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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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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熙公主面含微笑,慢步至王锡兰的身侧,俯身低声唤道:“相公!”

王锡兰悠悠睁开眼来,仰面看着眼前的紫熙公主,自己的正室夫人,清晨的阳光下,她的肌容焕白,五官精美,嘴角的笑容温柔娴雅。

被王锡兰定定地盯着,紫熙公主禁不住脸上一红,直起身子,借整理鬓发的当做两下深呼吸,以平复起伏的心绪。

王锡兰不声不响,依旧躺着,仅是将两只胳膊枕到了脑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紫熙。

紫熙公主身上顿生出几分不自在,可是自己巴巴地过来,总不能就这么不自在下去,遂挺了挺腰身,侧头对着枝儿几个:“你们先下去吧!”

五个丫头称喏,一一退下。

然后,紫熙又转身对自己的侍从吩咐道:“有芷荃留下侍候就行了,剩下的也都退下吧!”

王锡兰一言不发地看着紫熙清退走一众侍从,显然,紫熙公主有话同自己说了,只好坐起身子,空出一半椅来。

紫熙走过去坐下,侧着面向王锡兰。

见此,王锡兰也转过头来,迎上紫熙的视线。

一遇着王锡兰视线,紫熙不觉欲言又止,而她的侍女芷荃又是一副焦不可耐的模样。

王锡兰想不出紫熙打算说什么,便先开口问道:“公主,一大早过来,想是有话同我说了?”

紫熙听了,抬起头,点了点,启唇应了声“是”!

“哦?什么事?”王锡兰感觉二人这般坐得近,似乎不太利于交流,就起身朝前走了两步。

紫熙忙也跟着站起,接到芷荃催促的眼神,咬咬下唇,猛一下决心,走到王锡兰的身后:“相公,紫熙想知道,紫熙可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讨你嫌了?”

王锡兰闻言,眉尖一蹙:“公主,你这是哪里的话!”

“那……那……为何相公自从……自从新婚之夜后,再不愿与……紫熙……燕好!”紫熙说这句话时,脸色涨得通红,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扯得皱成一团。

王锡兰压根没想到,端庄淑德的紫熙公主竟会亲口、当面地同自己主动提出这样的事,一时惊诧,一口唾沫没及时咽下,又受了惊,舌头打卷,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相公——相公——,你没事吧!”紫熙公主见状,近前轻轻抚上王锡兰的后背,帮他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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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回花时好暮雨无情

王锡兰摆摆手,呛着嗓子:“没事!没事!”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紫熙公主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却,见王锡兰有意避开自己,不由脸色再次涨红起来,可又怕他误会自己不守矜持,便鼓着勇气对着王锡兰的后背说道:“青熙已有好几月的身子,我自然是要有些着紧的!”

闻言,王锡兰眉峰一抖,缓缓转过身子,面向紫熙,嘴角一歪:“公主误会了!”

紫熙听了,脸上光芒一闪:“难道相公有甚苦衷?”

王锡兰眼神飘了飘,回走两步,斜瞄了眼一侧的芷荃,挨近紫熙,悄声说道:“不过,既然公主有此心意,我那点苦衷只好暂时抛开了!今晚……在絮园等我!”

最后一句话,王锡兰声音又低又哑,双唇几乎碰着了紫熙公主的耳垂,紫熙不由浑身为之一颤,侧过脸,迅速扫了眼芷荃,然后羞中带笑,轻轻“嗯”了一声。

王锡兰俯首定定看着身前的女子,不知不觉联想到怡月山的那个晚上,还有那个明眸善睐、皓齿流芳的娇俏小丫头来。

没曾想她的父亲那般雷厉风行,秦五二人被他狠狠治办了倒也不足为奇,不想才几天功夫,那盘根错节的妓馆舍也竟被他查了个底朝天,他把材料交于李青梧,再没两天,那家妓馆舍就被查封了,不过听说那姓希的老家伙狡兔三窟,眼见风头不对,先行逃之夭夭了!

一时又想到小丫头清誉因被拐一事受损,最近躲到仁寿宫去陪她主子了,不由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以为王锡兰一心看着自己的紫熙抬脸间,却发现王锡兰虽然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是眼神明显飘渺。不禁面上一黯,出声打断王锡兰的思绪:“相公,我先回絮园去,晚上你是在北苑用膳,还是到絮园来,我好提前给你备膳!”

闻声,王锡兰收回心神,应道:“哦,晚膳就不用备我的份了,晚上我还另有事!”

“好!那我这就回园子去!”紫熙福了福身子。领着芷荃转身而去。

王锡兰背负双手,目送紫熙公主主仆二人出了九畹轩,直到她们拐弯。再不见身影,他仍怔怔地看着院门处。

呆了半晌过后,王锡兰回到长椅边上,曲起食指,在椅背沿上轻叩两下。紧接着就听窸窸窣窣的裙裾摩擦声从里面间里传近来。

“爷?”却是汀儿走过来,“您吩咐!”

也不向她多看两眼,王锡兰伸手探进另一只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与汀儿:“下午想法子送碗补汤过去絮园,你还要亲眼看着她把你端过去的汤喝下去才能回来!”

汀儿接过小瓷瓶。拔出瓶盖闻了闻,有些不可置信:“爷,难道您的身上每天竟还揣着这个?”

主子的意思再简单不过。给住在絮园的公主送汤是假,喝下这瓶中的药才是真!只是主子竟然把这种避孕之药成日带在身上,却实在有些令她匪夷所思,叫外人听了去,指定得说主子整日介眠花宿枊了。

王锡兰见汀儿一脸惊疑。不由转身轻咳一声,掩饰掉面上的不自在:“怎么?你家爷我好歹也是成年大男子了。还得整日地守身如玉不成?”

那你纳妾收人就是了,何苦在外面欠下风流债呢!汀儿暗道一句,只是想到王锡兰交待的事,不禁开口询道:“可是爷,公主那边从来都是自己另开小灶的,用的厨子也是自己带过来的,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给她做吃的了?”

“你是我的人,做相公的给夫人备碗补汤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再说,若是这点事都做不来,我岂不白养你们了?”王锡兰一边说着,一边躺回长椅上!

汀儿垂首应了声:“是”!随后抬起头来,嘴巴张了又阖,面泛为难,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喘口气,将肚里的话说了出来,“爷,请容婢子斗胆为公主说句话!”

“说!”

“爷,依婢子这几个月的观察,公主不像是那种心机甚重的女子,为人也没有刻薄!爷,不若您再考虑考虑?”

王锡兰睁开眼,睨着身前的丫环,顿了片时,终还是命道:“你先照我的吩咐做!”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就像周昱昭先前所说的那样,自己最好防一手,若紫熙万一当真有了她的骨肉,将来牵绊就多了!倘或自己真是误会她,将来有负于她,那也只能怨她上辈子投错胎,生于皇家,最后当了皇家的一枚棋子。

没有回转的余地,汀儿领命而去。

紫熙一走,金川就冒出头来,王锡兰并不理会,头枕两只胳膊,仰面朝天,自己同紫熙公主的亲事毕竟是皇上御赐的,紫熙又是他的亲生闺女,再不受宠,那也是大梁朝的金枝玉叶,若真是惹恼了紫熙,逼她拉下脸来告到皇上那儿去,万一龙颜不悦,定自己一个藐视皇威、大逆不道之罪,那也够自己吃一壶的。

闭上眼,感受一把春天的和风丽日,忽听耳边不停地有“咔叱”“咔叱”之声,王锡兰睁眼瞥过去,却是金川不知从何处掳来一只青苹果,此时正老神在在地嚼个不休。

王锡兰伸手就将他捞过来,放于膝盖上:“你师弟留下你,是要你保护他的心上人,结果人家进宫去了!你现在,只好保护我了!来,我肩膀酸,帮我捏两下!”说着,他就把金川朝肩头一放。

只是金川在听到他张口说话时,嘴巴停止嚼动,可待他一语结束后,又兀自嚼起来,对他的话似乎并不屑,对他的举动也似乎并不买账!

王锡兰扯起眼皮,朝金川暗翻一个白眼,然后长叹一口气,两只眼睛瞅着头顶的一片晴空,瞅着瞅着,忽然定睛住,眨眼功夫,他猛地从长椅上跳将下来,抬起胳膊……

金川也跟着严肃起来,丢掉吃剩的苹果,一并仰首望天。

很快,就听两声翅膀扑扇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头通体乌黑的黑鹰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王锡兰的胳膊上。

王锡兰脸色并不明朗,因为他知道黑鹰带回来的消息往往都是比较阴郁的消息。

他动作迅捷地从鹰腿上解下一裹小纸签,顿也未顿,打开来,眼睛在上面飞快一扫,却是怔了半晌,然后才侧眸睨往金川,脸上带了几分惊讶几分无奈:“他回来过?”

金川伸着脖子朝纸签上斜瞄了瞄,面无表情。

“为了她?”王锡兰很快理清思路,“这家伙不要命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竟也是不例外的,以前真瞎了眼,算我看错他了!”

猜到周昱昭很可能是因为李青烟受伤的事以身犯险,冒然回京都一趟,王锡兰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这么远的路,南边还有仗要打,他到底想干什么?”

金川再次瞅了瞅王锡兰手中攥着的还未曾被他毁尸来迹的纸签,那意思很明显:你先别顾着急,还是依纸条上的话办事要紧!

王锡兰接到金川的眼神,恨恨地道:“你最近不是闲着么?这事就由你去办吧!”

闻言,金川十分淡定,伸爪抢过小纸签,粉碎,然后猴尾巴一甩,跃到树上,再眨几眼的功夫,便失了猴影!

王锡兰尚有余郁没有排解开,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疯子!”阴着张脸,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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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比较忙,这月中还有一次考试,所以更新得不到保证!

虽是新人新作,虽说成绩惨淡,但是本书坚决不太监,也坚决不烂尾,

如果有喜欢本书的书友,还请耐心看下去,若是嫌某更得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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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回最缭绕红襟翠袖

用过早膳,李眠儿由疏影陪同着,去后花园绕了一圈,消消食。回屋后,闲来无事,瞥见书案上的书丛中有一本围棋宝典,想着虽然双手行动不方便,无法对弈,但打打谱却是可以的,遂叫疏影拿来棋盘棋子还有那本古围棋宝典,然后叫疏影照着宝典摆子,打谱,她在一旁琢磨,以此消磨消磨时间。

宝典中的棋局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每盘棋皆耗时很长,故而她们没打上两局谱,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午膳过后,疏影以为打谱的事到此为止了,不想李眠儿来了棋瘾,却是命她继续,无奈,只得纳下性子端坐几前,一黑一白地照着棋谱于棋枰上摆着棋子。

李眠儿眉尖微颦,聚精会神地盯着疏影手落的棋子,忽而唤声“慢着”,忽而又急声“下一步”,惹得疏影都跟着紧张兮兮起来。

二人正专注棋局,忽然鸢画叩门进来:“青烟妹妹,长公主派人过来,传你立归去前殿!”

李眠儿抬起来,朝鸢画身后瞧去,见是一直在长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卢姑姑,便起身朝她含个首。

卢姑姑面带和笑:“李姑娘,长公主请你去前殿!有客人来!”

李眠儿心内纳罕不知是何人过来仁寿宫,看样子还专要瞧瞧自己!心念一转,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脸上带了分犹疑:“卢姑姑,不知,我可需要换身衣服?”

闻言,卢姑姑偏头将李眠儿上下一扫,笑了笑,道:“李姑娘本就有伤在身,来人并非外人!如此就好。无需更衣,免得牵动伤口!”

听卢姑姑这么一说,李眠儿心里大概有了数,来人应该不会是皇上、皇后之类的大贵人了!

简单收拾一下,李眠儿缓步跟在卢姑姑身后,不会便至前殿。

见到来人,李眠儿颇觉讶异,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从来对自己漠不关心的钟夫人今日特来仁寿宫所为何事!眼锋微扫,殿内并无方氏或李天天的身影。看来钟夫人是只身前来的!

长公主在李眠儿双脚都踏入殿门槛时,就轻笑着遥遥一招手:“你近前来!”

李眠儿依言,提步朝前走了几步。

“还是先见过你母亲吧1”李眠儿刚要给长公主屈膝行礼。却被长公主出言止住,听她如是说,李眠儿有些意外,于是抬起来头,见长公主冲她努努嘴。示意她先给钟夫人行礼,虽觉有违礼数,但也只好听令行事了!

钟夫人将长公主与李眠儿之间的眉来眼去瞅在眼里,眸中飘过一道冷光,只嘴上连称两声“不敢”,在看到李眠儿转身面向她时。还拿着茶盏的手朝前淡淡一拂:“岂能乱了尊卑,你速速给长公主请安!”

李眠儿心知长公主这般行为,实是想向钟夫人表明她对自己的看中。可是再怎么说,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即便她很可能预备认自己做义女,然而在昭告天下之前,自己终究只不过是温国公府的一枚小庶女而已。

长公主听见钟夫人抬出来地位尊卑的字眼。不好再多说什么,闭了嘴任李眠儿对自己行礼道万福。

李眠儿在给钟夫人行礼结束时。抬眉匆匆扫了她一眼,钟夫人万年不变地一脸肃谨,在长公主身前,全无半分讨好屈就的意味,就拿将才那一幕中钟夫人的表现便可见一斑。若换作别人,见长公主那般看重自己,定然喜不自禁,出言自谦两句,可钟夫人只简单那么一句,且话中之意似不容人拒绝,听着甚至有些生硬,俨然一副她竟不比长公主低下半等的感觉!

李眠儿低眉含首,脑袋里不住盘旋思索,推想钟夫人此行的目的所在。

长公主瞥见李眠儿心不在焉,清清嗓子,引起李眠儿的注意后,状似随意地拍了拍身边的一张高椅:“坐过来吧,老那么站着对你的手臂不好!”

听了长公主的话,李眠儿悄然瞄了瞄钟夫人的脸色,瞧她一张脸几欲埋进茶杯里,看不见丁点表情,遂也就不作迟疑,走到长公主身边的椅子前,端正坐下。而在宫人蹲身给她整理裙摆的时候,李眠儿分明觉察到钟夫人那扫向自己肩头处的两道视线。

看来,钟夫人今日当真是专程为着自己而来的!

李眠儿没有等上许久,长公主就开口说话了,在她进殿之前,她们二人就应该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钟夫人,不瞒您说,您这小闺女,真是深得本宫心意,若您眼下就急着给她寻婆家,本宫还真是舍不得!”长公主说着侧头看了看李眠儿,然后转向钟夫人。

钟夫人扯开嘴角,干干地笑了两声:“小女承蒙长公主的亲切厚爱,不仅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也是国公府的荣耀!只是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女已至婚嫁之年,况且她下面还有几个如她一般大小的侄女,皆已到议亲年纪,若她一直不订亲,只叫她的几个侄女订到她的前头去,国公府恐要招人笑话!”

听了钟夫人不冷不热的一番话,李眠儿直觉心跳突突直跳,钟夫人是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来的。

李天天姐妹三个确都不小了,该也到了说亲的年头了,相较她们几个,自己不但辈长,岁也长上一些,如果自己只这么耗着不议亲不订亲,那势必会影响她们姐妹三的亲事了!

钟夫人这趟过来敢情是要问长公主讨人了!毕竟目前,长公主对自己什么名份上的表示都没有,钟夫人此番把自己要回去议亲,其实完全合情合义。

长公主再次轻笑:“哦?不过青烟她,还未行就及笄之礼,目前还算不上成年,议亲的事再等上个一年半载也是没甚问题的!”

钟夫人提起眼皮儿往李眠儿的头上瞥了瞥,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您有所不知,国公府一向家风严谨,对女儿们更是从严教导!小女虽不是臣妾亲手教养,但她既是国公爷的骨血,臣妾就该一视同仁!给她早些订下亲事,一来可保全她的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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