“徐达。”

“汤和。”

“李善长。”

“花云。”

“耿再成。”

“张汉。”

“冯国用。”

“冯胜。”

“……”

“在此对天立誓,终我一生,效命于光明王,驱除鞑虏,达定天下!”

“驱除鞑虏,达定天下!”

“驱除鞑虏,达定天下!”

身后,无数红巾军战士高声呐喊着,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们除去了象征着自己所有荣耀和向往的红头巾,转而在头上蒙起白布,那是一种默哀,对英雄的默哀,对民族的默哀。

而如今,这种默哀爆发出足以撼动九州的力量,伴随着这种力量,“驱除鞑虏,达定天下”终将会响彻每一寸属于汉人的土壤!

这一年,由于元廷内部倾轧,正在高邮与张士诚激战的脱脱被削兵权,左迁至云南,后竟被人毒死,而其政敌哈麻则继任丞相一职。元军失去统帅,不战自溃,百万大军四散,义军形势急剧回转。

与此同时,刘福通借着高邮战后的有利形势,再次掀起大规模的起义战争,并将韩林儿迎至亳州,立其为帝,以林儿母杨婉如为皇太后,以龙凤为国号。林儿号称宋徽宗九世孙,故国号称宋,以号召汉民“复宋”;因为坊间曾传有“明王出世”的预言,所以世人皆称韩林儿为小明王,以预示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到来。

韩林儿命杜遵道、盛文郁为丞相,罗文素、刘福通为平章,福通弟刘六为知枢密院事。不久,杜遵道专权,被刘福通杀死,福通自任丞相,加封太保。

郭子兴病逝后,郭公部下全部红巾军都宣布归顺于小明王韩林儿。韩林儿便任命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为都元帅,妻弟张天佑为右副元帅,朱元璋为左副元帅。当然,郭天叙和张天佑不过是临时从老家接回来任命以安民心,事实上,只有朱元璋是名副其实的众将之首。

紧接着,朱元璋派徐达用计攻下了和州,只要南略太平,集庆就遥遥在握了。

————————————————————————————————————————————

至正十六年(龙凤二年),三月,和州军营。

我饭后无事,便一个在军营外闲逛,晚风徐徐,吹起两岸婆娑的柳影,也吹起我纷杂的心事。

林儿称帝了,元璋如约奉他为君,那我呢?我是否应该嫁给元璋,还是,回一趟亳州?

心念百转之际,我忽然发觉前方树影参差之下隐隐有人的身影,难道是细作?

我当下提高警惕,提剑向前探去。

再往前走,却听到阵阵女子的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徐州城外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又浮上心头。大胆小人,竟敢在军营外与人私通吗?

“锵——”

蓦地银光一闪,两个正在你侬我侬的男女衣衫不整的坐起来,惊恐地望着我的剑尖。

我眉头深皱,将头撇向一边,注目于散落在地上的戎装,这是我军的军装。

我瞬间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怒喝道:“你是谁的部下,竟敢罔顾军规在军营中行这苟且之事?”

自从朱元璋打下和州后,往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军队越来越壮大。军队中渐渐军纪散漫,不乏jianyin掳掠之事。然而四周豪强虎视眈眈,军队里又百废待兴,元璋根本无暇顾及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情。

那男人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惶恐地拜倒在地,颤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还请朱雀将军饶命!”

我心有不耐道:“你胆子确实不小,奸掳妇女的事也做得出。你去刑慎司令一百军棍,记着,当着全军的面受刑。我要让你们都记住,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男人吓得满脸冷汗,却也只得为首诺诺。女人却哭叫着抓住我的裤脚,求情道:“将军不要,求您放过东哥,放过我的丈夫吧。”

我愕然回首,惊疑道:“他是你的丈夫?”

男人急忙拉扯女人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女人却浑然不顾,粉面已白如死灰,不住的点头道:“是啊,他是奴家的丈夫。”

我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泪水涟涟,悲声道:“奴家本与东哥在城内居住,一家子其乐融融。忽然有一天,一群军官说是军营里缺伙夫,硬是把奴家绑了去。东哥担心我,只好撇下幼儿到军中做了马夫。饶是如此,我们白日里相见却不敢相认。我们便算了,只可怜我那苦弱无依的幼儿,没有娘;又没有爹……”

我瞧着她的模样,不忍道:“竟有这等事?为何不禀明元帅?”

男人扶着女人的肩膀,叹息道:“元帅军务繁忙,又怎会操心小民的这点小事。更何况,军营里这种事屡见不鲜,只怕他平日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管也管不来吧。”

他说的不错,元璋未必不知道,只是毕竟不能感同身受。

心中这样想,我嘴里却说:“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元帅一定会帮你们,但你们要告诉我你那孩子在哪?”

两人面面相觑,小心而疑惑地望着我,咬着唇一言不发。我心下动容,这对夫妻难道还以为我要害他们的孩子吗?可见他们平日里被欺辱的程度。

我轻叹一声,郑重其事道:“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不但免了你们今日的罪,还会让你们一家团聚。”

女人的目光徒然一亮,急忙凑过来,道:“我相信你,我们的孩子……”

我敛目定神,耐心地倾听着,心中已然有了一计。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二十)巧助怨偶

三月的春风温柔地犹若情人的手,吹的柳絮儿漫天飞,吹的姑娘们心儿醉。

“卖糖葫芦喽,又酸又甜的糖葫芦!”热闹的街市上,一个小贩举着一大把糖葫芦高声叫嚷着。

我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脚下却似生了蔓藤般再也挪转不动。

记忆中,我和林儿常常偷偷跑出家到街上买糖葫芦吃。然而每次过了嘴瘾,回到家却要挨父亲一顿痛骂。

如今呢,父亲不在了,林儿又远在濠州。记忆,犹若寂寞而空洞的海藻,招摇缠绕着一个人已然逝去的纯真年华。

世事的逆流啊,你究竟打翻过多少春华少女的兰舟?

“阿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将我从深重的回忆中拉回来。

我知道,那是朱元璋。

回首嫣然,我淡淡笑道:“没什么,和州的百姓似乎过得很安稳呢!”

他亦微笑,顺着我方才的目光望去,眼窝里泄出比春光更明媚的亮彩:“你想吃糖葫芦?我给你买。”

他说着便要去,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别!”

他回头,饶有兴趣地望着我,道:“怎么啦?”

我红着脸垂首道:“这么大的人了,多傻气。”

他像长辈一样拍拍我的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乖,哥哥去给你买,咱们一人一个,傻什么呢?”

“喂!”我还欲反对,他却已经阔步而去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溢满了灿烂的春晖,说到底,他对我也算不差的。

“呜呜……”就在此时,稚嫩的哭声传入我的耳中,我讶然回首,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垂髫童子正坐在我身旁的石阶上抹眼泪。

我好奇地走过去,弯腰问道:“小弟弟,为什么哭呢?”

他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抽泣着说:“娘不让我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谁欺负了你,大哥哥为你做主。”这时,朱元璋已走过来,径直挨着那小男孩坐下,将手里的一支糖葫芦递给他,另一支递给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

那孩子破涕为笑,如获至宝地吃起糖葫芦,边吃边道:“真的?”

朱元璋笑靥若春风,爽朗地应道:“当然,在和州,还没有你大哥哥办不到的事呢。”

我亦安慰他道:“是啊,快告诉咱们吧。”

孩子犹豫了片刻,仰面悲伤道:“我娘被送到军营中,我爹只好去军营中养马。他们是夫妻,却不敢相认,只得自称兄妹,而我……我日日看不到他们,我想我爹,想我娘。”

他说着又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我心中黯然,偷瞥着朱元璋的脸色。却见他面有寒霜,目含愧色,定定道:“你放心,大哥哥向你保证,明天你娘就能回家,你爹也会和你娘团聚。”

孩子惊喜地跳起来,叫道:“真的吗?”

我的嘴角不禁漫出一丝苦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哥从来不会骗人的,你快些回家乖乖等着你娘亲吧。”

“嗯!谢谢哥哥姐姐!”孩子兴奋地点头,一蹦一笑地往回跑着,犹若枝头欢蹦的黄莺。

望着他雀跃远去的背影,我面有忧色地注目于朱元璋,缓缓道:“有夫之妇怎么会在军营呢?这样做不是滋扰民生吗?”

他目光幽深,略有歉然地说:“这几月只忙着战事,部队军纪上有所疏忽。扰民滋事,恰如自毁长城,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言语,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不是不知道军纪涣散,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会失去民心。但军队中派系混杂,很多事情犹若密布丛生的杂草,让人剪不断、理还乱。

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朱元璋自小就失去亲人,所以格外疼惜那些漂泊在外,无依无靠的孤儿,早在滁州时他就收养了二十几个孩子作为义子。如果不让他亲眼目睹这个孩子的孤苦无依,他只怕永远也无法下定决心彻底整顿军纪。

当天,朱元璋就下令严查此事。傍晚时分,更是召集众将,重申军队纪律,下令将军中的有夫之妇通通归还,城中那些拆散的鸳鸯终于得以一家团聚。

这件事情之后,朱元璋的名声大震,方圆百里都赞他仁义爱民,德行无双。也是这件事,令朱元璋下定决心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严把军纪,以民为先。

——————————————————————————————————————————

岁月静好,和州的日子却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安逸,有个关键问题一直困扰着元璋,那就是:粮草。

和州的土地贫瘠,根本无法完成粮草的供应,若想攻打其他城池,势必拖长战线,战线一场,粮草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这夜,我和马惠英在屋内闲话家常。

她已经怀孕九个月,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产,原本瘦削的脸颊也变得丰润,此刻斜倚在云丝锦铺就的榻上,眉里眼里都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姐姐来瞧瞧,这些都是当地百姓奉上的好东西,说是对孕妇大有裨益呢。”我坐在一旁,向她指着桌上林林总总的补品,含笑道。

经上次的事后,百姓都对朱元璋拥护有加,得知朱夫人身怀六甲,自然纷纷献上补品贺礼。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能凑出这么些东西也实属不易。

马惠英轻叹一声,半推半就道:“百姓们手中并没有多少余财,照例说我是不该收这些东西的。但我也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我只收这一次,下不为例呢。”

烛火艳灿,映得她原本略深的肤色也嫣然若桃花,棱角分明的轮廓则蒙上一层极为柔和隽美的光晕,那是作为一个母亲所独有的美丽。我有些痴痴地望着她,心中却想,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明媚好看呢。

“堂堂元帅夫人还耍小性子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下意识地侧开身子,立在一旁。

朱元璋身形微滞留,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遂即挨着马惠英坐下,执着她的手温言道:“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白日里事头颇多,也陪不了你太多。”

马惠英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柔声道:“哪会呢?有妹妹陪着我,我自在的很。倒是你,我有孕在身不能常伴你身侧,你也应该……”

她说着,温柔的眼光却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逡巡,我蓦地辣红了双颊,拍额叫道:“我刚想起来,李先生今晚约我下棋呢!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二十一)明修栈道

我顾不得去看朱元璋的神色,只一溜烟地逃出来,先是庆幸自己“突出重围”,却又不觉间边走边叹,这一叹便叹到了河岸边。

残星稀疏,夜幕寂寥,只余杨柳的柔嫩枝条,细腻的招摇着不该招摇的柔情。而那柳枝的错落里,则时而传来三两不合时宜的虫鸣。

我于河畔的一方青石上抱膝而卧,眺望着隔了茫茫白雾的混沌夜空,一种没来由的孤独席天卷地般漫向全身。多久了,有多久没有细细品味这种孤独的感觉了?

河畔,曾经发生过多少足以令我回味一生的事啊!

当年,我在河畔偶遇一尘和曾是无嗔的朱元璋,又是在河畔下定决心跟随陈友谅,从此误了青葱年华。也是在河畔,我与刘基,相依相偎,相知相惜,共听风声水声,恬淡如莺。

几年过去了,一尘杳无踪迹,陈友谅另赴前程,刘基则退隐山间,空余我日日伴着这位本不属于我的“良人”。

临水绸缪,怅然而叹,不知何时,泪水已婆娑了往事。

“阿棠,你怎么跑到这里,让我好找。”身旁有人紧挨着我的肩膀坐下,略带怨怪的说。

我心下一惊,迅速抹去眼泪,回头强笑道:“我看今天星光灿烂,正好赏……赏星。”

“赏星?”朱元璋疑惑地仰望空无的夜空,遂即好笑道,“今夜的星光,倒还是真是灿烂呀。”

我尴尬地推开他,投降道:“好啦好啦。你怎么不陪着马姐姐,跑出来做什么?”

朱元璋随意地耸肩,无奈道:“英妹说倦了,让我不要扰她休息。倒是你,你不去约了李先生下棋,怎么又跑来这里赏……赏星?”

我干咳一声,望向别处,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哎!”

不由我反对,他已将我拉入怀间,他的胸膛宽阔而坚实,他的心跳声沉沉入耳,一时之间,我竟忘记矜持。

朱元璋目若朗风,喟然道:“我怎么瞧着你眉间隐有愁色,谁惹你不开心啦?”

我轻捶他的肩膀,他却温柔地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我登时面如霞云,低声喃喃:“朱大公子,求求你别欺负我行吗?”

“啊?”朱元璋剑眉一挑,眸中盛开出火热的莲花,“我有欺负你吗?难道是我惹得你不开心?”

我侧目规避者他灼人的目光,悄声道:“不是你,是谁?”

朱元璋俯身用胡渣蹭着我的脸,柔声道:“有吗?我这是怜惜你。好啦,我不闹你,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被他磨得周身痒痒的,心却像被人掏空了一般,翛然坐立,轻咳道:“哪件事?”

朱元璋任由着我挣脱他的怀抱,哑然失笑道:“阿棠,事到如今,还要跟我打哑谜吗?”

我垂首踟蹰,轻咬着丹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在他轻叹一声后,话锋却转:“前日,我听闻亳州有一富商购去江南粮户手中的大部分粮草,这对咱们大大不利。”

我蓦然抬头,惊疑道:“亳州?你怀疑是林儿吗?”

朱元璋淡淡摇头,笃定道:“不会,我曾向圣上上书求粮,并谈及粮草买卖一事。上月的供粮便是他托人给咱们运来的,他和咱们坐在一条船上,不会没有顾虑。”

我略微思忖,缓缓道:“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挑唆?”

朱元璋洒然一笑,点头道:“不错。这人定不会是朝廷的人,他的目的在于垄断粮食市场,让咱们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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