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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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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苏谨心一抬袖,镇定却威严自生。
“二小姐,二小姐!”芷兰等丫鬟齐呼,个个眼中含泪,气愤填膺,二小姐有什么错,凭什么说二小姐是天煞孤星,二小姐到底克谁了。
谢姨娘跪坐在地上,见此,张狂地大笑,“苏谨心,我知道我今日难逃一死,但黄泉路上有你做伴,我死也瞑目,哈哈哈哈……”苏谨心这个小贱人,机关算尽,逼走了她的妍儿,又诬陷她的浩儿是野种,呵呵,到头来,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还不是跟她一起死,哈哈哈,苍天有眼啊,哈哈哈……
死?她都死过一回了,还怎么死!苏谨心的眼底悲伤,也有些恍惚,今日的这个局面,是她始料未及的,当初她只是想找谢姨娘与庶姐苏谨妍这两个人报仇,但现在看来,事情已不再是当初她所想的这么简单了,苏谨心的素手抱紧了鎏金缠藤纹饰的小手炉,却依然冷得发抖,她不想牵累无辜,但那些人是无辜的吗。
眼角的余光瞥过去,六岁的苏天浩小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或许吧。
至少,苏天浩这个小东西,还罪不至死。
迷离的清眸,似乎于此刻,变得更加的模糊,面对着那些个围上来的县衙官差,苏谨心不退反进,缓步走向他们,“本小姐乃堂堂临安苏家的嫡小姐,处州林家的林老爷更是本小姐的舅父……”每走一步,苏谨心头上缀着价值连城的珊瑚珠朱钗便是一阵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气势逼人,威不可挡,“本小姐的堂兄肆意妄为,无视朝廷的律法,难道你们也想跟着他一起自寻死路!”苏天耀,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处州林家,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松阳县的这些个衙差哪能不清楚,据说处州的知府大人到了林家,在林老爷面前也是卑躬屈膝的,更何况他们几个只是处州府管辖下的小小县衙的差役,在松阳县只手遮天可以,但到了处州府,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这位苏家的嫡小姐竟然是处州林家的表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些个县衙的官差面面相觑,被苏谨心的一提‘处州林家’惊得停下了脚步,连知府大人都不敢得罪林家,他们几个就更不敢了。
“混账,你们听这黄毛丫头信口雌黄,处州林家若心疼这个外甥女,早派人过来看了,十几年都不往来,指不定这林老爷根本就不稀罕她这个外甥女。”苏天耀气得大骂自己带来的这群贪生怕死的衙役,三婶是处州林家的嫡女没错,但依他看,三婶这个嫡女在林家也不见得有多么得宠,否则三婶怎么连一个谢姨娘都扳不倒,这么多年一直被谢姨娘踩到脚下。
“什么处州林家的表小姐,当真可笑。”处州林家的林老爷会认苏谨心这个外甥女,他苏天耀的名字就倒着写,苏天耀呸得吐了一口,满眼不屑,当年三婶嫁到苏家,那林家就看不起他们苏家,也是,一个小小的苏家,怎配与名满江南的杏林世家做姻亲,苏谨心这黄毛丫头,简直是可笑之极,难道她以为她搬出处州林家,他就不敢动她了吗。
苏谨心面色从容,继续道,“据闻朝廷有律法,但凡朝廷亲派的官员,若无朝廷律令,擅自出自己治下的地方,可是有谋逆的嫌疑。当然,或许苏大人只是一时兴起,想带着县衙的一班人到处游山玩水,这罪名吗,就轻多了,也就是玩忽职守,呵呵,苏大人,小女子说的可对,您应该不会大逆不道地要谋反吧。”
苏天耀身为松阳令,却擅自带着县衙的官差出自己治下的松阳县来到临安府,倘若被人告发,光一个擅离职守,就足以摘了苏天耀头上的乌纱帽。
怪不得刚刚苏二小姐说他们大难临头,在场的这些松阳县的官差一听到苏谨心说苏天耀触犯了朝廷的律法,甚至有谋反的嫌疑,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就连嚣张的苏天耀也不禁听得一阵后怕,背上冷汗直流。
谋反?苏天耀若有谋反的嫌疑,那株连九族,他们这些苏家人怎么可能逃得掉,被苏谨心这么一说,在场的苏家人哪顾得上苏谨心这个天煞孤星,而是个个围着苏大爷问怎么一回事。
“大哥,你好糊涂,怎么能写信让天耀来临安府。”就连苏四爷也不禁埋怨苏大爷,别说到时苏家的富贵他还没抢到,自己却已经为此搭上性命,跟着大哥他们一起遭殃。
苏大爷心中慌乱,但面上却斥道,“她这是在挑拨离间,你们也信!”
☆、第 265 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费一兵一卒(2122字)
在场的苏家人是个个都心里惦记着苏家祖上传下来的的这份家业,恨不得苏老爷这一房全都死得光光的,断子绝孙,然后他们再将苏家的祖业平分,可是现在听到苏大爷的嫡子苏天耀有可能会背上谋逆之罪,株连九族,此事攸关性命,他们就怕了,于是,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相互推脱、相互指责,乱了阵脚,笑话,他们连命都没有了,大爷、四爷他们就算许诺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大爷,你儿子犯了事,可别牵连我们。”苏谨心的一位堂叔刚说完,另一个苏家人又争锋相对道,“什么谋逆罪,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随口说上两句话,你们也都信了,愚蠢!”
“你个臭小子,敢骂我,我是你堂叔。”
“堂叔?呵呵……不过是老太爷的一个庶子,也妄想当我的堂叔,你配吗。”
“你目无尊长,看我不替你死去的爹教训你!”
“你敢打我。”
……
这两人,从辈分上算,一个是苏谨心的堂叔,一个是苏谨心的堂兄,但都是苏老太爷几个兄弟的子孙,故而,苏谨心也只是看着眼熟,却认不得他们,再说,苏老太爷的几个兄弟,儿孙满堂,就拿苏老太爷庶出的兄长来说,他最小的儿子,就跟他的几个孙儿年纪一般大,那位老太爷,据说在世时,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断地纳如花似玉的女子进府,当真是老夫少妻,艳福无边。
叔侄两人动了手,一旁的苏家人就纷纷相劝,但劝着劝着,也跟着打了起来,可谓一团乱。
“苏谨心,你知道的还挺多。”他倒是小看她了,一个久居深闺的世家小姐居然懂得朝廷的律法,也不知是谁告诉她的,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在爹急召他回临安城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对策,苏天耀得逞地道,“为兄是奉处州知府之命,前来拜见临安刘知府,此事事关重大,为兄也不便对外透露。”苏谨心,你想拿这条罪来治我,呵呵,你的如意算盘这回可就打错了。
苏天耀故意说的大声,为的就是安抚在场的苏家人,他出松阳县是奉命而行,根本就没有罪,更何谈什么谋逆大罪。
但那些拳脚相向的苏家人早已打得失了理智,根本就听不到,砰,小院子中的花架倒了,架子上一盆盆修剪的名贵的白梅,砰砰砰……都摔倒了地上,一片狼藉。
苏家人大打出手,苏老爷看着痛心疾首,临安苏家,临安苏家,整个江南的那些世家,从来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看得起他们苏家的,当面称他一声苏老爷,背后却耻笑他是满身铜臭,低贱的商贾之后。唉,看来,他这辈子是没有希望再看到苏家名动江南的那一日了。
苏老爷越痛苦,就越中苏谨心下怀,苏老爷的野心一直不小,但他却遇到了苏家那些个鼠目寸光的无能之辈,让他无法重振苏家,当然,苏老爷的生性多疑,更是让他错失了很多原先忠于苏家的管事。说起来,其实真正败坏苏家的,使苏家没落的,也正是这个假仁假义、心狠手辣的苏老爷。
“原来苏大人此次来临安府,是有要务在身啊。”苏谨心嗤笑,但这一笑,却使得苏天耀紧张地手心濡湿,这个堂妹,到底要说什么,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小姐听说苏大人在松阳县官声甚好,百姓爱戴,人人称颂……”苏天耀的脸色大变,整个松阳县的百姓,怕是骂他的多吧。
“羊脂玉净瓶,玲珑翡翠壶,八宝琉璃珠……”
苏谨心说着说着,却说起了一些世间极为少见的宝物,只听得苏天耀当场惶然变色,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苏谨心淡笑,笑得愈加纯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天耀,你不仅收刮民脂民膏,还草菅人命,别以为有处州知府为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蒙蔽世人!苏天耀,实话告诉你,你这个小小的七品松阳令,本小姐从来就没放在眼里!”顾小六堂堂的大理寺卿、太子少师,还是当朝权臣,她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苏天耀这个七品芝麻官,再说,她是再世为人,比旁人又多了三年的记忆,若是别的苏家人,她可能还不清楚,但是苏天耀,这个苏家唯一一个靠真本事考上仕途的县令大人,他在今后三年发生的事,她却是多少有所耳闻的。苏天耀为官一任,聚财敛势,勾结处州知府为祸一方,很快,便被新到任的江南按察使大人发现,并将他罢了官,下了狱。
“你连这个都知道……”他与处州知府往来甚密,这件事,整个苏家也就除了爹,还没有人知道,但她却也知道,苏天耀这会儿看到苏谨心,就像看到了鬼一般,吓得双腿发软,苏谨心这个堂妹,到底知道多少事。
“还有……”
苏谨心一说还有,苏天耀心一紧,踉跄地倒退,一脸惊怕。
“大人。”
若不是被一旁的县衙官差扶住,苏天耀险些跌倒,“苏谨心,你实在太可怕了。”
苏天耀,你现在才知道,不是已经太晚了吗,苏谨心眼中泛着冷光,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嫁到睦州新安郡,对于苏天耀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的,她也不太清楚,不过那几件宝物太名贵,几乎轰动了整个江南,至于苏天耀与处州知府勾结,苏谨心是自己猜出来的,毕竟苏天耀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他在松阳县敢这么嚣张,必然是背后有人,松阳县是在处州府管辖下,除了处州知府,苏谨心也想不到第二个人,故而,她就试探地提了处州知府,是苏天耀自己心虚,就不打自招了,也证实了苏谨心的猜测。
“苏大人,你若还不离开,本小姐就……”
苏谨心一口一个苏大人,苏天耀哪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与讽刺,因此,未等她说完,苏天耀就忙慌乱地制止,语气也带着近乎恳求,“别说了,苏家的事,我以后再也不插手了。”
☆、第 266 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翻旧账(2315字)
“爹,孩儿忽然记起孩儿在松阳县还有几件公务要办,临安府不宜久留,孩儿先回去了,您多保重。走,快走!”苏天耀匆匆忙忙丢下一句话,就催促着他手下的一班衙役,慌乱地撤离苏谨心的院落,与其说是走,更像是逃命,两步并作一步,跌跌撞撞地,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苏天耀这是在大白天见鬼了吗。
一群平日威风八面的县衙官差一下子都个个落荒而逃,走得干净,苏娉婷满眼诧异,随后,插着腰大笑起来,“算这个小畜生还有点良知,不然,老娘非打死他不可。哈哈哈……上苍果然是开眼了!”这苏家,除了谨心侄女,有谁没干过几件龌龊事,三哥就不说了,就连死去的爹,都是一身血债,还都还不清。
苏娉婷的嗓门极大,这一大笑,使得正在大打出手的苏家人皆停了手,再看到院落中的一班县衙官差也都不见了,皆震惊地呆在了当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苏天耀好端端地跑什么?
苏二小姐竟然把县令大人都吓跑了!
在场的苏家人此时望向苏谨心的眼中多了几分敬畏,这个苏谨心到底跟苏天耀说了什么话,居然可以把一向不可一世的苏天耀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犹如丧家之犬似的,一路磕磕碰碰地逃出苏家。
“耀儿,耀儿……”苏大爷慌了,忙朝着苏天耀远去的背影,连连大喊,他跟三弟争苏家的家主之位,若没有耀儿这个当官的儿子在,他拿什么争,更拿什么与三弟抗衡。
在场的苏家人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谢姨娘更是绝望地睁大了眼,眼中布满血丝,狰狞恐怖,她败了,败给了苏谨心这个小贱人。现在,她不止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还赔上了浩儿的一条小命。这一仗,她输得血本无归,输得彻底!
浩儿,娘对不起你啊,你才六岁,才六岁,怎么能死啊!
院子中的局势突然逆转,苏二小姐谈笑间,便乾坤在握,或许,今日的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吧,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纯善得不染浊华,谢姨娘恨不得上前去撕裂她那张伪善的脸,这般碍眼的笑,太讽刺,太虚伪。
啊……
谢姨娘忽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悲吼,随后,满是血丝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苏谨心,厉道,“苏谨心,你这个天煞孤星,你将来会克夫克子,你不得善终,不得善终!”
是啊,苏家最尊贵的嫡女是命犯孤煞,谢姨娘一提,在场的苏家人皆下意识地后退,离她远远的,并一脸防备地看着苏谨心,仿佛一被苏谨心靠近,他们就会跟着祸事不断,倒大霉。
谢姨娘临死了,还在挣扎,还妄想诬陷她,苏谨心冷笑,“诸位叔伯,难道你们也认为谨心是天煞孤星,会祸害苏家,是吗。”
这一声冷笑,吓得在场的苏家人心中一阵警戒,头皮发麻,仅凭一张利嘴,就能把苏天耀赶回松阳县,苏谨心这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又岂是泛泛之辈。
苏谨心缓步走向谢姨娘,在场的苏家人却一个个退避三舍,不敢直视这位年仅十四岁的苏家最尊贵的嫡女,只见她抬手,那钳制谢姨娘的两名中年仆妇放开了谢姨娘,谢姨娘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谢姨娘,你说本小姐是天煞孤星?呵呵,此事的真相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以为如今被你当日买通的天清道长不在,你就可以肆意诬陷本小姐吗?”苏谨心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姨娘,绣着幽兰缠枝的绣鞋一脚重重地踩在谢姨娘的手上,清眸戾气,“你看,这是什么!”
苏谨心的一脚,踩得极狠,痛得谢姨娘死去活来。
一张宣纸从苏谨心的衣袖中拿出,展开,并当着在场所有苏家人的面,苏谨心朱唇微启,“这上面有天清道长亲笔画押,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本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这一切,都是谢姨娘当日诬陷本小姐的,诸位叔伯若还不信,皆可过来一看,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苏谨心这个小贱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她有天清道长的亲笔画押,本可以定她的罪,可这几个月来,却在老爷面前只字不提,这个小贱人,藏得实在太深了,也太阴险了,谢姨娘只看了眼那宣纸上写着‘天清’二字,拽着染血的裙摆的手,又握紧了几分,“不,不,这是假的,贱妾什么都没有做过,这都是二小姐蓄意栽赃贱妾的!”
谢姨娘发了疯似的,正欲起身抢苏谨心手中的宣纸,但一旁的两名中年仆妇又把她按在了地上,不让她动弹。
“贱妇,敢对二小姐不敬!”一名粗壮的中年仆妇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向谢姨娘的脸上,打得她双颊红肿,惨不忍睹。
二小姐终于要翻旧账了。芷兰、巧兰、晴兰等几个丫鬟皆感觉自己于此刻,也跟着二小姐一起扬眉吐气了,二小姐在府里受到谢姨娘和大小姐这么多年的欺压,也该还手了,她们的二小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苏家三房的这个嫡女原来不是天煞孤星啊,在场的苏家人一看到宣纸上有天清道长的亲笔画押,还详细地讲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皆不由地松了口气,只要不会祸害他们就好,他们跟着苏大爷、四爷来闹,无非是苏大爷许诺了他们好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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