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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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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有羞色,却也不免黯然,柔声道:“那你娘和你爹呢?”

“死了。”他匆匆几口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又道:“有一年闹饥荒,他们都死了。”

我轻轻把他揽入怀里,柔声道:“不怕,小方,你还有姑姑;以后,你还会有先生。”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先生?”

我点点头,拉起他,道:“小方,快来跪拜你的师父!”

小方闻言,乖乖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说:“师傅在上,受徒儿方孝孺一拜。”说罢,低头叩首。

刘基忙拉他起来,道:“孝孺,快起来。以后师父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方拍拍身上的土,迟疑道:“我还不知道师父叫什么?”

我笑道:“这位是刘基先生。”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心中默念几遍,又问道:“刘基师父,家里有姑姑吗?”

刘基笑道:“阿薇姑娘若愿意留下来,基自然不胜欣喜。”

我遂即起身,拍拍小方的肩膀,柔声道:“姑姑会陪着你。”

小方欢呼一声,笑道:“太好了,师父像爹,姑姑像娘。我叫您师父,我就该叫姑姑师娘。师父,您说对不对?”

我不料他说这些,脸一红,嗔道:“胡言乱语。”

谁知刘基却不以为忤,大笑道:“对是对,只怕你这位师娘不依。”

小方奇道:“为什么不依?”

刘基看我一眼,笑道:“阿薇如轻云蔽月,怎会看上我这糟老头子?”

他这么说,我头低的更深。

只听小方急道:“不不不,师父一点也不老,就像那……嗯,像那八仙里吕洞宾,除了一个秃头和尚外,我再没见过师父这么俊朗的人了!你和姑姑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对画里的神仙。”

“秃头的和尚?听你所言,必是我那师弟一尘无疑。你这个孩子当真有福气,这世上的奇人竟都让你见了。可见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感叹道。

我抬头,恰好对上刘基溢满笑意的眼眸。我面上微微一红,心底却想起另一双眼,那双眼深若寒潭,刺痛我的心;这双眼却犹如一江春水,暖风拂面。

何必再想起那双眼,何必再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韩宛棠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阿薇,是朱雀。但愿苍天,能助我重生,完成父亲遗志。

不,我的命,只在我自己手中,谁也不能左右我,哪怕是天,朱雀必将重生!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五)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上

不知不觉,已经在青田呆了大半年,如今正值七月流火,好在山间总有清泉凉风,日子倒也十分舒爽。

这大半年里,刘基白日里就教小方百家经典,晚上他往往独坐在荷花池边的松树下喝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喝酒,在我看来,那样静默而萧索的长醉像是与寂寥黑夜的一种无声的宣战。

他酒量很好,却也会醉。醉了以后,总是一个人对月舞剑。本来,他是要把剑法也教给小方的,奈何小方对此并无兴趣,只是整日深深埋头于书中,刘基总是笑谈:“这小子读书成痴,敢情是书虫转世!”

不得不说,他的剑姿甚美,随风而动,随雨而歇,飘逸潇洒,畅快淋漓,似高妙的武学宗法,又似白鹤起舞。若是夹杂了三许醉意,便愈加风神绝伦,渺然如仙。

我夜夜观他舞剑,偶尔也心驰神往地捡来树枝跟着舞,日子久了倒也似模似样。无形之中,这剑法似乎让我的身体比以往更加强健,步履也轻盈多了。以往上下山需要四五个时辰,如今来回只要两个时辰就足矣。闲暇时,他便教我一些归纳吐息之法,我日日跟着他做来,越发觉得神清气爽,半年以来我再没有生过一场病。

虽然偷师于他,但我决不愿让他看到我舞剑,只因他舞的太好,让我自惭形秽。

然而有一日,我于山中的荷花池里轻送一叶扁舟,旋身其上。

荷叶田田,清莲濯濯,凉风徐徐,明月皎皎。我不觉心旷神怡,便拈了一捧白荷,以花作剑,翩翩而舞。

我正如痴如醉之际,一曲箫曼不期而至。

箫声,厚载我半生悲伤的箫声,我有多久没听过这箫声了。

今夕明夕是何夕,那一袭黑衣原来从未从我心头褪去。

我微微怔住,眼含泪光,箫声戛然而止,一句漫吟远远传来:“晚凉风定却回船,望见新月在天边。放下荷花深深拜,翻身忙整翠花铀。”

我如梦初醒,一个旋身不稳跌坐在舟中,手中那一捧青莲顺着倾洒的月光飘落于暗影沉浮的碧池渺渺。

白衣翩飞如清风般无声地跃入舟中,他虚扶着我的双肩,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扭伤了脚?”

我抬头,对上他暖如骄阳的目光,不是他,不是他!

眼中的湿润迅速风干,神色却是黯然,我缓缓站起来,淡淡道:“没事。”

他竟也有瞬间的恍惚,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越过我看到了另一层虚无的影子。他尴尬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亦是沉默。

我与他静默地并肩而立,蓦然之间,凄凉之意更浓,岁月寂静无声,偶有几声蛙鸣闹在伤心人的心头。

“你舞的不错。”他突然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那语调不像是赞叹,而像是一种怅惘的追忆。

我愕然地对上他的眸子,歉然道:“未经先生允许,我便偷师于您……”

“无妨。”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从池中拾起那朵一落莲花,动作说不出的轻缓怜惜,仿佛那花儿是一个娇柔的少女。

我诧异于他眉间骤然升起的萧索,这才注意到他面色苍白的像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他又道:“是基唐突了,今日饮酒过多,偶然见到你舞剑,想起一个故人,便借着酒劲扰乱了你的情致。”

我这才注意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正混着他身上特有的芷兰芬芳,悄然缠绕着凄迷的夜色。

幽深的月光注入他同样幽深的眸子,明亮而皎洁,他修长俊逸的身姿与满池的纯白一同摇曳在夏夜的风中,却是一种令人心痛的优美。

那一瞬间,我恍若隔着重重山雾看到了隐藏在他心底的某个隐秘故事,一个潇洒男儿背后的细腻悲情。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世界,一个哀伤而苍白的世界。

他不经意间飘洒的忧伤深深地触动了封存于我自己心底的那份隐秘,我幽幽道:“没有,你的箫声很好,也很应景。”

他抬头,似是酒醒的缘故,先前那份伤感已悄然消匿,眸里的星光却更浓,他道:“你的剑法更好。真想不到,你倒是能无师自通,这套水问由你舞来,更具出尘飘逸之意。只是未免锋芒太过,告诉我,你为何要学剑?”

为何?难道让我永远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陈友谅,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手,守护我自己的命运和坚持。

我坦然的注目于他,道:“生逢乱世,我不过是一个四处漂泊的流浪孩儿。虽不愿害人,却难免为世情的利刃所波及,我只愿把自己磨成一把同样锋利的剑,以求自保。”

他仰头凝视着灿然于苍穹之上的星辰,那些明星纵横交错,遥遥望去犹如一只展翅的雏凤。连日来一直跟着刘基,我也粗略地看过一些有关星象的书,那些幽深的璀璨正是南方朱雀。

“宝剑锋自磨砺出,”他微笑着,遥指天边的另一丛更为明亮的繁星,叹道:“玄武与朱雀一朝相会,便是无妄劫灾,那将是世间最锋利的两把剑。”

我身形微颤,朱雀朱雀,他这么说,意欲何为?难道他已知道了我的身份?玄武又是谁?

我茫然道:“先生的话玄奥高深,我并不懂。我以为,人的命运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天上的星星又有什么关系?”

他淡然而笑,道:“你说这话的神情倒是像极了我昔年遇到的一个孩子。你还年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是天道,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要洞悉天道,顺应自然,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意愿为事。”

我摇摇头,道:“我是年轻,可我也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只知道,人活着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他略带怜惜的望着我,眼神里是久经世故的沧桑,他叹道:“以你的年纪,却终日操持着不合时宜的成熟与哀愁。你可知道,这样下去,你就会像这朵开过荼靡的白荷,当纯白的花瓣碾落之后,你终将痛惜于无法挽回的如水青春。”

我望着他手中的白荷,只这一瞬间它绽放着最决绝的凄美,下一刻,它的美丽将烟消云散,零落成泥碾作尘。但这并不是一朵花的终结,春华秋实,今日的消亡只为了来日的果报。正如我,我还有需要守护的人和事,那是我的罪责,我的使命。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五)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下

我凄然一笑,不经意间这笑容里也带着同样的决绝,我道:“世情如霜,花儿本不愿老去,奈何西风要来摧残。美丽不过是弹指芳华,甜蜜的鸩酒,于我,这份美丽太过奢侈。花儿衰败了,却恰恰暴露出其内的莲蓬,那是它倾尽一生守护的瑰宝。美丽背后蕴藏的果实才是一朵花的真义。”

他眸里莹光微闪,道:“这么说,守护也是你这把剑的真义。”

我望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叹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要用青春与生命来守护的,必不是寻常事物。如是这样,你且记住一句话,你手中的剑练至最高,也不过能以一敌百。要想成为万人敌,就要握紧你心中的剑。”

我欠身诚恳道:“请先生教我怎样握紧这心中的剑。”

他扶起我的肩膀,摇头轻叹:“我能教你的只能是你手中的这把剑。若想成为万人敌,就走出这座山门。如你所言,世情如霜,外面的每一道目光都是刀光剑影,每一次言谈与机遇都是最好的磨刀石,能让你无敌于天下的只能是一颗饱受世情的心。当你学会了忍耐与承受,你就会成为那把最锋利的剑,犹如天上的朱雀神鸟,终将一鸣惊于天下。”

我震撼的望着他,月光已为黑夜布下斑驳而寂静的阶梯,半晌后,我叹道:“先生是智者,知天道识世理,又为何甘做一只悠然田园的白鹤,而不是翱翔于更广阔的晴空?您若出世,只怕最锋利的剑光也要包容于您的羽翼之间。”

他淡淡笑着,悠然道:“老头子昔年曾窥天道,道出天下易变的预言。前日你踏尘而来,天尽头的星辰都逆了轨道,朱雀翔南,沉寂多年的紫微星已然初露锋芒。我以为你不是寻常人,曾偷偷卜了一卦。”

我被他说的心虚,试探道:“卦象如何?”

“潜龙勿用。”他望着池边一棵苍劲的松树,眼神清淡的不见任何神情。我亦随着他望过去,那树流年坠于山间雾霭之中,已然是饱经风霜。但它的枝干依旧挺拔昂然,虽无参天之势,其古木之态,风姿绰约。

潜龙勿用,龙德而隐者也。这是说时机不到,有德望的人只能隐匿自己的才能。刘基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满怀期望地问卜,却卜到这一卦,岂不是一盆冷水照头泼下?

不知不觉,小舟已随波逐流,泊至岸边。他缓缓步上岸,又回过身来,伸出手来拉我。

我犹豫了一下,握紧他的手踏上岸边,忍不住道:“这卦象先生又作何解?”

“不易乎世,不成于名。”他望着我洒脱的笑着,“我还是我,不必为世情改变自己的初衷,也不必为虚名来断送我的追求。‘勿用’不是不用,而是伺机而发,备而后用。记不记得我对你说的,当你学会了忍耐与承受,你就会成为那把最锋利的剑。”

我从心底折服于他的言论,叹道:“我明白了,欲成事者,必须学会潜藏隐忍,厚积薄发。”

他清然微笑,已轻轻松开握紧我的手,赞许地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世间战云迷乱,四星未现,紫微不出。你要学会做这水,水总是潜伏于最低处,却能承载万物;它最柔弱无骨,遇方则方,遇圆则圆,却能颠覆万里九州。心如水月,百炼钢亦能化做绕指柔,这才是天下最锋利的剑。”

我不料他又将话题引向我,才知道他并不想多说自己。毕竟,他是一个才德不愿外漏的人。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偶尔会提点我一两句,再没有人像他这么对我谆谆教导。

望着一湖澄净的碧绿,我不禁垂首陷入沉思。不错,我要像水一样,学会忍耐与承受,忍耐冰寒的乱世,承受我应负的责任。

我蓦地抬起头,对刘基说:“多谢先生指点。过几天,我想出山一趟。”

他眉头微微耸动,面上却只微笑着调侃:“刚劝你不要急,你却要走。也罢,女大不中留。”

我脸上辣红,解释道:“并不是我要走,只是,马上就是我父亲的生辰,我想在他坟前烧一炷香。不瞒您说,在他生前,我从未好好孝敬过他,甚至曾犯过大错。我心中有愧,总是不敢面对他。今日经先生一番开解,我想无论对与错,罪与责,我都必须去承担面对,而不是逃避。”

他英眉舒展,笑道:“久居山中,许久不曾在外间走动了。携美同游,想必会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只是打算自己前往,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此刻微感窘迫,低声道:“先生,先生也要去吗?”

他朗声笑道:“怎么?阿薇果真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

我急忙道:“不是不是!先生于我如师如友,是天底下我最敬佩的人,我怎么会……先生要去,咱们一同去便是。”

他微微一愣,复而笑道:“你如今剑锋未成,你我既然相识一场,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人独自出门闯荡。我愿意,孝孺也不会愿意。”

我感激地望着他,真切道:“多谢先生。”

“别总先生先生的叫我,听着多生分。好像我真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他甩了甩袖子,宽大的白色衣袖夹着菊花酒的清芬拂面而过,让人禁不住在月色中沉醉。

我不好意思,不叫先生,叫什么,难道直呼其名?还是叫他的字伯温,他比我大一辈,我又怎好这样唤他。犹豫半晌我终是为难的叫不出口,只呆呆地立在原地。

刘基见状,纵声而笑,那笑声穿过暗夜的沉寂,在飘渺的山林中回荡。

我从未听过这般爽朗的笑声,这般掩藏了深深悲切的爽朗的笑声。我几乎错疑那个夜晚最初的时候,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与落寞是我一厢情愿的妄加猜测。事实上,多年的潜藏与隐忍早就让他化作如水般温润又飘洒的流波,谁又会知道那澄明光洁的波痕下面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

有时候,经年的痛苦犹若水底招摇的水草,一面柔情地安抚你渐渐寂寥凉薄的心事,一面疯狂地痴缠着你不忍回顾的记忆。你既不忍割却,又不愿停步,只得将头探出水面,挥舞着双手伪装成迎风展露的白荷,哪怕这风的到来是为了舔舐你残存的青春念想。

他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爱笑的男子,却也是最悲哀的男子。

决绝的凄美,正是他展示给我的第一种生命之美。恍如杯盏里的菊酿再也回不了最初的柔嫩花瓣,我们也回不了最初的风华。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六)野蔓有情萦枯骨,残雨何意落孤山 上

临安位于杭州路,与青田相隔不远,南倚凤凰山,西临西湖。宫城在城南端,斜倚凤凰山东麓,周长九里,城墙夯筑,分外巍峨厚重。

这次出山的,仅仅是我和刘基二人,小方并没有跟来,那是因为他这几日正痴迷于《春秋》里的缤纷世界。难得他如此好学,我也不愿扫了他的兴致,便不做勉强。

当我们到达临安的时候,天空中飘满了纷纷扬扬的小雨。

细细密密的雨不着痕迹地沾湿了旅人的青衫,也沾湿了眼前沧桑的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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